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奇金

龍江會的最高首領稱作大頭領，其下又有諸多頭領，負責各項具體的事務，這次負責這個船隊的頭領姓方，四十歲左右，比起陸老大等人白凈一些，面目方正和氣，一身商人常穿的綢緞衣衫，如果不是他身上散發淡淡寒意，以及親眼看到此人實戰寒冰性質的罡氣，蕭天雷都會以為他是一個普通商人。

「少俠，師出何門何派？」方頭領客氣地詢問，這也是慣例，江湖中，首先得搞清楚對方來歷背景。

「沒有，自己瞎練的。」蕭天雷可是實話實說，不過，估計對方不會相信。蕭天雷可不管方頭領信不信，不客氣地吃著對方準備的糕點、茶水。

「呃……」方頭領自然不信，瞎練能練出那種劍術？只當蕭天雷不願說，也沒追問，只是看他出手狠辣，猜測肯定不是什麼正經路數，於是又問：「少俠，去涯州做生意？」

「嗯。」

「不知是什麼生意？有什麼在下可以幫忙的。」

「只是去看看，具體到時候再說。不過運氣還不錯，這麼快就賺了一艘船，算是開張大吉。」

方頭領還真有些無言以對，難道說「祝少俠生意興隆？」那不是鼓勵蕭天雷去干海盜一類的行當嗎？只是眼前的年輕人將劫掠當成了一門生意，果然不是那種正派的人物，方頭領打量蕭天雷，看他年紀輕輕，長得十分俊秀，讓人看了喜歡，只是臉上還有些稚氣，思索著，是不是該挽救一下眼前的少年？

「對了，方頭領，你可知海市在哪兒？」蕭天雷忽然問道。

在陵州碼頭，蕭天雷就問過，商船進入港口行商，必須辦一些手續，收取一些賦稅，並非收錢，而是抽取實物，如今朝廷還加了貢賦之類的名目，收稅的官員還會索要好處，有些背景勢力還好，沒有背景勢力，等著破產吧。不過，除了正軌的港口，還有一些走私港口——海市，據說是位於海島上的一些集市，匯聚一些走私商人，販賣一些違禁物品，海盜也會在海市銷贓。

行會可不會辦理這種業務，至少明面上不會，沒有背景、身份，直接去問的話，只能碰一鼻子灰。

原本蕭天雷還為尋找海市的門路傷腦筋，如今有機會，當然得問清楚。

「想去海市……這就要問瀛海幫，他們應該清楚。」

「哦？」

見蕭天雷不解，方頭領心說，果然是初入江湖什麼都不懂，於是，耐心地跟蕭天雷科普了一下。

蕭天雷這才知道，瀛海幫佔據瀛海的好些島嶼，專門經營兵器生意，一般兵器不說，主要是瀛海幫有幾位匠師，手上有熔煉奇金的秘方，可以打造一些上等兵器。一柄上等兵器可以讓武人戰力倍增，哪個武人不想要一柄好兵器，瀛海幫因此獲利不菲，與許多幫派關係也不錯。

今天海龍島海盜追擊瀛海幫大海船，就是海龍島打瀛海幫的主意，海龍島的海盜想要抓了瀛海幫幫主的妻兒，以此威脅瀛海幫幫主。

蕭天雷只當作故事來聽，那些與他並無關係，只是不巧遇上，也無狎恩圖報的心思，能從瀛海幫得到關於海市的消息，倒是意外之喜，免去了不少周折。

「蕭少俠，那些違禁的買賣來錢雖快，但風險也大，稍微搞不好，就是人財兩空，我看你年紀輕輕，可不要走了歪路，若是不嫌棄，可到我龍江會安身，以少俠的武功，其他不敢說，一個客卿絕對沒問題。」方頭領勸解，同時邀請蕭天雷加入龍江會。

客卿，一些幫派、勢力招攬人才的一種模式，如同一些權貴招攬的門客，像蕭天雷這樣的武者，當了客卿，其實就是高級打手，平時清閑，還能有不錯的收入，但是，關鍵時刻就得拚命。

只要練就一身好武功，只要肯拚命，金錢美女滾滾來，只是拚命嘛，最大可能是將自己的命賠進去，人只有一條命，能經得起幾拼？就算蕭天雷開著英雄模版，沒有到要命的關頭，他也不會去拚命。

再說，能夠自己當老闆，蕭天雷絕對不會給人打工，就算過程艱難一些，蕭天雷也覺得心情舒暢，所以，想也沒多想就拒絕了方頭領的提議，搖頭道：「好意心領了，我更喜歡自己做買賣。」

方頭領有些惋惜，但也不強求，只是道：「若是少俠以後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我龍江會，有這塊令牌，我龍江會的兄弟見到，也能幫一些忙。」說著，給了蕭天雷一個銀牌，蕭天雷也沒推辭，以後要在水上混，萬一哪天有用也說不定。

