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574）失敗的live

「開個玩笑。」楚月笑笑說，「剛剛也說了，穗乃果的母親不是這樣的人，不會生氣的。」

「那，說了半天……」真姬說，「電話誰打？」

幾人一起把目光看向了小鳥和海未。這兩人比較是穗乃果的發小……如果穗乃果的母親真的生氣，也不會對小鳥和海未發火吧……

「沒，沒關係啦。」小鳥被大家盯著，有些尷尬的說。

「穗乃果的身體以及好多了。」海未說，「上次去看她的時候，伯母說穗乃果已經退燒了，但是為了安全起見，最好還是留在家休息兩天比較好。」

「那就好。」楚月說。

「既然這樣，那我們大家就一起去看望一下她吧？」日香說。

「不錯嘛，日香偶爾也會出點好主意啊。」楚月笑著說。

「嘿嘿。」日香剛剛得意了一下，然後馬上就反應了過來：「『偶爾』是什麼意思啊喂！」

「那麼，事不宜遲。」楚月說，「大家明天放學之後，都沒什麼事情吧？」

「我OK。」真姬說。

「花陽有什麼安排嗎？」凜問花陽。

「沒有……」花陽搖搖頭。

「我們也沒事。」凜抱住花陽說。

「日香的話……」楚月看向日香，然後說：「μ's現在沒什麼活動的時候，似乎一直很閑呢。」

「唔……」日香發現自己竟然無從反駁。

「那麼，小鳥和海未呢？」楚月問，「海未還有弓道社吧？小鳥的話……」

小鳥最近在為出國做準備，不過小鳥還從來沒在社團里說起過，所以楚月也沒有提起。

「沒關係，我和小鳥每天都有去探望穗乃果。」海未回答楚月。

「我也是。」小鳥也點點頭。

「那麼，剩下的就是……」楚月看向一直沒說話的希和繪里。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一直作為團隊里最可靠的前輩的繪里，進了屋子之後好像就一直沒有說話？

希也發現繪里好像出神了，於是忽然伸出手爪抓在了繪里的胸上。

「咦啊！」繪里一下就叫了出來，「你幹什麼啊，希！」

「嘿嘿。」希笑著看著繪里。

繪里回頭一看，才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頓時臉一紅，說：「那個……我……抱歉。」

「沒事吧，繪里？」海未問，「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樣子。」

「繪里，還在自責嗎？」楚月問。

繪里猶豫了一下，傷心著點了點頭。

「如果，我當初沒有勸說楚月的話，就不會是這樣的結果了吧……」繪里說，「都怪我，那天如果我聽楚月的話讓穗乃果好好休息的話……」

「你說什麼呢，繪里！」希打斷繪里說，「就算當時你不那樣說，穗乃果也一定會不顧自己的身體強行上台吧？」

「是啊。」海未也說，「穗乃果的性格，我和小鳥是最了解的。她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五頭牛也拉不回來。繪里你就不要再自責了。」

「嗯……」繪里點了點頭，不過看起來還是沒有完全釋懷。

「繪里。」楚月說，「過去的事情終歸是過去了，就不要一直再耿耿於懷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穗乃果能夠平安無事吧？」

「說的也是。」繪里對楚月笑笑說。

楚月點點頭，然後對海未和小鳥說：「那麼，就麻煩海未和小鳥去穗乃果家說一聲，問一下我們可不可以明天放學之後去看望穗乃果。」

第二天，海未和小鳥告訴了大家穗乃果的父母的回答之後，大家才在放學后一起來到這家有名的和菓子老店：穗村和菓子。

「打擾了。」楚月說著，拉開了店門。

還沒等大家說話，一直自責著的繪里就對著裡面低頭說：「實在是非常抱歉！」

還好，此時店裡只有穗乃果的母親，高坂絹穗一個人。如果有其他客人在，那可就尷尬了。

高坂絹穗看到楚月等人，猶豫著說：「你們幾個……」

正在大家以為高坂絹穗要發怒的時候，高坂絹穗笑著繼續說：「說什麼對不起呢？」

「誒？」繪里奇怪的抬起頭看著高坂絹穗。

「肯定是她又喊著『沒事沒事』，然後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了吧？」高坂絹穗說，「她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了。」

「你看，我就說吧？」楚月笑著對繪里說。

「而且，她現在看起來很無聊的，你們進來吧。」高坂絹穗說。

「可以嗎？」繪里問。

「穗乃果的身體……」小鳥說。

「昨天就已經退燒了。」高坂絹穗說，「現在應該已經康復了吧？只是醫生說還是在家休養幾天比較好。」

「太好了……」繪里看起來鬆了一口氣。

「謝謝伯母。」楚月對高坂絹穗說。

「沒事。」高坂絹穗笑著對楚月說，「你們能來看望穗乃果，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好了，快點去吧。」

