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蘇少病倒撒嬌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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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惜顏的話,蘇世決和程樾兩人同時扭頭朝她看過去,被兩個十分英俊出色的男子同時盯著,惜顏覺得好羞澀,差點就心跳不穩了。
「江姑娘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程樾看著聲音溫潤道,眼底帶著一絲笑意。
蘇世決劍眉一挑,一雙長眸幽沉地盯著程樾道:「你怎麼知道她姓江?我好像沒有跟你提過任何有關她的事情。」
惜顏聞言一怔,抬頭朝知府大人看過去,一雙翦水眼眸里也滿是好奇。
程樾依然一副不慌不張的模樣,嘴角抿了抿道:「有些人會在貼身的衣物上綉上或刻上自己的姓氏,江姑娘頭上戴著的玉簪子上,正好刻了一個『江』字,所以我便有此猜測,不知道我沒有猜錯呢,江姑娘?」
「知府大人真是好眼力!」惜顏稱讚道,她的玉簪子上的確刻了一個「江」字,那玉簪子是她娘的,她及笄那年,她爹將它送給她當成人禮禮物,只是那簪子上面的「江」字刻得極小,而且藏在紋理之中,沒想到知府大人的觀察力如此了得。
蘇世決修長的眼眸掃了惜顏一眼,沒有再開口。
「江姑娘謬讚了!至於江姑娘剛才的問題,其實不難回答,按照世決剛才的描述,我們可以得出兩個信息:一是基本排除兇手是山賊或土匪的可能性,而是你們中一人;二是楊易文和賀掌柜二人雖然有殺人動機,但一人情感不像,一人行為有漏洞,因此暫且排除這兩人的嫌疑。」
「再排除你和世決主僕五人,以及翠花和春桃,那剩下可能殺人的便只有客棧的掌柜、夥計阿旺,還有師太以及小師傅,這四人中,無論是哪一個,都跟如煙是萍水相逢的關係,也就是說他們之前沒有任何恩怨,在住宿期間也沒有發生任何矛盾爭吵,這樣一來,便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
「那兇手為何殺害如煙呢?依據我這些年的破案經驗來看,對方一有可能是對女性、尤其是年輕的女性充滿了仇視心理的變態;二則有可能是打著替天行道名義殺人的衛道者。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不管兇手屬於這兩者中的哪一種人,那最有危險的人都當屬春桃。」
「知府大人分析得條條是理,不愧是破案高手!」惜顏從小就喜歡探案的故事,對這種破案如神的神探人物更是欽慕不已,如今眼前就有這麼個又英俊又年輕有為的神探知府,她怎麼能不瞬間變迷妹呢?
看到惜顏亮晶晶的雙眸,蘇世決特么覺得礙眼,剛才煙消雲散的不爽瞬間又回來了:「其實我之前也是擔心兇手會對春桃下手,所以臨走前有叫阿碧看著春桃。」
他說這話時,雖然沒有沖著惜顏說,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說給她聽的,只可惜說者有意,聽者無心啊,惜顏成了現場中唯一一個缺心眼的人,他說完這話后,她非但沒有一絲反應,而且連眼角的餘光都沒往他這邊掃過來。
蘇世決頓時覺得氣悶、胸悶,心啊肝啊肺啊都齊齊不舒服了起來。
「但願阿碧能看住春桃。」程樾眼眸微凝道,修長指節分明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
「阿碧的武功很不錯,兇手想得手並不容易,不過……阿碧對我之外的人,只怕不會太上心。」惜顏微咬唇,臉露出擔憂的神色。
「這麼說來春桃還是存在生命的危險,不過江姑娘不用太擔心,我這就叫人立即趕去客棧。」程樾抬眸看向她,雙眸墨黑幽沉。
惜顏覺得知府大人的眼睛幽沉如水,彷彿能看透人心,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敢跟他對視,於是頭往旁邊偏了偏,卻正好撞上了蘇世決意味深長的眼眸,一怔,下一刻便看到他嘴巴微動,用唇語說出了四個字——過街老鼠。
她氣煞,袖子底下的手都捏成拳了,混蛋,她根本沒有覬覦知府大人好嗎?她那叫純粹的欣賞,欣賞懂不?
