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官雁轉頭看著坐在床榻上、背靠著床欄,正在閉目養神的狄璟,顯然他今晚喝多了,她不禁疑惑,還以為依他嚴謹的性子必然不會讓自己被灌太多酒,況且還有四大名捕負責擋酒呢!誰知他仍是被人灌醉了。
她不禁鬆懈下來,原本對洞房之事還挺緊張的,畢竟是第一次,又是跟他……
想到這裡,她臉紅了。
她輕輕走到他身邊問:「你還好吧?要不要命人去煮醒酒湯?」
狄璟緩緩睜開眼,一雙眼幽深如子夜,嘴角緩緩彎起,竟是對她笑了。
她被他看得臉更緋紅,瞥見桌上的茶水,對他輕聲說道:「我倒杯溫水給你解解渴吧。」說著便藉由倒水來緩解心中的羞意和尷尬。
狄璟接過她遞來的茶杯,飲了一口潤潤喉,便對她道:「累了,上床休息吧。」
說著他起身往擺著紅燭的圓桌走去,腳步雖然有些蹣跚,但還算穩當。
來到桌邊站定后,他回頭看她,她會意,知道他在等她上榻躺好才要吹滅燭火,遂低頭脫了繡鞋,往喜床里側一躺,過了一會兒,燭火滅了,屋內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她聚神凝聽,知道他已經走近床邊,過了一會兒,她的視力適應了黑暗,依稀可看到他的身影,只見他將床幔放下,脫鞋上榻,躺在她身邊。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黑暗讓她的六識更加清明,更能感覺到他的氣息,明明床榻很寬敞,但他一躺上來彷佛就變得窄小許多。
原來這是新娘子洞房時的心情哪!她不止一次聽過小師妹和三師妹談論閨房密事,她每回聽著,就愛取笑她們倆,說她們這是被男人給偷了心、犯花痴,回頭問無歡洞房那夜過得如何,雖然無歡只是睨了她一眼,可這一眼卻也藏了無聲勝有聲的嗔羞。
如今輪到她了,她這顆心不聽使喚,像只小鹿般亂撞個不停,以前沒人可以讓她遐想,就算把潘則明當作洞房的對象,心湖也掀不起一絲波瀾,可一旦換成了狄璟……
唉,這還是心跳嗎?簡直是打鼓嘛。
「睡吧。」他低啞的嗓音從身邊傳來。
她沒動,眼睛盯著上方,耳朵聽著他淡然的話語,緊張了一整日的心情恍若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
睡?他倆的洞房夜就這麼平淡的過去了?
一股氣自心中升起,但又想到他喝醉了,就算心有餘也力不足,到時候不成事,痛苦的反而是她。
她突然感到有些失望,枉費她還起了期待的心思,也罷,反正嫁都嫁了,以後日子還長呢,犯不著為了這點事生氣,睡就睡吧,她又不是多饑渴的人。
因為氣悶,她乾脆轉過身子背對他。
誰知一閉上眼,卻一點睡意也無,又不想被他發現自己因洞房之事在生氣,便決定想些其它事情來讓自己分心,例如她可以想想如何把自己的生意做大,找個時間她得下江南一趟,聽二妹夫說漕幫兄弟那兒的消息多……
她腦子裡想著生意的事,突然旁邊伸來一隻手將她身子一摟,翻轉過來,她還沒反應過來,狄璟灼熱的唇就壓了下來,霸氣地吻住她。
上官雁發出「唔唔」的聲音,這人是怎樣?怎麼突然這麼飢不擇食啊,不但激烈的吻她,身子還壓了過來,手上還不規矩地扯著她的衣。
他不是喝醉了嗎?怎麼還這麼有精神?
其實狄璟根本沒有喝醉,他是裝的,好不容易娶到她,他哪裡會白白放過如此寶貴的春宵夜?
他只是有些矯情罷了,總不能讓她看到自己的饞樣,直到把燈熄了,又醞釀了一會兒,他才一鼓作氣壓上她,開始攻城略地。
別以為洞房夜只有女人會緊張,他何嘗不是?別瞧他查案時對姑娘家調情就以為他很風流,裝裝樣子還可以,但是真要上陣他就不願了,因為他有潔癖,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連碰都不願意碰。
多年下來,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女子,算計來算計去終於把人給娶進門,如今佳人在懷,他有男人的尊嚴,又對自己的要求高,絕對不可能敷衍了事。
今晚無論如何也要狠狠滿足她,這樣他才有面子,教她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上官雁被他吻得著了火,腦子暈暈然,不知天南地北,原來這廝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呀!瞧這股猛勁,一點都不矜持,怕是摩拳擦掌了許久吧?
