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別這樣,我會煩
聽到季禕琛的尋問,我下意識舒出去了一口氣,可心情卻沒有因此得到舒緩,反而愈發愈感到壓迫,看到白叔的再次靠近,我知道這個答案我給不了他。
更何況,司空烈的死跟他都脫不了干係在這,我就更不可能全盤托出了。
「季先生,事實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無法作出解釋。」沉默了會,我冷冷的道去。
「無法作出解釋?那你是什麼時候離婚的,我怎麼不知道?」
看來司空烈的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季禕琛居然到現在才知道。
「季先生,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
「你不要孩子了?」
一句話,堵住了我的冰冷,我開始猶豫連話都結巴起來,這個問題我倒是還沒來得及去想。
「我……」
「孩子都很想你,我也是。」我將手機放遠,給了自己一個緩解情緒的空間。
想在去說什麼的時候,卻又感覺到胸口隱隱的在作痛,我怕那頭會聽出什麼異樣,直接把電話關機了。
「多休息會,剛剛動完手術這都是正常的。」這個老頭關心起人來,我竟感覺不到彆扭,任著他把毯子遞給了我,
「謝謝。」
我端起面前的熱水,抿了一口,卻依然不見有好轉。
「要不要叫徐醫生過來?」
「也好。」我並不是矯情的人,若非是真的疼的受不了了,我寧可自己休息休息。
我尋思著可能是司空烈早就交代了徐醫生跟白叔,所以他們對我的情況都很清楚,我盯著眼前的水杯,思緒開始飛著,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要不怎麼能安排的這麼妥當?
連股東會反對我的事情都做好了後路。
可我無論怎麼想,都沒想出個答案。因為我無法得知,他跟季禕琛之間到底發生了事情。
一杯熱水飲盡,徐醫生也提著箱子到了辦公室,大概是見我這一副憔悴的模樣,他一進門就對著我輕笑了兩聲。
白叔很適當的關上門離開,而我也躺到了沙發上,好給他檢查。
「我剛剛看到,季先生在樓下。」
「什麼?」
接著,他又輕笑了兩聲,手還拿著儀器在我胸口上檢查著,「聽到他的名字,你心跳都加快了。」
我低著頭。沒想反駁。
只是這種加快,會讓我有點不舒服,以前都不會這樣的。
「所以想要日子好過,就跟他少接觸點,你知道的,司空烈並不希望你把公司跟他扯上關係。」他熟練的檢查好之後,收起了工具,臉上依舊是普通醫生不該有的不屑。
我是這僅僅只是對我一個人的,雖然我並不知道因為什麼。
「於公於私,我都會分的很清楚。」我語氣也不在那麼婉轉,直接冷了回去。
「張小姐,之前你怎麼樣大家都知道。但你現在是司空家的一份子,以後做事的時候,應當是要跟別人保持點距離。」徐醫生臭著一張臉,機械式的把葯開好給我。
我知道他是在警告我要跟季禕琛劃清界限,因為我跟他之間,本就不清不楚,要是這個時候在扯上,那麼那些股東一定會再借題發揮。
「你說的,我都知道。」他為司空烈考慮的,我都應該考慮,這是我欠的,沒資格抱怨。
「葯按著上面喝就行了,如果不去關注季禕琛,我相信你不會再有心痛的感覺。」
這是怎麼一說?
我就當他是在警告我,也就沒追問。
送走徐醫生的那一刻,白叔也剛好敲門進來,大概是知道白叔要說什麼,他故意停在了門口沒走動。
「季先生在樓下,我們勸不走。」白叔的話無奈中又帶著一絲畏懼。
「張小姐,如果你想繼續糾纏不清,大可以現在下去跟他離開,在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不會有人說你,相反。還會有很多人開心。」說完,這個怪異到底男人就提著醫藥箱離開了。
「徐醫生的話雖有點強硬,但不無道理。」
「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又不是被逼著坐上這個位置的,這是我自己心甘情願。
我拿開毛毯,穿好這雙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辦公桌上,調出了樓下大廳的監控,裡面顯示著,季禕琛的確坐在那,誰都沒敢去攔,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對付的好,好幾個員工圍著在那不知所措。
這樣下去,很快那些股東就會都冒出來,那會我下去就該晚了。
我咬著牙,帶著白叔進了電梯,我盯著電梯的下降數字,心跳也快了起來,剛剛好起來的心臟在這一刻又感到了疼意,徐醫生那絕對是詛咒!
