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一件都不行
「娘!」傅蘭臉色慘白,哭的更加可憐。可惜老夫人是個女的,不懂得憐香惜玉。轉頭將剩餘的首飾讓李嬤嬤查看還有沒有贗品。
理所當然的,幾件裡面只有一件真品。這可是前世讓顧婉君大吃苦頭的東西,她精心挑選的,怎麼會不出錯呢。
老夫人已經氣得說不出話。半晌狠狠道:「溫兒不在家,不然真該讓他看看他媳婦做出了什麼事。」
傅蘭哭哭啼啼的再三撇清自己的關係,老夫人心中疑慮叢生,怎肯聽她的辯解。只是苦於沒有證據,也不好直接懲罰。
揮手讓萬嬤嬤照著傅昭昭的嫁妝單子去庫房查看,看到底還有多少被動了手腳的東西。
至於傅蘭則被罰禁足了,事情沒有弄清楚前不準出來。
老夫人這次肝火大動,誰也阻止不了。顧婉君心中暗喜,面上卻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看的老夫人心疼極了。覺得這麼單純的孫女真是被坑了,自己一定要多多疼愛她才對。
便讓人給她做了許多好吃的,給了許多自己壓箱底的首飾,連哄帶勸才讓顧婉君重新露出笑顏。
又過了幾日,萬嬤嬤總算是將單子上的物件整理一遍。這一整理真是嚇了一跳,雖說大的物件都沒動,但小的首飾什麼的卻有很多動了手腳。雖說跟傅昭昭整個嫁妝比起來算不得什麼,但單單拿出來看也吳夠驚人的了。
老夫人又是一場大氣,喝令傅蘭將出問題的東西全部弄回來。不管是用什麼方法,總歸要恢復原樣。
結果傅蘭又氣又急,一下子病倒了。
顧婉君捏著糕點邊吃邊聽流螢繪聲繪色的講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心情一時大好,整張小臉容光煥發,宛若仙童下凡。就連伺候她長大的六月都忍不住驚嘆,才這麼小就如此好看,長的了可還得了?
「姑娘,好消息啊!」李嬤嬤笑眯眯的從外面走了進來。這幾日萬嬤嬤盤點嫁妝時都帶著她,畢竟當初是她一手打理傅昭昭的嫁妝的,沒有誰比她更適合做這事了。
「怎麼了?」顧婉君笑盈盈的望著她。「有什麼好事?」
「老爺和少爺快回來了。」李嬤嬤笑呵呵的將這個好消息告知顧婉君,「說是明天早上便能到了。」
「太好了!」顧婉君笑意加深幾分,爹爹帶著弟弟出去辦事已經幾個月了。她自重生就沒見到過這兩人,如今可算回來了。一想到終於能見到爹爹和弟弟,她開心的不能自己。
從前世爹爹和弟弟慘死,她已經多久沒見到這兩人了?她好想,好想他們啊!
因著這個消息,顧婉君連老夫人怎樣懲罰傅蘭都不管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興奮的挑衣服首飾,仔細的打扮著自己,高高興興的去頤養堂等爹爹回來。
也是她來得巧,剛踏進頤養堂沒多久下人就回信老爺和少爺回來了。
還沒等顧婉君和老夫人兩人激動起來,就見顧溫牽著和顧婉君模樣非常相似的顧長憶大步走了進來。
「爹爹!」顧婉君在見到自家爹爹的一瞬間彷彿變成了真正的小孩子,一下撲進顧溫的懷中,軟糯的小糰子聲音聽在顧溫耳中無疑是天下最悅耳的聲音。
「乖女兒!」顧溫看到顧婉君后歡喜的將她一把抱了起來,親昵的碰了碰她的額頭。本就溫文儒雅的他笑起來如同春日裡的暖陽,甚是好看。
顧婉君摟著他的脖子,雖然被抱起來心裡不大適應,但看在爹爹那麼好看的份上她就不計較了。只當自己是小孩子一般笑嘻嘻的問道:「爹爹給我帶禮物了嗎?」
「你這個鬼丫頭,就知道禮物。」顧溫哈哈大笑,「少了誰的也不會少你的,不然你該哭鼻子啦。」
「誰哭鼻子了……」顧婉君老臉一紅,弱弱的反駁。想起自己小時候好像的確愛撒嬌愛跟爹爹哭鼻子心中十分沒有底氣,抬眼看到顧溫眼中點點笑意更加不好意思了。低下頭,恨不得有個洞能鑽進去。
顧溫忍俊不禁的呵呵笑著,將她放了下來。轉身對老夫人問道:「娘身子可還好?」
「看到你好娘就好了。」老夫人開開心心的打量著兒子,又有些心疼。「瘦了,黑了,一定在外面沒吃好睡好。」
「出去辦事,不瘦才奇怪呢。」顧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他這次是有要事在身,順便帶了長憶去見見世面,一路上辦事加照顧兒子哪能不累呢。
他環顧四周,有些奇怪。「除了安兒此刻應該在學堂,雲兒呢?還有夫人怎麼沒在娘身邊候著?」
老太太聽他這麼發問,一張笑呵呵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冷哼一聲,「一個不懂事將嫡姐推下池塘險些淹死婉兒,一個管家管的將昭昭留給婉兒和憶兒的嫁妝丟了許多,還想在這兒?」
「什麼?」顧溫大吃一驚,他不過是出去短短几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忙抱起顧婉君四下查看,緊張兮兮連連問道:「婉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
看到爹爹為自己緊張的模樣顧婉君心裡暖暖的,嬌聲安慰他。
