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七章
帶土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很多年前，準備離開木葉，前往神無毗橋的那個清晨。
他曾經答應玖辛奈，會完好無損的回來，也會保護自己的隊友，還跟她做了約定。
然而，他怎麼也想不到，幾年之後，自己會站在玖辛奈生產的秘密基地前，籌劃著如何從她的體內抽取九尾，甚至想著如何要殺死她，殺死他們一家。
到底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樣呢？
化名為『阿飛』的帶土，早就不是以前的帶土了。
從他親眼目睹琳死在卡卡西的手中時，他的希望就瞬間崩塌了，他曾經那麼希望卡卡西能夠保護琳，甚至願意獻出自己的眼睛，用自己的生命換取琳的幸福，但最後呢……
木葉沒有保護他最愛的人，所以，他也不會再繼續愛著木葉，甚至這個世界。
如果沒有了希望，那這個世界存在的價值，就毫無意義了。
雖然是如此想的，但內心卻有些猶豫不決。
他看著空蕩蕩的基地，沉沉嘆了口氣。
這裡並不是『曉』的基地，也不是他用來準備抽取尾獸的基地，而是在幾年前，他被巨石砸中，掉入的地下洞穴。
也是在這裡，他遇到了宇智波斑，還有黑絕與白絕，更是在這裡，他度過了自己最為難忘的時光，然後親眼目睹的琳的死亡。
他有些憎恨宇智波斑，如果那時候，宇智波斑沒有救活自己，那現在的他，仍舊是那個充滿了希望，熱血到有些傻乎乎的少年。
他和理想中的宇智波帶土，越走越遠。
如果沒有神無毗橋之戰……
他坐在當初宇智波坐著的位置上，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到一個尖叫聲，反射性的抬頭一看，就見洞穴的頂端像是突然出現了一個空間結界一樣，一個小小的聲音從虛空之中慢慢逼近，哀嚎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讓他忍不住站了起來，皺起眉頭，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忍術，居然會將其他人帶來這個隱秘的洞穴。
不久之後，就聽到『砰』的一聲，一個身影猛然摔落到地面，在地上砸出一個不淺的坑，塵土飛揚，讓他根本看不清對方是誰，只是戒備的退後兩步，緊緊盯著坑中的人影，不明敵友。
「咳……咳咳……痛死了……」
他一挑眉，聽出是個少年音，從音色上來辨別，對方估計也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但同樣不能小覷，畢竟這個年紀的孩子，也足以擔當下忍或中忍的職位了。
塵土很快散去，那少年堪堪從地上爬了起來，左右看看，似乎是在辨別自己在哪裡，目光敏銳的發現了站著的人影，下意識的想跑過去攀談，卻又像想起了什麼，頓住了腳步，悄悄拿出一把苦無，警惕的看著對方，良久之後才道，「你……你是誰？！」
這話多少有些底氣不足，但是卻讓阿飛有些驚訝，在面具后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少年，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那少年是……
宇智波帶土。
沒錯，是宇智波帶土，而且是十二三歲的宇智波帶土。
阿飛就算被毀容，失去一隻寫輪眼，也絕不會忘記自己的臉，尤其是自己十三歲時的樣子，是絕對不可能忘記的。
但是，這可能嗎？
如果對面這個站著的男孩是宇智波帶土，那自己呢，自己又是誰？
僅僅是阿飛嗎？
他有些茫然。
「喂！你是誰啊！幹嘛不回答！」小帶土有些不耐煩了，拿著苦無的手有些顫抖，雖然經歷過戰爭，但很多時候，他仍舊不願對敵人武力相向，尤其這裡既沒有卡卡西，也沒有琳，「我……我沒有敵意的，你能不那麼看著我嗎？！」
阿飛愣了幾秒，下意識的開啟了左眼的寫輪眼，想要看看對方是不是幻覺或是變身術之類的，但遺憾的是，那是個真真正正的人，而且既不是變身術，也不是幻術，是有血有肉，與自己完全一樣的人類。
何止是人類，根本就是另一個自己。
只不過小了很多號而已。
「……你是誰？」阿飛皺起眉頭，無法理解這個世界居然出現了兩個宇智波帶土這件事，下意識的看向他出現的位置，那裡原本有的類似虛空的孔洞已經消失不見了，只有堅硬的石頭懸在上空，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或許是注意到了他的寫輪眼，小帶土一下子精神了起來，趕忙收起苦無，「啊！你有寫輪眼！你是木葉的忍者對嗎？！我也是木葉的忍者啊，我是宇智波帶土，你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吧？我們
