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Times手錶廣告拍攝現場。

藍染站在攝影機旁邊，雙手環胸優雅地看著棚里正在拍攝廣告的宇智波佐助和妮莉艾露。Times的全線代言邀請了鼬和佐助兩兄弟，而這次拍廣告有兩個新系列腕錶，其中一個是情侶腕錶系列「木葉」。

有藍染在中間牽線搭橋，廣告中情侶的女方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花落同經紀人地偶像組合「十刃」中的妮莉艾露身上，即便她不是代言人，但能搭上一線品牌的廣告也為接其他高檔代言鋪了路。

「木葉」系列是Times今年春季的主打腕錶之一，迎合了春季的時尚潮流，以象徵生命的綠色為主，男表輔以深藍，女表輔以淡粉，將新年朝氣點綴其中。對於常川藍色的佐助以及喜歡「森女」打扮的妮莉艾露來說，兩人的氣質都萬分貼合這款表的設計核心。

廣告拍攝完畢，佐助和妮莉艾露走到藍染面前。

妮莉艾露把價值不菲的商品手錶褪下來還給工作人員，擦了擦臉上的汗，棚里的溫度雖然不高，但被幾盞大燈一直照著滋味實在不好受，「如果這裡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下午還有十刃的通告要趕。」

「辛苦了，中午好好休息。」藍染笑著點頭，「替我跟葛力姆喬說一聲，馬上就要舉辦金曲獎頒獎晚會了，讓他這段時間沒通告別出去亂晃。」

「你放心，最近烏爾奇奧拉看著他呢。」妮莉艾露笑得有些無奈，藍染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這種頒獎前後的關鍵時期，狗仔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幾個入圍者呢，小心點為好。畢竟葛力姆喬有自己跑出去打架的黑歷史。

佐助喝了幾口助理遞來的水，問道，「不是有兩個廣告嗎？第二個是單人的？」

妮莉艾露歪了歪腦袋，「我只拍『木葉』系列，還有一個是佐助先生和別人拍吧。」

佐助看了眼藍染。他只和自己說合作對象是十刃的妮莉艾露，沒說還有別人，為什麼刻意隱瞞掉第二個合作對象？而且他聽說是雙人代言，另外那位代言人的名字藍染也沒告訴他。

正想著，現場的廣告導演京樂春水抓著自己的捲髮踱步而來。他原本是BLEACH公司下屬團體「十三隊」其中一人，「十三隊」解散后，他半轉行當了攝影師，一開始只是想拍拍可愛的女孩子，不知怎麼的拍著拍著作品就拿獎了，獎拿著拿著就變成專職廣告導演了。

感念於老東家BLEACH，京樂春水經常友情幫旗下偶像拍寫真，幾年下來慢慢積攢了人脈，如今有了專屬自己的攝影工作室，像是幫品牌拍廣告從場助到對焦再到後期，全部由他工作室的人來完成。

他撩開寬大的和服袖子，指了指手錶上的時間，「我說藍染，他們還沒來嗎？下午的廣告要出外景，再磨蹭的話今天就來不及收工了。」

曾經同為「十三隊」的成員，京樂春水和藍染十分熟稔。

「剛才觀火發信息說路上堵車，算算時間應該快到了。」

藍染的話音剛落，攝影棚的門被打開了，隨即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

「抱歉，我們遲到了。」她的聲音微喘，像是急匆匆趕來還沒喘勻氣，她平了平氣息對身邊的男人說，「鼬，你先去化妝吧，我去和導演打個招呼。」

佐助的身體震動了好大一下，還沒從許久不見的音羽觀火身上回過神來，立刻被另一個名字吸引了注意。

這是一個熟悉的故人的名字，熟悉到讓他有些恍惚，恍惚之後又能讓他燃起憎惡的名字。

宇智波鼬，他的親哥哥。

佐助不由握緊了拳頭，胸口上下起伏，微縮的眼眸中鮮血般的紅色若隱若現。

藍染一直觀察著他的動靜，對於他的激烈的反應在意料之中，他拍了拍佐助的肩膀，「佐助，該去補妝準備下一條廣告了。」

他一動不動，嗓子低啞地說，「我不和他拍。」

他對為什麼廣告商找鼬和他一起代言不感興趣，也不想知道藍染瞞著他的理由是什麼，事到如今，他的情緒只能逼迫他說出這句話，再和鼬在同一屋檐下多待幾分鐘，他不能保證自己還能繼續保持穩定的情緒。

