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有把刷子

暖閣內，顏芷聽聞外面的聲音，禁不住笑了。

這人還真是有意思！原來這溫水是自己想要喝的，難不成他連水都喝不上了，竟跑來辛芷苑喝水？

金枝掀開帘子之時，正巧看到顏芷在笑，也跟著笑起來，「三小姐，顧先生說您沒事，奴婢終於放心了。」

「本來就沒事。」顏芷收起笑容，慢慢道：「只是，他倒是讓我意外……」

這顧飛鴻究竟是何意思？是真的願意幫她，還是……她越想越不明白。

「小姐，顧先生是個好人。」金枝站在她面前，微微頜首，「他曾經救了丞相，但不求回報。若不是丞相執意讓他留在這兒，他肯定不會留下。顧先生除了性子冷淡了些，平時不愛笑，這人倒還是挺熱心的。」

「是嗎？」

顏芷眯了眯眼睛。

想起他一副冰冷的死魚臉，她就沒好感。這人嚴格說起來不過是丞相府的門客，最多尊貴了點。但他終究算不得是主子，竟然如此傲慢冷漠，即便他今日救了她，她還是喜歡不來。

「三小姐，奴婢扶著您去軟榻上躺一會兒吧！這屋子裡並不是太暖和。」

顏芷點點頭，任由金枝扶著去休息了。

不管如何，這身子要緊，顧飛鴻不說，她也知道前幾日不過是硬撐著給白氏看罷了。這身子的確需要靜養，更受不得嚴寒。

卻說藍媽媽回去究竟顧飛鴻的話告訴了白氏。

白氏一聽，眼眸睜得老大，冷哼一聲，捏碎了手裡杏仁酥，「幸好她不是在我面前做戲，否則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夫人，老奴覺得她還沒有那個膽子！」頓了頓，藍媽媽漸漸平復心情，「今兒顧先生說三小姐身子虛弱，可前幾日，她不是還好好的嗎？」

「這也是我懷疑的地方。」

總覺得，這個小丫頭跟之前不一樣了。白氏想來，眉頭皺的更緊，而後輕笑道：「我倒是想要看看她能整出來什麼幺蛾子，若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有的是辦法治她。」

如今，姿兒立馬十四了，她沒有太多閑暇時間去管顏芷。但姿兒的事情解決之後，她定會找一戶窮苦的人家將顏芷趕出去。或者，秦氏死了以後，順便讓她不知不覺死去。

這個小丫頭，怎能亂了自己的心性？

「夫人說的是。」藍媽媽附和著。

正房內聲音方落下，門外就傳來顏姿的笑聲。

「那個小賤人真是笑死我了，不就是來個月事嗎？至於鬧得人盡皆知，連顧先生都請去了……」說到這裡，她再次開懷大笑。

聽聞，白氏擰緊了眉頭，無奈嘆息一聲。

藍媽媽見狀，朝外面走去，掀開帘子，「二小姐，您來了？」

「藍媽媽，母親在嗎？」顏姿忽然收起笑，綳著臉問道。

藍媽媽點頭，顏姿心道不好，快步走進了正房。

「母親……」顏姿自覺母親會責怪，不敢多言。

「姿兒，母親希望你能溫婉端莊一些，方才你那笑，若是被外人瞧見了，我想你這親事只怕也要泡湯了。」白氏說著，拉起顏姿的小手摩挲著，倏然盯著她的眼睛，語重心長道：「姿兒，莫要因別人的事兒毀了自己的形象。」

雖然為明說，但顏姿卻懂母親的意思。

點點頭，顏姿嘆息道：「母親，其實女兒都明白，只是有時控制不了這性子。」這些年了，怎是說改就改的？

「習慣，是慢慢養成的。」白氏眯了眯眼睛，愧疚道：「其實，這都怨我。是我將你慣成這個樣子的。」

「母親，是姿兒自己的問題。」顏姿抽回小手，低眉沉思片刻，「母親，女兒就是看不慣她。原來她痴傻就罷了，怎會突然就聰明了呢？還有，她的心思好像重了很多。」

「那又如何，決定她命運的權力在我手上。」

語畢，白氏嘴角一抽，眸子里閃出一道陰狠冷漠的光芒。

再聰明不過如此，這就是庶女的命。

聽聞此話，顏姿忽然眸中閃出一道亮光，欣喜的瞅著白氏，「母親，女兒想通了，她不配我浪費心思。」

「這才對嘛！」白氏伸手撫摸著顏姿的頭，心裡安慰了不少。

原本，顏芷以為顧飛鴻不過說說罷了，沒想到他還真派人送來湯藥。

「三小姐，您喝點吧？」金枝央求著。

顏芷笑了笑，低首聞了聞藥味，若有所思點點頭，「看來，他還算是有兩把刷子！」這醫術雖然不是多麼高湛，但這葯還是沒錯的。

「刷子？」金枝蹙眉，這是什麼東西？

顏芷見狀，不由笑了笑，端起葯碗，抿了一小口，立馬吐了出來，「這人，真是夠狠的！這葯也太苦了吧？」

金枝聽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低頭急切道：「小姐，都是奴婢該死，忘了放糖。」

是忘了放糖不假，其實是辛芷苑沒有糖了。

「起來吧！」顏芷俯身將她拉起來，驀地一笑，「這不是你的錯。這裡沒有糖，你也變不出來。」

這日子，還真是比自己預想的更差。

看來，真的想辦法賺錢了。

金枝倒是一愣，抬眸，「小姐，您這也知道？」

顏芷淡淡一笑，「我記得曾經生病，也是連糖都沒有。」

但那些是曾經顏芷的記憶，如今換做是她，自然受不了這苦味。陡然間，她很懷念那些帶著糖衣的藥丸，至少不會覺得苦。

金枝不說話了，默默一嘆。

「嘆氣作甚？」顏芷笑了笑，在暖閣里踱著步子，慢悠悠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不但我能吃到糖，你們也能。」

凝望著小姐，金枝愣住了。

雖然糖不稀罕，但這東齊國也不多，貢品自然去了宮裡。各個府上，嫡出的小姐尚且分到不多，更別說其他人了。

「難道你不信我？」顏芷眼珠子一轉，湊近金枝。

金枝急忙搖頭，「不，奴婢當然是信您的，只是這糖真不好找，更別說買了。」

「買？」顏芷笑了笑，「不需要！」

有了甘蔗，就可以熬製糖。這東齊國的土質還挺適合的，找到了甘蔗的源地，自然所有問題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