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此恨無關風月

通天浮屠最後一天。

萬仙王朝偃旗息鼓，趙公明也遲遲沒有動作，看上去已經放棄，隱天子姬余臣心情大好。

「多虧火靈聖母的十絕陣，有此陣護著鎬京，就算萬仙陣來了也不怕了。」姬余臣還在想用事後將十絕陣留下來，滅虢陣比起來就和垃圾沒有區別。

「十絕陣乃天數之陣，我就算給你，你能發動嗎？」火靈聖母淡淡問道。

姬余臣尷尬的一笑，說的也是。

「回稟天子，趙公明召集了其她妖仙，黑狼仙，盤絲仙和紫狐仙都趕來，看來要孤注一擲破陣了。」太顛帶來萬仙王朝那邊的動靜。

果不其然，八大妖仙匯聚后，又有哪吒，蘇軾也加入到破十絕陣中。

火靈聖母轉念之間就明白了趙公明的對策。

「趙公明師尊可真是狠毒啊……竟然用如此方法破陣……嘖嘖……」女人思忖，便說道：「這八大妖仙也都有上古妖名，那哪吒傳聞被太乙真人煉製了無垢之軀，更是了得。如果這十人，我一個人怕堅持不住。」

「聖母有何要求儘管說。」

「無論如何我們一定要拚死保住通天浮屠。」

眾人表示。

火靈聖母環顧一場，對著星名諸子們道：「諸位，此次一役事關西方教在南洲拯救蒼生，現在趙公明派了妖仙破陣，在下一人怕是孤木難支。諸位都心懷蒼生，願否為吾一同助陣。」

八大諸子都是頂級，其中韓愈更有百代文宗的美名。

韓愈、柳宗元，歐陽修、蘇洵、蘇轍、王安石、曾鞏七人都自告奮勇，倒可惜蘇軾被周幽王拐走不然八大家同生共死。

佛印禪師等也願意表示入陣，奈何火靈聖母看不上他們這種普通修士，沒有星名和有星名差距太大了，坐陣反而是累贅。

最後就由龍虎二將當擔。

選定人後，火靈聖母又交待一番十絕陣內容，這才入陣。

另一邊，趙公明安排了八大妖仙加哪吒和蘇軾的華麗陣容，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竟是變化出十顆通天定海珠交予十人囑咐她們關鍵時刻，破陣可用。

哪吒本不屑她的定海珠，但女孩又的確挺好奇的，先前就一直聽齊麟說起這通天定海珠如何牛逼。

通天定海珠圓潤飽滿和普通珠子外觀沒什麼區別，仔細一看，會發現珠子內有乾坤，仿有星河流轉，萬千星辰在其中隱耀。

「多謝師尊。」

看著十人都拿好定海珠，趙公明很滿意。

「你們不要拖我後腿。」哪吒冷冷看著她們，使出了無垢狀態，靈氣蛻變，女孩兒形態立刻變成少女樣子。

超凡出塵，靈氣逼人。

每一根髮絲都散發著靈氣。

眾人第一次見到無垢哪吒也都驚呆了，靈動九天，彷彿是從天界而降，美艷不可方物。

姬胡看著哪吒如此超凡清艷，眼睛都直了，他的心中充滿驕傲，這就是他未來的女人啊。

看見哪吒步入太古神境，全身上下，舉手投足都散發先天靈氣，幾大妖仙信心倍增。

「破陣！」

十道遁光朝著十絕陣而去。

紫薇星神蘇雪砂抬頭看著她們而去，轉過目光對齊麟說：「齊麟，你覺得哪吒可以破陣嗎？」

「恐怕有點懸。」齊麟對哪吒可沒啥信心。

先天陣法十絕陣，可不是一個太古神境和十大妖仙就能破，如果這麼簡單也擔當不起可以滅十祖的名聲。

「趙公明借十顆通天定海珠，她這麼做不是另有深意。」蘇雪砂也有點擔心趙公明的打算。

「靜觀其變，真的危險我們就助她破陣。」齊麟道。

蘇雪砂嗯了一聲。

「不可。」孟軻聽到兩人的談話楞了下：「這已經是截教和西方教立教之爭，我們稷下自建立以來就置身事外，在三教中立才能立於洪荒千載，哪吒和李乾有父女之血脈，她可以出手，你們則萬不可衝動。」

「學生斗膽質問，朋友有難難道也不管嗎？」

孟子毫不猶豫的否定：「稷下學子可以與任何人做朋友，可與學院無關就不能助其一臂之力，尤其是兩教爭奪，無論偏袒任何一方都是大忌。」

「除非你從稷下畢業……否則萬不可捲入紛爭。」孟子再次囑咐，她是認真的。

稷下的規則非常嚴格，不管你是誰，若打破就要受到懲罰。齊麟可以去幫哪吒，也可以捲入兩教爭奪，但代價就是逐出學宮。

齊麟不怕逐出學宮，最多也就是有一點名義上的難聽，可是混元演義即將舉行，此次混元演義雙方就是稷下和鴻都對抗，此乃洪荒共襄盛舉的頭等大事，自己非常期待，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但如果真關係到哪吒生死的話，自己也會斷然放棄的。