「這不行，合同簽了定金收了，廣告你必須拍。」藍染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你不是一直想找個機會打敗他嗎？現在機會就在你眼前，難道你害怕了想逃嗎？」

「拍同一條廣告談什麼打敗？」一想到以後會在各地看到他的鼬的廣告牌，佐助的臉色又黑了幾分。

「誰說同一條廣告不能分出勝負的？十刃的烏爾奇奧拉和葛力姆喬，看似雙ace總在一起拍廣告和雜誌，實際工作他們從未停止過較勁——這都是骨子裡的不服輸在作祟。」

「我會用別的方式贏他。」佐助旋過腳跟就要走。

「別忘了鼬現在的經紀人是觀火，如果你搞砸了拍攝會連累到她。」

佐助剎住腳步，黑色的眼瞳被他的威脅激怒，卻沒有再往前走半步，他的目光移到音羽觀火身上，瞳孔中憤怒的火焰一點點澆滅。

觀火正在和京樂春水講話，兩人交談融洽看得出不是第一次合作。他看著她柔和的側顏，紫紅色眼睛依然那麼的清澈明亮，一如在山間的那個夜晚，他擁著她的時候，在她眼瞳倒影處的月亮也不如她的眼睛明亮。

她似乎……過得很好。

比起道歉會時她精神萎靡的樣子，現在無疑是吃飽喝足活力滿滿的狀態，甚至比帶RE團的時候還要輕鬆愉快。

也難怪，一個是從零開始的新手團，一個是功成圓滿的天團，帶哪個更輕鬆一目了然。

以前他努力的目標是超越鼬，喜歡上她之後多了一個目標，他想成長到足以保護她，即便公布戀情也不會影響她的事業。

他有些挫敗。

一方面看她過得好他很放心，另一方面他心有不甘。分開的這幾個月他用滿滿的工作行程來麻痹自己不去想她，幾個月時間裡有一半都在失眠，起了的黑眼圈都要費不少功夫遮掉。

可她一點不像沒精神的樣子，這不就是說只有他自己覺得時間難熬，無時無刻不在想她，而她悠閑自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嗎？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剛才忽略的事。

觀火是鼬的經紀人，那麼她一定早就知道雙待言和拍廣告的人選。藍染替他接下Times很好理解，畢竟這是他現在能觸碰到的最高級別的代言，可對於鼬來說Times可有可無，接或不接對他任何沒有影響。

也就是說她有意讓鼬接下Times？

佐助神色一凜，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事關他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拋棄他親哥哥，一個是他喜歡的女人，他實在沒有理由在他們面前逃走。

「化妝吧。」他調轉方向走進化妝室，讓跟在一旁的助理大大地鬆了口氣，看剛才一觸即發的氣氛，還以為這兩位要吵起來呢。

助理跟在偶像身邊照顧飲食起居，那點**的事在助理眼中都不是秘密，RE團幾位和前經紀人音羽觀火千絲萬縷，自家老闆心儀音羽經紀人她也看在眼裡。所以即便藍染經紀人業務水平高，可佐助對他一直不親近，還是因為他擠走了音羽經紀人。

她默默從包里掏出咖啡粉，一絲不苟地沖泡好端進化妝室，希望這個音羽經紀人送的咖啡粉，能讓自家老闆心情好點吧。

助理如是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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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拍攝組的一大票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市裡最近的海岸公園。

