第005章 俊美男,也有傷
第005章俊美男,也有傷
見他拿起筷子,夾菜遞到自己嘴邊來,湛藍慌不擇路,忙往後躲,很不幸地,她不但無處躲藏,還扯痛身上深重的傷,鵝蛋臉頓時蒼白無血。
夙焰敏銳發覺她的不適,鷹眸正對上她盈滿淚花的棕色美目,拿著筷子的手微頓,卻並沒有停止逼迫。
高壯的身軀強硬傾身,將她困在窗、榻和他之間,眸光挑釁而邪肆,「若皇后不吃,我只得摘下面具,口對口地喂皇后吃。」
湛藍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敢?!」
「哼哼……皇上應該不會介意,我如此體貼助皇後用膳。」他彷彿在讚譽自己做一件捨己為人的好事。
見他抬手要解面具的系帶,湛藍忙開口,「不,我自己吃!」
她倒是忍不住好奇,這可惡的男人,會長了什麼樣的嘴臉?!她慪氣地壞心地詛咒他,滿臉膿瘡惡疤,人見人恨。
他悻悻擱下筷子,眼中一抹失望一閃而逝。「以後,我會每天都陪皇後用膳,直到皇后康復。」
她才不會讓他得逞!
「咳咳咳……噗……」她佯裝咳嗽,剛喝進口中的人蔘雞湯,很巧合地噴了他一身。「不好意思,門主,你該去換衣服了。」
「沒關係,我脫掉就可以。」他當即寬衣解帶,脫掉外袍,故意坐得離她更近了些。
逼仄的男子體香混合著淡淡的龍涎香,沁入心脾。
見他眸光邪魅地瞥過來,她忙埋頭吃飯。
平心而論,雖然他臉被遮擋,身材卻健碩,結實,又勻稱,肌理緊繃,彷彿蘊藏了深厚的力量,尤其是腰間那六塊腹肌,更是秒殺眼球,比現代雜誌上那些男模還……她忽然胃口大開,忍不住猛吞口水,只覺得好餓,好餓,卻不是針對食物,而是針對這個脫得只剩一條白絲襯褲的男人。
「皇后,你是在偷看我嗎?」
「啊?沒……沒有!」湛藍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忍不住問,「你手臂上怎麼纏了紗帶?是箭傷?」
他愕然看了眼手臂,掩藏已經來不及,只嗯了一聲,「你沒有偷看,怎麼會發現我的傷?」
「我……」湛藍一臉羞窘,僵握著筷子,手足無措。若非一身重傷,她早就奔出寢殿,落荒而逃。
見她被封了穴道,一動不敢動,他皮笑肉不笑地打趣,「皇后若喜歡看我,就看好了,不過,我可不喜歡身體枯瘦如柴一身傷疤的女人。」
「這就好。」湛藍硬著頭皮繼續夾菜,「本宮喜歡光明磊落,敢以真面目示人,且不會隨便燒人書籍,毀人樂趣的男人。」
他並無悔改,反而冷哼一笑,借著她的口氣回道,「這就好。」
兩個月後,湛藍傷口痊癒,瘦骨嶙峋的嬌軀,也變得豐潤婀娜,而她所居住的月魔殿,也被奇珍異寶擺滿。
赫連恆始終沒有出現,她為此鬆了一口氣,這個名字,卻成了暗藏她心底的陰霾。
整個宜周王朝,盛傳她的死訊,百姓們生怕康遼帝為她這個長公主之死,而突然發兵攻打宜周。
而皇宮裡,赫連恆對敏妃疼寵備至。
楚太后親下懿旨,因尋不到完顏湛藍的屍骨,以免驚擾赫連恆與敏妃的喜事,暫不舉行葬禮。
此舉,讓康遼帝完顏襲龍顏震怒,宜周的如此蔑視康遼長公主,就等於蔑視康遼國威。
宜周皇宮的御花園,百花齊放,朵朵如彩玉雕琢而成,在陽光下爭奇鬥豔,如一張張含笑的美人臉。
「恆兒,完顏襲的信,你可看到了?」太后一身華貴的紫色鳳袍,鳳冠環佩隨著閑雅緩慢的步子寶氣閃爍,珠圓玉潤的身形越突顯身著黑色龍袍的身影俊美壯偉,器宇不凡。
赫連恆體貼恭敬地微低了頭,唇角眉梢俊美柔和,笑容越顯的沉厚親和,「母后,恆兒都看過了,倒也沒什麼,不過是指責恆兒新喪妻便納妃。」
太后拍了拍他的臂膀,笑容也顯得寬和慈祥,「這件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哀家給他回信便是。你重傷剛愈,讓敏妃為你仔細調養,皇宮裡瞧著冷清,哀家盼著抱皇孫呢。」
