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龍江

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蕭天雷的要求陵武行會幫忙找一艘安全可靠的海船，陵武行會介紹的是一艘屬於龍江會旗下的海船。

龍江是貫穿大夏疆域的兩條大河之一，龍江會原本就是龍江上靠水吃飯的人們組成的幫會，主要從事貨運，也自己做一些買賣。龍江會頗有歷史，生意也早就擴張到龍江之外的其他水域，是大夏境內有名的大幫派。

「你們四個毛頭小子去涯州作甚？」

問話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黑臉漢子，身材矮壯，一身清涼短打，挽著褲腿，身上帶著淡淡的魚腥味。漢子自稱陸老大，是蕭天雷準備搭乘的海船的船老大，為了安全起見，陸老大要求見一見搭船的蕭天雷四人。

「做買賣。」蕭天雷答道。

「嘿……你們幾個小子能做甚買賣！？」

「嗯，先去看看。」

「做買賣哪有那麼容易，不是我多嘴，你們還是早些回家，就你們幾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伢子，不給人賣了才怪。」陸老大勸了一句。

「不會，去涯州。」蕭天雷堅持道。

「俄們要去涯州！」一旁鄭彪故作憨厚地道。

「去發財。」姜夔接話。

「發大財！」麻虎補充。

「唉……四個愣小子！罷了，你們想去就載你們一程，到時候別後悔就是。」陸老大見四個小子都有點傻不愣登的，不聽勸告，也不再勸，反正他只管收錢。

蕭天雷倒是沒有刻意裝傻，完全是因為使用了劍聖模版的緣故，無極劍聖模版帶來360度立體視角，蕭天雷如今學會調整視野，想看哪裡就看哪裡，不會像剛開始那樣被搞得暈頭轉向，不過，也有一些弊端。在外人看來，蕭天雷的眼睛沒焦距，一雙死魚眼、沒睡醒的樣子，咋看也不像一個機靈人。

受蕭天雷的影響，跟隨他的一些小子也學著裝傻充愣，已經成為一種惡趣味。

經過陸老大勸告一事，蕭天雷也基本確定搭乘這艘船應該是安全的，應該不會做半道上殺人越貨的事，不過，事無絕對，依舊要小心。

蕭天雷四人搭上了陸老大所在的海船，被安排在一間不大的船艙中。

這艘海船長二三十米，載重估計得有兩三百噸，船上除了船工外，船上還有貨物的貨主，和一些負責押送的武人，加上另外三艘海船，與其他一些較小的海船，組成一個船隊，浩浩蕩蕩地出了陵州碼頭。

船隊清晨出發，順著鱷江南下，下午就抵達出海口，蕭天雷四人也第一次見到了大海，四人都有些興奮，鄭彪還爬到一根桅杆上，瞭望天際的海平面。

「雷哥子，真的跟你說得一樣唉！」

「小子，爬那麼高作甚？大呼小叫的。」陸老大問道。

「看天邊。」鄭彪答道。

「看天邊作甚？」

「俄看這個大地是不是圓的。」

「大地是圓的？」陸老大轉頭問蕭天雷、姜夔、麻虎三人。

「圓的。」三人點頭肯定。

「……」陸老大越發確定四個小子都有點不正常，也就不再理會，只是告誡不要隨便亂跑，被大風吹下海可不管。

沿著海岸線航線往東航行到達涯州，得花半個多月時間。大海景色美麗，看多了也會厭煩，覺得單調乏味，海上航行枯燥，沒啥娛樂項目，船工和那些武人都會賭上幾把，要麼喝酒。

蕭天雷四人事先有所準備，蕭天雷買了幾本書，書店只能買到一些一般的書籍，多數還是那些沒用的聖賢文章、詩詞歌賦一類，蕭天雷對這些沒興趣，買了幾本雜書，坐在甲板上翻看，一旦有所啟發，就在上面勾勾畫畫，然後再整理記錄下來。

「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念書人。」陸老大略微有些吃驚，他看不懂蕭天雷寫些什麼，只是覺得蕭天雷寫的字看著舒服，頓時，改變了之前的想法，認為大約這幾個小子是念書念得有些書呆，隨後，提醒船上其他船工，不要驚擾四人。無論是一般草民還是武人，對於有學問人，一般都十分敬重。

這倒給蕭天雷提供了一些方便，詢問船工是如何操帆和辨別方向、水流，船工一般都會告知，蕭天雷將整個流程記錄，與鄭彪、姜夔、麻虎討論，有道是一人計短三人計長，三人知識不如蕭天雷，但也能發現蕭天雷一些沒注意的地方。