是同族啊！」
阿飛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三番兩次的打量著小帶土的樣子，不容置疑的是，他說得確實是實話，就連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都是宇智波帶土，只不過年齡不同罷了。
……所以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還是說，這個少年，是從其他空間掉過來的？
阿飛想了想，覺得最能解釋同時存在兩個帶土的唯一方法，就是平行世界。
也就是說，除了自己所在的這個木葉之外，還有另一個木葉的存在，不過他們是處於平行的位置上，原本是毫無交錯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另一個世界的帶土掉到了這個世界，還碰巧遇到了自己。
他的萬花筒寫輪眼就擁有空間移動的能力，其理論正是現實空間與異空間的相互溝通碰撞，造成一些扭曲和穿梭，按照這種理論，會存在其他空間的木葉也是理所當然的。
想到這裡，阿飛的心顯然安定了下來，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那個無所畏懼，對世界充滿希望的自己。
曾經純真而又無知的自己。
阿飛本來想把他丟在這裡不去理會，但思慮良久，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再怎麼說，那都是他自己啊。
好在自己現在已經是個成年人，又因為戰事毀了半邊容貌，即便是另一個世界的帶土，恐怕也無法相信自己是與他同樣的一個人吧，「我是阿飛，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但我不是木葉的忍者。」
「？？？」小帶土無法理解他的意思，頭上打了好幾個問號，「啊？什麼意思啊？你是宇智波一族的人，為什麼不是木葉的忍者……難道……」他驚訝的後退一步，又重新拿出苦無，謹慎的看著對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是叛忍？」
「……可以這麼說，」現在看看，原來自己也曾有過這麼可愛的樣子，那時候的自己，還是無憂無慮的和卡卡西與琳一同執行任務，信任著自己的老師，信任著自己的同伴，也相信這個世界。
有希望就有破滅，所以他不怪命運不公，只能說世事無常。
他話音剛落，小帶土就飛一般的沖了過來，手中的苦無對準自己的要害，毫不猶豫的刺了過來，阿飛眉頭一挑，似乎沒想到他會有此舉動，手一抬，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明晃晃的苦無近在咫尺，卻讓自己覺得可笑。
明明實力不夠，還要逞強好勝，如果那時候他有現在一半的能力，那麼琳也不會死在霧隱忍者的手下了。
「啊！放開我！！你這個叛徒！！」小帶土見打不中他，頓時一頓拳打腳踢，想要讓他把自己放開，奈何對方人高馬大，根本沒什麼用處，最後只能吊著一隻胳膊被他提在半空中，憤恨的瞪他。
阿飛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居然被小時候的自己說成是叛徒，但他說得也沒錯，現在的自己，本來就是木葉的叛忍，早就和木葉毫無瓜葛了，「你說的沒錯，我是叛徒，但就憑你，根本打不過我，想為你寄託希望的村子清繳叛徒，還差的遠了！」
他皺了皺眉頭，將小帶土扔了出去，對方反應也很快，翻了個身從容落地，謹慎的盯著自己，抿了抿唇，才道，「那又怎麼樣，總有一天我會打的過你的！」
總有一天……
他以前也常說這話，但等來的，卻是希望破滅的那一天。
阿飛懶得與另一個自己計較，既然沒辦法擺脫他，那就只能想辦法把他送回自己的世界去，等到他目睹了琳死去的那一幕，自然會明白自己現在的做法，多說無益，「我是不是叛徒都與你無關，你難道完全沒發覺，這裡並不是你自己的世界嗎？」
「？」小帶土一臉茫然，像是沒聽懂他說什麼，翻了個白眼嘲笑的看著他，「說什麼啊，什麼不是我自己的世界，難道還是另一個世界嗎，我死了啊！」
「……」阿飛覺得自己小時候簡直是蠢爆了，難怪會堅信著這個世界存在什麼希望，忍不住道，「這不是你所在的世界，而是另一個與你的世界所平行的忍者世界，懂了嗎？」
「……」小帶土愣了半晌，怔怔的看著阿飛，良久之後才大叫一聲，「啊——！什麼？！！這不是我自己的世界？！那我在哪裡啊！我怎麼回去啊！都怪師傅這個笨蛋啊啊啊——！！！把我送到什麼奇怪的地方了啊！！！」
