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猴王確立

「這位……又是何方神聖？」赤尻馬猴疑惑問道。≥≤

猴子莊重說道：「這是俺的至交好友，可以交付性命之人。」

赤尻馬猴頷，對著小猴說道：「再送一個石椅過去。」

北方部落中的兩妖全部落座，赤尻馬猴開口說道：「本次會晤的目的不需我多說了吧？現在我們來說說，各位關於合族過程中的疑問。」

西方猴族部落領，亦是一名赤尻馬猴，此時說道：「問題不外乎就那麼幾個，先，是猴王之選，怎麼選。其次，是合族后的聚集地問題。最後，是族中的權利分配。此三項以外的問題，留待以後慢慢解決也不遲。」

南方猴族部落領，一名通臂猿猴說道：「猴王之選，我覺得應該通過戰鬥來分勝負。」

東南猴族部落領，另一名通臂猿猴道：「我附議，只有最強的猴子，才能成為猴王。」

白骨精悄悄靠近猴子，在他耳邊問道：「你有信心擊敗他們四個嗎？」

猴子不動聲色地搖頭：「此四猴都屬混世四猴之一，每一個都深不可測，不敢說有十成把握。」

白骨精知道猴子的驕傲，此時見他沒有信心滿滿的樣子，便知他想要獲勝，並非容易。甚至，還很有可能馬失前蹄。

「四位領，我有一策，不僅可以選出最強的猴王，還可以造福整個猴族，不知各位可願一聽？」

聽聞他的聲音，數百名猴子盡皆矚目，東方猴領平靜說道：「你請說。」

白骨精指著瀑布說道：「這裡是花果山水流源頭，瀑布下的水流衝擊力強悍無匹，想要競爭猴王的猴子，可以從這裡下水，嘗試著跨越那道瀑布。」

「瀑布之後是石壁，如何跨越？」東方猴領皺眉說道。

白骨精笑著開口：「這個問題，就牽扯到了我說的福利。在這瀑布之後，有金光閃爍，我懷疑可能是福地入口的封印，最不濟，其後也隱藏著一件好東西。若是有兩名或者兩名以上的猴子走到瀑布下面，誰能解開金光之謎，造福猴群，誰就是真正的猴王。」

五方猴領對視了一下，猴子率先開口道：「俺對此完全贊同。」

其餘四方猴領雙目之中光芒閃爍，共同看向瀑布後面，不過他們的視線也全部被金光擋住，遂異口同聲地道：「為了猴族，我沒有問題。」

五方猴領同意之後，紛紛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來到瀑布邊上，猴子轉目看向白骨精：「你要不要試一試？」

白骨精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道：「你們猴子競爭大王，我一個骷髏跟著摻和什麼，少廢話，快去，快去。」

猴子咧嘴大笑，轉過頭，身體下蹲，縱身一躍，率先跳進了湍急的水流里。

在其身後，四方猴領不甘其後，紛紛下水。

瀑布下的水流衝擊力何止數噸，數十噸，五個猴子在水流中艱難的穩住身體，良久之後，才順著斜坡，一步步的向上攀登而去。

「水簾洞即將開啟，美猴王就要誕生，猴子啊，你的大勢將成，未來將一飛衝天，我們之間的差距，就要徹底拉開了。」岸上，白骨精輕聲呢喃。

水中，猴子憑藉著變態級別的**，遙遙領先，其餘四猴根本難以望其項背。

當他們距離瀑布還有十多米的時候，猴子已經來到了瀑布之下，身體被瀑布衝擊的不斷搖擺，緊緊咬合的牙齒，都快要溢出血來。

衝擊力太大了，他之所以能夠支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為他能感受的到，在岸邊，有一雙美目的視線，牢牢放在了自己身上。

看到猴子在水瀑下站立了許久，始終沒能再邁出一步，白骨精心中微微焦急，運轉體內仙氣，大聲喊道：「猴子，加油，你一定能夠做到。」

瀑布轟隆隆的水聲無法阻住他的聲音，猴子聽到這句話后，身體中不知打哪來了一股巨力，推動著他向前大邁了一步。

一步之間，地獄天堂。穿過瀑布之後，猴子現自己闖進了一片新世界之中。此處無水也無波，翠蘚堆藍，白雲浮玉，光搖片片煙霞。虛窗靜室，滑凳板生花。乳窟龍珠倚掛，縈迴滿地奇葩。鍋灶傍崖存火跡，樽罍靠案見餚渣。

看著這幕場景，猴子歡喜的上竄下跳，抓耳撓腮，眼神無意中一瞥，卻見前方不遠處有一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書：花果山福地，水簾洞洞天。

「好地方，好造化，時運在我。」猴子轉身便欲離開，卻是現，瀑布水流含金光，從瀑布下穿行時，竟是再無一絲衝擊。

「果真是個洞天福地！」猴子哈哈大笑，從瀑布下走了出去，站在湍急卻沒有衝擊力的水流下，對著前方不遠處的四方猴領，以及遠方岸上的眾猴說道：「瀑布後面有造化，乃是一處洞天福地，我猴族可以在此安家了。」