船工行船都是憑藉祖輩的經驗，如今看四個小子說出許多道道，他們也能聽明白一些，頓時都有恍然大悟之感，只覺得讀書人果然厲害。

除此之外，蕭天雷四人也有其他娛樂，六子棋，一個簡單的小遊戲，畫一個九宮格，隨便拿些石子、樹枝一類充當棋子就能玩，陸老大和船工見了也覺得頗為有趣，見他們棋具簡陋，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一副圍棋，蕭天雷四人又開始玩五子棋。

圍棋可是高大上的文雅玩意兒，一般只有那些文人才玩，只是圍棋太過高深，一般人搞不懂。五子棋規則簡單明了，船工們也是一聽就懂，覺得比玩骰子有意思，乾脆拋棄了之前的賭博方式，一群人圍著棋盤圍觀五子棋，一邊賭誰輸誰贏。

之前在陵州逛街的時候，蕭天雷買了一根材質不錯的笛子，時不時吹著玩，也不是玩，其實是在嘗試將罡氣轉化為聲波攻擊，不過，吹著吹著，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些曲子，嘗試吹奏出來。

船上空間不大，蕭天雷四人每天依舊會做一些簡單的體能練習，俯卧撐、仰卧起坐之類，餓了就圍坐爐子前吃海鮮，都是從海里現打上來的，那些海魚與河裡的魚滋味自然是不同，清湯寡水地煮了，只放一點鹽巴，鮮美異常。特別是大海蟹，一口小鐵鍋一次只能煮一隻，蟹螯比豬蹄還大，每每吃得渾身汁水……如此，這趟旅程倒是過得有滋有味，只是多了一身魚腥味。

能夠如此愜意，多虧船上船工經驗豐富，走海路，確實省去陸上跋涉的幸苦，也免去經過一些關卡的花費，但是，也要面對另外一些風險。

海中風浪、暗礁都是威脅，搞不好就船毀人亡。海里的巨獸比起陸地上的更加龐大，也更加危險，但通常都在深海當中，淺海少見，一般也不會主動攻擊船隻。

然後就是海盜，如今海上的海盜可是十分猖獗，不單是那些專門的海盜，一些商人甚至是官府的水軍，機會合適，也會幹一些無本買賣，有些海盜佔據一些島嶼，稱王稱霸。

蕭天雷卻是有些憂心，倒是不擔心此次航行，畢竟這麼大的一個船隊，還掛著龍江會的旗幡，一般的海盜根本招惹不起，可是，以後自己販賣香煙，沒有背景勢力，該怎麼對付海盜？借用龍江會等幫會的勢力？只是稍微想想，蕭天雷就否決了這一想法，若是這些勢力得知自己做的生意，不分一杯羹才怪。

分一杯羹其實不怕，主要是自己太弱小，被吃掉才叫慘，為他人做嫁衣。

蕭天雷正為此傷腦筋，船隊就遇到了海盜，確切說，應該是海盜打劫的場面。

船隊航行到一個海域，只見海面上，幾艘海盜船正追逐一艘大海船，那大海船比龍江會的海船還要大上兩號。

「海龍島辦事，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靠近一些，遠遠傳來一個聲音，炸雷似的，卻是有人以罡氣將聲音送到船隊上空。

接著，大海船上也傳來一個不弱於先前的渾厚男聲：「在下瀛海幫伍鐵雄，還請龍江會的兄弟幫幫手！」

嗚——嗚——嗚……

過了一會兒，龍江會船隊的一隻海船上傳來號角聲，然後，就見所有船隻開始變換位置，大船在外，小船在內，形成一個防禦隊形。

「頭領有令，給瀛海幫的兄弟搭把手，兄弟們抄傢伙！」陸老大大喊，船上的船工，武人跑動起來，從一些隱秘的地方取出一些刀劍弓弩。

此時，瀛海幫的大海船已經靠近龍江會船隊，可以看清船上人的面容。又過了一會兒，大海船進入船隊的隊列中，那些海盜船沒有繼續追擊，但也並未退走，似乎並不打算放棄。

此時，低沉的號角聲又響起，只見一個方向出現許多船隻，正快速接近，看旗幟，與海盜船是一夥兒的，上面一個個海盜，揮舞著刀劍。

眼看要打起來，陸老大想起蕭天雷四人，扭頭告誡道：「四個小子，你們都回船艙去，刀劍無眼，打起來，我可顧不上你們。」

蕭天雷點了點頭，領著三人回了船艙，不過，等一下就出來，各人手上都拿了兵器，蕭天雷自然是無極劍，鄭彪、姜夔、麻虎是從強盜身上得來的兵器，比起一般刀劍要好一些，之前都藏在行囊中。