九個人一起走上樓，來到穗乃果房間門口。海未拉開門說：「穗乃果。」

穗乃果在床上坐了起來，雖然還戴著口罩，但是已經已經把口罩拉到了下巴上。海未拉開門的時候，穗乃果正吃著布丁的樣子。

穗乃果放下布丁說：「海未，小鳥，還有大家！都來了啊。」

小鳥說：「太好了，穗乃果，你可以起床了啊。」

「嗯。」穗乃果放下布丁后把口罩又拉了回去，繼續說：「多虧了感冒，媽媽才允許我吃三個布丁呢。」

「白擔心你了啊。」日香叉起腰說。

「和你媽媽說的一樣呢。」希說。

大家都進了屋子，最後面的楚月把門又拉上。再轉過身，發現這麼多人都來了卧室，看起來有點擠。

「穗乃果，腿怎麼樣了？」凜問。

那天跳舞的時候，穗乃果摔倒的時候還把腿扭傷了。

「嗯……沒什麼。」穗乃果把被子拉了起來，露出了被繃帶包紮過的腿腳：「醫生說，消腫了就沒事了。」

「太好了。」花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是啊。」繪里說，「我，大家，都很擔心你呢。」繪里說。

「尤其是繪里哦。」楚月笑笑說，「因為那天幫你說話，繪里到今天為止一直很自責呢。」

「啊，這個……」穗乃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不過馬上又抬起頭，露出有些後悔的表情：「這一次，真的非常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楚月。」

「現在還說什麼對不起呢。」楚月說，「而且，這一次錯的不是你一個人。」

「是啊。」繪里說，「如果不是我的話……」

「繪里，還這樣說。」楚月說，「那這樣說的話，我才是應該負最大的責任不是嗎？如果我再堅持一下，不讓穗乃果上台的話……」

「不是楚月的錯，也不是繪里的錯。」真姬說，「要說的話，是大家的錯才對。」

「是啊。」日香說，「話說回來，真姬，你不是有東西要送給穗乃果嗎？」

「嗯……」真姬從書包里拿出了一盤光碟，遞給穗乃果說，「這個，我彈了一些輕鬆的曲子……」

「真姬變得坦率了許多呢。」楚月笑笑說。

「是啊。」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啊，謝謝。」穗乃果說完，馬上就準備下床去拿筆記本電腦然後聽，結果大家看到穗乃果想下床，嚇得趕緊阻止。

「真是的，你幹什麼呢。」海未攔下穗乃果，並且給穗乃果披上了一件衣服：「大病初癒，別亂動了啊。」

「嗯，謝謝。」穗乃果說，「不過，我後天就可以去學校了。」

「真的嗎？太好了。」小鳥說。

「嗯。」穗乃果點頭，「所以呢，雖然沒有剩下多少時間，但是我想再舉辦一場演唱會。你們看，離lovelive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吧？怎麼說呢，算是個補償吧……所以我想再做點什麼。」

沒有想到，穗乃果說完之後，大家忽然都沉默了。

「怎麼了，大家？」穗乃果奇怪的看著大家。

「穗乃果。」楚月從最後面走到最前面，到了穗乃果床前，說：「我們，不參加lovelive了。」

「誒？」穗乃果愣住了。

「雖然你說了，離lovelive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但是實際上，剩下只有不到一周的時間了。」楚月說，「而且……」

「我來說吧。」繪里說，「而且，理事長也說了『是不是太勉強自己了？進行偶像活動，並不是為了造成這樣的結果的』這樣的話。」

「這並不是我一個人決定的。」楚月繼續說，「這是和大家商量過之後，大家共同決定的。而且……μ's在排行榜上，已經掉出百名之外了。」

「怎，怎麼會……」穗乃果一時間有些不能接受。

「是我們不對。」海未馬上說，「讓穗乃果你太勉強自己了……」

「不，不是……」穗乃果說，「是我得意忘形了……」

「穗乃果……」小鳥也勸穗乃果不要太傷心了。

「這並不是某一個人的錯誤。」楚月又說，「穗乃果的確太勉強自己了，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楚月說的沒錯。」希說。

「我在live開始之前沒有能好好照顧到每個成員的狀況，是我的錯；那天我想讓你休息，但是繪里卻幫你說話，是繪里的錯；在穗乃果勉強自己的時候，海未和小鳥沒能勸說你，是她們二人的錯；剩下的其他人也是一樣……」

