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馴服

到了路上，被風一吹，李瑞顯然已經緩和了一點，陰狠地瞪著楚逸，但架不住楚逸的力氣大，一時間還動不了，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眼前這個乖寶寶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楚逸沒有在意李瑞兇惡的眼神，他也有點奇怪，自己轉世之後力氣似乎也大上了老多，李瑞看起來黝黑壯實，可是愣是被自己的胳膊架住不敢亂動朝著王璐說：「你先回去。」

「啊。」王璐點了一下腦袋，然後拚命地搖了搖頭，雖然驚疑與楚逸前後之間的變化，但一臉的擔心隱藏不住，顯然也知道李瑞的凶名。

「我沒事。」楚逸說道，李瑞正想偷襲，楚逸胳膊用力夾著李瑞的腦袋，疼得李瑞直吸涼氣，補充道：「晚上我去你家。」

「嗯。」王璐看著李瑞吃苦的樣子，終於肯定楚逸應該沒事，她是一個早慧的女孩，看到楚逸的臉色，乖巧地點了點頭，不過走的時候依然不由地轉頭看著楚逸和李瑞一眼。

看著王璐走遠，現在還是工作時間，路上沒什麼人，楚逸淡淡地放開李瑞，在前世的記憶里，李瑞和王璐與自己沒有生過交集，但誰知道這次會不會生什麼，李衡的惡名楚逸聽得太多，作為李衡哥哥的李瑞自然還是一次性解決的好。

強拖著李瑞進入自來水廠新建的家屬樓工地，工地很大，或許因為下雨人卻不多，李瑞一直想動手，但無奈楚逸的力氣太大，自己一直怕吃虧遲遲下不了決心，眼珠子亂轉著，楚逸看了好笑，果然還是孩子，不過就是用暴虐的外表來掩蓋自己，到了這個時候終於還是害怕了。

進了一個還未封頂的樓內，楚逸鬆開李瑞，李瑞立刻向後退了幾步，大喊道：「小子，你他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咚。」

楚逸懶得廢話，直接一腳踹在了李瑞的小腿上，李瑞再怎麼也想不到楚逸又是說動手就動手，一個不留神小腿被楚逸踹得一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自己把他帶到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可是，還是孩子啊。楚逸搖了搖頭，淡淡地看著李瑞，李瑞倒是硬氣，雙手一撐，又是站了起來。

「砰！」

趁著李瑞沒有站穩，楚逸再度一條踢在了李瑞的另一條小腿上，這次李瑞雙腿一彎，直接前撲在地，身上的恤上的骷髏被黑色的污水掩蓋住了，只能看見幾點白色。

李瑞破口大罵：「小子，你瘋了！」

楚逸還是沒有開口，三山城只是一個小城市，在這個時候還沒有和其他沿海城市的青少年一樣被腐蝕的那麼快，而農村年少年進城務工的也還不多見，現在的少年流氓還只停留在服飾和打幾場架的地步，如果要是等到二十世紀過去，新一代成長起來，那麼就要換一種方法了。

楚逸記得的一個初中就開始混社會的哥們到了自己大學時候就洗手不幹了，一次喝酒的時候楚逸笑著問了一下，那個哥們沒無奈地掀起了自己的衣服，胸口處一道長長的可怖的疤痕直讓楚逸吸了一口冷氣。

「那些孩子都是瘋子！」那個哥們搖了搖頭，灌了一口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楚逸知道，到了兩千年以後，教育改革后的成果終於徹底地顯現了出來，年少輕狂的青少年思想混亂到了幾點，曾經就有一百多個初中的小毛孩子為了幾片遊戲機片愣是砍了起來，結果死了七個人，而犯事的小孩直到警察上了門還不知道自己做得事情有多嚴重，以為同電視里一樣進去了還能被老大保出來，不過這件事情由於影響太過惡劣，最後還是被政府壓了下來。

