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町出關
「我拒絕!」
一頭金色長發在風中肆意飛揚,擁有絕世之容的美麗面龐上,滿是堅毅和不屈,讓人很難想象這位女城主,在此之前,還是個渾身上下充滿了慵懶氣息的女人,而且除了骨頭之外,似乎對這世上的一切都不感興趣。
可直面強大到不可戰勝的妖王,她卻從頭到尾沒有想過投降,甚至連一絲後退的想法都沒有。
只是一小會兒,原本遭受重創,已近垂死的巨大怪物,立刻恢復了所有的力量,眼睛和角蓄勢待發,蘇輕眉毫不懷疑一旦拒絕了對方的「善意」,憑著體內殘餘的少部分法力,很快就會被打敗,甚至被殺死,但還是面無懼色的開口,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所有的希望,最終絕望而死。
命爭一線,不到最後決不放棄,到了最後,依舊堅信著希望存在,這便是她的修行之道,存世之法。
面對這種悍不畏死的人族,還是一個極為漂亮的美人,白澤說不出是什麼情緒,在很久之前,人類和妖族就是生死之敵,在他手上沾染的人族鮮血,沒有一萬,也有九千,直到一次例行探查人族的情況,遇到了一個有趣的人類,才讓他覺得人類與妖族之間有著許多相似的地方。
只不過,這一次同時進攻十幾座城池,真正的目的,除了迷惑對方的視線,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奉魔主之命,將妖族公主帶回去。
雖對這名人族女子很欣賞,但動手之間再無一絲留情。
蘇輕眉一邊躲閃著眼睛中的神光,一邊拉開弓弦,與角中的白色箭矢對射,兩者相互抵消,然而她體內的法力不足一半,幾個回合之後,就已見底,沒有了法力的修行者,除了體修之外,與常人無異,戰力下降到一種極限。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一味躲閃防禦,並不符合她的性格,而且比拼法力消耗,明顯對自己不利。
兩座空間之門同時被召喚出來,然而還沒有徹底顯現,就被直接打碎,蘇輕眉嫵媚的面龐上並無一絲氣餒,因為這本就是吸引對方注意的手段,真正的目的隱藏在後面。
一股詭異的波動傳來,白澤頓時察覺到不對勁,只見無形的空間之中,彷彿水面一樣,開始出現蕩漾的波紋,下一秒,鋪天蓋地的攻擊轉瞬即來,而且以肉眼根本無法看清敵人來自哪裡,就像是一個個全部學會了隱身術一樣。
空間系高等法術,無形波紋,這是一道學習難度極高的法術,就算修行到極高的境界,能夠真正掌握的人也屬於萬中無一。
就像是被無數刀片生生凌遲,巨大怪物的身軀之上,一塊塊肉塊落下,切口平整光滑,連一條經脈都沒有割破,自然沒有血液落下,轉眼之間,就只剩下一副光禿禿的骨頭架子。
「這副骨架真丑。」就算面對強敵,蘇輕眉依舊不忘骨頭控的本能,極為客觀的對面前的巨大骸骨點評道:「頭骨太大,毫無美感,四肢太短,影響整體協調,從遠處看還行,如果走到近處仔細觀察,就十分不美了。」
「你徹底惹惱我了!」白澤生氣的聲音傳來,光禿禿的骨架之上,再次長出血肉經脈,恢復能力仍是驚人無比,真的如同他自己所說的不死之軀一樣,幾個呼吸之間,又變回了原樣。
剛才因為一時大意,才會被對方重創,就算自己是妖王中墊底的存在,可面對一名大修行者之下的人族,久攻不下,雖然有著對方戰力出眾的原因,也是因為之前存著收服的心思,不過此刻終於下定決定,將要使出全力,再不管對方生死。
通體雪白的身軀再次發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之前連同空間之門和無數凶獸一起,在這式大招之下,不用說在使用了無形波紋之後法力耗盡的蘇輕眉,就算是她全盛狀態也無法抵擋。
金色的光柱又一次出現,夾雜著毀滅一切的氣息,無數白色箭矢彷彿千軍萬馬一般奔騰而來,不僅是面前的人族女子,這一次還有下方的落葉城,若是直接命中,足以讓大半座城池從人間蒸發,城中百姓也絕無倖免之理。
蘇輕眉美麗的容顏之上,閃過一抹決然,正面受到這一擊,她必然會死,但如果躲開,下方的人類和妖族就會從這個世界上從徹底消失。
調動體內僅剩的一點法力,甚至生命力,不管如何,她要擋下這一擊,絕不後退一步。
「去死吧!」
白澤一聲大吼中,金色光柱便筆直朝那名美麗的人族女子而去,就在這時,下方的落葉城中忽然升起一道無比威嚴的氣息,那是一種令所有妖族臣服生不出一點反抗之心的血脈之力。
城中的所有妖族同時望向一個地方,體內的血液沸騰不止,忍不住化作妖族形態,仰天嘶吼不已,不僅是他們,就連妖王白澤,在這股氣息出現之時,也有剎那間法力停滯,導致大招後續無力,那道金色光柱在靠近那名人族女子之前,就消散在空氣中。
蘇輕眉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卻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變故,那道熟悉的氣息她自然知道是誰,雖然比之前強大了許多,但身為人族的自己,對其中散發的威嚴震懾,沒有一絲感覺,而反觀對面的巨大怪物,就彷彿受到了壓制一樣,原本的實力至少縮減了三成。
她望著飛過來,與自己並肩而立的俏麗少女,一雙靈動的眼眸,聰穎狡黠,姣好的面龐上,帶著清爽與活力,渾身上下充滿了年輕少女的青春靚麗,點了點頭,說道:「不愧是皇族血脈,對世上一切妖族均有壓制懾服之力。」
覺察到城中異樣,提前出關的楚小町,露出一顆可愛的小虎牙,絲毫沒有掩飾臉上的嫌棄之色,「蘇姐姐,這個大怪物是什麼東西,長得好醜啊。」
聞言,就算是麵皮極厚的妖王白澤,也禁不住臉上薄紅,說不出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