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免費的晚餐

她一個人，看上去好像有幾分失落，心情不是太好。

一進店裡，她就徑直走到靠在角落裡的位置坐了下來，放下書包，看了看菜單，點了一份炒雞蛋，點完以後，就沒再說過話，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角落裡，發著呆。

這個時候，店裡並沒有其他客人，小卿，可能就是看這間店足夠冷清，才走進來的吧，內向的人，總是不愛去人太多的地方。可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一步，竟然邁進了鬼門關。

小王很開心，他等了一整天，獵物終於出現了，這個女孩，看上去20來歲，獨自一個人，白白凈凈的，還微微有一點胖，簡直再合適不過了。接下來，就要看看她是不是本地人，有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在這邊了。

除了炒雞蛋，小王還特地為這個陌生女孩準備了一小碟狗肉，擺在小卿的桌上，隨口說道「小姑娘，一個人啊？看起來不太高興嘛，來來來，這個是本店招牌特色菜，哥哥請你吃。」

小卿抬眼看了看這個奇怪的店主，沒有答話，低下頭，把裝肉的碟子往外推了推，表示自己不要。

小王看到小卿的這個舉動，心裡不禁竊喜，這姑娘，看起來很靦腆嘛，是個內向的人，更適合下手了

收斂了一下心裡的喜悅，小王開口說道「誒，別這樣嘛，小姑娘，哥哥看的出來，你一定不是本地人，隔壁的學生？從哪過來的？一個人在這邊，人生地不熟的，很不適應吧，我剛來那會，也這樣，也沒個朋友，挺孤單的。人嘛，也總是感覺很失落，小姑娘，你別客氣，我跟你說呀，這個飯是一定要吃吃好的呀，而且一定要吃飽，一個人在外面，不容易，一定很辛苦吧，看你這個樣子，八成是受了什麼委屈，不要緊的，有什麼話，跟我說說，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呢？」

小卿依舊沒有說話，不過小王這一席話，顯然讓她放下了戒備。

「還挺靦腆的，我跟你說呀，哥哥我也沒有什麼惡意，就是看不得有人受委屈，你把這個肉吃了，不收錢的，吃了心情就好了。你看你，這麼不開心，學校老師批評你了？還是同學欺負你了？你跟我說說嘛，我跟你們學校好多老師，我們都熟的，說不定能幫幫你呢？」小王繼續找著話題。

「不是，沒人欺負我。」小卿終於開口說話了，不過還是很快又低下了頭。

小王索性去廚房多拿了些肉，還盛了一大碗湯，拿了碗筷，坐在了小卿的對面，套著近乎接著說道「小妹妹，哥哥我也沒吃飯呢，你要不介意的話，咱們一起吃。這樣啊，你看你一個人，也不愛說話，朋友很少吧，以後哇，你要是不嫌棄，你就來我這，就把我當哥哥一樣，怎麼樣？你看，我這店吧，就我一個人，忙裡忙外的，也沒個照應，你要是沒什麼事，可以來幫幫我，以後哇，你的飯我全包了，怎麼樣？要不這樣，我再給你……額……每天五塊錢，怎麼樣，你也不用干別的，就幫我招呼一下客人就好。今天這飯錢，我也給你免了，怎麼樣？開心一點嘛，我跟你說，這人吶，就得開開心心樂樂呵呵的，總是把什麼話，都憋在心裡，那會憋出病來的。你願不願意幫我，都沒關係，有什麼心事跟我說說，說完你就開心了，心裡也不堵的慌了。小妹妹，說說，說說，到底怎麼了？受什麼委屈了？」

小卿還沒開口說話，眼淚倒是流下來了。

「怎麼了小妹妹？這怎麼還哭上了呢？別哭啊，別哭，有什麼說出來就好了，我很想幫你的，我最不能看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傷心難過了。」小王十分關切的說。

小卿擦了擦眼淚，終於開口說話了「其……其實也沒什麼，我的室友偷偷用電爐子，被管理員抓到了，我是我們宿舍的……宿舍長，也要跟著一起被罰，我心裡難受。」

「怎麼罰的？」

「罰錢。」

「罰錢啊？罰了多少呀。」

「罰了幾塊錢。」

「那也不用這麼難過啊，幾塊錢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本來，本來我平時是不會這麼奢侈的出來吃東西的，我心裡不平橫，憑什麼啊，憑什麼她們違規了，我也要被罰啊，我平時捨不得吃捨不得喝，卻要陪她們一起被罰。憑什麼啊。」小卿哭的很傷心。