「我是瘋了。」楚逸想想現在這個樣子，對於這個時候的小混混來說，自己的確是瘋了，這時在學校的小混混還停留在個人英雄主義，集結三五個人的小團隊就很不錯了，什麼「十三太保」，「七姐妹」之類的頭銜也是后兩年雨後春筍一般地涌了出來，而且雙方惹事只要人數相差不多，一般還是講和為主，而自己話都不說就直接動手顯然很不和規矩。

楚逸像是訓斥小孩一般冷聲問道：「知道錯了沒有。」

「錯你媽啊！」李瑞突然暴起，但是迎接他的又是楚逸的皮鞋，堅硬的鞋跟狠狠地踩在了李瑞的大腿上，李瑞哀號一聲又攤在了地上，不過眼神中那種兇惡而驚慌的眼上神卻無法逃過李毅的眼睛。

還是不夠。楚逸皺了一下眉頭，這小子能夠成為流氓自然比一般孩子還要桀驁不馴，不過既然開始害怕了那就好辦了。

「記得我問過你未成年人保護法吧。」

面對越來越難管束的學生，學校方面從九十年代開始了一系列的恐嚇政策，比如讓監獄犯人到學校演講懺悔，宣傳法制，犯罪的後果，希冀於這些能夠控制青少年犯罪，當然在後來這種方法效果已經不明顯，但是在兩千年前還是對於那時候的青少年有著極大的震懾力，而《未成年人保護法》更是法制教育的重中之重，只不過都集中在了處罰上。

「十四歲前殺人是沒事的。」楚逸又是一腳踢在了李瑞的大腿上，大腿小腿是最能受打擊的地方，疼是疼，但危險係數最小，楚逸只是想讓李瑞害怕，並不是真的想去當混混。

四目張望，眼尖的楚逸突然轉身，從工地里撿起了一根丟在地上的鐵釺，一手拖著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李瑞眼中的兇惡開始完全被驚慌所代替，顫抖地喊道：「你想幹嘛。」

「殺人我是不會幹的，不過把你的腿打斷一根應該沒事吧。」楚逸裝出一副無害的表情。

「傻瓜！那是要坐牢的！」李瑞看楚逸似乎一點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麼，暗自後悔怎麼會碰到這麼一個木頭腦袋，幾乎都快哭出來的。「殺了人你就要進少管所！」

楚逸裝出一副懷疑的樣子：「少管所？」

「對，對！」李瑞拚命地點著腦袋，生怕自己的話不夠有力，他平時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不過只是為了吸引小女生的注意力，還可帶人欺負那些好學生，可不想今天碰上了一個這樣不要命的傢伙，看著那沉重的鐵扦，頓時被嚇壞了，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全都涌了出來，哭道：「等你十八歲后還是要坐牢的！」

楚逸看著李瑞像孩子一般痛哭失聲，想不到這傢伙對於未成年法的了解居然比自己還要精通，啞然失笑。

「砰。」楚逸把鐵扦丟在了地上，轉身走出工地，經過這件事情，李瑞恐怕以後就會有所收斂了。

楚逸絕對想不到，自己這次無心之舉日後居然拯救了三個家庭，李瑞畢竟還是初中生，處在人生思想的轉折點，經過這次事情之後居然心有餘悸之下決定好好做人，認真學習，並且連帶著狠狠地看住了李衡，李衡本來就是被李瑞帶壞的，在李瑞的重壓之下不得不也跟著讀書，而那個肚子被搞大的女生以及被李衡殺死的學生自然也就完全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蝴蝶的翅膀在這裡小小地煽動了一下。（一直認為這話很牛。）

處理完李瑞的事情，楚逸才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回家了，說實話，家庭在楚逸的眼中一直顯得很淡漠，特別是九八年，就在年初，由各自家庭一手包辦沒有感情的父母加入了掀起的離異大軍，父親這個時候剛剛開始進入業務員崗位，自己在家裡總是見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