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石見銀山
第九章石見銀山
倭國北海岸。
晴朗的夜空下,一輪圓月在漆黑的海面上撒下一片潔白的月光。黑色的海水不斷的拍打著有些陡峭的岸邊。經過連續兩天不斷的奔波,一隊倭國武士沿著小路來到了這裡。
「山本君,還有多遠的距離?」一個頭目模樣的武士對著領頭的嚮導問到。
「大人,前面不遠就到了。只是這裡這一段路過於難走,可能需要的時間會長一些,但一個時辰肯定是可以的。」名叫山本的嚮導回答到。
「哦,總算是到了。」另一名武士說到。但是這個頭目一回頭,立馬就閉上了嘴巴。
剩下的時間自然是悄無聲息的趕路。
「什麼人?」突然傳來的大喝,讓一干人等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們從大阪過來,奉蘇我大人的命令,速速打開城門。」頭目雖然心中也是一陣欣喜,兩天的時間趕了五百里路,雖然有些路途是靠著馬匹,但這樣的強度依然很大了。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職責,強壓下心中的激動,沉聲喝到。
「可有信物和命令?」對方並沒有直接開門。
「有。」頭目趕緊回答到。
「稍等。」說完,轉過頭去和旁邊的士卒輕聲耳語幾句,一個人就下了牆通報去了。
按捺下心中的疲憊,頭目有些焦急了。這跟隨而來的武士知道這已經到達目的地了,也都隨意的或坐或蹲,開始放鬆了。
不多時,這裡原本一片在月光下暗影重重的山林,剎那間就被喚醒了過來,先是中間的一處燈火,緊接著越來越多的燈光亮了起來,人聲也越來越嘈雜了。
「信使何在?」一個還睡眼惺忪的漢子披了一件袍子就沖了過來,一邊喊道。
「在下左川新之助,乃是蘇我大人派遣而來。」這頭目趕忙應道。並且踢了身邊的武士一腳。
儘管這些武士們都不是很情願,可還是站了起來。
等到這群連夜趕路而來的武士們排成了一堆參差不齊的隊伍的時候,這低矮的木質柵欄也打開了一道門。
「在下左川新之助,有重要事情向中野真輝大人稟告。」名叫左川新之助的頭目並沒有直接將命令頒布給來人,而是很小心的詢問了來者的姓名。
「我就是中田。」在這個營地里,敢於這樣自稱,一般問題也就不大了。
「拜見大人。」說著就跪了下去,這身後一干人也趕緊跟著。
「說吧,這麼大晚上的,肯定是有什麼重要事情的,這些禮節也就算了。」儘管這中田真輝算得上蘇我蝦夷最為信任的人,可是這來的左川新之助卻是蘇我蝦夷身邊的衛隊隊長,他也不敢過於託大。
「還請找個禪房敘話。」隨著遣唐使的大批回國,這佛教以及禪房等也逐漸的傳入了日本。但在此時,禪房到更像是後世的會客室。
「請!」說完。中田真輝先自走了。
這左川新之助趕緊跟上,這帶來的一干隨從自然有人招待。
「說吧,是什麼事情?」這中田真輝倒是有些緊張。
「渡邊大人於兩月前向您這裡押運過一批奴隸,其中可有唐人在內?」左川新之助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有的,以前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所以我特意親自接收的。」中田真輝答道。
「一共有多少人?現在還有多少人活著?」這是蘇我蝦夷吩咐的最為重要的事情。
「一共三十二人,到現在都還活著。」中田真輝很快就答了上來?