孟軻知道很難說服兩人，她只能再三囑咐，如果哪吒真的遇到危險，她也可以救下哪吒，只要不出手對抗西方教便是。

且說。

哪吒帶著九大妖仙，蘇軾殺入十絕陣中，同時，火靈聖母召集的十大陣主也是歸位。

一入這先天陣法方知厲害，十大陣法環環相扣，各有衍化，雖然趙公明號稱已經削去十絕陣一半法力，可依然巨大壓力，十人就朝十陣各個擊破而去。

玄功煉就號『寒冰』，一座刀山上下凝。

若是人仙逢此陣，連皮帶骨盡無憑。

白素貞白夢踏入其中一陣，方一進去頓進入了萬里冰原，河流結冰，山川凍結。寒煙如霧，風冷似刀。

哪怕白素貞使出法力護身依然寒意森森，骨頭都要凍僵了。

寒冰陣。

此陣非一日功行乃能煉就，名為『寒冰』，實為刀山。內藏玄妙，中有風雷，上有冰山如狼牙，下有冰塊如刀劍。若人、仙入此陣，風雷動處，上下一磕，四肢立成齏粉。縱有異術，難免此難。

闡教門下，誰來會吾此陣？

寒冰陣陣主從冰山現身，是一女子，衣襟雪白，青絲半黑半白，一雙眼眸亦是一黑一白。

赫然便是『渾元醉翁』歐陽修！

要說這歐陽修在南洲諸子里也是非常不見圭角之人，平時也不顯山也不露水，誰都忘記了她的星名乃八大家之首遠勝蘇軾。

只見她成為寒冰陣陣主，還沒有見面就不再藏拙。

開眼就使出『黑白雙瞳』

一白一黑審人間是非。

法力全力施展的歐陽修足有相當上古神境的境界給了白素貞極大的壓力，星名的上古神境和神名還是有所不同，即使同為上古但就和修士一樣有所高低差別。

就像白素貞也自認有上古神境，她乃妖仙，對諸子卻有先天優勢。

可是現在歐陽修給她的壓力卻是極大，遠勝一籌。

「哎呀，真是倒霉，怎麼碰到了個最麻煩的陣。」白夢暗暗叫苦，居然碰到了歐陽修作為陣主。

「白素貞，你若退去，我便不追擊於你。」歐陽修開口，聲音清冷，配合寒冰陣的寒意更是冰冷入骨。

光是聲音就讓白夢雞皮疙瘩，瑟瑟發抖。

「不如閣下退陣，讓白夢破了如何？」白夢扯起一個笑容。

女人冷冷盯著她，黑白雙瞳無情，漠然。

歐陽修揮起手中黑幡。

寒冰陣就開始變化。

先是地面冰原捲起寒煙冷霧，宛若一件斗篷朝著白夢披去，白素貞不敢讓其近身，一手拿出斷橋殘雪劍，劍光一斷，將捲來的寒煙冷霧劈了個七零八碎。

斷冰切雪的劍光也是鋒利，將周圍劈出真空地帶。

歐陽修的黑白雙瞳將女人的劍法身法盡數看透，隨之一動，上有冰山---即似刀山一樣，往下磕來；下有冰塊，如狼牙一般，往上湊合。

冰山上下包夾，觸之則會被寒冰陣化為齏粉。

白夢大驚失色，一劍旋轉，就使出了最強的天階天命。

水漫金山。

神名宇宙洪荒，星名天地玄黃。

作為一個妖名，白素貞領悟到天階也實屬厲害，就見她周身虛空破開，無窮無盡的洪水傾瀉而落，將罩來的兩座冰山全部擊碎，奔騰的洪流落入冰原立刻凍結凝固又形成冰川山脈。

轉瞬之間，在白素貞強大法力下，冰川連綿不絕不斷抵擋著寒冰陣的碾壓。

白素貞還未完，她手中持劍，開啟天賦『素心』，與劍合一渾然一體，歐陽修的黑白雙瞳也看不透她的內心。

接著一閃，白素貞的荒階斬出。

『一劍斷塵緣！』

一道雪白雪白的劍光自天而落，比寒冰陣更冷艷三分，刺破了陣中天穹，將冰山斬裂，冰原在劍光下粉碎，凍結在寒冰中的時間都彷彿破碎了。

歐陽修睜大雙瞳，眼睜睜看著一劍斷塵緣斬在了身上，女人應聲從天落下，大片的鮮血凍結成無數的雪花飄落。

荒階天命，足以對沒有踏入神境封神的星名致命。

白素貞白夢持劍走了過去，看著歐陽修，女人的胸口有一道深不可見的傷口，鮮血流出時都凝為了冰霜。

看著歐陽修奄奄一息，白素貞有些於心不忍。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一直都想和醉翁暢飲三天，長醉不醒。可惜這第一杯就只能下輩子呢……素貞對醉翁無恨，只是各為其主，不得不這麼做了。」白素貞還是很敬重八大家之首歐陽修的名氣。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真是一種瀟洒快哉啊。

歐陽修慘淡一笑：「白素貞，你我的恨和這風花雪月的確無關……」

嗯？

白夢忽覺得危險，急欲揮斬斷橋殘雪斬殺歐陽修，只見渾元醉翁突然之前，胸口那道深不可見的傷口眨眼癒合，深入骨髓一劍斷塵緣的天命竟是如出一轍的破體而出。

反射回來。

白素貞措手不及，根本沒有抵擋的機會就被這一模一樣的天命給斬穿身體。

女人難以置信的連退幾十步，地面灑滿猩紅。

歐陽修的傷口已經痊癒，甚至沒有任何影響，她的指尖跳動著天命的力量。

亦是荒階：此恨不關風與月！

「我真名乃風月，就請你最後飲一杯風雪吧！」

歐陽修平靜的話語未嘗不是帶著一絲惺惺相惜。

寒冰陣再次大作，白素貞的雙腳被冰山凍結，無法行動，無數的冰錐暴雨般驟落，只是一眨眼就把白素貞完全的淹沒，寒冰陣絞殺，任你是太古神境也成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