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要有正能量

「臭小子，今天是不是應該給我房租了？」文之樂口中的吳奶奶見門打開，陰著臉盯著文之樂陰森森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當真是開門見山直入主題一刀見血啊，直接把文之樂弄懵了……

看她那個表情就知道此時很不爽。

吳奶奶姓吳，準確名字文之樂並不知道，是文之樂現在這個房間的主人也就是房東，只知道已經八十高壽，面相和藹但時常變化，身體很健康，中年喪子，老年喪夫，如今孤零零一人，靠著出租房屋來增加家中的「生氣」來躲避孤獨感，出租房十幾套，聽說家產早已經上億，患有輕微人格分裂症，好時能把文之樂樂死，時常給文之樂開開小灶，從來不催房租……壞時能把文之樂急死，要房租時每天能來好幾次，還兇狠無比……總體對文之樂還是照顧有加，房租比別的地方便宜不少，文之樂也經常幫幫吳奶奶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情。

文之樂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欠一老太太房租實在羞於開口，雖然這老太太很有錢，但這不是理由啊……

吳奶奶見文之樂不說話，推開半掩的房門輕快的走了進去，坐在了床沿邊上，望著文之樂面帶凶色，怒氣沖沖道：「臭小子，給我裝啞巴呢？裝啞巴也不行！給你算算多少錢了，兩個月房租兩千二，上月水電網一百八，這月水電網二百二，一共……兩千六，說說吧，什麼時候給！」

吳奶奶那發怒的表情把文之樂折磨的夠嗆，摸了摸乾癟的口袋，滿臉不好意思，眼神有點躲閃的望著吳奶奶小聲說道：「吳奶奶，我這……還有一個星期發工資，您老……要不……在寬容我幾天唄，發工資立馬給您送過去！」

「哼！」

吳奶奶干哼一聲，文之樂身子一哆嗦，苦著臉看著吳奶奶裝起了可憐，吳奶奶也不再說話，就這樣看著文之樂，似乎神遊四海去了……

過了會。

吳奶奶似乎回過神來了，起身，嘆了口氣就往外走，文之樂傻眼了，吳奶奶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之前人格分裂時哪次不是把我罵到狗血淋頭？變了？這就是金手指？使吳奶奶沒那麼厲害的金手指？如果是……那就是坑爹貨啊……

「最後三天，沒有就別怪老太婆我咯……」吳奶奶走到門口停頓了一下，頭都沒回說了這麼一句就走了。

「人格分裂好可怕，還是不犯病的吳奶奶好，這個……也行，就是催的緊有點，太凶……」文之樂嘟噥了幾句，鎖上門就往外急忙走。

上班要遲到了！

上班之地離這裡算近，出門步行五分鐘然後做公交車大概三十分鐘就到了，不需要轉車，還算方便，其實直線距離就五公里，就算繞圈了也不過十來公里……就是堵車耗時間！

文之樂出了大門回頭看了一眼，老式的二層筒子小樓，牆體上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色彩，防盜窗銹跡斑斑，這是一棟有很多年頭的老房子了，文之樂轉身就走不再停留，顧不上欣賞路兩旁的風景。

而吳奶奶此時在門角邊上，望著文之樂慢慢走遠了，眼神獃滯嘴巴微張，喃喃自語道：「真像啊……」

……

公交亭。

在路上隨便買了點東西填飽了肚子，邊走邊吃一會就到了，公交車還不見蹤影，文之樂擦了擦亭子自帶的不鏽鋼長凳就坐下了，慢慢的人越來越多，588路公交車終於來了，緩緩的來了，眾人起身準備，準備搶座，文之樂樂了，也起身站了起來，不過他沒有要去搶座的想法！