「中田大人確定?」這個問題很是失禮,可是深知這石見銀山規矩的左川新之助真的不相信這批人會一個都沒有死亡。
「不會的,我白天還見過他們了。」中田真輝也沒有理會這左川新之助的無禮。
原來這中田真輝雖然沒有去過大唐,但卻素來仰慕大唐的文華,所以這儘管被抓的船員在金山算是什麼都不是的存在。但是起碼在長孫澹的壓制下多多少少認了些字,背了幾首詩,就這樣糊弄中田真輝也算是夠了。
所以,儘管原本是到這裡來做苦力的,鑒於這個原因,這苦力倒也在做,只是這強度不大,而且飯食管飽。所以這前來的三十二個人一個都沒有出問題,只是被限制了人身自由而已。
聽到這裡,這左川新之助也算是出了一口大氣,這一路上過來,左川新之助一直在想,這三十多個唐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這就不能善了了,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於是這原本的三十二名船員連夜被叫了起來,在原本高高在上的監工們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又吃了一頓飽飯,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就踏上了返回大阪的路途。
只是這來的時候用了整整的兩天兩夜,這回去的時候也差不多需要這麼些時間。
暫且按下這在石見銀山做苦力的一干船員們不表。在回頭看看大阪城下的光景。
長孫澹說到做到,在這等候的幾天里,始終都堅持每天出去活動一番。只不過每個村鎮都設下的探子,一看他過來,這人就呼啦啦的逃之夭夭了。所以這幾日儘管也是每天摧毀一座城鎮或是集鎮,可是造成的傷亡卻幾乎為零。
為什麼是幾乎為零了,這是因為這每座村鎮總是會存在那麼一些生命的不是,比如豬或者狗。
儘管收到的效果還比不上那幾枚炮彈的錢,但是長孫澹要的是造成這種恐慌的氣氛,藉此達到逼迫蘇我蝦夷做出讓步的的目的。目前看來這效果還是不錯的。
這三天過去了,長孫澹失去了基本的耐心。現在已經將炮口對準了大阪城。
其實,日本的政治體制一直很奇怪,這基本上天皇一直是象徵,大權一般都掌握在強勢的大臣手裡,而每一次內亂造成的權臣倒台也就意味著新的權臣的崛起,同時也就意味著要遷都了,就是不遷都,這政治中心也是會隨之而轉移的。
這大阪是蘇我家勢力的核心區域,現在造成的損傷基本上都是在削弱蘇我家的勢力。
要說這蘇我蝦夷不急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急又能怎樣?主動權全部都在長孫澹的手裡,而且長孫澹擺明了態度,這三十幾名船員是談判的前提。
誰都知道就算不能那這些人作為最終的籌碼,可是爭取一些有利的條件也還是可以的,可是長孫澹根本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至於說放一半留一半,那就更加的荒唐了。全放了有情誼,也許能高抬貴手;全留下是要挾。這放一半留一半只能是說明自己的信心不足。
所以等到這三十幾名船員到了這大阪,蘇我蝦夷肯定是會第一時間將他們送給長孫澹的。
就在蘇我蝦夷父子望穿秋水的時候,這一堆武士帶著船員花了三天三夜的時間總算是趕了回來。
左川新之助將這一路上的情形細細的說與蘇我蝦夷聽后,蘇我蝦夷一艘扶額,暗自慶幸:「這是不幸之中的萬幸啊,蘇我入鹿,還是你出城和這唐侯交涉吧。」
「是,父親。」說完,早就等候這個命令多時的蘇我入鹿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這幾天來,蘇我蝦夷倒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做。
就在三天前的夜晚,趁著陰暗的天空,有蘇我入鹿挑選的三十名武士對唐軍營地實施了一次突襲。這次突襲,蘇我蝦夷就根本沒有抱著任何成功的希望。從裝備和軍紀來看,唐侯指揮的軍隊要是被一次突襲給打垮了那就真的是笑話了。
他的目的依然是試探,試探唐軍的虛實,試探長孫澹的實力以及決心。
只不過這些事情都在長孫澹的預料當中。