蕭天雷打算去拜訪一下秋夫人，問問海市的事情，沒等蕭天雷上門，秋夫人親自來道謝，那小魚兒也跟著跑來索要糖果，蕭天雷趁機將想去海市的事情一說，秋夫人表示可以讓人帶他們前往，不過，海市不是天天都有，只有每月特定的時間才會有，位置也並不固定，首先得停靠到涯州的港口城市——寧海。

船隊抵達了寧海的時候，船隊擴大了幾乎一倍，船隊中增加了一些瀛海幫的船隻，是瀛海幫幫主厲海潮前來接他的妻兒，蕭天雷與厲海潮見了一面，對方說了一些感謝的話，對方問蕭天雷有何要求，蕭天雷仍舊說是想去海市看看，於是，厲海潮送妻兒返回瀛海，特意讓瀛海幫的一位堂主伍鐵雄留下，只等時間一到，就可以帶蕭天雷等人前往海市，也不需要幾天，而在等待的這幾天，蕭天雷他們都在寧海城中轉悠。

陵州城的碼頭比起寧海的港口，絕對是小巫見大巫，完全不在一個等級上。規模只是一方面，另一個不同在於，寧海有不少來自於海外的商人，運送來一些海外的奇珍異寶。所以在寧海城中，時不時能看到一些海外商人，穿著一些奇異的服裝，說著各種語言。

對於販賣香煙的辦法，蕭天雷的基本想法就是，冒充海外商人販賣香煙，只是要做到滴水不漏，必須仔細考察一下。短時間想要學會這些海外商人的語言、行為舉止，並冒充他們並不太可能，所以，蕭天雷打算仿照前世的外國人，弄出一個虛構的海外國度出來。

寧海所在的涯州是大夏在南方的重要財賦之地，商業繁榮，也是大夏南方人文薈萃之地，著名的白鷺書院、鐘鼎書院都坐落於此，每年兩大書院都會舉辦文會，吸引各地的文人前來參會，年輕文人無不想在文會上一展才學。

涯州文的一方面鼎盛，武的一方面也不差，劍湖武會，也是鼎鼎有名，哪個武人不想在劍湖武會上露露臉，爭個高低，武會的獎金倒是其次，只要打出點名氣，總會得到一些貴人看中，從此飛黃騰達。

蕭天雷對這些興趣不大，倒是伍鐵雄邀請他們去品嘗了涯州有名的一些吃食，比如涯州三鮮，味道確實不錯，至於去青樓妓館玩樂，那就敬謝不敏了。

蕭天雷每天在城中閑逛，採購了一些布匹什麼的，還通過私聊系統聯繫上蕭天富，詢問野豬嶺有什麼需要，便於採購。

這一天說完正事，蕭天富突然變得有些吞吞吐吐的：「弟，俄有一件事……那個……」

「什麼事？」蕭天雷以為是野豬嶺出了什麼問題，連忙追問。

「是這樣……」

聽完蕭天富的敘述，蕭天雷覺得情節怎麼這麼耳熟，反正，大概就是英雄救美一類的戲碼，蕭天富救了一個投水的姑娘，送了那姑娘回家才知道，因為一個老頭子想要強娶那姑娘做小妾，那姑娘想不開才投水，於是，蕭天富就問蕭天雷該怎麼辦？

自家兄弟怎麼變得這麼有俠義心腸？蕭天雷開始還有些奇怪，稍微一想，大約明白過來：「你喜歡那姑娘？」

「呃……翠蓮很好……」

「那就是喜歡咯？」

「嗯！」

蕭天富喜歡，蕭天雷當然得給他想法子，其實再簡單不過，當即道：「那還啰嗦什麼，既然喜歡就搶過來，那個老頭子，廢了丫的！」這些年，蕭天雷看到的、聽到的類似一些事情其實也不少，早看不慣那些土豪惡霸，以蕭天富和其他兄弟的武功，對付這些傢伙，應該沒問題。

「好咧！」得了蕭天雷的話，蕭天富歡歡喜喜地去了，蕭天雷只是吩咐他小心點，別露出馬腳就是，反正陵州有些亂，蒙上臉殺幾個人，根本不算個事。

第二天，蕭天富傳來消息說，已經廢了那老頭子，五肢都打斷了，那老傢伙的兒子也給收拾了，然後，乾脆將那家人給抄了，得了不少金銀珠寶，地契什麼的都燒了，糧食分給周圍的人家。

本來，蕭天富還有些忐忑，蕭天雷當即給了一個贊，這叫釜底抽薪，這些土豪為啥橫？除了有點武力，主要就是有錢，可以買通官府，沒有了錢財，任那家人怎麼折騰，也蹦躂不起來。

