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再次登門
深冬的第一場雪,終於是來臨了。
一早起來推開房門,人們就可以看到屋外白茫茫的一片,白的純潔剔透,白的讓人心無雜念。
在屋內穿好自己厚厚的衣物,確認除了臉部之外,在沒有任何皮膚露出來之後,百姓們也是推開房門,去見見不一樣的長安城。
今早的長安城在雪光的反射之下,看起來有了別樣的美感,時而朦朧,時而純潔,沒有昔日擁擠的場面,也沒有那嘈雜的人聲,彷彿是一世外桃源,安靜的讓人們感覺有些陌生。
從屋內找出鏟子,他們也是開始收拾起自己家門前積累成片的冬雪,逐漸,街坊四鄰開始都忙活了起來
「昨天是咋回事?」
忙活了半天之後,此刻三三兩兩的百姓聚在一起,詢問著彼此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是對於大理寺昨夜的那場囚犯逃獄,朝廷也是下了死死的封口令,沒有讓一點消息流傳出來,如今的百姓,他們只是知道昨夜大理寺那一角及其的熱鬧,可具體發生了什麼,他們也是一概不知。
「不知道呀,反正是挺熱鬧的。」
沒有具體的答案,他們在隨意討論了一陣之後,便又重新的忙活了起來。
雖然朝廷對民間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錯,可是對於眼目眾人,消息靈通的權貴和世家來說,大理寺昨夜一事則是真實的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囚犯逃獄,此事絕非一般,更何況昨夜還是一年一度的燈會,結果轉眼之間就發生了這麼一回事,人們不懷疑這都是假的,可是他們如今得知的消息也僅此而已,具體為什麼會發生此事,當今恐怕只有大理寺寺卿,和當今陛下才會得知。
太極宮甘露殿
上官海此刻一臉複雜的表情,站在唐京宗面前不敢說一句話,
自己管理的地方居然出現了有史以來,規模如此大的逃獄,此事也是讓上官海臉面盡丟,以後無法在同僚面前抬起頭來。
心裡痛罵著自己手下的那批獄卒,可臉上卻不能在唐京宗面前流露出了一絲,內心不必煎熬的他,此刻也是及其難受的呆在甘露殿之中。
片刻之後,罵聲如期而至,而對於唐京宗的怒火,上官海沒有一絲的回應他都盡數接了下來,不僅沒有回應,反而在唐京宗開口訓斥自己的時候,上官海還居然露出了釋然的表情
就好像唐京宗不罵自己,上官海就渾身不舒服一般,很奇怪的想法,讓人感到不解
「你要是給不了朕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告老還鄉去吧!」
帶著唐京宗的怒火,上官海回到了大理寺之中。
「昨夜到底是怎麼情況?」
昨夜大概的情況,大理寺的官員已經調查清楚,白龍一行人的身份現在雖然沒有查出來,可是當上官海得知,他們是由晉王送進來的之後,這事就變得有點曲折了。
「大人,經過屬下查探昨夜一事好像是因為一個少年而起。」
「少年?他是何人?」上官海聽聞之後,他皺眉問道
一場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逃獄,居然因為一個孩子?引起了如此的動亂,難不成他是天煞孤星轉世不成?
