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章風雲再起
瀋陽。。。瀋陽。。。。我的故鄉。。。。。。」,北上的列車,在滿車東北人哼唱的囚歌當中,緩緩駛入了東北境內。世上沒有不通風的牆,喬四一party人,尚未抵達哈爾濱,電話鈴聲已經傳遍了整個哈市,大街小巷。
警車呼嘯,風馳電閃。大批的幹警,部隊官兵,瘋狂湧向了火車站。哈市的天空,一時風起雲湧,草木皆兵。
「四哥,我們是不是下車換走水路。。。。」,肥肥李正,滿嘴酒氣,搖搖晃晃的出現在喬四面前。他的雙眼,閃動著狡點的光芒。酒精,沒能麻痹他的意識,反而使他更加清醒。虎父無犬子,老爹是公共安全專家局長,兒子怎麼會不知道警方的行事方法。這麼明目張胆的跑回去,不收拾你收拾誰呢?
「哼,不用,我倒想看看,這次回東北,有誰想抓我。。。。」,狂妄,說白了是一種極度的自信。往事如煙,不堪回首,既然這條道,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那就一往無前走到底。
山花開了,漫山遍野,喬四淡淡的看向窗外,孫悅的影子慢慢浮現在他的心頭。家鄉的你,還好嗎?多少個不眠的夜晚,多少個想念的黑夜,他強迫自己忘掉一切,用酒精女色,麻木自己的神經。他終於明白了孫悅說的那句話,飽含著多少無奈:「你是一個流氓,而我是一個天使,我們之間,是永遠不可能的。。。。」
辛辣無比的二鍋頭,和一團火般在喬四胸口燃燒。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扇緊閉的窗戶,不想打開,不願打開。現在,這扇窗要開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如果孫悅能和李正光的黑玫瑰一樣,沒有抱負,只為愛人而活,那該有多好。可這是不可能的,真那樣的話,喬四還會這麼愛她嗎?她還是喬四的孫悅嗎?
老婆浪八、八戒,帶著十幾個小弟,走進了車廂,來到了黃挺利面前。良禽擇木而棲,扒手,求得無非是財,弄點錢而已,誰當老大都一樣,關鍵是能帶著兄弟們發財。不過,巾幗不讓鬚眉。浪八心比天高,傲比海深。她可不單是只想要錢那麼簡單。以她的美貌,如果她想要錢,一定有許多富貴的男人,排隊等著娶她。
馬雲說過,態度決定一切。老婆浪八神情非常嚴肅,以至於黃挺利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她異常鄭重的盯著黃挺利雙眼,緩緩說道:「我只想問你一句話,你能否成為中國第一個賊王。。。。」。浪八的眼中,閃爍著期盼已久的光芒。扒手,一個沒有前途,沒有希望,地位還不如賣肉小姐、搶劫犯、和B社會高的低下職業,她多希望,有個男人可以勇敢的站出來,一統偷盜界,重振古時俠盜的光輝。
「我就是賊王。。。。。。」!四周喧鬧的嘈雜聲,瞬間變得異常安靜。只有黃挺利那充滿驕傲自信的回答,回蕩在車廂內,久久不能停歇。
天才還是瘋子?猖狂還是自信?黃挺利並沒有正面回答浪八的問題,只是說出了一句讓浪八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話。冷傲的浪八,質疑的看著黃挺利雙眼,想要從中找到一絲破綻。黃挺利毫不畏懼的針鋒相對,眼神充滿堅定,沒有絲毫猶豫,惶恐,以至於浪八冷傲的表情,逐漸變得越來越暖,越來越溫柔。美女愛英雄,她曾經發過誓,非英雄不嫁。而扒手中的英雄,就是賊王。在這一刻,黃挺利那殘廢嬉皮的形象,變得高大起來。戀愛中的女人最美,同樣,充滿自信的男人,最具魅力。
「好,我跟你。。。。。。」,中國文字,真的害死人,一字之差,意思即變得撲朔迷離。浪八並沒有說「我們跟你」,她說的是「我跟你」,可惜,男人大多在小事上比較粗心,尤其是像黃挺利這種沒文化的男性,壓根就沒聽出這句話有什麼不妥。好追的女孩,愛的或許直接,但未必完整,更未必保險。反倒是那些心高氣傲的女性,一旦被征服,將會徹底陷入愛河,為了心愛的男人不顧一切,甚至瘋狂到自殺殉情。浪八的性格,註定了她日後凄慘的下場。男人,要娶一個女孩,只會因為一個原因「我喜歡」,而不是因為這個女孩長的漂亮。美女多了,老子有錢,要什麼樣的美女,就有什麼樣的美女,又不是找老婆,還用追嗎?
