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小紅靠捧，大紅靠命，演藝圈總是日新月異，在競爭激烈的圈子裡即便只砸了一部主劇，也可能回不上血一步步flop。

這兩年論起圈子裡最受矚目的公司，毫無疑問便是RF公司，Rememberandforget，發展的每一部似巧合又似命運一般完美對照了這個名字。前第一團Espada

十刃在失去了經紀人藍染惣右介后，前有回歸的天團堵截，後有奮起的RE團追趕，昔日耀眼的偶像團體逐漸衰落，留下無數曾經輝煌的印象，伴隨著人們心中「太可惜了」的嘆息，如死神割下頭顱般窒息而耀眼的，完滿又平庸地退出了這個舞台。

Espada的解散像是一聲悶然的警鐘，敲響在許多人的心頭。紅如他們，也沒能躲過人氣下滑面臨解散的命運，身為偶像不謀求轉型，總有一天會被後浪取代。

而這一點RE團的四人在很早以前就想通了。在成立RE:BIRTH的第一天，經紀人音羽觀火就曾告訴他們，你們不僅是偶像，將來更要成為無可取代的頂尖藝人。一直以來她找准四人的特長，為他們規劃了最為合適的道路。

偶像是一種快餐式行業，在同行看來音樂關火這種浪費精力，吃力不討好的舉動是十分愚蠢的。也許她賭上一切，三年、五年、十年都捧不出一個頂尖的藝人，花下的資源卻足夠捧好幾個小紅的團體。

沒人知道RE團能走到哪一步，至少在現在的市場上沒了Espada，他們穩坐了第二的位置，不斷地朝天團挑戰。

從銷量的排行榜到各類獎項……兩團在市場上一次次的碰撞，每戰每勝的天團贏得越發艱難，嗅覺最為靈敏的《文豪》先行提出「後生可畏」的評價，將RF公司兩團內鬥的火花推到**。

這其中最為頭疼的，不是天團也不是RE團，而是同時管理兩團的音羽觀火。

她啪的一聲仰倒在沙發上，大喊道，「我不幹了——！我要罷工！我要辭職！」

視頻通話那頭的藍染扶著額頭，對著沒了人影的畫面說道，「當初不肯放棄RE團的是誰？是你；主動擔起天團經紀人的是誰？還是你；不肯聽勸硬要兩團都抓的是誰？又是你。現在後悔不幹了？問問你合同上的違約金答不答應。」

犀利的話直指中心。

觀火挺屍起來抱著自己的膝蓋，藍染嘴角那個幸災樂禍的笑容讓人十分火大，她揮了揮拳，「我也沒想到RE團和天團對決的那麼快啊，RE團那四個簡直像拼了命一樣，把我的五年計劃縮短了這麼多，搞得我現在是自己和自己打，左手RE右手天團，做RE團計劃的時候以趕超天團為目標，做天團計劃的時候以防範RE團為基礎，堪稱左右互搏——我快精分了。」

觀火捂著胸口一副要窒息的表情，藍染張了張嘴沒把那句「自己作的怪不得別人」說出口。恐怕沒人會想到如今國內最紅的兩個團體是同一個經紀人帶隊，不僅沒有瓜分市場，還變本加厲地讓他們互斗，白白露出破綻給其他對手，被人知道一定會說一句「太蠢」了。

他垂眸淺笑，修長的手指推了推眼鏡。

歸根結底事情發展到今天有他的推波助瀾，觀火是在親手培養一個屬於自己的頂尖偶像團，他又何嘗不是在培養一個對手呢？

自己也是從犯呢。

「培養出第二個天團后你打算怎麼辦？」

藍染以為他會在很久以後才問出這個問題，畢竟以前的RE團還太過渺小，超過天團只是一個美麗的口頭夢想，可現在隱約看到了模糊的輪廓。

他的問題是問她，也是問自己。沒有目標的人生會消磨人的意志，像白蟻一般從內部啃食人的內心，注意到的時候已經腐朽而空。

觀火捧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慢慢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我希望有一個人來替我決定下一個目標，以前我想的太多，要的太多，走的太快錯過了很多沿路的風景，別人都希望有人推自己一把，而我希望有人拉住我一次呢。」

想拉住你的人可不少，你這隻無腳鳥會為誰著陸呢？

藍染暗自搖頭，出口的話卻是寬慰。

「只要你想要，會有的。」

兩人默契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將討論的重心放在明年RE團的世界巡迴演唱會上，近年來高產量的RE團每張專輯都賣的火熱，不僅是國內，國外也吸引了許多粉絲，每年的演唱會都有許多外國粉絲來觀看，觀火決定趁熱打鐵，先放下其他通告，專心為他們安排一場盛大的巡迴演唱會。