當突襲開始的時候,距離臨時柵欄還有接近二百步的時候,這唐軍的斥候就察覺了異常。然後幾根火箭就將這一切暴露了。唐軍沒有出動,只是密集的箭雨讓這些匍匐前進的武士們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這讓在後方不遠觀戰的蘇我入鹿有些膽寒。就為了三十個人的突襲,短短的三件內,唐軍至少射出了超過一千隻的羽箭以及超過兩千支的弩箭。密集的箭支直接將突襲的人給埋了起來。
這不是打仗,這是在扔錢。這是蘇我入鹿的原話。
就是這一次突襲,讓蘇我入鹿徹底的喪失了和長孫澹作對的勇氣。
既然長孫澹要到人帶了回來,那麼這一切就可以告一段落了,這是蘇我入鹿的真實想法。就因為這次突襲,又有兩個村子被抹去了。
再一次見到長孫澹,蘇我入鹿沒有以前的傲氣,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然後也不拖泥帶水,就直接將這些船員給送了回來。
然後正式的談判開始了。
第一天自然是不可能談出什麼結果的。所以長孫澹也就沒有參與,吧這一切都丟給了武元慶。
在見到這些船員前,在長孫澹的印象當中,這些船員能夠回來三分之二也就不錯了,就連這剩餘的三分之二估計也是瘦骨嶙峋、遍體鱗傷。
可是還沒等走到這安置船員的帳篷的時候,就聽見了爽朗的笑聲。
這個結果就連長孫澹也不敢相信。
第一天的談判落下了帷幕,只是談判的內容卻是一個也沒有涉及。因為這次事件的起因是船員被扣押一事,所以今天的談判也就全部跟這個有著密切的關係。
「他們說這事情不是他們做的,是一個海盜勾結了他們手下的官員做的?」長孫澹聽著武元慶的話,都有些樂了。
「反正他們是這麼說的。」武元慶回答到。
「那他們的意思是說還幫我們找回了這些兄弟是不?是不是還打算問我們要一筆搜尋費用?」長孫澹算是被倭國這幫人給氣樂了。這連臉都不要了啊。
「這個費用到沒有說,只是說侯爺的任務完成了,他們願意出些路費,侯爺好回家。」武元慶自己都有些不可思議,這人在屋檐下還不想低頭,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吧。
「他們這麼一說就完事了,這也能攤上一個下午?」
「淡然不是了,他們還把這個瞞著他們干這件事情的渡邊給帶過來了。」武元慶接著說。
長孫澹說道:「那他們的意思是說這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了?」
「基本上是這樣的意思。」
「那還談什麼,明天把他們帶上,對著城門來兩炮。」長孫澹說到。這算是留足了面子了。要是不打算談的話,長孫澹中午就準備攻擊大阪了。
「這個可以試一下,還是先給他們說一聲,要是願意談就讓步,不願意談我們就自己來。」武元慶說到。
「這樣倒也穩妥些,行,就這麼辦。」長孫澹派了板。
既然老大拍了板,那麼這事情也就不用拖了,當天晚上這就有負責外交的人員將這些內容翻譯成倭國話,然後逐個逐個房間的安排。
第二天,當蘇我入鹿從營帳里起來的時候,就覺得這帳篷是個好東西。只是看著不遠處的旗杆上掛著的渡邊的人頭,聽著這吵吵嚷嚷準備出發的火炮。就已經弄明白了長孫澹打得少嗎算盤了。
只是,這既然將大炮推了出來,不演示一下就不行了。
所以,一堆人就站在這個巨大而又粗長的鐵和銅混合製作的大炮跟前,看著這黑洞洞的炮口斜斜的指向城門口。
第一發炮彈沒有直接命中城門,而是狠狠的砸在了黃土夯制的城牆上。這次射擊使用的是實心彈。用實心彈打城牆無疑要好上很多。這沒炮彈砸在了牆上,肉眼都能看見炮彈命中時城頭出現的震動。
緊接著第二發就到了。這也是一枚實心彈,不過這一次的運氣著實不錯。直接在城門上穿出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這門算是不能用了……
在著手這件事的同時,震動也在考慮這另外的一件事情。
船員們回來時還帶來了一個巨大的好消息,這他們被關押的地方有一座巨大的銀礦。
記憶的潮水馬上湧上了長孫澹的心頭:石見銀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