下午的第二條廣告是春季新系列的「火海」，與偏清新調的「木葉」剛好相反，如果說「木葉」是突出情侶間的青澀懵懂，那「火海」就是訴說了兩種極端的碰撞。

這款三眼腕錶黑色邊框，錶盤上半部分為漸變的紅色，逐漸偏光轉向下半部分的藍色。為了突出腕錶設計師的這個主題，京樂春水決定在市裡最有名的海岸公園拍攝——「火」以公園的緋櫻作襯，「海」貼合這片一望無際的海岸。

今天剛好是上班日，海岸邊冷冷清清沒什麼人，不似平常有賞櫻冬泳的愛好者結伴而來，初春涼涼的海風夾雜著海的味道吹在臉上，有些刺疼卻能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海邊的一棵寒緋櫻樹，樹下的一個男人，他身邊紛紛揚揚落下的花瓣，只是這般簡單的構圖，在優秀的攝影師和模特手中能製造出最唯美的畫面。

宇智波鼬穿著款式簡單的黑色襯衫，他依靠在樹下，修長的雙腿一隻弓起一隻平放，他神情清寂冷漠，在這份畫面里卻流露出難言的溫柔。紅色的櫻花瓣掉落在他的頭上，黑髮與紅櫻輝映，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接住一片櫻花，手腕上Times的手錶顯露出來，悄悄吸引了大家的視線。

觀火安靜地看著這個畫面。

鼬他……難得這麼認真，是因為佐助嗎？

他的表情、動作，無一不在表現出他拍攝的投入，也再一次讓她感嘆，他真是一位天生的模特。

在她看來演藝圈裡長得好看的很多，各種類型的都有，但作為一個模特而言需要的美比普通人苛刻許多。不僅要美還要美的有特色，要有特色，又不能喧賓奪主。比如這個腕錶的廣告，模特要壓得住商品，又不能剝奪它本身光芒，這一點她還沒見過比鼬做得更好的人。

她不禁為佐助擔心。兄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本來就有很多相似之處，佐助拍攝的經驗比鼬少，尚在青澀的成長期，兩人同框的話佐助很有可能被鼬的氣勢所壓制。

或許這就是鼬的目的，給佐助壓力逼迫他快速成長。

——這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弟控的交流方式，大家不要學。

另一邊按照廣告台本佐助馬上要入鏡了，攝影機慢慢切轉鏡頭，當他步入鏡頭的時候眾人皆是一愣。

原本吹好固定的頭髮被他抓亂，他穿著紅色的運動衫，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像是剛晨跑結束的樣子，他兩手插著口袋走近那顆寒緋櫻樹，仰起頭露出頸部修長優美的線條，墨色的眼眸似是閃著光芒凝視著櫻花，陽光透過樹枝的縫隙灑在他身上，每一點光芒都像在跳躍，與樹后那片海岸組成了躍動的音符。

佐助伸出手撩起額前的髮絲，閉上眼睛享受著花與海的氣息。

與鼬周身成熟清冷的氣質相比，佐助的眉宇間還有一份尚未褪去的少年氣，特別是那股獨有的傲氣，讓他介乎成年人與少年之間，既有成年人的淡然，又不缺少年的輕狂。

一靜一動，一揚一抑。

一半是藍色的火焰，寂靜地燃燒；一半是橙色的火焰，靈動地飛舞。

京樂春水已經拍到了他認為最適合做廣告封面的照片。

他和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鼬的實力他很清楚，即便退圈兩年一復工水平仍是頂級，倒是RE團佐助的表現讓他意想不到。

「火海」的核心是反差，他為了彌補和鼬長相相似的弱勢，弄亂了中規中矩的髮型，用自己的少年輕狂對抗鼬的穩重，紅色的運動衫配上運動后的汗珠，加倍放大了畫面的動態，佐助不僅沒被壓住，隱隱還有和鼬分庭抗禮的趨勢。

