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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日子裡,水沂濪每天就是窩在水月軒中帶孩子,該笑的時候也會笑,情緒總是輕輕淺淺的,仿若之前的事情全然沒有發生一般。
沈昀老樣子,依舊窩在祁怡怡那裡,不過來,也不看看孩子。
這大鬧一場之後,似乎是什麼都沒改變。但容不霏知道,水沂濪的心境已經變了的。就拿其眼裡的神色來說,最起碼是少了那本是揮之不去的哀傷,滿心眼的都是孩子的吃喝拉撒與哭笑,臉色也紅潤了不少。
這日一直坐在桌子旁托腮看著水沂濪的容不霏終歸是不由哪壺不開提哪壺起來:「水水啊!你是不在乎沈昀了嗎?」
水沂濪倒是回答的明明白白,毫不做作:「怎能不在乎呢?愛了這麼久的人豈是這麼容易就能不在乎的。」
容不霏失望的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你不在乎了呢!」
水沂濪低頭看著睡夢中的女兒甜甜的笑容,不由也勾起一絲溫暖膩人的笑容:「我正在學著不在乎他啊!這樣就不會疼,能保持理智去保護我的孩子。」
容不霏眼睛一亮:「既然你有這個覺悟,那離開他吧!跟輯命走。時間能治癒心中創傷,能讓你忘記他的。」
水沂濪隨意的朝外頭看了一眼:「姑且不說我能不能忘記他,就說這走,是不可能的。你就沒發現輯命已經好些日子沒過來了?」
容不霏面露疑惑:「好像確實是,他以前幾乎是天天過來的。」
水沂濪:「既然他都進來不了,我就更是出不去的。」
容不霏想了想,驚訝道:「莫不是沈昀他特地加派了精士攔著他進來,也攔著你出去?」
水沂濪看了正在整理尿布的新奶娘思姐一眼,毫不掩飾道:「如今我這水月軒可是人人都不簡單。」
思姐聽到她的話,手下動作微微一頓,倒也沒亂陣腳,很快就繼續整理起來,仿若根本未聽到水沂濪的話。
容不霏睜大眼:「莫不是沈昀也是個控制狂?可他既不好好愛你,你又何必緊緊的控制著你?」沈修珏控制她,最起碼是因為愛她,沈昀控制水水又是為了什麼?
水沂濪將小香擱到床邊,自己爬到了里側閉上眼睛:「我不知道,我該睡覺了。」自從生了孩子之後,她就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每次都是趁小香睡了,就陪著小香一起睡。
容不霏看著閉上眼睛的水沂濪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現在的水沂濪看起來狀態真的是很好。大概是吃的又好又多,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絲豐腴,臉色紅潤氣色好,看起來比以前更是艷麗勾人。
她想,就憑水沂濪這種天下難尋的美人兒,就算帶了十個拖油瓶,也能有無數人為之傾倒,離開了沈昀,根本不用擔心什麼殘花敗柳找不到男人這一套。
容不霏打算出去晒晒太陽,不想出去就見到沈昀與祁怡怡這種稀客踏進了水月軒。
容不霏連忙關上屋門,迎了上去,撇嘴道:「太陽是打西邊起來了嗎?你們不繼續窩著恩愛,跑這裡來做什麼?」
沈昀也習慣了容不霏對他的不敬,只是看了屋門一眼,隨意道:「水兒在屋裡睡覺?」
容不霏:「嗯!水水與小香都在睡覺,你們趕緊走吧!別吵到她們了。帶個孩子辛苦死了,就讓水水好好睡會。」
水沂濪這段時間的狀態,自有耳目傳到沈昀那裡,所以她的事情,沈昀都了解的一清二楚,甚至連她與容不霏的對話也能知道不少。
沈昀過去就要推門,容不霏連忙攔住他,小聲道:「你這是要做什麼?我說了別吵到他們。」
沈昀側頭瞥了她一眼:「我來看自己的媳婦與女兒還得經過你同意?」聽得出來,他已經不悅了。
容不霏左右權衡了下,最終還是不甘不願的讓開了,並補充了一句:「別吵到她們,看看就行。」
沈昀輕手輕腳的打開門時,祁怡怡連忙跟了過去。
沈昀回頭淡道:「水兒不喜歡你,你在外面呆著。」
祁怡怡強壓住心頭的不甘,狀似乖巧的應下。
隨著沈昀去到屋裡頭關了門,容不霏鄙夷的看著祁怡怡:「我還以為他多麼喜歡你呢!原來還是會為了水水不顧你的感受啊?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也沒什麼感情啊!莫不是你也不是他的真愛?」
祁怡怡溫順的小聲道:「阿不姑娘大概是對我有什麼誤會的。」
容不霏:「切,明明是蛇蠍,還裝成小白兔,很累吧?」
祁怡怡向後退了一些距離,一副默默承受容不霏言語攻擊的模樣,看起來倒還挺像那麼回事。
容不霏也沒再與之糾纏,倚著門邊好生聽著裡面的動靜。
沈昀緩緩朝睡在床上的媳婦與女兒靠近,腳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走到床邊,他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水沂濪的臉上,發現果然如手下稟報的一般,她的狀態真的非常的好,好到讓他一面欣慰,又一面覺得不痛快。畢竟這些日子他的狀態卻是越發的不好了。
敢情這場冷戰受影響的只有他自己?