可這該死的詛咒還靈驗了,似乎真的只要一提到季禕琛,我這心就會牽動著發出異樣。
叮!電梯門慢慢打開的時候,白叔在我耳邊道了句,「放輕鬆點,就算你處理不好,先生也不會怪你。」
我知道他不會怪我,他一直就沒怪過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白叔這句風輕雲淡的話,我這眼眶竟酸的想落淚。
但在看到沙發上坐著的男人之後,我還是將這抹情緒收住了。
走出去的時候,徐醫生的腳步還停留在季禕琛身旁,似乎不打算這會離開。
旁邊的員工看見我來了,道了句:「季先生,張總,要不要給你們安排一個單獨的包間。」此時此刻,另一個的電梯門又打開了,裡面出來的都是說得上話的大股東。
「不用了,季先生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就好了,更何況,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說呢季先生?」徐醫生搶過話,目的很明顯的說了出去,他大概是怕我自己決定不了吧。
其實我也沒想過要跟季禕琛私談,因為這個場合本就不合適。
我一直在觀察著季禕琛的神色,只看見他迅速的站了起來,目光忽然就盯住了我,季禕琛一衝動起來會做出什麼事情我還真無法預料。
他根本就沒理會徐醫生的話,幾步就走到了我面前。接著,我的手就被他牽住了,男人歪著個腦袋,按照發展來看,他這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親我。
我掙脫開了季禕琛的手,冷不防的一個耳光朝他臉上甩了過去,這也是我當時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躲的話就更不清不楚了,還不如一次在他們面前說個清楚,日後在作解釋。
「季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公事的話可以先跟我的秘書談。」我自認為自己偽裝的已經很不露痕迹了,這態度冷的他們該閉嘴了吧?畢竟這不是普通人這可是季禕琛。
要讓一個女人去拒絕他。本身就不可思議。
說完,我根本就沒敢去看他的眼神,在我轉身要走的時候,手上一熱,那隻溫暖的大手再次牽住了我,力道大的我幾個回合下來都沒能掙脫開。
「你跟他之間……」
「我跟司空烈一直深愛著,之前沒能給你說清楚,實在抱歉。」我沒回頭,雙眼盯著一臉平靜的白叔,一字一句說了出去。
可能我跟誰季禕琛都不會相信,跟司空烈沒準他還能相信,因為他本來一直就懷疑我跟司空烈有點什麼。
「那你跟我,關於我們,你會遺憾嗎?」我能聽到的出來,季禕琛此時的聲音,就像個小孩一樣,帶著一絲哭腔,他在期待我什麼回答?
我都給不了。
「季先生,我不喜歡你。」遺憾那個字眼我沒勇氣提。
「如果我一直等你呢?」
「別這樣,我會煩。」這時候,我感覺那隻手已經有鬆動了,我幾乎是沒猶豫,立馬把手給抽了回來,然後站在白叔身旁。冷冷的對上季禕琛的眼。
周圍原本那些愛鬧騰的人,大概因為是季禕琛在這裡,一直都沉默著沒說話,又或許是,他們也說不上什麼話。
「季先生,我們張總已經是有夫之婦了,請你下次注意一下言辭。」
聽聞,季禕琛狹長的雙眼輕眯著,冷笑了聲,道:「有夫之婦?夫又在哪?」
他這意思,是要說出司空烈已經死亡的消息?這話可是萬不能傳出來的。
「季先生,您還是走吧,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是季太太。」觸及到司空烈,我的態度又冷了幾分,在外人看來,我一定是一個極力維護自家老公的好妻子了吧。
畢竟我拒絕的是季禕琛。
一個比司空烈好上幾倍的男人,就憑這個,以後還有誰敢說我跟季禕琛不清不楚?