車停止后開門的那一瞬間，眾人一下就沖了過去！

「小夥子，別擠！別擠！」

一個老大爺沖著一年輕小伙沒有好氣說著，同時身體往前直衝，絲毫沒有剛才病殃殃的樣子了，看著就像一個年輕小伙一般，青春有力！

小伙一愣，突然，小伙的第五感告訴他有事不妙，就準備撤退，可是遲了，「大爺，你擠到我蛋啦！卧槽，碎了……」

「都別擠了，這小伙蛋都讓你們擠碎了，快停下……」

文之樂在原地一愣，憋著笑，這麼厲害？沒有蛋蛋的男人？華夏最後一個太監？

「卧槽，我的雞蛋啊，都擠稀碎了，這可怎麼吃！」小伙伸手往褲子里一掏，一個黃白相間的事物豁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一個稀碎的雞蛋……

大爺生氣了，「小夥子，別逗大爺，信不信我給你躺下咯！」

小伙一見大爺似乎有躺下去的趨勢，嚇哭了，帶著哭腔連忙說道：「大爺……我不敢了，我錯了……」

「你們還上不上！不上我走了！」公交車司機看著一波人在下面似乎玩上了，急忙催促道，一臉的不樂意！

「上上上！」

「來了，催什麼催！」

……

文之樂笑了，真有點意思，看著人上的差不多了也走了過去，準備上車了。

忽然，只見一個大爺剛上一個台階就往後面倒，沖著文之樂身上來了，文之樂懵逼了，看穿著不像是碰瓷的，但這，這是訛我嗎？不過這個倒法沒人扶住不的摔破頭嗎？本錢下這麼大。能扶嗎？會訛我嗎？會倒打一耙嗎？是真倒嗎？他訛我能回本嗎？時間剛過去幾毫秒，而文之樂在心裡已經問了無數遍……

眼看就要砸到文之樂了，文之樂……伸手扶住了，做人要有正能量！大爺身體瞬間就軟弱無力癱軟一團了。

「哎呀我去，醬不好吧，真訛人……」

「來真的，好幸運我看到了碰瓷人……」

「這大爺看著不像啊……不會真病了吧……」

……

邊上群眾議論聲一片，就是沒有人上來「幫忙」！

「大爺啊，你可不能訛我啊，我真沒有錢，你這本錢都會收不回來啊，再說不能讓這個世界上的好心人心涼了啊！」文之樂一臉苦笑，都沒有注意群眾說的話語，看著大爺哭笑不得，這大爺閉著眼都有一股子上位者的氣息，看面相不像是那種人啊，文之樂見大爺沒有動靜，有點慌了，知人知面不知心，難道真是訛人嗎？伸手過去放到了鼻下，「卧槽，氣息這麼弱，真病了？」

文之樂說完心裡一驚，這要是真病了就出大事啊！橫抱起大爺就往車上走，「讓開，讓開……」

「快開車送醫院，媽的，你看著我幹嘛，開車去市人民醫院啊！」文之樂上車后看著大家看著自己，一臉懵逼樣，文之樂火了，沖著公車司機就是一聲怒吼！

「去醫院，那我們怎麼辦！」

「我上班都要遲到了，去醫院那我不就完了！」

「還是……送醫院吧，救老人要緊，看見不救醬不好！」

……

群眾議論紛紛說啥都有，最後還是一個姑娘說了一句好話，把眾人說到啞口無言，文之樂瞪了一眼傻眼的司機，司機一哆嗦轉過頭就開車，身材魁梧滿臉怒容的文之樂把司機嚇壞了，身子似乎都抖了起來……