此時她心裡哪裡還有氣,都被欣喜給取代了,吻到情動時不禁嚶嚀一聲,反倒讓他的攻勢更加猛烈。
她的唇比他想象的更柔軟,這胸部的豐盈也出乎意料,還有這腰肢、這肌膚、這玉腿……都說女人的溫柔鄉是英雄冢,他似乎明白了,光是摸她吻她,再聽她銷魂的呻吟,他都無法剋制自己保持溫柔了。
上官雁被他摸得渾身發燙,身子不由得輕顫,直到雙腿間有個硬物頂入,那被撕裂的疼痛讓她突然回過神。
「疼哪——」她用拳頭在他背上敲了下。
狄璟不敢動了,啞聲問:「真疼?」
「當然,這還有假的?」她低罵,嗓音如綿。
他知道女人的第一次會疼,但這也是他的第一次,所以他也不知道女人叫疼時該怎麼做。
上官雁沒想到她一喊疼,他就停住了,心不禁軟了下來,她聽說男人做到一半停下來會很痛苦,既然他這麼為她著想,她也該體諒他,夫妻嘛,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對我好,我當然也對你好嘍!
她嗓音放柔。「嗯,你慢慢來,我……我可以忍。」
狄璟本來還在思考該怎麼辦,突然聽她主動說要他繼續,還說願意忍,心下就高興了。
這一高興,他便吻上她的小嘴,下腰也開始往前挺進,女人這處柔軟得不可思議,彷佛被花瓣包覆著,讓他想探索得更深。
「啊,不行不行,還是疼,你先出去。」
他又不動了,額頭開始滴汗,身下的騷動像火燒似地撩人,適才他還可以忍,可是越往裡頭挺進時,他便忍不住了。
他假裝沒聽見,用唇堵住她的嘴,不再讓她有機會趕他,下身也開始放肆起來,猛然一頂,直接衝破那層薄如蟬翼的障礙。
「唔唔——」上官雁疼得想叫,但嘴被堵住了,根本喊不出口。
這廝吻得火熱,把她的嘴給封了,她用手打還不行嗎?
於是她掐他、抓他、捶打他的背,反倒激得他抵死纏綿——這狄大人學得很快啊!吻變成了吮咬,吮咬又變成舔弄,開始大肆在她身上蹂躪起來,搖得喜床晃動。
上官雁熬過了疼,感受到其中的美妙滋味,不禁嬌吟出聲,忍得狄大人才開始沒多久就因為刺激太大,不小心棄械投降。
第一回他沒經驗,很快便又重整旗鼓,再次反攻,因為有了剛才的經驗,狄大人又進化了,這回不但持久,還懂得在關鍵時刻暫緩,先熬過那股衝動,待準備好了,再一個猛然挺進,讓她終於受不住地頻頻求饒。
這一夜也不知被折騰了多久,她在迷迷糊糊中入睡,沒多久便聽到打更聲,她累得睜不開眼,很快又沉沉睡去。
她直睡到外頭完全亮了,在門外等待許久的婆子便帶著婢女們進屋幫這對新人梳洗更衣、更換新床單。
上官雁依然睏倦,她坐在浴桶里,讓婢女為她擦洗,又讓她們為自己穿上衣裳。
回到寢房時,狄璟也才剛梳洗好,換上了衣袍。
成親后的第一個清晨,他神清氣爽,嘴角彎著輕淺的弧度,一雙眼熠熠生輝,哪裡還有往日的威嚴冷峭,整個人風華更盛,煥然一新,全身就像礦了一層金光似的。
看著衣冠楚楚的他,她腦子裡只冒出四個字——衣冠禽獸。
看來昨夜狄大人吃得很饜足嘛,不像她,整個人像脫了一層皮似的。
「娘子可餓了?」狄璟含笑,溫柔親昵的語氣似在提醒他們已經是夫妻了。
她點頭。「嗯,餓了。」
狄璟轉頭對婆子吩咐。「吩咐廚房擺膳吧。」
「是。」
婆子和婢女們將寢房收拾好便退了出去,沒多久,膳食送了過來,就放在花廳里。
上官雁正要和狄璟過去用膳,走路時不小心牽動了下身,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怎麼了?」他關心地伸手扶住她。
她尷尬地回答。「沒事。」下面疼這種話她怎麼說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