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各有所怨

第九章 各有所怨

上海這座城市極富傳奇故事,不管是舊上海灘的紙醉金迷還是現如今的繁華匯聚,這裡都是我國一個重大的金融經濟中心。而上海最被人說到的則是它「魔都」的稱號。

「這次但願沒有太多麻煩!」王莫道在出發前不住念叨著,我有些不解的反問:「怎麼了,你似乎對魔都很有成見啊?」他笑了笑反問:「那你覺得為什麼會被稱之為魔都呢?」我有些小得意的說起了日本作家村松梢風美曾經在三十年代寫了本關於上海的書取名叫《魔都》。

王莫道笑了笑說那也不見得為真,要知道在全球有四座魔都:倫敦上海東京紐約,稍微關聯下就能看出這四座都是當年最具特色資本主義氣息的城市,所以一般官方的說法就是指的這個。

「只不過嘛,現在魔都基本就是指的上海,這裡面的真義在風水圈內部是有相關秘聞流傳的,裡面都涉及了鎮壓某魔物邪物的說法,具體的可以和你扯個一天,所以我就和你多廢話了。我給你說個佛道界的共識,你也知道上海的人流量極大,而且做為一座國際化大都市物慾橫流,而且相對空氣污染也重煙塵氣極濃,按理說不應該存在靈氣,但是這裡存在著極為濃郁和純凈的靈氣,而且明顯是有人刻意凝聚的!」

說到這裡他停下了嘴,我有些好奇的追問:「哎,別停啊,繼續說說到底是為什麼啊?」王莫道只是看著前方搖著手指一個勁的說著天機不可泄露。我看著他那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索性做上大巴后直接眼一閉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打起了瞌睡。

在一陣迷糊的晃蕩后我們來到了上海,伸手攔了輛的士來到了朱莉抄給我們的地址前。這是片很平常的住宅區,外觀看著還算乾淨,不遠處的小花園前還有幾個老人在練著太極劍,王莫道抬頭看了看喃喃自語著:「嗯。十樓,還不是太高,問題是我們怎麼悄悄的進去,早知道該問你同學要個鑰匙啥的。」

我掏出串鑰匙晃了晃說:「早就想到了,昨晚臨走前朱莉給我了,走吧先上去看看?據說她前夫早就搬走不住這邊了,所以我們可以放心的好好查看一番了。」王莫道點點頭,又觀察了下周圍隨後我們倆走進了電梯。

開門進去后就感覺有風吹過,邁步進入客廳中間就看見陽台上的窗戶敞開著,窗帘隨風不時起舞,我疾步走過去準備去關上王莫道一把拉住我,隨後他查看了一番很肯定的說這是昨天有人私自進入時留下的痕迹。

之後我們開始仔細查看房間起來,越看他的眉頭就越是皺的厲害。一圈看下來他深嘆一口氣,隨後開始數落起來:「這間屋子嚴重破風水,怪不得會出事!你看完最直接的感受是什麼,是不是覺得這屋子鏡子和各種字畫有點多?」我點點頭的繼續聽著。

「鏡子多本身就會紊亂磁場,雖然這樣看著似乎寬敞明亮了很多但這的確是風水學上的一大忌;還有,稍微放點字畫名人像也就罷了,但是這裡一個是油畫居多其次是名人像最好不要掛在住的地方,畢竟這裡不像學校有足夠流動的陽氣鎮壓,所謂物極必反原本聖潔的名人像反而會成為聚陰之物。」王莫道指著牆頭的那些字畫說到。

隨後他用手指了指走廊盡頭的廁所又說:「還有,這個衛生間居然被安放在通道盡頭,而且還正對房門,這在風水學里叫污氣衝天也是極大的忌諱。」然後他又指了指幾扇房門說道:「還有這些房門居然開門方向都不一致,這在風水學里叫犯沖!」

最後他直接站在主卧門口說:「這裡是范大禁的關鍵,你看這屋子鏡子多,而這卧室里不僅床尾有面鏡子嵌在牆頭,而且床的這一側還放了排帶鏡子的大衣櫃,最忌諱的是為了追求所謂浪漫感在床頭還加了雕花,裡面嵌了三面化妝鏡,這在風水裡叫做招邪鏡,知道有個恐怖故事叫夜半莫梳頭吧,就是這個禁忌的外流版本。」