「你都決定了?」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沒有決定不決定的。」男人蹙著的眉頭一下子鬆開來,面色也陰沉沉的。
「司空太太,今後隨便你跟誰曖昧,我都不會在皺一下眉!」他盯著我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要論態度,他的態度一旦冷下來。那就是最無情的利劍,總是能狠狠的在我心上插上一刀。
我還來不及反應,眼前的男人就轉過身走了出去,他走的是那麼決然,好像是真的不會在乎我了一般。
「誤會解釋清楚就行了,大家以後再有什麼疑問,儘管來問我,現在都散了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電梯的,只知道在我重心不穩要倒下去的那一瞬,是白叔扶住了我。
「謝謝。」
「難的一步已經跨出去了,接下來的事情我會輔助你。」我點點頭,沒悟出白叔的意思。
但我心裡的答案已經有了,儘管知道可能是季禕琛殺了司空烈,但我還是想去靠近他,什麼原因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現在需要上去給他打個電話,跟他解釋。
「白叔,你先出去吧。」我拿起手機,正準備撥出去。
「恕我直言,你莫不是想打給季先生?」
「是又怎樣?」結婚的關係是假的,但這並不代表,我要陪上自己的一生,我現在只想著先解釋了,他現在肯定還難受著的。
「那你打吧,你要是打了,按著季先生的性子,他會做出什麼來,你知道嗎?」
這個,我還沒想過。
「之後的事情,我會商量著處理好的。」我相信季禕琛會聽我的。
這一句話說的白叔無言了,就在我們僵持的時候,秘書部的助理連忙遞給了白叔一副文件,他看了一眼之後,臉色瞬間就不好了,我沒空管他看的是什麼,我現在已經找出了號碼。準備撥出去了。
可電話還沒通,手機就被搶走了。
「你這是做什麼?」我不是傀儡,我現在已經很鬱悶了。
「他之後會做出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現在已經開始插手我們公司的項目了,你自己好好看看,僅僅幾分鐘的時間,我們合作的幾個大客戶就全要求中止合作,甚至寧可付違約金,這代表什麼你知道么?」
啪的一聲,白叔將那一份資料扔到了我跟前,
這顯然都是剛剛列印出來的。連紙都是溫熱的。
這代表,這是季禕琛做的,他已經相信了我剛剛的話,並且做出報復了嗎?
「你坐這個位置,就是個錯誤!」
平白無故惹上了季禕琛,我看的出來,白叔都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焦急起來了,我明白季禕琛的處事方式,如果這真的是他做的,那麼接下來他就一定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
「那我現在就應該打電話告訴他了。」我知道自己可能惹了禍,情急之下只想儘快彌補,搶過手機。迅速的將電話撥了出去,許是察覺到我的決心,旁邊的白叔沒有多作阻攔,只是靜靜的看著我,要怎麼做。
「季……季禕琛……」我記得,他喜歡我叫他名字。
「司空太太,有何指教?如果是生意上的事情,你可以找我的秘書談!」
「等等!」感覺他要掛電話,我忽然著急起來。
「怎麼?私事?」
「對。」
「我並不記得我跟司空太太有什麼可以談的私事!」那頭的聲音,冷的沒有絲毫溫度,我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電話立馬就給我掛了。
我拿著電話,開始六神無主。
他季禕琛就是這樣,愛的時候認認真真轟轟烈烈,不愛的時候對你比誰都陌生,我就想著他現在是在氣頭上,我晚點在說。
「我並不覺得他現在能聽進去你的話。」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我放下了手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事情好像已經脫出了我的預想範圍,我再找季禕琛是一回事,他會不會相信我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著想著,這心臟又忽然疼了起來,自從做了手術,就跟換了個心似得,動不動就敏感。
看來在找季禕琛之前,我需要另外找家醫院好好檢查下了,徐醫生那個人太怪,我才不要去找他。
要我說這職場上的人都是勢利眼,前頭還說我跟別人不清不楚不許我上位,如今公司一出事情了,就連忙怪我,說我得罪了季禕琛,剛剛在樓下太不給別人面子了,所以才會造成這種情況。
看來,不管我怎麼做,他們都是不服的。
現在言論已經到了,不管我怎麼做,一定要把事情挽回,就算是去陪季禕琛睡覺,這也是我應該要負的責任。
