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最後生的，一定是女兒
「我曾無意中聽父皇提起過，娘和容貴妃愛著同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不是他，也不是你義父。」
一抹玄色身影輕飄飄落在戰傾城身旁，與他一樣遙望著遠方點點火光，海風吹在他臉上，拂起不經意垂落的幾縷青絲，為他勾勒出一種凌`亂的美`感。
他所說的戰傾城曾經也聽說過，更知道他們所愛的是哪個男子。
回眸看著高坡之下正在對幾個軍隊首將交代著事情的四海清揚，戰傾城無聲嘆息，或許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抓得住他娘的心。
與他娘在一起生活了近十年，其實他是知道的，他娘心裡一直藏著一個男人，可那個男人不是他的義父也不是他的生父，每每當她夜裡一人在屋頂遙望星辰的時候，他總能看到一個寂寞而又無奈的女子，能看得到她心裡對某些人的思念。
上一輩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已經很遙遠，四海清揚如今和如畫在一起過得也是極其美滿，這些事情便不該繼續提出來說了。
能譜得出《清靈之音》的人，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哪怕他現在一頭白髮，可卻不難看出他年輕的時候有多俊逸迷人。
或許是世事捉弄，那兩個深愛他的女子被逼離開之後，竟也遇到同一個男人，一起進宮當了東楚王的妃子。
只是這麼多年來，她們是不是真的過得開心？
與不愛的男人生下骨肉，可卻是這麼多年來一直想著別的男子，這種日子絕不是她們想要的。
思念有時候是一把雙刃劍，傷了自己的同時，也會傷了身邊的人，他義父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義父是真的很愛他娘，只是從不求回報，一直默默守候著。
在他娘離世不久之後便也患上了勞疾，鬱鬱寡歡，最終不治而亡。
感情，真的是一件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兩人都不是擅長說話的人，哪怕心裡有很多話想要與對方說，但站在一起之後，那些話連半句都說不出口。
沉默，任海風吹拂，就這樣安安靜靜，一站便是大半個時辰。
最終戰傾城轉身往高坡下走去，身後卻傳來風辰夜低沉的聲音：「若是明日一戰，我有任何意外……」
「你不會有意外。」戰傾城腳步一頓，並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前方幽暗的夜空，淡言道：「她可以失去所有人，唯獨不可以失去你，若是你讓自己出事，我會讓你的兒子跟我姓。」
「你本來就與我同一個姓。」風辰夜淺淺笑著，看著他飄逸的背影，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這個弟`弟竟是這麼愚笨的。
戰傾城冷冷一哼，不屑道：「我姓戰。」
稍頓了片刻，才又道：「不管怎麼樣，一定不能讓自己出事，除非你想要我們眼睜睜看著她哭死。」
見他已經不理會自己舉步往下頭走去，風辰夜遲疑了半響，才溫言道：「其實你在她心裡與我的地位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不知道他在羨慕自己什麼，他只知道那女人可以為了他們掏心掏肺的，可對他卻是三番五次全是傷害。
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話，這不像他逸王爺的風格，他也絕不是個妄自菲薄的人，戰傾城終於忍不住停下來回頭看著他。
幽暗的月光下，兩個人竟然都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一絲絲羨慕和謙卑。
兩人心頭同時一震，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羨慕自己。
「你是她最愛的人。」戰傾城的聲音很淡，可卻一字一句讓人聽得清清楚楚，雖然他很不願意承認，但這是事實：「只有你才會讓她陷入瘋狂。」
「可她只知道憐惜你們。」
兩道複雜的視線觸碰在一起，隨後都各自別過臉移開目光。
今夜真是該死，竟然在對方面前表現出自己懦弱與不安的一面。
戰傾城從來沒想到風辰夜居然會羨慕自己，九音與他在一起的時間分明是最長的，甚至只為他生了兒子，就這一點上，讓多少人在羨慕妒忌恨著？