赫連恆含笑應下,「是,母后。」
「哀家聽說,昨晚你和敏妃對弈一夜,什麼棋比敏妃那美人還讓你心動?**苦短!咳咳咳咳……」
太后忙拿帕子捂住口鼻,赫連恆為她輕拍脊背,順著氣。
一陣劇烈的咳嗽,讓她風韻猶存的臉紅得發紫,聲音也變得低啞,「哀家的老毛病又犯了,身子竟一日不如一日。」
赫連恆劍眉微蹙,他吩咐身後兩丈遠的隨侍去拿太后的湯藥來,安慰道,「母後會長命百歲的,恆兒一定會讓母后儘快抱皇孫。」
太后沉沉地嘆了口氣,越顯地衰弱幾分,「哀家倒是想長命百歲呢!若是能找到完顏襲收藏的那一株龍血草……哀家便能長生不死了。」
龍血草三個字讓赫連恆眸光一凜,他白的如羊脂玉一般的臉上還是波瀾不驚地維繫著寬和體貼的淺笑,「母后若是想要那株草,命人去取便是了。」
「說得簡單,哀家派了近百個高手去探查,連那株草的葉子都沒有看到。」太后若有所思地握住他的大手,「恆兒,有時,哀家想,若是完顏湛藍還活著就好了,她是完顏襲心尖上的人兒,說不定,她會知道那株草的下落。」
赫連恆內斂一笑,眸光幽深漆黑,深不見底。他攙扶著她入了百花亭,讓宮女拿軟墊來墊在石凳上,才扶著她坐下,「皇后死訊傳出已久,恆兒又派人尋找過那處懸崖,崖底是湖,只怕屍骨早就被魚啃沒了。」
說話間,他接過太監遞上的湯藥,用湯匙攪了攪,舀起一匙吹涼到適中的溫度,遞到太后唇邊,「來,母后先服藥吧。」
「得空你再派人去找找那湖邊的人家,若是能尋到完顏湛藍,不只龍血草能得來,對完顏襲也有個交代。眼下南部洪災未平,不宜動干戈。」
赫連恆沒再多言,只完美地笑著,應了一個字,「是。」
太后終是沒有喝下他遞到唇邊的湯藥,只讓一旁的太監趙祿端過葯,對赫連恆輕聲道,「好了,你去陪敏妃吧,那丫頭性子不好,你要多擔待,切勿忘了你剛才答應了哀家什麼。」
「是,母后。」赫連恆轉身便離開百花亭。
瞧著那一抹俊雅的黑如夜的身影消失,太后隨手從趙祿手上端過湯藥,潑在了亭子外的花叢里。
趙祿忙從她手上拿過葯碗,小心翼翼地說道,「太后,看剛才皇上的反應,他大概還不知道,龍血草是……」
太后冷哼笑了兩聲,全無剛才的慈祥,杏眸里光芒陰毒,「那幾個花容月貌的丫頭服用誅心粉也有半月了,都送去皇上寢宮,別讓他斷了食。」
趙祿忙應著,又不忘提醒,「只怕敏妃娘娘會多想。」
太后遠眺著滿園的花,只覺得那些粉白的月季終是比不上艷紅的牡丹奪目。「這些日子還抓不住皇上的心,她也該著急了。」
月魔地宮山洞不遠處,湛藍躺在溪流旁平滑山石上,享受著午後溫暖的陽光,水藍色的蛟綃紗袍花瓣似地鋪展石面,肆意傾散的長發,如水般,從山石上流瀉而下,被石旁流過的溪水輕撫。
山溪清可見底,從山上的瀑布淌下,水霧如仙氣繚繞不去。
在如此詩情畫意的景緻里,她就如遺落人間的仙女,彷彿只是小憩一會兒,下一刻便會飛走。
自皇宮歸來的夙焰,身姿如鷹,從半空停落樹梢,詫異欣賞她旖旎驚艷的嬌態,面具上幽深的眼眸蒙了淡淡的笑。
他忍不住,想飛身而下,卻忽見一個黑披風的婦人,朝她走過去。他眸光冷厲一閃,無聲沒入樹冠。
婦人步履穩健,富態圓潤,黑色披風內,是一身精緻的宮裝。
她行至溪邊,眸光精銳地仔細瞧了瞧周圍的清秀的山景,仔細記下周遭的環境,才跪下行禮。
「奴婢參見皇後娘娘。」
湛藍歪躺,鳳眸瞅過來。
以防與赫連恆牽扯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她懇求為她醫治的御醫李益淳,尋來以前的她在宜周皇宮時,貼身侍奉左右的余嬤嬤。
「聽說,我嫁入宜周,住進鳳安宮之後,你一直都貼身伺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