賊王是幹嘛的,不還是小偷嗎?小克、郝瘸子、李正光三人無奈的舉著酒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喬四默默地一口喝乾了杯中的烈酒,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淡淡微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無論黃挺利選擇的是一條什麼道路,都還是他的兄弟,這就夠了。
清晨,大霧瀰漫,遮的人有些看不清方向。哈市火車站,大批的pol.ice和部隊官兵,五步一哨,十步一崗,布下了天羅地網,準備抓捕喬四、郝瘸子、小克三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三人得罪的仇家太多了,以至於槍打出頭鳥,引起了公憤。哈市的黑道和白道,破天荒的首次心有靈犀一點通,必殺喬四而後快。
「四哥,沒必要冒險,我們跳車走吧。。。。」,列車已經駛入了哈市境內,黃挺利也坐不住了,那時的火車速度慢的要死,只要是個正常人,膽子大點都能跳。
「不用勸我,我不會逃得,誰若是想抓我,儘管來好了。各位兄弟,前方就是哈爾濱火車站了,誰若是害怕,可以馬上跳車,我不會怪他。。。。。」,喬四話落,整節車廂變得異常安靜。良久后,新投靠黃挺利的浪八旗下,一個小弟膽怯的站了起來,打開車窗就想跳。浪八頓時面色鐵青,雙眼含煞。她是一個極重面子的女人,旗下小弟的做法,等於直接扇她耳光。她冷冷的給了八戒一個眼色,八戒獰笑著站了起來。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當中,特別刺耳。八戒乾淨利落的把這名小弟脖子擰斷,然後從車窗丟了出去。人可以走,命留下。
「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讓您見笑了,回頭我會好好教育他們。。。。。」,浪八站了起來,向喬四鞠躬道歉。喬四獰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無所謂。敢跳車的小弟,即使浪八不動手,早晚也要死,一個都別想活。因為喬四說過,誰若是害怕,可以馬上跳,他不會怪的。死人,有什麼好怪的。出來混的,最恨反骨仔。
黑煙繚繞,行駛的火車,猛然緊急剎車,停下了腳步。子彈上堂的聲音,不斷響起,大隊士兵,pol.ice,把所有車廂出口,團團圍住。大戰一觸即發,整節車廂,除了喬四以外,所有人的心臟,緊張的都快要爆炸了。
「操,和他們拼了。。。。。」,小克掏出手槍,就準備拚命。事已至此,責怪喬四也無用,反正抓進去怎樣都是死定,乾脆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把槍收起來,我喬四既然敢回來,就不怕他們抓我。。。。」,喬四擺了擺手,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做一名大哥,光靠狠是不夠的。運籌決握,掌控全局,才是關鍵。喬四囂張狂妄是不假,但他狂的有實力,若不是後來他的對手權勢實在太強,東北哪有人能抓的了他。
「真沒想到,我喬四能有這麼大的面子,勞駕這麼多公共安全專家、戰士來護送,你們站了一早上累不,我請大家喝茶。。。。」,喬四微笑著走下火車,談笑風聲,絲毫沒有害怕、恐懼。
「哈哈哈,喬四,我佩服你,你真夠無恥,死到臨頭嘴還硬,把他抓起來。。。。」,捲毛陳建濱和羊皮楊德光,帶著一群pol.ice,猖狂的大笑不已。他兩恨透了喬四這幾個小癟三,如今終於逮到機會抓捕,哪裡會客氣,十幾個pol.ice,如狼似虎般沖了上去,就要拷人。
「操,做什麼,你們在做什麼,誰給你們權利可以抓人的。。。。」,喬四背後,二十多名綠軍裝成員,忽然站了出來,推開了衝上前的pol.ice。他們都是高幹子弟,從小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慣了,這次的抓捕,明擺著不可能善了,但他們毫不在意,絲毫沒有猶豫的就和這些pol.ice拉扯起來。
