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尋求解藥
李明月靠在枕頭上,就這薛紹的手喝了一口葯,眉頭不由地皺起,艱難地咽下去。
第二勺遞過來,她頭一偏,皺著鼻子不想再喝。
薛紹寵溺一笑,「你怎麼還耍小孩子脾氣啊,喝了葯就會好了。」
李明月扭頭,直直地看著他,臉上有些發冷,「真的會好嗎?」
薛紹臉上依然帶笑,「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李明月想了想,贊同地點了點頭說:「也是,並且我覺得自己一直是狸貓九命,大難不死啊,多少次都是逢凶化吉了,自然是福大命大。」
她又看向薛紹,伸手去撕他的臉,「笑容怎麼這麼僵硬,有什麼話就直接對我說,我們兩個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薛紹用一隻手揉了揉臉,笑著說:「可能是沒有休息好吧,快把葯喝了,過會兒就涼了。」
李明月也笑出來,接過他手中的葯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然後一張臉就皺成了包子。
薛紹急忙拿過一顆蜜餞遞到她的嘴邊,她急忙張嘴銜住,過了一會兒才張著嘴小手扇風,喊道:「苦死了苦死了……」
薛紹一臉緊張,遞過來裝有蜜餞的盤子說:「還苦嗎?要不要再吃一顆?」
李明月瞪了他一眼,「呆瓜!」然後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將他拉下來,一雙柔軟的唇瓣貼了上去。
薛紹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並且迅速奪回了主動權,扶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吻了下去,將這兩日的擔心焦慮全部發泄出來……
良久之後,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地地鬆開,額頭相抵,心臟咚咚直跳,便仍然如同第一次親吻一般。
李明月嘿嘿一笑說道:「怎麼樣,苦不苦?」
薛紹抿了抿嘴輕聲說:「不苦,我覺得是甜的……」
李明月嘻嘻一笑道:「油嘴滑舌,快將王小五那一套給忘了!」
薛紹雙眼看進她的眼中,裡面是濃濃的渴望,李明月的笑意也漸漸斂了,對上薛紹的視線,屋內的在迅速升溫,她再次閉上雙眼,嘴唇上剛剛觸碰到一抹冰涼,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輕的清咳聲,兩人迅速分開。
李明月臉上閃過一絲懊惱,抬頭去看哪個沒長眼的。
贊悉若緩緩從外面踱步而入,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走到兩人不遠處便再沒有往前,臉上無絲毫異樣。
李明月暗自腹誹,裝得挺像。
贊悉若停下步子咳了一聲說:「外面的車馬已經備好,兩位可以上路了,車上已經備了盤纏乾糧,足夠一個月所用。」
薛紹點了點頭,看向李明月說:「你今日身子感覺如何?我和葛爾先生已經商議好了,我們啟程去蜀地為你求葯,越快越好,你的身子如果吃得消,我們今日就走。」
李明月不明所以,「求葯?為我?我傷得很重嗎?」
「無論如何,我一定會尋到的。」
李明月低頭想了想,然後坦然一笑說:「沒事,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別忘了,我可是貴人,福大命大,死不了!」
薛紹也只是勉強一笑,「這些我自然相信,你福大命大,大富大貴,天上菩薩保佑,無人敢收……」
贊悉若又咳了一聲,正準備說話,門口傳來敲門聲,三人回頭,見是一個內侍。
「贊蒙想要請大唐公主一敘……」
李明月站在明崇儼的墓前,看著面前孤零零一座孤墳,心中只剩下一聲嘆息。
吳貴牽著馬站在遠處,她則在墓碑前蹲下來,將祭品一一擺開,兩個酒杯斟滿,先拿起一個,對著墓碑舉杯,墓碑上自上而下簡簡單單寫著「明府崇儼之墓」六個字,連落款都無。
「雲起,我敬你,敬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是你的陪伴和支持讓我能夠走到今天。」
皓腕傾斜,酒水從杯中灑落碑前,李明月端起另一杯,一仰頭喝了下去,然後咳了兩聲。
「這第二杯,謝謝你對我的教訓,我總喜歡逃避,做一隻鴕鳥,是你讓我漸漸戰勝……」
「第三杯,多謝你,所有,亦師亦友,感激不盡……」
李明月不願再多說,對著墓碑真心誠意地磕了三個頭,最後看了已經長出幾根青草的墳頭一眼,悠悠地說了一句:「保重!」隨後轉身離開。
天下之大,豈是一個小小的長安城可以比擬的!
吳貴牽著馬上前,將馬韁遞到她的手裡,問道:「公主,我們這是要去哪?」
吳貴只是聽從李明月的安排,帶足了外出需要的盤纏和必備物品,卻並未聽她說要去哪。
李明月一撩衣袍飛身跨上馬背,微眯著眼感受著秋日裡晨間的涼風,已經到了九月,秋風有些刺骨了。
「吳貴,我記得你的家是在南方吧?」
「婢子確實是從南邊過來的,那年發了大水,婢子和家人走散,輾轉到了京城,便進了宮落了根」,吳貴臉上現出回憶的神色,「說來已經很多年了……」
「你可曾想過找回家人?」
吳貴自嘲一笑,搖了搖頭,「怎會沒想過找,婢子也曾託人打探過,卻沒有什麼消息,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再想找回,談何容易啊!」
「那你可曾想過回家鄉看看?」
吳貴臉上露出嚮往,「想,婢子便是做夢,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回去看看兒時走過的獨木橋,爬過的大棗樹」,隨即吳貴反應過來,臉上帶著不可思議地看向李明月,眼中是幾乎壓抑不住的歡喜之色,「公主可是……可是想要……」
李明月笑著點了點頭道:「我記得你曾說過你的家鄉在濠州,那咱們便去濠州吧。」
吳貴雖然歡喜,心中卻還留著幾分理智,不過高興片刻,便回過神來,「公主,此去濠州萬里迢迢,公主千金之軀,怎可……」
李明月揮手打斷吳貴的話,「既然出來了,自然是要隨意走走,我以後便不是公主,而是郎君,記得叫我李九,額,名字嘛,就李越吧!」
吳貴不敢反駁,自然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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