自從聽到知府大人已經名草有主的消息后,她就將他移進了「不可發展」的名單裡面,知府大人和知府夫人恩愛有加,她根本沒想過去破壞他們的感情,除去這點,她自己也是有要求的,她不求對方家財萬貫,不求對方才富五車,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
程樾叫來了知府的捕頭顧鴻飛。
看到顧鴻飛時,惜顏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外面的江湖果然不是芙蓉鎮的那個小地方可比擬,外面不僅下人個個有文化,連帥哥都比芙蓉鎮多。
她這還沒有到永州呢,迄今為止就見到了四個帥哥,這帥哥的比例不要太高!惜顏覺得這次走出芙蓉鎮的決定真是太對了,等到了永州,豈不是有成千上百的美男子在排隊等著她挑?
惜顏越想越美,嘴角都忍不住往上勾起來,殊不知她見到的四個男人,其實正是永州府排名前四的美男子。
蘇世決瞥到她揚起的嘴角,眉宇一顰,頓時更加不爽了,心裡忍不住腹誹:這女人,難道一輩子沒有見過男人嗎?怎麼見一個花痴一個,也不對,怎麼就不見她對自己花痴呢?明明長得最帥最風流倜儻的人是他啊!
沒眼光!
蘇世決這廂暗暗生悶氣,惜顏這邊卻悄悄打量著眼前的俊捕快:
只見眼前的男子身穿深紅色官服,腳穿黑色靴子,腰間佩戴著一把大刀,身形挺拔修長,五官英挺,劍眉黑如刷漆,眼光冷如寒星,頗有萬夫難敵的威風氣勢,就是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給人冷冰冰的感覺。
這是惜顏見過最威風凜凜的捕快,芙蓉鎮的捕頭是一個跟她爹差不多年紀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小,常年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絕對不會讓人將他跟「威風」兩個字聯繫到一起。
「鴻飛,你現在就趕往來福客棧,重點保護一個叫-春桃的丫鬟,夲府隨後就帶人趕到。」
「是,大人!」顧鴻飛拱手應好,轉身離去時,眼眸掃過蘇世決的臉上,冷漠的眼眸中湧起一絲笑意。
蘇世決嘴角微勾,用手比了一個喝酒的動作,對方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惜顏一路注意著兩人的動作表情,蘇世決雖然在知府大人面前,也是一副很不客氣的樣子,但顯然他跟這個叫顧鴻飛的人關係更好。
顧鴻飛走後,程樾叫人帶惜顏和蘇世決兩人下去休息,容他處理好手頭上事情后再出發。
惜顏和蘇世決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廳房,蘇世決跟在她後面,眼睛一直在她頭上掃來掃去。
惜顏覺得他跟自己走得太近了,讓她渾身不自在,最要命的是,脖子間偶爾能感受到他噴過來的氣息,弄得她痒痒的,她有些不耐煩。
她「嗖」的停住腳步,回身看著他,黛眉一挑道:「蘇公子,男女授受不親,麻煩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
蘇世決的眼睛還絞在她的頭髮上,聞言劍眉微挑,長眸盯著她道:「怎麼?嫌我煩?」
她雙眸一亮,嘲諷道:「想不到竟然能在你身上看到自知之明這個東西,真是出人意料啊。」
蘇世決的視線終於從她的頭髮上收回來,幽黑迫人的眼睛睨著她看了好一會,忽然陰陽怪氣道:「你就這麼恨嫁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惜顏一怔,這是哪門跟哪門啊,怎麼忽然間講到這個了?