「媽的,李正,你們這幫王八蛋,不要仗著父母有點官權,就可以無法無天,肆無忌憚。警告你們,再敢阻撓辦案,連你們一起抓。。。。」,捲毛陳建濱的話,讓人感覺特別彆扭,貌似他自己也是高幹子弟,一路貨色。
「***,捲毛,四哥要是出一點事,你別想活著走出哈爾濱。。。。」,聽到了捲毛的話,李正立馬出言反擊。他們一party綠軍裝,放在北京,那就是太子party,他們怕誰。
一朵朵血花,慢慢綻放,靜靜盛開,正當兩幫人撕扯不清的時候,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了上來,乾淨利落的一頓槍托,把喬四一party人打倒在地。軍人,從來都是不怕地方勢力的。
「他媽的,都不許動,雙手抱頭,老老實實蹲著。。。。」,那時東北當兵的,第一年先挨老兵揍,挨班長揍,第二年開始揍新兵,這造成了他們的性格普遍暴力野蠻。他們放聲高喊,大聲恐嚇,警告著喬四一伙人。此時,郝瘸子的眼睛已經紅了,他想要掏槍,但被黃挺利用眼神制止了。
「哈哈哈哈。。。。。。」,喬四的臉因為極度的憤怒,已經變得有些扭曲,他滿臉是血的瘋狂大笑,然後猙獰的從地上又爬了起來。
媽的,讓你蹲著你沒聽見嗎。。。」,一名大兵面色不善,狠狠的一腳踢在喬四肚子上,然後一槍托,再次把他打倒在地。血,順著喬四的額頭一滴滴流下,他惡狠狠的盯著這名士兵,雙手用力按著地面,艱難的再次爬了起來
「操。。。。」,這些當兵的,大部分都是外地人,了無牽挂,他們根本不知道喬四是誰,也不怕有人報復,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的。七八名士兵快速沖向了喬四,準備下狠手把他徹底干躺。不過,他們永遠都沒有機會了。兩百多名穿著不一,胳膊上紋著***,各色圖案的馬仔,忽然從車站內沖了出來,擋在了喬四面前。
「對不起,四哥,我來晚了」,馬殿龍穿著一套筆挺中山裝,扶住了喬四的胳膊。在他身後,一輛掛著市go-vern-ment牌子的吉普車緩緩開來。車上坐著的是一名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年紀大約三十來歲中年人。他下車后,和部隊的領導交談了一陣,然後狠狠瞪了一眼捲毛和羊皮,把喬四帶上了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操,今天這筆帳,我記下了。。。」,喬四猖狂的大笑不已,說不出的囂張,他倚在車門旁,挑釁的掃視了一眼現場的公共安全專家和軍隊人員,緩緩跳上了車。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喬四早在未離開東北前,就安排了一步暗棋,讓曾經的人民好pol.ice,馬殿龍**,找到了自己在省里擁有實權的一些戰友,採取金錢攻勢,迅速收買了一大批人。有錢能使磨推鬼,想要抓他,下輩子吧。
馬殿龍彬彬有禮的給喬四關上了車門,然後陰狠的盯著捲毛和羊皮,冷笑著上了另一輛汽車。永遠不要給一個好人犯錯的機會,因為那會讓你知道什麼叫真正的KB。
有仇不報非君子,什麼和平共處,大家一起發財,去他媽的,卧榻之側,豈容別人安睡。混黑道的,就別妄想有個家,平平安安過一輩子,你不殺別人,別人照樣要除掉你。
「操!」,喬四滿頭包裹著紗布,和個粽子一樣,狠狠的把酒瓶摔到了地上。他的面目陰狠,目露凶光,雙手青筋暴凸。他屬於標準的亡命徒,平時斯斯文文,柔柔弱弱。眼珠子一紅,立馬什麼都不顧了。狗急跳牆,兔子紅眼了還咬人呢。既然哈市這麼多人想殺他,那就來吧,看看誰把誰做了。
捲毛陳建濱,最近總是感覺有些心緒不寧。按理說,他是高幹子弟,從事的是pol.ice科長這個擁有實權的肥差,暗中還是西城老大七爺的馬仔,誰敢碰他,不想活了,但他為什麼總是有不詳的預感呢?