蕭天雷更加在意的是，他發覺自己的系統金幣也增加了一些，這幾天他可沒戰鬥，難道是蕭天雷戰鬥的金幣也算到自己頭上？如果是那樣的話，也就是賦予英雄模板越多，得到金幣越多？如果屬實，這倒是一個極好的消息，不然，只能自己一個人掙金幣，想要買完一百多個英雄，要經歷多少戰鬥？又得等到何年何月？！

得到一個好消息，蕭天雷心情愉快，等了三四天，伍鐵雄派人前來告知，可以啟程前往海市了。

海市的位置其實離寧海不遠，也就一天多的航程，只是位置隱秘，海市每月一次，每次持續幾天。

在伍鐵雄的船的引領下，抵達了一處島嶼，正面看看不出什麼，但是，繞到島嶼背後，可以看到一座海船組成的海上城市，許多海船排列，彼此之間以木板連接。

蕭天雷興緻勃勃地逛了一圈，只見甲板上擺著各式商品，除了一般的商品外，主要就是一些違禁的商品，比如奇金和一些珍寶、兵器，此外就是一些海外奇物，一些奇異的動植物，許多人來往於船隻之間，或是駐足觀看商品，或是討價還價。

蕭天雷最後在販賣奇金的甲板上停下腳步，這裡的奇金種類繁多，甚至有些比較稀少的奇金也有，寒鐵、玄鐵、赤銅、紫金、曜金、精金……這麼多奇金，看得蕭天雷有些眼花繚亂，觀看了許久，其實，他是在試驗，嘗試這些奇金可以合成什麼樣的裝備，為此，他不斷切換英雄模板，打開裝備購買頁面，對比差異，很快就有一些重要的發現。

蕭天雷使用寒冰射手的時候，購買裝備頁面上一下子許多裝備都可以購買，暴風之劍、無盡之刃、最後的輕語、斯塔緹克電刃……等等，遊戲中，這些裝備能然英雄具備更高的攻擊力，能夠破甲，像斯塔緹克電刃能夠充能，釋放出雷電一般的攻擊效果，顯然，這裡的某種奇金能讓合成的裝備有類似的效果，讓裝備更加鋒利，罡氣傳導更順暢，產生的劍氣更凝聚等等。

蕭天雷換成常用的無極劍聖，點亮的裝備圖標基本差不多，其他英雄模版使用不多，遊戲金幣也不多，不過，一些初期的裝備基本都能購買。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寶庫，蕭天雷很想搬回去，將所有裝備購買齊全，那樣的話，自己的實力必然提升一大截，但是，這裡是海市，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另外就是，他可買不起這麼多奇金，奇金稱之為金，即使最普通的價格也與黃金等值，像那些紫金、精金、曜金則是黃金的十倍、百倍。

蕭天雷手上倒是有些錢，並且都在行會換成了行票，此次購買海船的錢也省下一筆，依舊不算多，此外，他還得留下一部分錢維持野豬嶺的運轉和發展，頂多買上小小的幾塊。

於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蕭天雷購買了幾塊寒鐵、玄鐵、赤銅。此後，蕭天雷又在一些海外商人的商船上逛了一圈，蕭天雷還真找到一些好東西，一些感覺有用的植物、以及種子，蕭天雷都買了些，比如一些貌似辣椒的植物，感覺比買到奇金，還要讓他高興，拿回去種植，或許可以吃上一些重口味的菜。

逛完了海市，蕭天雷就準備直接返回陵州，臨行前，伍鐵雄送來一個箱子，說是厲海潮準備的禮物，是為了感謝蕭天雷救了秋夫人云雲。

蕭天雷也沒矯情，收下了箱子，箱子不大，卻十分沉重，打開一看，一小箱子全是奇金，這可比一箱子金子貴重，瀛海幫果然是財大氣粗，也十分貼心。

這下或許可以多買幾件裝備了！蕭天雷有些期待，只等找時間合成裝備。

這一趟涯州之行，實在是順利的，收穫多多，可謂滿載而歸。

立刻起錨，返回陵州，蕭天雷還真有點意氣風發的感覺，下次來涯州，一定會大發一筆！

十多天後，望著漸漸遠去的海盜船，蕭天雷、鄭彪、姜夔、麻虎鬆了一口氣，互相看了看，嘴巴張了張，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然後一起癱倒在甲板上。過去的十天，他們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安穩吃過一頓飯，遇到好幾波海盜，幸好順風，船上沒載什麼貨物，也跑得快，即便這樣，一路上還是被一群海盜追得跟喪家之犬似的，蕭天雷昏昏欲睡，心中暗暗發狠：「下次，一定要這幫混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