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柴子明環顧四周。

空無一人。

只是一雙襪子，要不要去看監控？

剛才放圍巾的時候沒注意裡面是不是已經有襪子了。

為了方便，這種儲物櫃開門要鑰匙，然而關門鎖門只要合上小門就行。

說不定是哪天自己忘記關好柜子，誰一個順手撿到了練習生的襪子，以為是他的，就給他扔進了儲物櫃。

監控二十倍速都不一定短時間內找到放東西的人，找到了，說不定也是場誤會。

柴子明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聯繫公司後勤，讓人給他的柜子換一把鎖。

他扯了扯襪子，嘖嘖感嘆：「彈性還挺好，看起來還是高端貨。」

將絲襪再次揉成一小團扔回了儲物櫃，柴子明合上了柜子，準備去買咖喱醬。

至於絲襪，回頭交給後勤那邊好了。

…………

推著一車的食物材料，柴子明拿著皮夾準備結賬。

收銀員小姑娘都已經習慣見柴子明來買東西了，一邊「嘀——嘀——」掃著條形碼，一邊和柴子明閑聊：「小明你今晚要做咖喱呀？」

柴子明點頭：「是呀，咖喱烏冬。我哥想吃。」

收銀員笑著調侃：「以後聰神肯定要找一個會做飯的媳婦才能過日子啊。一百六十五塊七毛，刷卡還是現金？」

柴子明跟著笑：「刷卡。」

等付完錢，收銀員拿個塑料袋幫柴子明裝：「小明，你微博發表情包，還不如發你如何做菜呢。這年代手工做什麼都吸粉，哎，柴媽媽不是設計師么？要是你會做衣服就好了，開家淘寶店，我保證去買買買。明星效應啊，自己當模特還省模特費和廣告費。」

柴子明愣了一下。

收銀員將東西裝好，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好啦，下次再來。」

柴子明笑笑，將袋子放在車裡，朝著還手推車的地方前行。

也許是今天收到的衝擊有點多，柴子明回到家的時候，一直都沒開口講話，頗為恍惚。

他將剛買的氣泡水塞進了冰箱，手上拿著咖喱醬汁和土豆蘿蔔就飄向了廚房。

聽到響動出來的柴子聰靠在門框邊上：「怎麼回事？」

柴子明回頭，一臉茫然：「啊？」

柴子聰瞥了眼冰箱，還沒開口，就見冰箱開始「嘀——嘀——」狂叫起來。

柴子明回過神，立即回來衝過來用身體將冰箱門撞上。

柴子聰又問了一遍：「怎麼回事？」

柴子明隨便笑笑，聳肩：「沒事啊，什麼事情都沒有。」

說完，他繼續走到廚房去準備做晚飯。

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實誠。柴子聰準備問問經紀人。

手機是個好東西，柴子聰一個電話就打給了於姐。

於姐似乎都琢磨到了柴子聰要打電話給她，一接通電話就是：「我收到了一份新的邀約，電影，拍么？正好需要一對雙胞胎，我把資料發你們兩個郵箱了，記得去看一下，是年後開拍。還有關於年會的安排已經出來了，今年年會的主題是『自我』，聽說是小王總提議玩一點與眾不同的，所以是角色扮演。」

「角色扮演？」柴子聰問了一聲，「扮演什麼角色都可以？」

於姐笑了一聲：「別赤身裸.體來就可以。」

柴子聰應了：「好的，我知道了。」

於姐接下去才開始將話題轉到柴子明身上：「對了，小明很多事情不肯和我講，你幫忙開導一下。他無論挖掘點什麼喜好或者特長，這對他走星途還是走個人人生旅途都是有價值的。他現在太茫然了。」

柴子聰視線轉向了廚房那邊：「好的，我明白了。」

他電話還沒掛，小明同學已經在廚房裡大叫起來：「哥，快，我的牛肉忘記拿了！快幫我拿出來解凍一下。」

柴子聰捂著手機麥克風，回復自家愚蠢的弟弟：「……牛肉你現在開始做也來不及了。」

小明同學沉默了三秒，從廚房裡探頭苦逼問：「那今晚吃海鮮咖喱？」

柴子聰：「……嗯。」

小明同學飛速跑出來，從冰箱里搜出魷魚、蝦仁和烤腸，又飛快跑回廚房：「很快就好了啊。」

電話還接通著，柴子聰鬆開捂著麥克風的手指：「於姐，我會和小明說的。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下班去吃晚飯。」