不，或許還有一些超過。

鼬的風格是融合，他能激發商品本身的亮點，與其相襯。而佐助正好相反，他像一個漩渦，將自己的風格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對方太弱很可能被他完全剝奪光芒。

又一個個人特色覺醒的怪物。

不愧是兄弟啊。

京樂春水微微一笑。

亮眼是很亮眼，可佐助這種風格是優點也是缺點啊，畢竟剝奪他人存在的這種鏡頭感，是影響廣告、電視劇和電影整體效果的重要因素，旁人跟不上你的腳步，你再亮眼也是沒用的。

這和木桶定律是一個道理。

如今這個圈子裡，能壓得住和他配戲的可不多了。

京樂春水瞥向觀火，對方也正好投來視線，他沖她點了點頭證實了她的猜測。能看出這一點的現場有三個人，第一個是他自己，第二個是藍染那個老狐狸，第三個是音羽觀火。

就沖這一點，京樂春水敢說音羽觀火這個經紀人，比其他人更有眼光和潛力。

宇智波佐助有天生的才能，卻也需要他人去引導，不然工作時影響了其他人的鏡頭感，同化削弱了他們的個人特色，即便飾演的是主角也是個大麻煩——紅花有綠葉的陪襯才顯得更美，若這葉是枯葉，花也會黯然失色。

「卡——」

他會爬的更高，還是就此黯淡呢？

京樂春水直起身拍手，覺得工作之餘又有了消遣，「OK，大家辛苦了。」

辛苦了這三個字是默認的行規，導演說出來就代表拍攝完畢，今天的工作到此為止，現場的工作人員紛紛高興地收拾東西，沒想到下午的廣告一條就過，提早下班讓他們心情大好。

觀火舒了口氣，整個拍攝過程在精神上她可能比佐助和鼬更緊張。

先是擔心佐助被壓制，好在佐助厲害得發揮了個人特色，她還沒高興幾分鐘呢，突然發現這個人特色太濃厚了點，非常不適合在喜歡「平均」的組合里發展，而且那些配角也不能演了，主角氣場太強。

她欲哭無淚，有些想破罐子破摔地把這麻煩事交給藍染前輩處理。

正要往鼬的保姆車上走，佐助不知什麼時候擋在她面前，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這麼久不見，你連個招呼都不想和我打嗎？」

觀火真誠地笑，「抱歉啊，看你好像很忙的樣子所以不想打擾你，先恭喜你主演的電影票房進了影史前十，再恭喜今天的廣告順利完成。」

「這些你簡訊里說過了。」佐助抿著唇，慢慢欺近她，「以後這些話我要你親口對我說。」

只是看著冰冷的文字完全不夠。

只有像今天一樣看到她的臉，她的笑容，他才會有一種滿足感，和完成工作不同的一種滿足感。

觀火的呼吸因為他的靠近有些亂了，她轉移話題，「對，對了……！剛才你額頭上是怎麼弄的？剛開始拍鼬的時候明明還沒有汗，怎麼一下子出汗的？」

「我問場務要了噴霧器。」

她驚了。那點時間他反應這麼快？只是因為看到鼬的氣場，馬上想出了弄亂髮型和噴水霧做成流汗效果應對，這臨場能力太厲害了吧。

看她一臉震驚的樣子，他覺得好笑。

其實他想到噴水霧的原因是那天她在山裡淋了雨，頭髮半濕，額頭脖子上都滴著水的樣子讓他一直忘不掉，甚至晚上做夢還經常夢到。

不過這一點他絕對不會告訴她的。

而且在這之前，他有件很重要的事要確認——她讓鼬接下這個代言的理由是什麼？她知道他和鼬水火不容的關係，應該避免讓他們同台才是。

除非……她有什麼事瞞著他。

「我有話問你。」他盯著她的眼睛，「你和鼬，是不是一直有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