「爹爹,我已經把身子養好啦。就是晚上睡得不大安穩,但也沒事了。」
顧溫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了李嬤嬤,證實女兒的確已經好了後方才放下心來。女兒生病時他竟然不在,他愧疚極了。明明答應昭昭要好好照顧女兒的,自己卻沒有做到,真是不該。
這般愧疚著,他忽然想起老夫人剛剛說的話,不禁皺了皺眉。「雲華總是這般魯莽,該好好磨磨性子了。」
「我已經罰她禁足了,算算這些時日也快差不多出來了。」老太太淡淡回答。
「先不忙,讓她抄上一百遍女戒,學學規矩。這都多少次了?從小她就欺負婉兒,現在竟然連推嫡姐下水都能做得出來,不好好磨磨性子,是不是連我這個做爹的都敢害了?」顧溫明顯帶著怒氣,一句話又給顧雲華加重了任務,看來短時間內是不用看到顧雲華了。
顧婉君依偎在顧溫懷裡,諷刺的想著。顧雲華長大后可不就是弒弟殺父了么?雖說不是她親自動手,但她可是主要幫凶呢。
說罷顧雲華,顧溫又納悶的問向老夫人。
「娘說的昭昭嫁妝丟了是什麼回事?」
老夫人這才將之前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聽得顧溫也是滿面怒容,咬牙切齒。
「查,必須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動的手腳!東西是誰弄丟的誰弄回來,一樣都不能少!」
顧溫和傅昭昭是結髮夫妻,還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從小傅昭昭就是顧溫的心頭肉,娶過來后是怎麼寵怎麼來。傅昭昭去世后他的心也死了,如果不是老夫人的強迫,他根本就不會娶繼室。
傅昭昭無論活著還是死了都是顧溫的逆鱗,誰都不能碰。昭昭的嫁妝丟了這件事讓顧溫氣極了,不查清楚他誓不罷休。
傅蘭聽說顧溫回來后就知道壞了,沒人比她更清楚傅昭昭在顧溫心中的地位了。她暗自思量許久,事到如今也只能棄車保帥了。便對劉嬤嬤道:「嬤嬤,若這次事情你能幫我,我就給你十畝良田,五百兩銀子,讓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劉嬤嬤一驚,面上神色不定的思索良久。最終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畢竟這件買賣實在划算,她又不是顧府家生子,性命沒有捏在別人手中。更何況有傅蘭幫襯著,她一定不會讓顧府報官的。這麼一來最多是她被趕出去,有了田地和銀子,讓她再當下人她也不想幹了。
傅蘭見她答應,心中大喜。忙拖著病體帶著劉嬤嬤去頤養堂賠罪了。
劉嬤嬤對著顧溫和老夫人一口咬定就是自己眼饞那筆嫁妝,便仗著自己是傅蘭的心腹偷換了嫁妝。
看著劉嬤嬤認罪的模樣顧婉君心中冷笑,本來她的目標就不是傅蘭而是劉嬤嬤。她知道傅蘭裝了那麼多年,在祖母和爹爹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位置的。光這一件事把傅蘭打下來根本不可能,所以她只想把劉嬤嬤這個傅蘭的得力心腹弄下來。
前世劉嬤嬤可是幫著傅蘭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把她趕出去可謂是廢了傅蘭一條胳膊。
老夫人和顧溫兩人對此多少有些疑慮,卻也沒有別的證據說是誰幹的。更何況傅蘭以往做的也很好,一時間讓他們相信傅蘭這麼多年都居心叵測倒也困難。
顧溫冷聲問道:「那東西都去哪了?」
「被……被老奴賣了……」劉嬤嬤嚇得瑟瑟發抖。
「來人,報官。」顧溫話語剛落,便有人阻止。
「不行。」
「不行!」
老夫人和傅蘭兩人齊聲阻止,讓顧溫嚇了一跳。
「溫兒,不能報官。」老夫人急急道:「若是報了官,只怕以後不知會傳成什麼樣!咱們知道是惡仆欺主,別人可不知道。只怕到最後會讓傅家人以為是咱們眼饞昭昭的嫁妝私吞了后找人替罪。」
顧溫略微一愣,也是反應了過來。瞪著劉嬤嬤恨不得將其亂棍打死,奈何她不是家生子,生死不由自己做主。最後只得咬牙切齒恨恨道:「來人,打她五十板!」
一句話嚇得屋裡的奴僕臉色蒼白。五十板,只怕是強壯的男人也要被打的半死了,這劉嬤嬤就是受得住也要落下病根了。
劉嬤嬤嚇得想說什麼,一抬頭看到了瞪著她的傅蘭,忙低下頭不敢吭聲了。打就打吧,打完了自己就有地了。
打完了劉嬤嬤顧溫還不解氣,吩咐下人將其丟出府去,對外人說手腳不幹凈。做完這些,他對傅蘭也沒了好臉色。
「她是你的奴婢,出了事你難辭其咎。昭昭的嫁妝少了多少都要給我補回來,我要看到完整的嫁妝!」說罷便抱著顧婉君牽著顧長憶轉身離去,看都懶得看傅蘭一眼。
傅蘭氣的七葷八素,指甲狠狠的掐著手心,險些掐出血來。傅昭昭、傅昭昭!該死的顧溫,他心裡只有傅昭昭這個死人,就連孩子他都只疼傅昭昭留下的兩個賤種,可憐她的安兒和雲兒他連看都不看!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