於姐笑笑道了聲別。

電話一掛掉，柴子聰將手機收好，走進了廚房。

海鮮咖喱煮起來可快多了，尤其是柴子明本身就算擅長這類煮食的。

柴子聰從消毒櫃里拿了碗筷出來：「有部新電影的任務，吃完飯記得看一下郵箱。」

「好。」柴子明攪拌著咖喱湯，舀了一小勺嘗了一口，「嘶，好像漏放了點什麼……」

任由大廚在這裡糾結，柴子聰帶著碗筷出去擺盤。

兩個人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性格全然不同，喜好全然不同，可又有完全相同的一些習慣，這是一件相當奇妙的事情。

柴子明勤勤懇懇將兩人的晚餐擺好，說了一聲：「開動。」

海鮮咖喱的味道，濃郁又清爽。

兩人保持著食不語，左手拿筷子，右手拿勺子，吃得相當虔誠。

等吃飽喝足，兩人癱瘓在椅子上，才開始爭鬥起極為重要的一件事：「你洗碗。」

柴子明強調：「我做的飯。」

柴子聰無恥表示：「對不起，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智障了，啊，手腳殘廢……」

比起不要臉，柴子明憤憤認輸：「我洗碗就洗碗，你明天別吃晚飯了，吃外賣去吧！」

柴子聰機智轉移了話題：「剛才我和於姐打電話了。」

柴子明內心的小火苗瞬間被澆滅了，咯噔一下：「……哦。」

柴子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我覺得你可以把那間工作室打開了。設計你來，衣服你做，我負責當模特，算錢之類簡單的活，也可以交給我。」

「哈？」柴子明卡殼，「工、工作室？」

「你別說你不知道，我們地下室唯一一間從來沒打開過的房間那裡面是什麼。」柴子聰挑眉。

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用一種戲謔的眼神看自己，柴子明感覺彷彿被放到手術台上剖析了個徹底。

那房間里不是恐怖的未知，而是柴媽媽親手為柴子明布置的工作室。

一間獨屬於柴子明的工作室。

兩人陷入沉默。

柴子明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乾脆起身收拾桌上的碗筷，準備去洗碗。

「叮鈴鈴——」

門口的內線電話機響了。

完全打算葛優躺的柴子聰，不情不願將自己的臀部移開了椅子：「誰啊……」

電話一接通，是門口保衛室的保安：「您好，是柴先生么？這裡有一位送花的小哥。」

柴子聰當機立斷：「不收。」

話筒那邊傳來細碎聲，很快換了一個人接聽：「您好，請問是柴子明先生么？我是R家玫瑰。我這裡有一束您的約定玫瑰。」

柴子明在桌子那邊問：「誰啊？」

柴子聰頓了頓：「稍等。」他招手讓柴子明過來。

才將碗筷收拾到一塊兒，柴子明一臉問號走過去。

接起電話，他奇怪問了一聲：「誰？」

「您好，我是R家玫瑰，我這裡有一束您的約定玫瑰。」

柴子明懷疑自己幻聽了。

R家玫瑰最知名的地方，在於每一位購買者都要實名登記，且一生只能送一個人。

對方很耐心重複了一遍，另外補充了一句：「不過客戶要求隱瞞姓名。」

柴子明看向柴子聰。

柴子聰竟準備端著碗筷去廚房。

柴子明結結巴巴：「哦，哦，你拿，咳，拿進來吧。」

保安那邊終於給放行，送花小哥帶著一大束約定玫瑰進了小區。

十分鐘后，柴子明抱著一盒玫瑰，面色深沉嚴肅，坐在客廳的椅子上。

柴子聰洗完碗筷，好奇問：「誰送的？忠實粉絲？」

柴子明：「忠實粉絲會只送我一個人玫瑰？」

柴子聰：「可是R家玫瑰只能送一個人。」

柴子明面色複雜看著自家哥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柴子聰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吞下去，別問。」

柴子明醞釀了三秒，面帶哀傷：「……我們是兄弟。」

柴子聰：「……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