這一計劃自然遭到了公司的阻攔，上升期的RE團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辦巡迴演唱會，在他們看來是不明智的，缺少曝光很容易讓根基不穩的RE消散人氣。再者RE團的幾位表面是團隊，實際上已經分開活動很久了，宇智波佐助在電影和舞蹈上建樹不斷，黃瀨涼太為了兼顧籃球隊的訓練，將工作重心轉移到模特，空條承太郎演技突破如今挑戰起話劇，游城十代醉心寫歌。幾人在各自擅長的領域順風順水，把他們召集起來辦演唱會毫無意義。

音羽觀火心裡也很明白，這時候辦演唱會不是個好選擇，再等個兩年，當他們徹底站穩才是最好的時機。

其中有RE團自己的意志，讓她不得不答應這一計劃。

他們幾個都明白，隨著事業不斷攀升RE團會慢慢架空，頂著團隊名字的他們各自工作，當不再需要團體人氣支持的時候RE團會宣布解散。

——這是每一個團隊無法逃避的命運。

那麼就趁著他們都還在，再一起合作一起吧。

以「RE:BIRTH」的名義。

聽到藍染轉達他們的意願時，觀火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她默默打開了電腦，敲下一份新的企劃書，哪怕在未來一段時間裡要和公司的老頑固們打持久戰，她也認了。

結果在月會上果然被一群人懟了。

觀火把修改好的企劃案給藍染看完，修改了一些細節后關上了視頻通話，明天又要參加月會，她要百折不撓地提出巡迴演唱會計劃直到公司批准為止。

空下來之後感官一下子放大，肚子餓的信號佔據上風，她看了眼時間快8點了，已經過了和白蘭尤尼約好的時間，她趕忙套上大衣敲響了隔壁的門。來開門的是白蘭，看到她下身睡衣上身外套的裝扮立刻猜到又是工作的忘了時間。

他體貼的沒有多問，「進來吧，我剛做好晚餐。」

觀火走進屋子沒看到尤尼，剛想問白蘭就先解釋了，「公司臨時有事尤尼來不了了，她讓我們愉快地享受晚餐。」

幾個月前觀火搬回了原來的公寓，很巧合地住在白蘭也就是原本她家的隔壁，先前白蘭幫了她不少忙，她邀請了白蘭和他的經紀人尤尼來家裡做客，被他們發現她經常忙於工作忘了吃飯後，經常強硬地把她拉到隔壁吃飯，就這樣和他們成了搭夥吃飯的飯友。

觀火坐到桌前，看著一桌冒著熱氣的飯菜笑道，「尤尼也是不容易啊……沒辦法啦，你的手藝只能我來品嘗了。」

白蘭眉毛一挑。她是真沒聽懂還是假裝不懂？尤尼那丫頭找了個老套的借口讓他們獨處，生怕他們不明白似的加上「愉快地享受晚餐」這幾個字，偏偏她信以為真，輕描淡寫地忽視了眼下的氣氛。

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兩人獨處，還是在他的家裡。

白蘭無可奈何地看著觀火，她簡單的扎著馬尾，一縷頭髮沒攏進去垂在耳邊，白皙的額頭上長了一顆痘痘，不用細想就知道這兩天又熬夜了，大衣的紐扣扣錯了一顆，兩邊一上一下沒有對齊。

她是從沒想過在他面前維持形象吧？或者說壓根沒把他當成一個男人？

白蘭有些氣餒地想著。

他坐到她對面單手支著下巴，「今天這麼晚又是在忙工作？」

觀火喝了口味增湯，有些燙嘴的燙流入胃裡整個人覺得暖洋洋的，「是啊，明天月會，有個很難辦的企劃要提交，我想再修改得完美些讓他們挑不出錯來。」

她饜足地眯著眼睛，端著盛湯的碗捂手的樣子，讓白蘭不由勾起嘴角。

「是RE團巡迴演唱會的計劃？」

「你怎麼知道？」

觀火吃驚地放下碗，她應該沒跟白蘭說過吧。

白蘭神秘地眨眼，「你忘了我有窺探平行世界的能力了嗎？早在之前我就在無數平行世界里看過你的未來了。」

她先是恍然大悟地點頭，隨即眼睛一亮，「這麼說其他平行世界里我成功說服BOSS辦演唱會了？那演唱會辦的怎麼樣，有沒有場場爆滿轟動全國啊？」

白蘭沉吟了片刻，「嗯……應該算是成功了吧，轟動全國嘛……是挺轟動的。」只不過是在別的意義上轟動全國，足夠載入演藝圈史冊的大轟動。

該說他們是太瘋狂好呢，還是太執著好呢？無論是哪個平行世界，他們都在演唱會上做出了相同的事情。

觀火頭冒問號地看著他。怎麼感覺白蘭的話很有深意的樣子？她心裡像貓抓一樣痒痒，想聽「劇透」又料定他不會老實告訴她。

畢竟掌握劇本的人永遠都是那麼惡趣味的。

直到一年後RE:BIRTH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站，觀火才明白這天晚上白蘭欲言又止的表情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