「少年的身份我們如今還為得知,不過根據他的面容來判斷,他身上有著突厥的血脈!」
突厥二字一出,上官海一掃剛才的平靜,頓時身上產生出了不少的鋒芒!頃刻之間,在上官海周圍的官員,他們同一感覺到了一股肅殺的氣氛,如今在環繞在他們周圍。
「突厥?是否真的確定?」上官海快速追問說道
「根據他的面容來看,少年的身份的確是可疑,不過要想知道他真實的身份,恐怕還要勞煩大人去晉王府一趟才行?」
「聽你所言,難道你認為晉王殿下得知他的身份?」
「這個屬下不敢保證,不過聽獄卒說晉王殿下,曾經帶他府中之人審問少年,而且時間還不短,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晉王殿下知道的情況應該要比我們多。」
上官海聽聞之後,他也是默默點了點頭,不過隨即,當他想到居然有人沒有自己命令,居然敢私自讓人審問犯人之時,這時他的臉色,也是突然變的有點不怎麼好看。
而剛剛在一旁,為上官海解答的官員看到他突然變臉之後,此刻他也是臉上多少有點尷尬
「替本官準備馬車,等本官從晉王府回來之後再和你們算賬!」
「是……大人。」
隨即上官海便坐上馬車趕往晉王府邸,片刻之後,上官海來到晉王府,在對晉王府中的下人說明身份之後,他也是見到了晉王
「上官大人」
「殿下」
二人相互給對方行禮,隨即來到安靜的一處房間,又客套了幾句之後,上官海說起了昨夜晚上的事
「殿下,昨夜那群人和那個少年可是您送到大理寺的?」
「不錯,正是小王。」
隨即晉王停頓一下,他隨後也是簡明扼要的為上官海,說起了昨夜他遇到的事。
「那時小王準備離去回到府邸休息,可碰巧見到了街市之中有人在爭辯,於是小王便過去一探究竟。
可是沒有想到,小王居然在人群之中發現了一個突厥的少年。」
說道這裡,晉王也是笑了笑,不知道是笑自己運氣太好,還是在笑自己運氣太差。
「突厥和大唐恩怨已久,原本上次突厥可汗前來,小王原本以為他們真的是和我大唐結善,可沒曾想到他們居然和……」
「殿下此事誰都沒有預料到」
晉王口中所說是泰王造反一事,而作為泰王兄長的他,此刻想起遠在千里之外的那個手足,此刻他的情緒也是有點低落。
看了看同樣一臉憂愁的上官海,晉王苦笑了一下后,又繼續說著上官海提問之事。
「突厥既然膽敢謀害父皇,小王又怎麼會讓那個突厥少年好過?
而且當時小王發現少年身旁還有不少人在保護他,小王擔心他有什麼不軌之意,於是自作主張把他們關押到了大理寺
未曾通報大人您,小王便自作主張,在這裡小王給您陪個不是。」
晉王情真意切的說道,而上官海聽聞之後,他也是回應說道
「殿下您做的沒錯,又何須賠罪……只不過下官想知道一事,不知殿下您可否為下官解答?」
「上官大人請說」
「那個少年的真實身份,殿下是否知道?」
直勾勾的看著晉王,上官海也是耐心的等待著他的回答,可是晉王聽聞上官海所問,微微愣了一下之後,他也是無奈的說道
「上官大人實不相瞞,昨夜小王曾派府中之人去審訊過那個突厥少年,可是才剛剛開始,昨夜一事便以發生……如今小王知道的也僅僅是剛才所說的那些。」
晉王說道此時他彷彿有點懊惱,懊惱自己的屬下,昨夜為何不多問出一點消息出來。
雖然少年如今還在大理寺之中,受到層層的監視,但是當他昨夜清醒過後看到一眾屍首之後,他彷彿是發瘋了一般,嘴裡不知道在喃喃說著什麼,如今的少年用瘋子形容一點都不為過,而想要從一個瘋子口中得到消息,那麼首先要把自己變成瘋子才行。
昨夜,是審訊少年的最好時機,可是連晉王都說自己得到的消息有限,難不成此事要無法終了嗎?