黃昏,一縷殘陽,斜掛天邊,捲毛無精打採的走向警局門口的一輛進口轎車。散發寒氣的刀鋒,在斜陽的照射下,格外刺眼。晃得捲毛有些睜不開眼,他的反應極快,大腦嗡的一聲一片冷汗,撒腿就往回跑。他是高幹子弟不假,但畢竟在道上混過,又長期從事pol.ice行業。仇殺火拚這方面的經驗,絕不會比喬四一party人差多少。想要殺他,哪有那麼容易。
「操,別讓他跑了!」,小克一聲高喊,四名窮凶極惡的馬仔,揮舞著手中的長刀,緊追著捲毛的身影不放。中國pol.ice,對於G-U-N管制極其嚴格,哪有幹警成天腰裡別著槍的?兩名警官,剛下班,走出警局大門,就看見了捲毛正在遭人砍殺,頓時大怒,這也太無法無天了吧,公開跑警局門口殺pol.ice,是可忍孰不可忍,欺負人也沒這麼欺負法的,真當他們吃素的呢。
「把刀放下,你們竟然敢襲警。。。。。」,兩名pol.ice衝上前去,就攔下了四名馬仔,捲毛頓時也不跑了,掉轉身形,又沖了回來。他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三名pol.ice,對付幾名持刀歹徒,就算不富裕,也能撐一陣吧。警局裡尚有大量值夜班的pol.ice,三個人小心點,和對方一糾纏,等裡面的pol.ice衝出,還不是手到擒來,全殲來犯。不過,他想的是不錯,值得表揚。但現實和理想畢竟是不同的,喬四既然敢動手,就不怕把事情鬧大。
「砰砰……」,槍聲大作,剛還勇猛的兩個pol.ice,瞬間倒在了血泊中。馬殿龍和小克,人手一槍,大開殺戒。剛探出頭準備衝出的pol.ice們,立馬掉頭又沖了回去。人無完人,人民pol.ice,缺點雖然有很多,但面對這種事情,即使在怕死,也會強迫自己克服恐懼,不可能逃跑的。不過,雙拳敵不過槍子,好歹先回去把槍拿出來,來個火力對抗。不拿槍,難道衝出去當槍靶子,這能算英勇就義不?
