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嘿嘿
幾乎是閉著眼睛走出浴桶,白修年迷糊地穿著衣服,站在外面等了許久的陳渡可是站不住了,媳婦兒進去了這麼長時間,連個動靜都沒有,不會是出事了吧。
附耳站在門邊,聽見水花攪動的聲音,之後就是衣衫摩挲的聲音,陳渡放下心來的同時心口漾起一層漣漪,穩了穩心神,陳渡摸回房間,打開房門,坐在床沿上,等著白修年的到來。
白修年半眯著眼睛,伸出手不斷摸索著,他實在是太困了,摸到房門口,伸出去的手觸及到一隻溫熱的手之後也不強撐著,迷迷糊糊地攀附到這人的肩膀,整個人的重心都放在陳渡身上。
陳渡把人安放在床上,白修年已經睡著了。拂去白修年額頭上的碎發,陳渡心疼地看著累極了的人,流連在白修年額角的手並沒有收回,輕輕觸碰著代表著哥兒身份的流雲印,就算在昏暗的環境里,也能看得真切。
吐出一口氣,陳渡心跳得有些快,收回手,使勁揉了揉臉,安靜的空間里傳來一聲嘆息。
之後便是被子與衣料的摩擦聲,許久之後,傳來平穩的呼吸。
割完稻穀並不意味著忙碌的結束,之後還有一大堆費力氣的活等著他們,但是田地的稻子收完之後,陳渡就不再讓白修年管收割的事。
白修年也樂得空出時間好好關注一下忽視很久的魚田,夏天日頭大,想要保持魚田裡的水量,可不容易,但白修年有空間加身就什麼問題都不是了。
每當魚田需要水的時候白修年就會特意在那一天摸黑起床,來到離魚田不算遠的水源,這時候村裡的人幾乎都還陷入睡眠之中,剩下陳渡和白修年暗搓搓的做些什麼都不會被發現。
白修年就用這種方法,把水存入空間,再走到魚田,把空間里的水拿出來,這樣就讓一件很費體力的事變得很簡單。白修年很慶幸早就把空間的事情坦白了,不然自然還得白白廢了不少體力。
用空間搬運的工作很輕鬆,白修年走幾趟就可以完成,這沒有技術含量的工作白修年自然可以一個人完成,但陳渡就像一隻十分護崽的老母雞,在這個意見一提出來的時候就站出來反對,最後還不是要眼巴巴的跟著才放心。
白修年心疼他這麼早起床,白天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著他,雖然有空間產品加持,但是這人也不是鐵打的,這麼折騰他也會心疼。但陳渡的性子有時候真的跟茅坑裡的石頭有的一拼,他完全不是對手,只能帶上這麼一個跟屁蟲,但顯然心裡還是有些欣喜的。
誰不願被自己記掛的人寵著。
彎起嘴角,正是因為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存在再難熬的日子也會過去。
收割日來得快去的也快,之前還是一眼望過去的金黃,幾日之後就只剩下被割完的垛垛,一眼望過去,竟然還有些成就感。
把堆放在地上的稻穀一點點攤開,這樣的大太陽,曬去稻穀里的潮氣,這樣稻穀脫殼之後就能裝袋收起來了。
白修年把稻穀攤開之後便轉身回了屋,端了碗水坐在屋檐底下喝了起來,農忙差不多也過去了,正好有空去趟鎮上,身上的衣服也該換新的了,遇歲的個頭恐怕已經等不了了。喝水的間隙,院子里的門被推開,最先閃身進門的是大了一圈肉呼呼的大富,搖晃著尾巴沖白修年跑來。
之後跟著的就是一人扛著一袋米的陳渡和白遇歲,昨天曬好的穀子他們拿去脫殼,他自己則在家把剩下的繼續曬著。說實在的,除了最忙的那幾天白修年下田幫忙,其餘的時候都只是照料魚田和後院的辣椒,再加上一家人的飯菜和衣服,雖然也會忙到暈了頭,但是在比他們倆好過太多。
望著兩個黑了好幾個色系的人,心中不心疼那是假的,所以這段時間可要好好讓他們補補身子。
「你們回來了。」跟著看著米袋的兩人進了屋,倒上水,讓坐在凳子上的人喝了,「外頭熱得緊,你們快些喝了,我弄了黃瓜片浸著,這會兒也該涼了,你們等著,我去給你們端來。」小跑著進了裡屋。
「對了,你們找一個有空的時間吧,我們去趟鎮上,順道和酒樓談談魚的事。」魚田的魚個頭已經很大了,事後知曉白修年是在養魚的村民大概真的確定白修年和林阿秀一家都瘋了,不然每一個人出來阻止,竟然還有種樂在其中的苗頭。當然也有看不過去的人出來勸說,白修年自然明白他們的一片苦心,但這時候什麼解釋都說不清,倒不如就藏著一股勁埋頭硬幹,後來一些好心的人也就不再說什麼了,畢竟這人自己要犯傻,旁人也幫不上忙。