此地離市人民醫院倒是不遠，應該沒事吧……

文之樂把大爺放到一個座位上后，轉頭一看，一群人圍的密不透風，可怕文之樂氣壞了，看著一群人道：「走開點，圍著看啥！你把窗戶打開透透氣，誰懂醫術來看看……」

文之樂並不懂急救知識，求救眾人看有沒有懂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有人說懂……

想想還沒有通知這大爺家人，文之樂在大爺口袋裡一陣摸索，找到手機了，一番查找找到了一個叫王天明的人，大爺跟此人的聯繫最為多，撥通了……

「喂，爸，什麼事……」

「我不是，你是這個大爺的兒子吧，你爸上公交車時暈倒了，正送往市人民醫院……」

剛接通文之樂還沒開口，電話中傳出了一個威嚴中夾雜點疑問的中年男人聲音，文之樂急忙打斷，連聲把事情的經過發現都說了一遍，以確保他不會訛自己……

「我爸怎麼了，怎麼回事，嚴重嗎！」

「上公交車時暈倒了，我扶住了，應該……不知道，你自己快點來吧……」

「叫他別去擠公交車就是不聽，好好的車……馬上來，你照顧好我爸，重謝你……砰……」

一陣嘈雜聲傳了過來，接著電話傳來盲音掛了！

文之樂沉默了，望著車窗外的風景失神了，過了會文之樂驚醒過來，車還沒到，沖著司機大聲說道：「開這麼慢，你他媽以前開牛車的啊！」

突然的話把司機嚇得一哆嗦，不過並沒有回話，但車速似乎快了點，整車人都沉默了，文之樂發怒還是有那麼一點威嚴的！

文之樂望著大爺總感覺忘了什麼……

忽然，文之樂記起來了，得拉人作證啊，訛我怎麼辦！

文之樂站起來看著眾人，緩緩說道：「說個事！」

眾人一愣，啥？

「等會如果老人家屬變卦要訛我，你們給我……作證！」文之樂說完后，眾人沒有說話，欲言又止，過了會，眾人似乎醒悟過來了。

「這個行啊，沒問題……」

「這個必須的，作為一個華……」

「放心吧，不會讓你寒心……」

……

眾人停頓了那麼一會後，一哄而上連聲說好，文之樂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過了會。

公交車緩緩的停在了醫院急診門口，文之樂抱著大爺就往裡面跑，而公交車，慢慢的開走了……

不遠處一輛豪車正火急火燎往醫院這邊來，到達，正好看見文之樂抱著父親進去了，急忙往這邊跑了過來。

「護士，快來人救他……」

幾個醫生聽見聲音，推著擔架車來了，「小心，上……走你……啪……」

文之樂看著大爺被「抬上」擔架車，忍住沒說話，就準備跟上去。

「等等，病人家屬請去繳費……」

護士看文之樂準備跟過去，連忙叫住了文之樂，語氣還算客氣。

文之樂一愣，他沒錢啊，他也沒有去過醫院不熟悉這套啊，心裡著急了，護士看著文之樂那表情，心裡基本有數了，可憐人啊，不過她有她的職業操守，不能壞規矩，小聲的說道：「不交錢他們不會……」

文之樂一聽這話怒氣衝天，怒吼道：「人命沒有金錢值錢嗎？這是我路上遇到的一個老人，他家人等會就來了，趕緊救治！」

小護士被嚇得一啰嗦，退後幾步說道：「醫院規定不關我事……嗚……」說到最後盡然哭了起來……

突然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了過來，「等會！」

文之樂轉過頭一看，一個中年男子，似乎跟這大爺長得挺像，衣著華麗有著一股子難以說出的氣質，他就是電話那頭之人？

「拿去刷卡！」來人走到跟前，拿出一張信用卡遞給了護士，護士停止哭聲一臉懵逼搞不懂狀況了，旁邊護士機靈點推了她一下才醒悟過來，接過卡就開始辦理手續……胡文海轉過身看著文之樂問道：「我是胡文海，您就是救了我父親的人吧！謝謝您了，請問您貴姓！」

文之樂這才確定他就是大爺兒子，叫他稱呼自己為您，頓時受寵若驚了，揮揮手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急忙說道：「貴啥貴啊，我叫文之樂，小事情，能幫就順手幫了，別稱呼您您您的，我比你小不少，受不的您啊！」