「麻痹,操,小克,**你媽!」,捲毛的運氣很不好,他的左腿膝蓋處,挨了一槍,躺在地上嗷嗷怪叫。不過,求生的本能讓他顧不得疼痛,打著滾迅速躲入了身旁不遠處的一輛車下。槍聲大作,他的頭頂,玻璃碎裂的聲音不斷響起,子彈橫飛。好好的一輛車,一個照面就成了馬蜂窩。此時,警局裡的pol.ice也拿著槍沖了出來。
「風緊,閃了!」,小克一聲高呼,馬殿龍不甘的吐了口吐沫,狠狠的又放了兩槍,和四名馬仔一起撒丫子就跑,轉身跳上了一輛開向他們的麵包車,迅速離開。
「喬四、小克,**你們媽,你們給我等著!」,不看僧面看佛面,保住喬四的,是東三省省長的秘書。能當上省長的人,背後的人際關係到底有多複雜?只有天知道,中央上應該都有人呢。這麼大的官,無論是公共安全專家還是部隊,誰敢不給幾分面子。不過,喬四率先撕破了臉,殺上了門,那還面子個叼毛。
血,靜靜的流淌,灑了一地。大批的幹警沖了出來,架起捲毛和兩名倒在血泊中的pol.ice,就往醫院送。罪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救人要緊。捲毛捂著受傷的左腿,疼得臉都變成紫色了。他躺在車后椅上,咬牙切齒,嘴唇都咬出血了。長這麼大,從來都是他欺負人,何曾被人欺負過。日本黑道,喜歡割手指,中國黑道,專門和人腿過不去。捲毛,在黑道混了這麼久,也廢過幾條人腿,經驗算比較豐富,他知道,自己這條左腿算是徹底廢了,膝蓋中槍,瘸定了。從此,哈市又人工製造出一個瘸子大哥,繼郝瘸子,黃瘸子之後的,捲毛陳瘸子。
「操,媽的!」,馬殿龍感覺特鬱悶,好歹他也是當過兵的,槍打得咋這麼臭,早知道還不如讓李正光**上。老實人,好人,一旦叛變,成為了壞蛋。那後果真的很可怕,不堪設想。農民翻身做主人,只會比地主更狠。看看那些所謂的根紅苗正,三代貧農組成的紅衛兵,幹了些什麼事就知道了,連發現自己父母的一點隱私,都會馬上揭發,親自參與活活批鬥打死,滅絕人性啊?
「媽的,我帶人到醫院做了他們!」,郝瘸子面目猙獰,兇相鄙陋。他本是殘疾人士,從小受盡別人白眼屈辱,心理嚴重扭曲,極度記仇。羊皮和捲毛當初沒少收拾他,這筆帳他一直記得呢。甚至說,在許多夜深人靜的黑夜,他都會不由自主,咬牙切齒的想起這兩人。結果,一腔憤怒化為無數子彈噴射,發泄到了女人身上。
都不要說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大家小心點,隨時帶著傢伙,小克帶幾個人把那批ammo拿回來,馬殿龍去把正光叫回來」,淡淡的煙霧繚繞,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煙草的香味。暴風雨前,總是特別寧靜。喬四面無表情的下達著一道道命令,巔峰對決,怎麼能少得了旗下第一金牌打手李正光呢。
聽到了喬四的命令,小克和馬殿龍二話沒說,一人帶了批馬仔,抬腿就向外走去。風吹楊柳,大地一片陰涼。北方的天氣,夏涼冬冷,格外清爽。大部分的北方人,寧可冷一點,也不願意麵對驕陽似火。小克帶著六個馬仔,急沖沖的駕著車,行駛在空曠的馬路上。冷兵器對抗,誰勝誰輸,殊難預料,但火器就不同了。只要取回了那批AK-47,龍哥算什麼,七爺又怎樣,就算一夜之間,端掉哈市警局總部,也輕鬆的很。人,有多大的實力,就有多大的膽子。懦弱好欺的普通人,若是忽然之間變成了領導,那以前欺負他的那些人,恐怕沒有一個有好下場。誰真的膽子小呀,希特勒從小學畫沒天分,被老師侮辱是弱智兒童、白痴,同學笑他,看不起他,欺負他。結果呢,所有侮辱欺負他的人****,差點誅九族。誰能料到,當初那個懦弱可欺,身材矮小瘦弱的白痴兒,不但風雲交際化成了龍,而且會變的那麼狠毒。