小王站起身說道「我先把門關一下，反正也沒什麼客人，你慢慢說，沒事，說出來，哭出來就好了，這樣也不會讓別人看到。」說完小王就真的把門關上了。

小卿也沒多心，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好心人，可以訴訴苦，把心裡的憋屈說出來，也是一件好事。

回到座位，小王給小卿夾了一塊肉，「聽你這麼說，你家裡……這麼節約的女孩子，挺不容易的。你是哪裡人？來這上學多久了？在這邊有親戚嗎？」

「我的老家在三水，剛來這邊上學三個來月吧，在這邊沒什麼親戚，也沒什麼朋友。我家裡條件不好，為了能給我找到一個好工作，父母也是操碎了心，就盼著我能上好這個成教班，拿個文憑，以後好能找個體面一點的工作。為了上這個學，父母到處借錢，欠了不少的債，每個月還要給我寄生活費，他們平時也捨不得吃，捨不得穿。我每個月的生活費也不多，能不花錢，我就盡量不花，如果這個月剩的多，下個月就可以不用再讓父母寄錢了。可是這次，因為別人犯的錯誤，我卻要跟著受罰，我不甘心。」小卿畢竟太單純，覺得對方人不錯，就什麼都說出來了。

「那到是，被人連累心情肯定不好。你那同學不錯啊，還有電爐子用。」小王心裡很高興，這獵物，非她莫屬了。

「她們家庭條件不錯，什麼都她們安排好了，課也不好好上，只要到時能拿到畢業證，就可以了。班上還有一些同學，她們自己有工作，隔三差五的才來上上課，也就是為了最後拿個證書，學校的老師也根本不把我們這些成教班的學生當回事，不認真教我們，同學們喜歡來就來，不喜歡來就不來。就專門在住宿這些事情上找我們的麻煩，一犯了錯誤就要罰錢。那些老師們的宿舍就在我們樓的後面，他們不喜歡我們這些成教的同學住在宿舍里，嫌我們這些學生太混亂，總是找我們麻煩。說是怕我們用電器容易引發火災，他們自己還不是一樣用。」

「看起來你對學校意見挺大呀。」

「是不喜歡，總感覺被騙了，父母花那麼多錢送我們來讀書，不能因為其中一部份同學不好好讀書，他們就不好好教啊。還有宿舍，我也不喜歡，裡面真的很亂，男生女生住在一個樓里，整天吵，吵，吵，想好好看看書都不容易。」

「我也聽出來了，你這不開心啊，主要是住的不開心，還有啊，就是缺錢，這樣吧，就像我之前說的，你來幫我，不用擔心，白天你可以繼續上課，晚上放了學，就來我這幫幫忙，我管你飯，每天還給你五塊錢做為工資，你要是覺得不夠，咱們再商量。另外，你要是不介意，晚上住在這裡也行，樓上有地方住，有床。到時，大不了樓上給你住，我在這下面打個地鋪就行。」

「真的嗎？」小卿很動心，管飯，一天還有五塊錢，一個月就有150塊左右，真的不少了，這樣就不需要家裡給寄生活費了，能替爸媽減輕不少的生活負擔，說不定，每月還能存點錢，寄給父母。自己一直想買，沒捨得買的書，也有希望了。這老闆人看起來也挺老實挺好的，幫幫他的忙，還能賺些錢，挺好的。

「當然真的，要不你今天就開始幫我？」小王看出了小卿的心事，趕緊趁熱打鐵。

「好吧，可是我該怎麼做？」小卿真的不知道，她可以做些什麼。

「很簡單啊，就幫客人端端菜，倒倒水就行，不過你得換下衣服，穿成這樣可不行，你要願意幫我，我現在就給你拿件衣服去。如果你擔心被同學看到笑話你，也可以戴個口罩，當然了，最好是戴個口罩，顯得衛生。」小王這樣做，當然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