最樂快的當然要數這犯傻的兩家人的對頭吳英和洪力了。
平白少了兩個勞動力的吳英一直過得不舒坦,自從買了田之後心情總算好了點,但想著那些平白被拿走的銀子就覺得心裡憋得慌,心裡是恨不得一天去找白修年八百回茬,但有陳黑臉坐鎮,他也只敢動動心思和……背後嚼點舌根。不知道是不是渣渣相吸,不知道什麼時候吳英竟然和洪力湊在了一塊,剛好兩個人討厭的人交好,那他們好像也有了共同的目標,那就是讓白家兩兄弟和林阿秀不好過。
顯然養魚的『蠢事』就夠他們樂個好幾個月了。
「白阿麽,家裡的活可是忙完了?」洪力推開白家的院子,這門吳英還是換了,一直留著他臉都要丟盡了。
「你來啦,你家漢子願意放你出來?」這麼兩句話,好像就知道了這倆人之間的合作關係是那麼的脆弱,吳英家裡只有他一個勞動力,白睿可是妥妥的少爺命,外人不是笑吳英捉摸了這麼久竹籃打水嘛。可洪力日子也不是十分美妙,在家裡沒有一點自由可言,夫家就是天的設定在他這裡表現得妥妥的,這倆人一見面就已經耐不住要互相諷刺了,可見表明的穩固都是假象。
「說這些做什麼,陳家最近日子可是過得紅火啊,多了兩個勞動力,今年的穀子可是割得尤其快,村裡大多數人才割完一半他們的田就空了。這會兒啊恐怕殼都脫好了,哪像我們,割得晚了還要排隊,若是碰上天氣不好,可就倒霉了。不過聽說那白哥兒養的魚倒是大了不少。」洪力擠著眼睛仔細觀察著吳英的表情,在說到白哥兒的時候明顯瞧見這人臉上一抖,洪力把嘴角的笑給壓下去了,接著說道:「你說這白哥兒養些沒用的東西做什麼?莫不是真得了失心瘋?」
「別人的事和我有什麼干係。」吳英冷下臉,「倒是林阿秀得了不少好處,昨天瞧見他了,似乎年輕了許多,倒是看不出來竟是一個那麼大孩子的阿麽。」
兩人來來往往,誰都不甘示弱,最後還不是兩敗俱傷。
洪力甩門離去,坐在屋子裡的吳英徹底黑了臉,把放在手邊的裝著水的碗扔了出去。
「譚阿麽,阿秀阿麽。」白修年見著兩人,臉上掛起笑容。
「年哥兒,我家小子回來了,你家的辣椒也可以摘了,我一會兒帶過去,銀錢之後給你帶過來。」譚阿麽和林阿秀被迎進屋,白修年瞧著譚阿麽的臉色不對,抬眼望了望一旁的林阿秀。
「譚阿麽,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也沒什麼,就是酒樓里的筍被其他酒樓給學去了,好在有辣椒撐著,但聽說生意也少了一半。」最主要的原因當然就是沒有新菜,就算筍的出現讓客人心動一時,但吃多了也是會膩的。
「這次的辣椒長得不錯,數量也多。譚阿麽你放寬心,這筍的來源遲早要被發現的,這不,田裡的魚剛好可以賣了,我想酒樓里應該會需要的。」白修年心情很好,家裡的銀錢還有餘,但建房屋已經用掉了大頭,在加上他自己也習慣了相對村民來說『大手大腳』的花錢方式,因為最重要的肉食空間里沒有,他也想讓一家人過得舒服自在,所以這上趕著送錢來花的事他自然願意。
「我家小子可是多虧了你,他在酒樓管的也多了,能賺得也多了,年哥兒,你真是我家的福星啊。」譚阿麽抓著白修年的手,不管是不是巧合,但確實是因為白修年的幫忙,譚家的生活才好了許多,但這種幫助是相互了,白修年同樣也享受到了譚阿麽幫助帶來的好處。
關於福星這一說法,林阿秀是最有體會的。
「是啊,我們家的能有今天更是少不了白哥兒的幫忙。」第一次賣辣椒的時候看著手裡頭的銀錢,他幾乎以為對方忙昏了頭多給了,沒想到對方爽朗一笑,告訴自己就是這麼多錢,除去要給白哥兒的種子錢,剩下的還是很可觀,況且辣椒長得快,沒幾天又可以摘上許多,這時候林阿秀才知道白修年給自己的是什麼。
除了感激更多的還是感動。
「我還沒感謝你們一有空就幫我照料魚田呢,田裡的魚一條條可肥了,若是沒有你們,指不定要什麼時候才能長這麼大呢。」
「咱們什麼關係,怎的老是說些這樣的話,也不知是誰開的頭,都給我停了。」譚阿麽喝住互相感謝的幾人,最後才想起這話題還是自己帶起來的,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是好。
倒是身旁的白修年和林阿秀笑得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