敏銳覺身前的水流不再有衝擊力，四方猴領快地在水中奔跑起來，越過瀑布，進入水簾洞中。

片刻后，四猴歡欣而出，對著岸邊眾猴喊道：「回家收拾家當，以後我們便定居在此福地之中。」

彼時，猴子已經來到了白骨精身邊，像個得意的小男孩一般炫耀道：「白骨，白骨，俺做到了。」

白骨精心念一動，伸出手掌，如同百年之前一般，摸了摸他的腦袋。

猴子微微一怔，片刻后撓著後腦勺傻笑起來，一臉的純真與質樸，沒有半點兇惡的樣子。

「回去吧，把北方猴族部落遷徙過來。」白骨精收回手掌，平靜說道。

猴子頷，轉目看向趕過來的四方猴領：「俺做猴王，你們可願服氣？」

四方猴領拱手道：「待到將家業遷徙過來，定當與孩兒們共拜猴王。」

猴族之中沒有太多家當，所謂的遷徙，在一個下午的時間內全部完成。

六千八百多隻猴子匯聚在水簾洞中，搶碗奪盆，占桌爭床，跑過來跑過去，亂成一團，不得安生。

「肅靜！」猴子走上現成的高台王座，北方猴族部落中的一名猴將大聲喊道。

數千猴子漸漸的全部安靜了下來，共同看向高台王座。卻聽新任猴王說道：「俺打破瀑布的禁制，尋得這洞天福地，成就和功績可為猴族新王，爾等可有不服？」

「服氣，服氣，拜見大王。」嘈雜的聲音響起，漸漸匯聚成一個聲音。

猴子滿意說道：「花果山中稱大王的妖怪眾多，甚是不美，自此開始，俺為美猴王。」

「美猴王，美猴王……」群猴大聲呼喊起來。

待到呼喊聲畢，猴子再度開口：「猴族立族三大事，猴王之爭，立足之地，權利分配，現在已經完成了前兩件。現在我們來說第三件。」

所有的猴子頓時摒住了呼吸，其中尤以四方猴領的緊張最甚。

在千眾矚目之下，猴子說道：「自俺之下，設立大元帥一位，元帥兩位，將軍兩位，健將四位。」

猴群中，白骨精坐在一個吊床之上，看著裝作威嚴的猴子，緊張的猴屬，深感有趣，忍不住勾起嘴角。卻在此時，聽到猴子說道：「大元帥之位與猴王同等，有統帥群猴之權，此尊位，由最先覺水簾洞洞天的白骨精擔任，白骨……」

見到他的目光望過來，白骨精微微一怔，下意識便想要推脫：「我們種類不同，我做不得這大元帥。」

「猴族終有一天會成為花果山的王者，若高層全部是猴妖，會令其餘妖族感覺到兇險。」猴子認真說著，向四方猴領使了一個眼色。

縱然不想有人凌駕在自己頭上，但這是猴王的命令，四方領只好無奈的轉身，對著白骨精拜道：「拜見大元帥。」

「拜見大元帥。」四方猴領拜了，其餘眾猴也跟著一起彎腰而拜，一時間大元帥之名響徹福地水簾洞。

事已至此，白骨精也不再矯情，莊重說道：「既然你們願意拜我，那我做這大元帥之位便是。不過你們盡可放心，對於猴族之事，我不會胡亂插手。」

聞得此言，以四方猴領為，無數猴子在心中狠狠鬆了一口氣。

確定了大元帥之位后，猴子將東西兩方猴領立為馬流二元帥，將南方和東南猴領立為崩芭二將軍，將四個能征善戰，知識淵博的老猴立為猴族四健將。

自此，花果山內統一的猴族建立，族中高層人員業力確定。其中猴族四健將負責族中政務處理；馬流二元帥，崩芭二將軍負責軍隊的建立，以備誅殺獵猴者以及將來一統花果山。（注一）

至於大元帥白骨精，則是一心撲在了修鍊上面，鮮少去問猴族事物，將一個實權職位生生做成了虛職。

他的心很大，在三界之間，這花果山大元帥的職位，對於他來說，確實不如修鍊重要。

【注一：上世紀五十年代，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點校整理《西遊記》，把「馬流」和「崩芭」中間分別加了一個頓號，變成了「馬、流二元帥」和「崩、芭二將軍」，好像二元帥就是馬元帥、流元帥，二將軍就是崩將軍、芭將軍一樣。

嗣後，幾乎所有的標點本《西遊記》都承襲這種標點方式，現在一直影響到圖書網站和電子書上來了。

其實，馬流和崩巴可能都是猴子的別稱，是不應該點斷的。

《本草綱目·獸部》列舉「獼猴」的異名，有沐猴、為猴、胡孫、王孫、馬留、狙等。其中，「馬留」就是「馬流」。

崩巴兩字應該對應著勇武，而不是崩將軍和巴將軍。所以馬流二元帥原著表達的意思應是猴中的兩位元帥，崩巴二將軍應是猴中的兩名勇武將領。

ps：解釋來源於北京青年報，非作者自撰，在此說明。不過，為了方便記憶和更高的可閱性，後面會以馬流崩巴四字為基礎，為四猴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