他不由伸手想去觸碰水沂濪那晶瑩粉紅的小臉,卻在未靠近時,她陡的睜開了雙眼。她一雙美眸竟是透著攝人的銳利,讓沈昀不由心驚了下。
她以前可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他。
見到是他,她的眸色恢復淡然,起唇輕道:「原來是王爺啊!來看小香的?」話語間,她輕手輕腳的坐了起來。
沈昀眉頭緊皺了起來:「王爺?」他不喜歡她如此稱呼他,她對他的稱呼就該是親膩無比的昀哥哥。
水沂濪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小香。
沈昀糾正道:「我不喜歡你喊我王爺,我喜歡以前那樣。」
水沂濪看似乖順的點頭:「昀哥哥!」
雖然她是這麼喊的,也喊的很乖順,可沈昀就是覺得非常不舒服,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沈昀緊盯著她,突然道了聲:「水兒,我想你了。」
水沂濪依舊只是看著孩子:「那小香呢?」
若是以前,水沂濪聽到他說這話,定是高興的鑽入他懷中親膩無比。可當下她竟是似乎無動於衷。
沈昀有一種一腔柔情被辜負的感覺,頓覺非常不悅:「水兒是在還與我鬧脾氣?」說這話,他的聲音不由拉大了些。
本就安靜的環境突然不安靜,這反差讓睡眠中的小香小小眉頭皺了起來,隨之不悅的哼哼出聲,似哭非哭。
水沂濪連忙抱起小香背過身去輕哄,可是無用,便就撩開自己本就有些鬆散的衣服給她吃奶。
嬰兒容易戀奶,含到讓自己安心的奶,小香吧唧著小嘴,又漸漸睡著了。
沈昀望著將他忽視的一乾二淨始終不回頭的水沂濪,臉色是越來越不好。他本覺得自己或許該看在她產後抑鬱的份上難得主動服軟一次,倒過來哄她,不想她根本就不把他眼裡。
這生個孩子,怎就把她生成這副不識好歹的樣子?
他想了下,便將祁怡怡喊了進來。
面向里側的水沂濪感受到祁怡怡的進入,身上的散發的氣息冷冽起來,只是聲音依舊乖巧:「昀哥哥,我不喜歡她,小香也不喜歡她。」
沈昀故意道:「可我喜歡,既然來都來了,就讓她一起看看小香,她挺喜歡小香的。」
祁怡怡又怎會不知他是故意利用自己氣水沂濪的,一時心中的不甘更是濃郁,幾乎要壓抑不住。
水沂濪默了一瞬:「看了,你們就可以走嗎?」
沈昀聽到水沂濪所說的是「你們」,而不是「她」,一時更是氣憤:「你想我也走?」
水沂濪的聲音聽起來依舊乖巧:「昀哥哥隨意就好,只要昀哥哥覺得開心。但是祁妹妹是一定得走的,水兒不喜歡她。」其實她只是一時順著自己的心意嘴快了下罷了。
明明很乖,比以前還乖,可沈昀就是不高興。他分明就感覺不到她乖中有含對他的濃烈情意。
沈昀:「轉過身來看著我。」
水沂濪:「等小香放嘴。」
一時他們都沒再說話,等著小香放嘴了,水沂濪才轉過身來,睜著清澈的眸子看著沈昀。
水沂濪:「昀哥哥帶祁妹妹走好不好?我討厭她。」
沈昀清楚的看到她眼裡根本沒有醋意,沒有計較,有的只是那該死的乖巧,能掩蓋她一切情緒的乖巧。
從沒有這一刻讓他覺得乖巧的她讓他覺得更煩心。
怕繼續留在這會忍不住再與她吵起來,他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之後,轉身就走了。
這段時間,他似乎習慣生氣了就自我疏導。
他們離開后,容不霏趕緊問水沂濪:「你還好嗎?」
水沂濪:「不好!」
「為何?」
「我想殺了祁怡怡。」殺了那個害她孩子的女人。
沈昀與祁怡怡回去后,只覺得滿心煩躁,每每想到水沂濪對他無動於衷的模樣,他就覺得特別坐立不安,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傍晚,祁怡怡端著飯菜走進屋子,掩下心裡的感覺:「王爺,該用膳了。」
見到祁怡怡,沈昀問道:「為了氣她,我在你身邊呆了一個多月,莫不是我玩過了?」
祁怡怡咬唇,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沈昀想了下,突然道:「你立刻去水月軒告訴她,我生病了,說的越嚴重越好。你親自去,裝的像些。」
祁怡怡縱使不滿自己這麼多日的陪伴依舊一無所獲,卻不得不佯裝乖巧的應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