「那按照你所說這麼多的禁忌,又怎麼會給人住,開發商這昧良心的錢還真賺的夠黑的!」我有些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你就錯了,我估摸著這裡原本是可以住人的,只是後來人為被布置成陰宅!不過,」他話說一半突然停頓了下隨後指了指床旁的衣櫃。

我們倆很快鑽了進去,衣櫃並沒有被塞滿,而且多是女士的衣物,我們小心的把衣物推開了點,又避過下面的鞋子,貓腰半蹲著。王莫道稍稍開了條縫半伸著腦袋向外看著。

很快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了進來:「大師,你給的方法真靈啊,只不過放了點鏡子和油畫我老婆真的就產生了幻覺,而且還真的以為我還和她一起住著,不過她怎麼說我家暴她呢,難不成招來的是厲鬼?」那個男子的聲音最終停在了客廳里。

接著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響起:「你確認過門窗都沒有被動過吧?」得到男子肯定答覆后那個聲音又說道:「其實這些都是風水學的常識,還好你這個老婆啊讀書太認真,沒學過那些雜學,要不然怎麼說越是本科讀研的越容易騙呢,你像在前面那個不是費了好大勁才套出生辰八字,所以啊以後就找這種學歷高的,好了,趕緊布置下你這個老婆明天就要回來了,估計這次弄完最多一周,她肯定出事,屆時你還是老規矩假裝不計前嫌的照顧,回頭我幫你下咒讓她把財產都給你!」

那男子急忙答話:「行了,咱也是快十年的老搭檔了,這後面的事不是輕而易舉,您先去布置,我去床上躺會。」那個沙啞的聲音又說了句:「記得先把鏡子都用黑布遮起來,還有回頭把床單捋一捋,別留下馬腳!」男子爽快的答應了聲很快來到卧室折騰了番隨後打了個哈欠一會就打起鼾來。

王莫道小心的做了出去,我透過門縫看了過去,只見他小心的把床頭的三塊黑布拿了下來隨後在那男子頸椎處小心的塞進一張符,接著他又小心的在男子兩腳後跟處各貼了張符,做完這一切他又小心翼翼的回到衣櫃里,和我一起耐心等待著。

時間靜靜流淌著,外面那個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張繼勇,張繼勇?睡得那麼死,還真是膽肥,也不怕他老婆突然殺回來。」隨後一身灰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閃了進來,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床上的男子。

當他走進卧室時第一眼看見了黑布掉落露出的那三面鏡子,隨後他幾步走過去拿起黑布準備重新遮蓋起來,突然床上的張繼勇兩眼一睜,快速伸出右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右手,「放手,你做什麼!」那個中年男子大吼著。

猛然間他彷彿意識到什麼,快速甩動著胳膊想要掙脫,誰知道張繼勇竟然越抓越用力,都能看見他的指甲慢慢滲入中山裝男子手裡,一滴滴鮮血慢慢滑落下來。

「瑪德,誰下的鬼靈傀儡術,出來!大家都是同門,有話好說!」那個男子有些驚慌的四處查探著。王莫道沖我搖搖手接著冷笑一聲走了出去:「沒想到居然遇見了不學無術的同門!」中山裝男子看清王莫道又說道:「小鬼,別裝大瓣蒜了,你師父呢,讓他出來有什麼事一切好說!」

王莫道輕聲說著:「為什麼一定認定要有我師父出馬才行?」中山裝男子突然笑了笑:「好啊,既然你認定是你那我們就按江湖規矩來,我師從靈心法師,小鬼你呢?」王莫道拱拱手說道:「哦?按輩分說起來你還算我師叔一輩的,可惜你卻不務正途,為什麼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

「哈哈哈,我龔傑跟了師父數十年他卻說我心苗不正不願教我,哼,不就是我長得不好看還是個棄嬰的緣故,後來我偷偷從藏書閣拿了幾本書學,師父卻把我趕下了山,另外三個一起偷書的只是面壁思過,憑什麼?」