上次殺那些蒙面強盜獲得不少系統金幣和遊戲金幣，蕭天雷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也沒立即出去，光看著事態的發展。

海盜船沒有搭載貨物，本身也是快船，過了十來分鐘，將船隊圍住，也沒立刻打起來，雙方的首領開始談判，雙方以罡氣傳音，來來往往，結果，雙方沒談攏，只能以刀劍解決問題。

一艘艘海盜船借著風勢衝上來，伴隨著海盜們的喊殺聲，一陣弓弩互射。

陸老大見狀一愣，隨即喝罵：「你們四個作甚？找死不是！」

「打架。」

「這可不是小孩兒玩耍，你們別湊熱鬧，丟了小命可不值。」陸老大勸道。

「沒事兒，借點弓箭來用。」

蕭天雷說著，自顧自取了弓箭，對著就射出一箭，箭矢穿透一名海盜的脖子，鄭彪、姜夔、麻虎也拿了弓箭，眨眼就各自射殺了一人。

陸老大此時也沒空去說蕭天雷四人，見他們能殺海盜，也就隨他們。

雙方船隻混在一起，各個方向都是拼殺聲，一些海盜悍不畏死，呼喊著，借著纜繩盪到大船上，跳上龍江會大船近身廝殺。海盜主要攻擊的，依舊是那艘瀛海幫大海船，大海船距離蕭天雷所在的海船也不遠，反倒比較安全，蕭天雷四人不斷射出箭矢。

此時，蕭天雷沒有用寒冰射手模版，不過，這麼近的距離，無極劍聖模版的360度立體視角，單獨使用某一視野，依舊有一定的遠視功能，加上多年練習，箭術並不會差多少，射箭的角度更加刁鑽，讓人防不勝防，鄭彪、姜夔、麻虎三人也是從小玩弓箭，箭術也不弱。

射箭的時候，蕭天雷也在觀察，此時，他盯上了近處的一艘海盜船，原本打算去買一艘船，現在或許可以省下這筆錢，對鄭彪三人道：「我看那艘船不錯，我們去把它搶過來！」

「好！」鄭彪三人齊聲應道，躍躍欲試。

「按照之前練習的陣勢。」

船上的箭矢並不多，不多時就沒了，蕭天雷將弓一丟，抽出無極劍，足下運起罡氣，凝成如同彈簧的構造，然後驟然爆發，蕭天雷整個激射而射出直衝那艘海盜船，鄭彪、姜夔、麻虎緊隨其後。

身體還在半空當中，蕭天雷就發動了技能——無極劍道，無極劍道在遊戲中增加攻擊力，如今產生的效果就是讓罡氣更加凝聚，主動使用這一技能，罡氣轉換成一種極其凝聚，具有極強穿透力的劍氣，並且可以外放，對上一般海盜根本用不上，蕭天雷的目標主要是那些擁有罡氣護體的海盜。

刷刷兩劍，兩道月牙狀半透明的劍氣，交叉斬出，迅捷如電，射到海盜船上，當即數人劍氣透體而過，紛紛倒地，清理出一個空間。落到海盜船甲板上，還沒站穩，周圍幾把刀劈來，刀光練成一片……阿爾法突襲，蕭天雷身子一晃，驟然加速，一下衝到海盜身後。

在海盜們的眼中，一下失去了蕭天雷的身影，沒有反應過來，又是幾人死在蕭天雷的劍下。

鄭彪、姜夔、麻虎三人此時也殺到船上，有蕭天雷當先鋒，他們輕鬆得多，三人背靠背殺入，彼此協助，蕭天雷遊走在他們周圍，不斷補刀，這種戰法在出來前就做過多次練習，如今實戰，證明其確實有效。

海盜們也算兇悍，但是，蕭天雷的劍法詭異，許多海盜不明不白地死去，尤其是開始，蕭天雷就結果了較為厲害的幾個，一陣衝殺，海盜們頓時有些膽寒，一些人開始退卻。

不遠處的船上，陸老大和其他船工見到都是目瞪口呆，陸老大難以置信，一揮刀，吼道：「老子竟然看走了眼，這四個毛頭小子都是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