皎潔的明月,高掛天邊。馬殿龍帶著四個馬仔,穿過一棟棟拆毀的房屋,走向李正光居住的地方。小別勝新婚,剛剛歸來的李正光,難免和黑玫瑰溫存一下。不過,混黑道的,平日無所事事,打牌喝酒泡妞,閑的發慌。可一旦有事,那就是大事,所有人,不管在幹嗎,都要緊急**。
「***,馬殿龍,你敢開槍打我表弟。。。。。」,漆黑的夜色,忽然閃現出一道道火舌,猶如世間最美麗的花火。羊皮楊德光,帶著五十多號小弟,端著各色G-U-N,瘋狂射擊。喬四有槍,龍哥和七爺手裡就沒槍嗎?既然玩狠的,那大家誰也別藏著掖著,把放在家裡的傢伙都亮出來吧。東北人性格,多是眼一紅,什麼後果都不顧了。中國早些年治安不好,人所共知。可治安再差,畢竟是社會主義、和平年代,大規模的槍戰會引發什麼後果?龍哥和七爺就是考慮到這點,害怕惹出大亂子,兩幫人馬一起完蛋,所以維持現狀那麼多年。誰知,長江後浪推前浪,兩方暗戰變成了三國鼎立,來了個更狠的,那就一決雌雄吧。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既然敢圍殺,就鐵定有充足的準備。馬殿龍二話不說,掏出手槍,撒腿就往大面積拆毀的房屋處跑。夜晚,人的視力有限,加上當時路燈稀少,許多地方都需要帶著手電筒。只要能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隱藏住身形,對方未必能發現。
保護大哥。。。。。。」,老大和馬仔的區別是,一旦遇上危險,先走的鐵定是老大,斷後的百分百小弟。若是小弟敢先走,那就是反骨仔,叛徒,要執行家法的。大陸黑幫的家法,有點過分,專門製造瘸子,也不知是誰帶的頭,總之,這個家法,幾乎全國各地黑幫通用。
自古,市井之徒消息最為靈通。羊皮和捲毛,既是公共安全專家,又是黑幫重要人物,難免耳目眾多。合該馬殿龍點背,改革開放,平房紛紛拆毀,到處都在興建筒子樓。如果馬殿龍開車,難免要東拐西饒,麻煩的很,還不如直接穿過,乾淨利落。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出門,即被一名喝多的酒鬼發現,及時的通知了羊皮。至於說打電話找李正光,中國當時,絕大部分的村莊,全村人共享一部電話,來電找人,直接大喇叭通知,那個誰誰誰。。馬上到村委會接電話,誇張的很。
四人和五十人是什麼概念,恐怕難以想象。馬殿龍跑的倒是挺快,只是可憐那四個小弟,還沒來得及放上幾槍,即被打成了篩子。不過,他們的犧牲是有價值的。人在生死關頭,潛力無限,能多爭取到一點時間,就有可能逃出生天。
馬殿龍,跑你媽呢,給我滾出來!出來!」,羊皮紅著眼,對著漆黑的夜色,就是瘋狂一梭子子彈。他和捲毛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兩人從小一起打架,一起泡馬子,一起上學,一起工作,感情好的很。現在,捲毛讓人廢了條腿,差點命都丟了,羊皮自然而然就暴走了。
警車呼嘯,大批pol.ice,迅速駛向了發現槍聲的地方。
一名獐頭鼠目的小弟,驚恐的顫聲說道:「羊皮哥,pol.ice馬上就要到了,雖然我們不怕他們,但沒必要多惹麻煩,我們還是先閃吧。。。。。」。
「去你媽的,我還用你教我怎麼做。。。。。」,羊皮正在氣頭上,聞言二話不說,一槍把把這名小弟砸倒在地,然後高高的揚起手,又是狠狠的一槍把砸在這名小弟額頭上。血液狂噴,憤怒的羊皮,終於找到了發泄點。他發瘋似的往死里砸,直到這名小弟頭骨開裂,滿臉鮮血,眼看出氣多進氣少,就要掛了。