「看來事情還是要儘快處理好才行,不然按照這情況,只怕董事會還沒開,你就要被他們趕走了。」到底是陪了司空烈幾年的人,到了這種時候,也只有他還一心為公司著想了吧。
「放心,我不會被趕走的。」我用力按了一下太陽穴,忽的站了起來。接著道:「跟他們說,事情我會處理好,如果處理的不好,我自己走。」
白叔愣了會,才連忙說道。「打算怎麼做,我可以提供意見。」
「我自己心裡有數,但絕不是靠他們說的那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大可以放心,」我知道,他擔心的不過就是司空家的名聲而已,若我跟季禕琛真的發生點什麼,就算危機處理好了。到頭來也不會落的什麼好下場。
走之前,我特意吃了幾顆葯,開車去季禕琛家的時候,正好經過一家醫院,我尋思這路堵著也是堵著,還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檢查一下身體。
停好車,我就走進了這家醫院。
好不容易排到我了,可檢查的結果卻讓我大吃一驚。
「換心手術前期是會有不適應,等過上幾個月你這種心痛的感受就會好一些,不過你這算好了,有的病人雖然一開始配好了型,但後面還是會有很大的排異現象出現……」
「你說什麼?」我盯著面前這個老醫生,一把搶過了那些檢查出來的結果。
「你這是怎麼了?你該不會不知道自己做了這個手術吧?不管知不知道,活下來了才是最重要的。」
此刻,我已經聽不得這個醫生張口在說什麼了,我連忙站了起來,一邊盯著檢查結果,一邊往醫院門外走著,想要搞清楚這件事不用去別的醫院多做檢查,只要找到徐醫生就行了。
坐上車的時候,我腦海里全是剛剛資料上的畫面,我雖知道徐醫生有事情在瞞著我,但卻是萬萬沒想到他把我心都給換了,那麼我現在的心又是誰的呢……
或許是因為太急了,所以我幾分鐘就停到了徐醫生的這家醫院門口。
一路上,我踩著高跟鞋急沖沖的推開了徐醫生的門,卻只見他正戴著眼鏡埋頭寫著資料,見門被強行推開,這才抬了抬眼鏡看了我一眼。
「這是什麼?」我將檢查的結果扔到他跟前。
他繼續寫著字,壓根就沒看我扔的是什麼,卻說,「你去做檢查了?」
「你知道,那就告訴我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把我的心換掉!」我語氣有些不好,但我也沒認為自己有什麼錯,他當時告訴我只是個小手術。我理解他可能是為了讓我不那麼緊張,但之後也不應該刻意的瞞我吧。
聽到我來勢洶洶的逼問,徐醫生顯然坐不住了,摘掉眼鏡站了起來,道:「你以為你自己的心臟還能跳多久?毒素都滲了進去,若不是不儘快換掉,只怕神仙都救不了你!」
這麼一聽,是我誤解他了?
他眼神里的情緒很強硬,那是醫生身上一種特有的擔憂。
「是我衝動了。」我及時軟了下來,心有些虛的坐到了椅子上,我顫著問:「那,那你是怎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找到適合我的心臟的……」
這會,我忽然心很慌,大概是自己猜到了,只是不願意去承認而已。
聽聞,徐醫生也坐了下來,他慢條斯理的掏出鑰匙打開了抽屜,將一份腎臟轉讓同意書遞給了我,這一份跟我之前看到的,不同之處就在於,上面清清楚楚寫著被捐贈人的名字。
就是我。
確認的那一剎那,我心底忽然就湧出了萬般自責的情緒,司空烈就是這麼沒的?他是為了救我才沒的?
「司空烈讓我不要告訴你的。可我覺得,現在應該告訴你,讓你知道知道他為了你,究竟能做到什麼地步,就算你對他從未有過半分好,可這感情一旦生出來了,便瘋狂如長草,也許你知道了也是件好事。」
我盯著這份同意書,發著呆。
「他早就知道你中毒的事情,一直在托我尋找合適的心臟,可現在的腎臟那有那麼容易找到,更不要說有人主動捐贈了。」
那會,徐醫生坐下來,靜下來給我講了很多。
雖然他沒有怪我的意思,但我這會卻覺得自己很欠揍,我也終於知道徐醫生之前為什麼對我態度那麼冷了,因為在他心裡,我對司空烈的確是沒好過。
「那他的死,就是因為這個而已嗎?」問到這裡的時候,徐醫生明顯的猶豫了一下,我感覺,他是不是還有事情瞞著我呢?我收起了情緒,再度探問了下,「徐醫生?」
最後。他好似自己掙扎了下的說道:「我能告訴你,我們是在他快死的時候,才發現心臟跟你匹配的,至於別的我不能在說了。」說完,他低了低頭,好像是在逃避什麼。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在告訴我,司空烈不是因為捐贈心臟給我才死的?
這一句話,仿如晴天霹靂。
我越想越控制不住自己,竟站了起來,跑過去抓住了徐醫生的衣領,那一刻,我尋求真相的決心異常強烈,我死盯著徐醫生,道:「他究竟是因為誰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