他氣得不輕，原地直轉圈，一味的嘀咕著，一會罵師傅大笨蛋，一會又傷心自己會不會回不去了，一下子又嘟囔讓老師來救他，最後心心念念著一件事——
「……琳不會攻略卡卡西成功了吧！！」
聽到熟悉的名字，阿飛突然心中一動，忍不住看向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回不去了！！」帶土氣鼓鼓的瞪著他，「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哼！」
阿飛並沒有計較他的壞脾氣，皺起眉頭又問了一句，「琳是誰？」
難道他聽錯了？按照這個帶土的年紀，琳應該已經……
小帶土翻了個白眼，擺明不願搭理他，冷哼一聲，「關你什麼事，你是個叛忍！」
「……你還想不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阿飛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
或許這件事讓小帶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他糾結了半天，才心有不甘的瞪著阿飛，不怎麼情願的說道，「琳就是野原琳啊，是我的隊友，不行嗎？！」
「……？！！」阿飛只覺得心頭一震，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個名字，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下意識的道，「琳？你是說她沒死？！」
這怎麼可能呢！
「你多大了？！」阿飛快步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不容反抗的問道，「說！你多大了！」
小帶土被他突然一抓，呲牙咧嘴的喊痛，想甩卻甩不開，最後只能暫時忍耐下來，憤恨不平的道，「我十四歲了！怎麼了！不行嗎！還有，你憑什麼說琳沒死！她本來就好好的！我要你向她道歉！！」
阿飛一愣，下意識的鬆開手，盯著小帶土，以為他在說謊，但端詳了半天，都沒發現什麼破綻，不由得愣了愣，「十四歲……十四歲……不可能啊……」
十四歲，也就是說，這時候的帶土已經在神無毗橋之戰中消失了，被定義為『死亡』，深埋在地下洞穴，真努力做著康復，做著回到木葉的美夢，然後卻發覺自己的夢都是一場幻覺，琳最終死在了卡卡西的手中！
可是為什麼，這個帶土卻說琳沒死？！
「難道你沒經歷過神無毗橋之戰？！」阿飛有些不相信的看著他。
「哎？你知道的還真多啊！」小帶土抱著胳膊上下打量他，撇了撇嘴，道，「經歷過又怎麼樣！」
阿飛眉頭一挑，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你已經經歷過神無毗橋之戰了？」
這怎麼可能？！
「是啊是啊！我經歷過了！所以你要怎麼樣，我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村子里，你到底能不能幫我啊，不能我去找別人了！」小帶土開始不耐煩了起來，鬱悶的抱著胳膊來迴轉，想要找到出去的路，「這個洞真奇怪，好像跟我師傅去過的地方很像啊，煩死了！話說，我是不是應該找這個世界的老師和師傅，才能把我送回去啊，萬一他們不承認我是帶土怎麼辦啊？？」
阿飛忍不住看向他，覺得另一個世界的自身上似乎有很多謎團，他最為感興趣的，就是琳沒有死這件事了，想了想才道，「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是你要告訴我你發生過的事情，而且忍術也需要時間準備，明白嗎？」
「真的？！」小帶土興奮的回頭，看到他臉上的面罩，又有些遲疑，「但是你不是木葉叛忍嗎，會有這麼好心？」
「我雖然是木葉叛忍，但我畢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你我是同族，我沒有理由不幫你，不是嗎？」這畢竟是他自己，又是那個天真無知的自己，阿飛很懂得當時自己的想法，稍微就可以完全說服他，「如果你指望這個世界你的老師波風水門的話……很遺憾，他已經死了。」
「……什麼……」小帶土沒料到他會這麼說，兀然怔住了，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反射性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說誰死了？！！」
他的老師死了？這不可能！
「……這個世界的波風水門，已經死了，」阿飛壓下心頭的微痛，看著另一個自己，平板的說道。
而且……是間接死在自己的手中的。