胡文海搖搖頭沒有接話，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個信封，一個大大的厚信封，遞給文之樂說道：「我父親一直身體不好，暈倒好幾次了，可他愛好面子不服老，所以才會出這個事……一點小心意，請收下！」

文之樂身體直接僵硬了，看這個厚度最少五萬啊，「不要，不要，這怎麼能要錢……」

文之樂抓著胡文海就回推，吞了一口口水，把眼神從信封上移開了，他……不敢要啊！

「必須給的！」

「不能，小事情！」

「拿著，你應該得的！」

「……」

推推繞繞好一會才停下來，文之樂還是沒要，胡文海哭笑不得了，他沒見過這種人，送到手的錢硬推出來了，好人啊，以後一定要幫他，開口說道：「小兄弟，既然你不要，那我就不給了！」

文之樂一直是懵著的，一聽不給了還有點不適應，看著胡文海把信封收了進去，吞了口口水，想要又不能要，糾結不已，突然，文之樂看著胡文海又拿出來了一個東西，金黃閃閃四四方方還這麼薄？什麼鬼？不是錢了？

胡文海從包里掏出來就塞到了文之樂手中，拍了拍文之樂的肩膀，連連點頭說道：「小兄弟，這張名片你收著，以後有困難儘管來電，大哥一定幫你解決了！」胡文海說完握著文之樂的手拍了幾下，原本緊繃著的臉漏出了微笑，緩緩說道：「我先去看我父親，記得聯繫我，我父親醒來肯定要見你的！我先走了，以後再感謝！」

胡文海說完就走，文之樂看著手中的名片楞住了，金黃色上面刻著一條飛天黃金龍，很是大氣，上面只有一個名字一個號碼，沒有其它名頭了，小聲喃喃自語道：「似乎是純金的，真沉啊，賣掉應該能值點錢，嘿嘿，不過，這他娘是有多豪才能做出這事，土豪的世界我等凡夫庶子真難懂啊……」

文之樂在原地發著呆，已經忘了他還要去上班，時鐘已經指向了八點，已經遲到了……

「上班去了！」文之樂醒悟過來轉身就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眼珠瞪得老大，都差點瞪出來了，邊跑邊叫，「卧槽，你大爺的，遲到了啊！！！」

出了門揮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地名就閉目沉思了，「雖然是第一次遲到，但這次有的受了，那個鳥經理又有理由罵老子了，倒霉啊……」

文之樂剛走，那個大爺就醒來過來，直接追問救他之人，胡文海說給名片了，招來了老爺子一頓臭罵……

文之樂在腦海中默默的罵了那個經理八百遍，詛咒著……

過了十幾分鐘。

車停在了公司門口，文之樂付錢就下了車，映入眼帘的是幾個金燦燦的大字，「完美廣告公司」，「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看外表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看內在……真不行……」

文之樂看了一眼手機遲到半小時了，拔腿就往裡面走，一路心驚膽顫，就怕遇見那個狗經理。

辦公室。

一路小心翼翼的文之樂終於到了辦公司，剛走進去就看到了其他同事那怪異的眼神，一個妹子似乎想說什麼，突然一個咳嗽聲嚇住了她，張張嘴還是忍住了，彷彿再說你自求多福吧，文之樂沒有理他們，筆直走向自己位置就做了下來，打開電腦準備開始「工作」！

文之樂剛準備開始「工作，後面就傳來了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文之樂，經理見你去他辦公司，小心哦！」

不用回頭，文之樂聽這個聲音就知道是剛剛咳嗽那個賤人，楊偉！冷哼一聲起身就往經理辦公司走去！

心裡默念著，「人死鳥朝天，怕他個卵！」

走到經理室門口，抬手就敲門，「砰砰砰……」

沒動靜。

「進來！」文之樂敲了好一會裡面才有反應，聽到了狗經理那趾高氣揚的聲音，氣壞了，小聲罵了句，「狗經理！」

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