蘇世決用手摸了摸鼻子,撇嘴道:「我剛才看到你盯著鴻飛笑得一臉花痴,你別否認,像你這種花痴眼神我最明白了,不過不是我說你,你一個女孩子家,能不能稍微矜持一點,先是對知府大人……啊……」
蘇世決話還沒有說完就發出一聲慘叫,只見惜顏不知道何時來到他面前,用力揪住他的耳朵:「蘇騷包我警告你,你再敢血口噴人,看我不擰下你的耳朵!」
「啊……疼疼……你放開我!」蘇世決疼得咧嘴呲牙,一旁的下人見狀忍不住對惜顏投去微妙的眼神。
「知道疼就好,下次還敢不敢亂說?」下人投來的眼神她自然是看到了,只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再讓這傢伙亂說下去,她的名聲就是丟進黃河洗三遍都洗不幹凈!
「不敢了不敢了,你先放開我的耳朵……」蘇世決聲聲倒抽涼氣,這小妮子下手可真狠啊,他怕他的耳朵真會被她給扯下來。
「那下次要是再敢亂說當如何處置?」
蘇世決小聲嘀咕:「首先要管住你自己的眼睛,你不亂看,我怎麼可能會亂說……啊……」
惜顏冷笑一聲:「看來這耳朵你是不想要了對吧?好,既然不想要,那我就扯下來喂狗!」
「哎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要是下次再敢亂說,我就變貓變狗,隨你處置怎麼處置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下次再讓我聽到你亂說,我可不會輕饒你!」她冷哼一聲放開他的耳朵,要不是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她才不會那麼容易放過他。
這人簡直太過分了,一個勁地將髒水往她身上潑,她不就是在客棧的時候太心急了一回嗎?她當時要是知道平安口中的驚艷絕絕的男子是他的話,她打死也不會答應將生辰八字給平安。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悔不當初!
蘇世決撫摸著自己受罪的耳朵抽氣連連,垂眼看到她氣嘟嘟的樣子,嘴角不自覺揚起,雖然耳朵受了罪,可是看到她生氣否認的樣子,他卻莫名開心了起來。
她眼角瞥到他上揚的嘴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對他做了個比拳頭的姿勢,他嘴角的笑意頓時蔓延到眼睛,身形一閃,長臂一伸,快速往她頭上一碰——
惜顏只覺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睛,看到他手中頓時多出了一支玉簪子,正是她頭上戴著那支,更是氣得咬牙切齒:「姓蘇的你有病啊,你幹嘛拿我的玉簪子,快還給我!」
蘇世決將手臂伸直,朝她挑挑眉道:「有本事你自己過來拿。」
他長得本來就比一般人高,現在這樣伸直手臂,更是高不可攀,她就是跳起來,也不可能夠得到。
惜顏快氣爆了,她本來不想在衙門的地方鬧得太難看,可是她真的忍不住了,她一把搶過旁邊正在掃地的下人手中的掃帚,對他招招手道:「你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蘇世決看著她臉上的笑容生生打了個冷顫:「你當我傻啊!」傻子才會過去!
他說完調頭就跑,惜顏趕緊追上去,兩人在小花園裡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趕的戲碼。
韓師爺走進廳房,對著站在窗口邊的程樾垂首道:「大人,您要的文件小的已經給您拿過來。」
他沒有轉身,聲音淡淡道:「放在桌上就行。」
「是。」韓師爺將文件放到桌上,出去時好奇地往窗口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知道這小花園好什麼好看的,能讓知府大人看得那麼入神。
直到那兩個打鬧的身影跑出小花園,完全看不見了,程樾這才收回視線,轉身回到書案前,一雙漆黑的眼眸如兩汪安靜的深潭,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惜顏追得差點斷氣,還是沒能把玉簪子給搶回來,她氣得牙痒痒的,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而且讓她更氣的是,她越生氣,他就笑得越開心。
他們在沐和縣呆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啟程了。
他們來的時候是走路過來的,走得她兩條腿幾乎要斷了,腳也磨出水泡,她想起那長長的山路就怕,不過讓她驚喜的是,當她走到縣衙門口時,卻看到了一輛馬車停在那裡。
「我們坐馬車過去嗎?」她看著馬車,雙眼比夜空的星星還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