「這不可能！！水門老師怎麼會死呢！你胡說八道！！」小帶土憤怒的看著阿飛，彷彿下一秒就要衝上去暴打他一頓一樣，眼圈霎時紅了，「我的老師……不對！這個世界我的老師怎麼死的？！你告訴我！我要為他報仇！！」
「……」阿飛呼吸一滯，竟不知如何作答。
難道要告訴他，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自己，另一個宇智波帶土害死的嗎？
這豈不是太荒謬了？
「……是戰爭，」阿飛思慮良久，最終苦澀的開口，「……是戰爭，害死了他……」
是的，如果沒有戰爭，如果沒有神無毗橋之戰……那他……他的老師……他所愛的人……都不會
死……
僅此而已。
小帶土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很快冷靜下來，「……那這個世界，也有我嗎？」
「……有，」阿飛定定的看著他，回答的很勉強，「也死了。」
這裡的宇智波帶土，早就死了。
「啊——！我怎麼那麼笨啊！不對這個世界的我怎麼那麼笨啊！居然也死了！！」小帶土忍不住叫了起來，「幸好我不是這個世界的帶土啊，不然早就死了！話說，如果沒有師傅，我也的確會死了，哎呦……」
他的感嘆引起了阿飛的注意，忍不住問道，「你師傅？你不是有老師嗎？」
小帶土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卻看不出厭惡的成分，反而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欣喜，「沒辦法啊！有人非要當我的師傅！雖然……雖然我是不怎麼樂意的……」
阿飛一眼看出他在說謊，小帶土不止不是樂意，反而有些開心，只是嘴硬罷了，這讓自己更加好奇，到底另一個世界有什麼樣的人居然會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叫他師傅，「那到底是誰？」
小帶土撓了撓臉，眼神飄忽了一下，才一副『那你沒辦法，是你逼我說的，我其實是不情願的哦，真的哦！』的態度看向他，高高興興的道，「玖辛奈師傅啊！」
阿飛嚇了一跳，忍不住詫異的瞪著他，「你說什麼？！」
玖辛奈？漩渦玖辛奈？？
是他的……師傅？！
難道說，另一個世界的玖辛奈，沒有死？
小帶土一臉奇怪的看著他，重複了一遍，「我說我的師傅是漩渦玖辛奈，你不知道嗎？這個世界難道沒有他？」
「……她也死了，」阿飛簡直搞不懂另一個世界的情況了，按照小帶土的說法，不但琳沒有死，水門老師沒有死，連玖辛奈都沒死？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會吧！！師傅也死了？！！」小帶土哀嚎一聲，差點跪地，「這個世界怎麼回事啊！為什麼大家都死了啊！那卡卡西呢！卡卡西也死了嗎？！」
「……沒，」阿飛急著想要知道真相，催促道，「你還沒說你為什麼是玖辛奈的弟子呢。」
「那你告訴我我師傅怎麼死的啊！不對，這個世界的玖辛奈桑怎麼死的啊！」小帶土不依不饒，對這裡簡直生無可戀，恨不得趕快回去，這種沒有老師沒有師傅的世界，他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生孩子難產死了！」阿飛總覺得自己的臉好痛！這小帶土是來啪啪啪打自己臉的嗎！！要腫了啊！！！
「……？！啥？！生——生孩子？！」小帶土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完全把阿飛當成神經病了，指著他憤怒的叫，「你當我白痴嗎！男的怎麼生孩子啊！還難產！我看起來像個傻瓜嗎？！」
這回換阿飛一臉懵逼了。
他活了快三十年，怎麼不知道玖辛奈是個男的？！
「……你是不是弄錯了，玖辛奈是女人，」阿飛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不止是啪啪打臉的痛苦，現在他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錯亂了，居然妄想出一個性轉玖辛奈？！
「你神經病啊！玖辛奈桑當然是男的啦！我自己的師傅我還不知道他是男是女啊！」小帶土一副篤定的樣子，「我師傅就是個男的！男的！」
「那你老師呢？」
「也是男的！！」
「……卡卡西？」
「男的！！！」
「……琳……？？」
「……女的……」
「……」阿飛莫名鬆了口氣。
……總有自己好像逃過一劫的感觸。
現在換小帶土一臉震驚了，「難道說，這裡的玖辛奈桑是個……女……女的？？？」
他彷彿無法想象女生玖辛奈的樣子！
阿飛反而無法想象男性玖辛奈的樣子！！
說好的做彼此的小天使，現在他們兩個世界的同一個人，彷彿是彼此的恐怖片啊！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扶額嘆氣，根本不能理解對方的世界。