混黑道的,除非漂白,否則,早晚都是死路一條,但死就死了,沒什麼好怕的,出來混,就別怕死。黑道人不怕死,獨怕跟錯大哥,遇上好老大,吃香的,喝辣的,妹妹抱著,美酒喝著,出事了,老大解決,儘管殺就好了。遇上差老大,那就麻煩了,連個安家費都沒,刀頭舔血,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風風光光,不用受窮呀。若是有錢,黑道大哥也惹不起呀。如張子強,惹誰不好,惹李嘉誠,香港警方抓了,結果因為李嘉誠拒絕出庭,證據不足,當庭釋放。可惜,人傻沒得治,你跑哪不好,跑大陸,直接抓起來斃。大陸公共安全專家可不是香港pol.ice,證據個屁呀,只要知道你有罪,直接槍斃,冤假錯案又不是沒判過,還出庭做什麼證。
血,從羊皮槍把上一滴滴跌落,發泄完了的羊皮,恢復了冷靜。他看著四周面色巨變的一眾小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過火了。黑幫畢竟不是皇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小弟替老大擋槍子,那是道上義氣、規矩。可老大無緣無故把小弟殺了,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過,羊皮畢竟極度陰險,不然也不能和捲毛日後在喬四支手遮天的情況下,依然佔有哈市的一席之地,存活了下來,這可不是一般黑幫能做到的。
羊皮輕輕嘆了一口氣,面帶悲痛,緩緩說道:「這名小弟,以前收過龍哥的錢,出賣過我們。但我念在都是自家兄弟,所以給了他一次機會,裝作不知道。誰知,今晚我太衝動了,竟然失手殺了他….。」羊皮聲音哽咽,說唱俱佳。不過,演戲要演的徹底,**還沒到呢。
「麻煩各位兄弟,通知我弟弟捲毛一聲,讓他把這位小弟的葬禮費和安家費出了,就說我羊皮對不起兄弟,以死謝罪,先走一步了,讓他不要傷心。。。。。」,羊皮說完,舉槍就瞄向了自己的太陽穴,底下小弟慌忙阻攔,感動的一塌糊塗。在拉拉扯扯中,羊皮的槍被搶下。如果有有心人注意觀察,會發現羊皮其實早把保險關了。
「既然兄弟們看得起我,那我就待罪立功,暫時先繼續帶著大家。來幾個弟兄,把這位兄弟的屍體抬回去,找地方厚葬,我要給他上香,求他原諒。。。。」,羊皮面色悲痛,心裡其實得意的要命。他要得就是這個效果,小弟們不阻攔,這齣戲還怎麼演下去。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被羊皮感動的,大部分都是些年輕氣盛,社會經驗不足的毛頭小夥子。那些常在江湖飄的,心裡自然有數。不過,他們還是集體衝上前來裝了裝樣子。人,該精明的時候精明,不該精明的時候還是裝傻好。羊皮沒得老年痴呆症,想要活的長久,最好還是在領導面前表下態。
警鈴的聲音越來越近,冷靜下來的羊皮,果斷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自己就是高級pol.ice,如何會傻到和自己人火拚。況且,發生了這樣的插曲,羊皮也沒心思繼續搜尋馬殿龍了。不過,他還是不甘心的恨恨望著馬殿龍逃走的方向,大聲吼道:「馬殿龍,你個王八蛋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你躲在暗處。今天算你走運,但你不會總這麼走運的。告訴喬四,我等著他。。。。。。」。羊皮說完,帶著一party人,浩浩蕩蕩的快速離開,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渡過,直到汽車發動的聲音消失良久,馬殿龍才灰頭土臉的,從一面倒塌的牆裡鑽了出來。他大口喘著粗氣,雙眼猩紅。新仇舊恨,不斷湧上他的心頭。他咬牙切齒的望向羊皮離去的方向,狠狠的說道:「羊皮,***,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