穗乃果低著頭，沒有說話。

「穗乃果……」海未想再勸勸穗乃果。

「時間不早了。」楚月忽然說，「大家，我們走吧。」

「誒？這麼快就……」凜還沒說完，就被花陽拉了拉衣服，止住了。

大家都看得出來，穗乃果的表情上有太多的失落。

楚月伸手摸了摸穗乃果的頭，然後率先走出了房間。其他人跟在楚月身後，也都先後離開了。

所有人都離開之後，穗乃果一個人慢慢下了床，然後把筆記本電腦拿到從床上，坐在床上打開了電腦。

手指有些顫抖的打開lovelive的校園偶像排行榜，穗乃果慢慢的，慢慢的往下滑。

前二十名，已經沒有μ's的名字了……穗乃果輸入μ's搜索了一下，然後發現……

一百八十七名……

這刺眼的三位數，不斷的刺痛穗乃果的心。彷彿曾經十幾名的時候是做夢一樣……

屋外，穗乃果的妹妹雪穗喊著「姐姐！姐姐？」

但是，穗乃果看著電腦屏幕，雖然聽到了雪穗的聲音，但是大腦里塞滿了μ's的名次，完全沒有多餘的地方來處理這段聲音。

「飯做好了，今天在樓下吃嗎？姐姐……」

雪穗說著，來到穗乃果的房間門口，但是剛剛拉開一條縫隙，就愣住了。

穗乃果，不斷的想要忍住眼淚，但是眼淚卻怎麼都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滴在電腦屏幕上。