風辰夜也沒想到戰傾城居然會羨慕自己，那個女人對他根本沒有半點憐惜，她憐惜的心全都分給了他們，他所有的幸福全都是自己強要回來的，若是不強迫，那女人根本不願意隨了他。
不過，那只是雙方在前一刻的想法，知道對方羨慕自己之後，心裡寬了，很多事情似乎也在瞬間看透了。
這算不算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或者應該說是當局者迷？
原來他們也只看到了別人的快樂，卻看不到自己的幸福，都只知道羨慕別人所擁有的，卻不知道自己所擁有的也足以讓人妒忌發狂？
這一刻戰神笑了，笑起來傾國傾城，逸王爺也笑了，笑得風情瀲灧。
原來心放寬之後，整個人竟真的是這麼輕鬆的。
可惜明日要面臨的是一場艱難的大戰，今夜不能沾半點酒水，否則，他們真想對酒當歌，暢飲到天亮。
「照顧好自己，明日我們一起出去，一起回到她的身邊。」走到戰傾城的身旁，風辰夜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你的那位寶兒還沒有出生，我的寶兒正在等著呢。」
「你放心，就算我的寶兒起步慢，但等他長大之後，也可以一拳將你的寶兒給撂倒。」戰傾城淡淡回應著。
「你捨得？」風辰夜挑了挑眉，冷哼，舉步往高坡下走去。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戰傾城又淺淺笑了笑，笑得愉悅而真誠。
怎麼可能捨得呢？寶兒還那麼小，丁點大，哪裡吃得了拳頭？不過，等他長大之後，他就不會再捨不得了。
比起鬥氣鬥狠，似乎相親相愛也不錯，其實他真想跟九音說他不要寶兒了，他們要生一個與九音一樣可愛的千金，這才是他最大的願望。
但一想到是女兒將來還要接手整個滄族，便覺得眉心都在隱隱跳動。
還是不生女兒了，擔子太重，他怕她扛不住。
還是生個兒子早早教他練武識字，等他長大了去保護他們的妹妹更好。
四個人裡頭就風慕瑾的性情最為柔和，生女兒應該是他的任務……
這麼想著，唇邊的笑意更深了，跟隨上風辰夜的腳步，他也緩緩往高坡下而去。
就這麼決定了，等他的二寶兒出生之後，讓滄海和九音也生一個三寶兒，最小的自然是妹妹，就讓風慕瑾做最後一個。
反正他年紀也是最小的，按年齡排下來，他就應該排到最後。
……
後方另一座島上，風慕瑾忽然無由來打了個噴嚏，站在不遠處正在為他收拾換下來的衣裳的九音抬頭瞄了他一眼，取笑道：「怎麼？有人在想你嗎？」
「不知道是在想我還是在詛咒。」心裡為什麼忽然會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他揉了揉鼻子，回頭看著站在矮榻前俯身疊著衣裳的女人，那高高翹`起的臀在視線里越來越感性，也越來越好看，終於他還是忍不住走到她身後，大掌覆了上去。
被他握了一把，九音嚇了一跳，忙站直身軀回頭對上他分明寫著蘊欲之色的眼眸，不悅道：「做什麼？明天還要作戰，今夜不能亂來。」
「我忽然想起來，我的年紀在四個人當中是最小的。」
九音蹙著眉心，被他這具莫名其妙的話弄得完全摸不著頭腦：「年紀最小那又怎麼樣？傾城與你差不多大，說這個幹嗎？」
「不，他比我大。」哪怕只是大一個月，那也是大。
大掌探出把她納入懷裡，又往她臀上抓了兩把。
九音低呼了一聲，雙手抵在他胸前用力推了一把，認真道：「我說了，今夜不許亂來，給我安分點。」
「不行，今夜一定要亂來。」否則，萬一讓她肚子里懷上戰傾城的孩子可就來不及了。
「我想讓你給我生個兒子。」他低頭吻住她的薄唇，低喃道：「你最後一個生的一定是女兒，所以，我要搶在前面。」
聞言，九音眉角頓時拉了下去，額上掛滿了黑線。
什麼叫最後一個生的一定是女兒？他是先知還是算命的？還能算出來這種神奇的事，不過，更讓她不滿的是，那傢伙居然重男輕女！
女兒不好嗎？她多想要個女兒！
「我若給你生了女兒，你若敢嫌棄，我一巴掌把你拍飛出去。」不僅拍飛，以後還都不許回來了。
「我沒說女兒不好。」事實上他還真想生個女兒，可是，女兒將來是要當女皇的，這麼大的擔子壓在她的身上，若是她與九音長得一樣，都這麼纖細柔弱，那擔子她如何能挑得起？
「你先給我生個兒子，我的兒子將來會保護戰傾城的女兒。」
「你怎麼就知道傾城和我生的是女兒？」她揉了揉眉心，真心無奈。
「我們四個人當中就屬他長得最精緻漂亮，他不生女兒簡直是浪費。」打仗已經忍不住開始四處亂竄，他啞聲道：「別說其他人了，現在，我們生兒子吧。」
再不生，等上了岸與其他人匯合在一起，被戰傾城捷足先登，他就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