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虛靖祖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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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片漆黑,彷彿過了亘古那麼久遠。
有什麼東西在卷著自己的腿在拖,還有什麼液體,滴在自己的臉上。
阮尊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晴朗的天空,白雲飄飄。
陽光灑下來,讓他覺得一陣又一陣的溫暖。
春風和煦,吹面不寒。
遠處的青山,近處的綠草,草香入鼻。
很好,很的很好,一切都很好,如果眼前不是有那麼一頭猛虎還有一條大白蛇的話。
猛虎是吊額白額老虎,形體很大,不過看上去明顯營養不良,甚至有些瘦弱,這不僅讓它看上去威風全無,而且很讓人有股憐憫憐惜之意。
猛虎的頭距離阮尊的腦袋不遠,張著大嘴,饞唾下滴,似乎想吃了他,又似乎有種種顧忌不敢下口。
白蛇約有兩丈來長,木桶粗細,骨架雖然粗大,可也明顯顯得瘦弱,下腹後背多處地方,幾乎是蛇皮貼著骨頭了。這大蛇尾巴正在拖著阮小二的腿,似乎想把他拖到哪裡去,只是拖帶的力量,也小得可憐,半天才拖出幾米遠。
虎蛇的身上,似乎在微微地閃著白色的靈光。
是妖獸?
一個詞躍入思維。
阮尊的腦袋瞬時被刺激一下,完全清醒了。
這裡是哪裡?自己原不是在那伏魔殿鎮魔棺邊的嗎,後面似乎被那股魔氣席裹,不知道飛往哪裡去了。
扭頭四望,自己處身於一個風景秀麗的山野之中,沒有人煙,只見到這兩頭妖獸。
「這裡,是哪裡?」他獃獃地自言自語。
「這是龍虎山後山。」有聲音回答。
「誰!」阮尊回頭四望,並未見到人影。
「我。」聲音竟然是來自於身邊的大白蛇。
「你會說話?」阮尊無比驚訝。
「廢話!」大白蛇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人世間,普通的鸚哥也能學舌,何況是我這等龍虎山護山神獸?會說人類的話有什麼出奇。」
「就是。」那頭猛虎也瓮聲瓮氣地附和著。
「你們?龍虎山的護山神獸?」阮尊忘記了自己之前的糾結痛苦,捧著肚子,被這話逗得幾欲打跌,「別逗我了,你看你們全身上下這營養不良的模樣,有半點神獸的威風嗎?」
一蛇一虎瞬時呆立。不過他們還是略帶羞澀地互相打量著對方,看了幾眼之中,那臉上就不止是鬱悶了,而且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上清宮修道,規矩極嚴。」還是大白蛇咬著牙開口了,「不得妄意殺生,不得沾滿葷腥,白露為水,青苔為食,即使山有靈藥,也不能監守自盜,我們長成這副瘦弱模樣,又有什麼出奇。」
「就是。」猛點再度點頭。
聽到大白蛇說起水、食二字,沒來由一陣巨餓感覺襲來,肚子轟然作響,還有巨大的乾渴感覺,使得阮尊差點瞬時暈了過去,頭暈眼花。
「你已經暈迷半個月了。」大白蛇說,「這半個月,一直是我們守著你,要不你早就被其它的野獸吃得骨頭都不剩下。」
半個月!怎麼昏迷了那麼久!阮尊費力地掙紮起來,他餓極渴極,本能驅使他要馬上去找吃的喝的。
猛虎從草叢中撥拉出幾個拳頭大的果子來,「山上結的櫻果,吃吧。」
顧不得客氣,阮尊全部抱在懷中,吭哧吭哧,五個果子,三下兩下吃完了,還要。
「沒了。」猛虎說。
「這就沒了?」肚子還在轟然作響,阮尊不滿意,「這幾個果子,還不夠我塞牙縫的!」
「我們可不是伺候你的僕人,想吃啊,想吃自己採去。」大白蛇很不滿意,「若不是天師吩咐,誰會管你死活!」
「天師知道我?」阮尊訝然,心中一緊,想起了昏迷之前的荒唐事。「完了,那虛靖天師如此神通廣大,知道我放走了魔王,毀壞了鎮魔棺和伏魔殿,只怕會狠狠地懲戒於我。就算不殺我,種種手段,也只怕會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些事,雖然是完全身不由已,可哪裡又能解釋得清楚。
「天師每日在前方山谷放牛。他囑咐若你醒了,就帶你去見他。」大白蛇說。說著,向那猛虎使了個眼色,二獸拽著他就往前方山谷方向而去。
「別拽,別拽!我自己走!」
幾枚果子下肚,稍微恢復了些力氣,阮尊跟在二獸之後,前行了約小半個時辰,進入兩座山峰間的一道山谷中。山谷雖窄,但地形平坦。地上芳草茵茵。
兩頭大水牛,帶著一頭小牛,甩著尾巴,在悠然地吃草。其中一頭大水牛上,躺著一個約六七歲的牧童,以斗笠遮臉,正在小酣。
看到這二獸一人到來,那三頭水牛也毫不驚慌,仍是該吃草的吃草,該喝水的喝水。
「天師大人,那小子醒了。」猛虎仍舊是瓮聲瓮氣地說。
牛背上的牧童輕輕將臉上的斗笠拿下,隨意地瞅了一眼阮小二,然後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頑童之態盡顯。
「這就是天師?怎麼像個頑童?」阮尊充滿了懷疑。
「噓。」大白蛇示意阮尊低聲,「天師變化萬形,隨性而為,不可妄議。」用蛇尾將他往前一推,「天師等你多日了,去吧。」然後掉頭就跑,幾息之間,就跑得沒了影,就像是對這天師充滿畏懼一般。
「天師好。」阮尊隨意向那牧童施了個禮。
「來了?」那牧童就像鄰裡間宣暄般向他問了句話,然後又略帶了些頑皮笑容上下打量,「我還道是個如何神通的人物,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原來是個凡人,還是個少年。」
他很隨意,手中拈著一根草莖,是方才曾在嘴裡咬過的。那草莖在他手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生長,長大,開花,結出草實,然後泛黃,枯萎,最後又縮小,轉綠成一枝嫩苗,再度生長。如此反覆不斷。
這等一莖一葉的枯榮變化,把阮尊吸引得目不轉睛。
「那伏魔殿,鎮魔棺確是我打開的。你怎麼處置我,我都認了。」阮尊硬著頭皮說,「不過我還要解釋一下,那不是我的本心,我,我是被一股黑色的魔氣控制了。」
「我知道。」牧童一笑,「若非如此,似這等滔天大禍,你以為你能活到現在?」
阮尊硬生生打了個寒噤,「滔,滔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