雪穗沒有出聲，悄悄的又關好門，離開了。

哭了一會兒，感覺好受了一些后，穗乃果擦了擦電腦屏幕，點開了μ's的詳細頁面。

這裡面，有收集μ's的歷次演唱會的視頻，也有粉絲的應援評論。

可惜，這裡並沒有上次live的視頻。以前，都是楚月錄製上傳的，但是這一次因為下雨沒有能使用的設備，所以沒有上傳。

但是，令穗乃果在意的，還是下面的評論。

「最近的一次live，好像有成員出了意外？」

「是隊長穗乃果，演唱會上第一首歌曲剛剛結束，就倒在了舞台上。」

「後來隊長就換了一個人來跳，雖然跳得很好，但是……」

「什麼？隊長換人了？」

「不是隊長換人了，而是隊長的位置換了一個不認識的人來跳。」

「什麼不認識的人啊，這個人是μ's的經紀人，同樣是音乃木板學院的，名字叫做楚月。」

「楚月嗎？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啊。」

「雖然跳的很好，但是其他人好像都跟不上的樣子啊。」

「是因為平時根本沒有一起練習過吧？」

「沒有一起練習過也敢上台？」

「可惜了，以前一直都是很好的演唱會，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會這樣。」

「這裡有當時的觀眾用手機錄的一段視頻，大家可以看一看：視頻鏈接」

「這樣的舞蹈也敢上台？路人轉黑了！」

「雖然一直很支持，但是這樣的表現，唉……」

評論區有很多人還在不斷的發新的評論，這些評論有的是在表達不滿，有的則是在說明當時的情況，還有的，是在向大家介紹楚月到底是誰。

儘管楚月的表現很好，但是楚月畢竟不是穗乃果。對於粉絲來說，就算是楚月再漂亮，舞蹈再優美，動作再熟練，也是不能換下μ's的穗乃果的。

甚至還有不少不知情者，直接語言攻擊楚月。這讓穗乃果更加傷心。

幾天後。

穗乃果的病好了之後，像平時一樣去了學校。不到一周，Lovelive最終出場的校園偶像已經決定了。前二十位里自然是沒有μ's，第一名也毫無懸念的是A-RISE。

和小鳥一起走在上學的路上，道路兩邊都貼著校園偶像的海報。只不過，沒有一張是μ's的，絕大部分都是A-RISE的。

同路上的其他音乃木板學院的學生也議論著：

「誒？那她們退出了？」

「嗯，好像是因為學園祭上出了意外。」

「名次明明上來過啊，真可惜。」

聽到校友這麼說，穗乃果便停了下來，盯著牆上的A-RISE的海報。

「別在意。」小鳥說。

「嗯。」穗乃果點點頭。

遠處的大廈上的大屏幕上正播放著A-RISE接受採訪的直播。作為一直以來的校園偶像第一，A-RISE的火爆程度不是μ's可以比擬的。

「穗乃果，那個……」小鳥想告訴穗乃果關於自己出國的事情，但是看到穗乃果的表情，又說不出口。

不遠處，三年級的日香，繪里，希三人看著這邊的穗乃果。

「還是老樣子啊。」日香說，「自從回到學校，就一直這個樣子。」

「希。」繪里說。

「交給我吧。」希伸出自己的龍爪手。

正在傷心的穗乃果忽然感覺自己的歐派被人非禮了，而且這熟悉的觸感……

「希！」穗乃果捂著自己的胸，又羞又怕的回過頭喊了希一聲。

「再這樣發獃的話，我下次可要真正發力了哦！」希一副沒能滿足的樣子。

「我，我知道了啊！」穗乃果汗。

「你打算盯著那張海報到什麼時候？」日香走上前來。

「打起精神來，大家才會放心啊。」繪里說，「還是說，你想讓大家擔心你嗎？」

「不是這樣的……」穗乃果說。

「今天開始，大家要重新聯繫哦。」日香說，「你這個樣子，只會給大家添麻煩。」

「說的是啊。」穗乃果恢復了些精神。

「而且，我們本來的目的也不是參加lovelive，而是讓學校繼續存在下去。」繪里說。

這個時候，楚月和真姬才走過來。

「怎麼，穗乃果又發獃了？」楚月笑著說。

「已經沒事啦。」穗乃果笑著說。

「嗯，那就好。」楚月說，「中午的時候，大家來天台集合一下，我有事情要說。」

「有事情？」穗乃果奇怪。

「到時候就知道了。」

中午。

楚月帶著真姬，花陽，凜三人來到天台的時候，發現其他人已經全部到場了。

「不錯啊，來得這麼早。」楚月笑笑說，「而且……都這麼期待重新開始活動嗎？」

原來，早到的人都已經換好了平時練習的衣服，似乎是以為楚月這次叫大家來是要開始練習的。

「誒，不是練習嗎？」穗乃果問。

「嘛，明天再開始吧。」楚月說，「這一次，主要是和大家說幾件事情。」

「首先是，理事長對我說過了，我們的活動還是可以繼續進行的，這一點不用擔心。」

「然後……可能你們還不知道，那就是學校已經決定來年繼續招生了哦。」

「誒？！」眾人一起驚訝的喊了出來。

「這個時候，繼續招生的公告也應該貼出來了吧。」楚月說，「要去樓道裡面看看嗎？」

楚月話剛剛說完，其他人已經一起衝到了門口。

果然，一個標題是「來年招生公告」的公告已經貼在了樓道里的宣傳黑板上。上面說了，因為初中生的志願調查出來了，因為有入學意願的人非常多，所以決定繼續招生。

換句話說……

「我們成功了！」穗乃果高興的喊了出來。

看著眾人高興的樣子，楚月笑了笑，沒有把最後一件事情說出來。

其實，最後一件事情，就是小鳥要出國留學的事情。雖然小鳥一直說希望自己說，但是事到如今小鳥依舊隻字未提。

下午下課的時候，楚月把小鳥叫了出來。海未看到小鳥一個人出來，有些在意，於是跟了上去。

「給。」楚月把從自動販賣機里買來的飲料遞給小鳥。

「謝謝。」小鳥說。

「海爺藏著幹什麼，出來吧。」楚月忽然大聲說。

「誒？」小鳥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海未從牆角里走了出來，小鳥才明白過來。

「果然是那件事情吧……」海未走過來說。

「嗯。」楚月點點頭，又對小鳥說：「小鳥，決定好什麼時候說了嗎？」

「原本，打算今天就說的……」小鳥說，「但是，早上的時候看到穗乃果那麼傷心，中午的時候又看到穗乃果那麼高興。」

「那麼，晚上說吧。」楚月說。

「還，還是明天再說吧……」小鳥說。

「小鳥……」海未說，「越晚說，只會越痛苦哦。」

「嗯，我知道的……」小鳥說，「可是，如果在決定之前和穗乃果商量的話，穗乃果會說些什麼呢？一想到這個，就，就說不出口了……」

「如果是穗乃果那個笨蛋的話，會挽留小鳥吧……」楚月說。

「是啊……」海未說。

小鳥，其實是在期待著有人能夠挽留自己的。

但是，不管是楚月還是海未，都是理性大於感性的人。兩人都知道，對小鳥來說，去留學才是正確的決定。

只有穗乃果這個笨蛋，才會捨不得讓小鳥離開。

小鳥就是在期待著這個的……

夢想與友情，在這個時候是不能共存的。小鳥真正糾結的，是這個才對。

「抱歉了，小鳥。」楚月忽然說。

「嗯？」小鳥看著楚月。

「海未。」楚月忽然對海未說，「如果明天小鳥還不肯說的話，你就替小鳥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