龔傑說到這眼睛又瞄向了床上的張繼勇:「我原本也是想好好造福大眾的,可是我的臉卻被世人排斥,後來我無意中發現只要幫那些達官貴人帶來好運我就能發財,於是我就專門幫人得財自己抽成,現在我過得風生水起,還討了個漂亮媳婦,所以我為什麼要再回去看人家的臉色拿著那一點點的錢?」

說完他快速起手在張繼勇身上拍打起來,王莫道靜靜看著,隨後冷冷的說道:「別費勁了,我用的不是你所謂的鬼靈傀儡術,其實這個張繼勇早就是個半死人般的存在了吧,我現在不過是用還魂符讓他回復成原本的樣子!」

聽到這我趕緊把目光重新移到張繼勇身上,只見原本還生龍活虎的那人現在彷彿泄了氣的氣球明顯瘦了一大圈,真正的詮釋了什麼叫皮包骨頭,而且頭上的頭髮也漸漸乾枯脫落,身上穿的衣服也變成了類似壽衣狀,隨後一股如腐肉般的味道逐漸瀰漫開來。

「看來真的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懂還靈術法,想必你應該是新生代的道門人傑啊。原本還想著能引出個高人門生做個傀儡的,沒想到直接引了條大魚過來!」龔傑突然笑了起來,隨後他雙手交疊在胸前快速的做了幾個手勢,隨後他身後的影子慢慢站了起來。

王莫道嘴角泛著一抹淺笑彷彿看戲般雙手環抱在胸前,龔傑似乎有些吃驚:「咦?居然還能如此的氣定神閑,真不知道你是藝高人膽大呢還是不知者無畏,一會看你怎麼繼續悠閑下去。」

那道影子很快化成人形,這是個略微上了年紀的老者,一頭白須白髮,渾身上下裸露的皮膚上都有著奇怪的紋身,很像甲骨文那種文字,乍一看不說仙家道骨也能稱得上略有些出塵的氣息,要說這樣的老者是個邪惡的人我還真有點不信。

「好一個靈心法師,或者說曾經的靈心大師!現在你早就沒了人味了,應該是徹底消化了那個靈魂了吧,要不是軀殼的束縛你早就跳出來為非作歹禍亂天下了,我說的沒錯吧?」王莫道平緩的述說著,雙眼間閃動著異樣的光芒。

「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一代里居然又有人能練成道眼,既然你看穿了那我也就不偽裝了,唉,你說你們這些紅塵客占著廣袤的天地卻搞的烏煙瘴氣,而且還對我們這些原本一心修鍊的人趕盡殺絕!」老者越說越激動起來,同時他的臉也慢慢變成了一張貓臉,身後也漸漸伸出一條貓尾。

王莫道依舊平緩的說著:「草木有靈人間有愛,我們並沒有真的想要阻止甚至殺害你們這些一心向道的妖靈,只是偶爾誤殺我們並不會太過追究,但是濫殺無辜肆意妄為的我們就要嚴懲了。」

「哼,好一句草木有靈人間有愛!你們還真是一點都不臉紅。那你們肆意屠殺我們的時候有想過我們的感受嗎,難道我們註定就要被你們宰割還不能反抗?用你們的一句話說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貓臉上升騰起一股明顯的怨恨和憤怒。

「水清則無魚,誰也不能保證別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居心,但是我們可以做好自己,努力讓自己不成為和那種人一樣的敗類。」王莫道放下了雙手說道。「哼!站著說話不腰疼,無論怎樣你肯定是站在人類的觀點上來看待問題的,就像您們所謂的聖賢提倡不殺生,那我問你,何謂不殺生?不食葷腥就可以了嘛,那些素食的就不是在殺素菜的生命?如果葷素都不沾那你不是在迫害自己,這難道不也是殺生?所以你們人類就喜歡口是心非!」貓臉說完大聲對著龔傑吼道:「動手!」