「……所以你怎麼過來的？」阿飛無奈的看著小帶土，巴不得趕快把他弄回去，否則自己的臉真的要被打腫了啊！！！
小帶土悶悶的道，「我師傅利用我練飛雷神……」
「……」阿飛恍惚有種逃過一劫的感受，這聽起來是玖辛奈會做的事啊！不論他是男是女啊！真的會做出來的啊！！！「神無毗橋……你沒有受傷？」
「有啊，」小帶土有些奇怪他怎麼知道的這麼詳細，掀起自己的衣服，果然，在他右邊身體的腹部，有一道明顯的傷疤，「被碎裂的石頭崩傷了，要不是我師傅及時趕到把我救了，我真的就被大石頭砸死了呢。」
「……你說什麼？」阿飛有些不敢相信，詫異的看著他，「你是說，玖辛奈救了你？」
「是啊，」小帶土認真的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師傅突然出現，我就真的死掉了，後來還遇到了一個自稱宇智波斑的人，簡直莫名其妙的，也是我師傅把他解決了，我師傅很厲害吧，我有時候覺得，他比水門老師還厲害。」
或許是對著陌生人，他反而能直接坦白心裡的話了，「雖然平時我老愛跟我師傅打打鬧鬧的，但是我知道，我師傅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我師傅，他總是裝作很兇的樣子，還一副看不起我的態度，可是我心裡明白，每次我出去出任務的時候，我師傅總是最擔心我，因為他覺得我太莽撞了，容易衝動，還總把隊友放在第一位，手裡劍和忍術也學的不好，又愛逞強……」
他數著數著，突然有些傷感，扒拉著手指頭，「……這些我都知道……只是假裝要跟他對立而已……我……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阿飛閉了閉眼睛，眼前彷彿浮現出當年的樣子，他出戰神無毗橋之前的那一天，玖辛奈也是這麼叮囑他的。
雖然她有些凶，又愛對自己嘀嘀咕咕的，可他那時候心裡明白，她是真心關心著自己，希望自己能夠成為火影。
她把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但自己卻用仇恨回報了她。
這樣的自己，琳，真的會喜歡嗎……
他心裡明白，戰爭無法避免，琳的死也怨不得別人，這都是戰爭造成的，即便施展無限月讀，又
有什麼用處，那只是個虛假的世界而已。
大概就因為虛假，所以他才會覺得可以抹去自己做過的事情，自己害死了老師夫妻，也讓琳大失所望，他曾經的夢想，曾經的追求，最終卻只能以幻術來實現。
實在是可笑啊……
他有什麼資格祈求站在琳的身邊？
他又有什麼資格，求得琳的諒解呢？
他犯下的錯誤，太多太多了……
「……我送你回去吧，」阿飛不願多想，或許他能夠期待的，只有這個仍舊純真善良的宇智波帶
土吧，「回到你自己的世界吧，記住，永遠都不要走錯一步，哪怕你失去了最愛的人，也不要走
上邪路，因為最起碼，你最愛的人，仍舊會接受善良的你。」
「？？？」小帶土一臉茫然，不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突然被阿飛釋放出的萬花筒吸了進去，「啊啊啊？？突然你這是幹什麼啊啊啊——！！！」
他話音未落，阿飛已經關閉了萬花筒的忍術，他相信如果是小帶土的師傅，是絕不會讓他走失在異世界的。
而自己要做的，是去木葉，看看現在的村子。
然後重新作出選擇。
＃
現在，阿飛又變回了帶土。
帶土不禁慶幸，自己若不是遇到小帶土，或許永遠也不知道人生可以這麼幸福，美滿，充滿了希望。
他看著落日的餘暉，擦了擦手上的鮮血，打算回程。
步行至木葉，遠遠的，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村口，翹首期盼。
他趕忙加快腳步，小跑過去，「你怎麼又等在這裡了？」
那身影正是野原琳，見到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算著你該回來了，所以想過來看看。」
「我都說了，任務中我會小心的，你怎麼老是要過來等著，萬一著涼了呢？」帶土心裡暖洋洋的，忍不住責怪的看著她，心裡有些不舍，「我保證，我會毫髮無傷的回來……」
話到一半，他突然有些低落。
很多年前，他也曾對玖辛奈這麼保證過。
他不禁有些羞愧。
「我知道，我想，他們都知道，」野原琳拉著他的手，看向慰靈碑，「我想，玖辛奈桑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也會很滿足的，所以……」
「不要再自責了，我們一起向前看吧。」
「琳……」
我們一起生活吧，然後懷揣希望，用幸福的人生，去告慰亡者的靈魂。
在地下，向他們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