上官海聽聞之後,他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殿下,倘若在之後您想起了什麼,您一定要通知我,因為陛下已經對下官下了死命令,要是查不出……」
上官海說道這時臉上露出一道頹然之色,而對面的晉王微微停頓之後,他也是拱手嚴肅的對上官海保證說道
「上官大人請放心,只要一有消息,小王便會在第一時間通知您。」
「有勞殿下了」
隨後二人又在寒暄了幾句之後,上官海便心事重重的離開了這裡,這次前來雖然得到了不少的消息,但是對於本質來說這沒有任何的作用。
少年的身份,是自己或者是唐京宗最在意的事,沒能打探出來一點,那麼上官海就可謂是毫無建樹。
一想起自己在甘露殿見到的那張臉,離去之後的上官海心裡也是一陣后怕,默默的讓車夫開始駕駛馬車,上官海也是想著如何對唐京宗交代此事
而晉王府之中,當上官海離去之後,晉王慢慢的將自己面前那一杯茶品完之後,他也是只屬於自己的院子中趕去。
那個只能自己,他人不能隨意進來的院子,今日在此還有兩個人在內,一個是自己的心腹兼幕僚的程度,而另外一個則是身上裹著厚厚衣物,臉色及其慘白的方唐。
回到院子之中,找到二人所在的房間,晉王也是做到原本剛才的位子之上對著方唐說道
「根據你的要求,少年的身份我沒有對上官海說,本王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了,那麼你是不是該把東西拿出了?」
晉王略微有點急促的開口這讓方唐慢慢從懷中掏出就那個,晉王一直想要的賬本。
慢慢的掏出賬本,隨後放在桌子之上,方唐這時開口對他說道
「賬本給你之後,李顯何時才能從大理寺出來?」
「李顯一事,涉及到天家秘聞,處理起來那有那麼容易?不過你放心便是,本王既然敢對你作出這個承諾,那麼當然有能力做到。」
深深的看著方唐,晉王以一種不允許他人拒絕的姿態說道,可方唐聽聞之後,他的內心並沒有因此而感到任何的喜悅。
晉王承諾不承諾,這對如今以得知少年真實身世的晉王來說,根本不重要,單單隻憑藉晉王得知,李顯不是天家之人一事,方唐就必須要將賬本給他。
而此刻的晉王的承諾,這也是他為了儘快從方唐手裡得到賬本的手段而已,至於後續他是否會出手,那麼這真的要看他的心情了。
「咳咳」
方唐的身體此刻還是及其的虛弱,今日一醒來得知大理寺一事之後,他便立刻來此地,這對於身體還是很孱弱的方唐來說,還是一個不小的負擔
可能是因為方唐前來又受了風寒,所以此刻咳嗽之聲也是不斷響起,而對於這咳嗽之聲,晉王也是沒有表達自己任何的不滿,如今的他只是耐心等待著方唐交賬本交給自己
拍了拍自己胸口,呼吸變得順暢之後,方唐一邊將賬本交給晉王,一邊說道
「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這個輾轉流離多地的東西,無論它曾經被誰擁有過,最終它還是回到了自己最初的主人身旁
看著這個眼前熟悉的賬本,晉王他的呼吸也是及其的急促,面色潮紅,這時的他沒有言語一句,只是眼中那興奮到炙熱的神色,這已經能夠代表一切。
「程度!」
沒有打開賬本,晉王這時呼喊起了程度的名字,而對此程度上前微微點頭之後,他也是抱起賬本來到房間另外一處。
一個柜子打開,方唐看到程度從中拿出了一頁頁寫滿字跡的紙張之後,他的內心也是緊張了起來
昔日戶部尚書楊閑既然敢偷偷記錄晉王私吞稅銀的每一筆賬目,那麼另外一邊的晉王,他又怎麼會沒有後手?
對此,當初方唐只是猜測而已,可是到了如今他才敢確認此事是千真萬確。
程度這時開始一頁頁的對比起來,而方唐在看了程度所作之後,他也是慢慢品著杯中之茶沒有開口一句
此刻已經結束的一切方唐沒有離開這裡,不是他不想離開,只是方唐明白,倘若程度沒有開口確認一切沒有問題之後,即使自己走了,那麼晉王還是會將自己帶回來
既然如此的話,方唐索性還不如坦蕩蕩的留在這裡,同時還可以給晉王完成一種一切都沒有問題的假象
可是,方唐所營造出來的假象,在程度結束對比之後的一句話,立馬就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殿下…賬本短一頁」
程度結束對比之後,他對著晉王說道,而晉王聽聞之後,一直微笑的面容此刻也是浮現了几絲的陰狠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