龔傑也大喝一聲,隨後貓臉男全身的紋身微微泛光且遊走在全身,接著兩人站在了一起很快幻化成一隻全身雪白的老虎,只是在額頭長出一隻巨大的水牛角直衝向天。虎臉下面是龐大的牛身,身下是一隻粗壯有力的牛腿。

「最煩的就是你們這些以偏概全的樣子,還有你們不好好向道修心,非要研習所謂的捷徑,還偏偏崇尚力量,你看你們現在,九牛二虎之力就代表力之極盡?哼,虛妄之念!」說著王莫道拿出靈符喃喃自語的說:「所謂妖形化體只不過是通過聚納周圍的靈氣,然後將心中所敬重或畏懼的某樣物體具現化,隨後用天地靈氣充貫全身,所以看上去氣息強大實則是虛有其表的紙老虎,用驅靈符打在其氣門處即可!」說完他一揚手將符打在了怪物的咽喉部。

「你拿我們當靶子教徒第?」對面的怪物明顯瘦弱了一圈后怒吼道。王莫道依舊不慌不忙的又取出一把桃木短劍繼續說著:「靈氣減弱,氣息紊亂之時,尋找機會將驅邪之物刺入其體內可進一步消耗它所聚集的能量。」然後他快速躲過怪物牛角的衝刺后一個迴旋猛的將劍刺入它菊花,頓時一股清晰可見的氣流噴涌而出。

隨後王莫道又閃到一旁,看著面前怒吼的怪物繼續說著:「記住,凡事不要慌張,所謂天無絕人之路,冷靜思考總能找到轉機,千萬別被自己的慌亂或是恐懼等負面情緒控制。」

對面的怪物怒目圓睜,隨後仰天長嘯接著化成一道白影快速撲向王莫道,王莫道也不再言語專心的和怪物纏鬥起來。這時我才發現他的拳腳功夫也是極為了得,一直以為他只會畫畫符的,沒成想近身格鬥居然也如此出眾。

兩者鬥了約摸半小時只聽得王莫道大喝一聲:「你終於來了!」隨後只見床尾大鏡子里慢慢一個披頭散髮的身影懸空鑽了出來,一陣滲人的笑聲環繞在卧室中,周圍也隱隱出現一群灰色身影。

「沒想到你居然從剛才就在提防著我,怪不得我看見你從衣櫃出來卻沒辦法滲透進去,如果沒猜錯應該是在衣櫃裡面放了鎮靈木吧!」那個身影猛然抬頭,頓時一張歪曲的像是快要融化的女子臉出現在了我眼帘。

王莫道快速出手將那個還在不斷怒吼的怪物一把攥住,隨後用一張畫有雷電標誌的符拍在其天靈蓋上,頓時一陣清晰的骨裂聲傳來,隨後那怪物全身出現細碎的裂痕,王莫道輕輕呼出一口氣,那怪物便如飛灰般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好了,我們可以好好的聊聊了,你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謀划這一切的。」王莫道拍了拍手對著眼前的女子說著。

「什麼時候開始?恐怕連我這個意識本體也已經記不清了,反正很久了,當我第一次有自我意識時我就不斷問著我是誰?要去哪?可是卻找不到答案,我只能看著那些外面的人,看著她們那一張張美若仙的容顏!」那女子雖然說的很平靜,但是言語中的憤恨卻深深扎入我心頭。

「我不明白,只是隔了那一道水銀,對面的那些女子各有姿色,一個個都那麼美,為什麼我在這一頭卻是如此的醜陋,所以不服,我以為這就像那破繭成蝶的過程,於是我也曾耐心的等待著,可是那麼長久的時間過去了,鏡外的人都換了多少個了,我一直都是這幅尊容,為什麼,我並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為何要受這樣的對待?」那女子嘶吼著宣洩著內心的憤恨。

「後來呢,我覺得不止這些吧,應該還有其他事讓你最終實施了這個計劃吧?」王莫道輕聲說了句。那女子忽然掩面笑了起來,聲音也格外陰寒的說道:「是的,原本我也以為就這樣一直下去了,直到有天我得到了一個轉機!呵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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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親的女神是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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