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使絆子
羅媽媽走後,葉青語打發眾人出去,此時屋裡就只剩下她和月影兩個人。
她收起笑容看著月影問道:「安十三還在金都嗎?」聲音平淡冰冷,與剛剛的那個柔弱小姐簡直是判若兩人。
「是,公子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飛鴿傳書給他!」月影恭敬的答道。
月影做事麻利,為人謹慎,而且會一些拳腳功夫,和葉青語相處的很好,於是安十三便把月影給了葉青語。
「今天你都看到了,這個姜家的水深的很呢,以後我們要處處留心!」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會小心的!」月影說完,似乎發現了什麼,突然衝出門,片刻后便揪著一個小丫鬟進了門。
葉青語看著地上的丫鬟冷冷問道:「怎麼回事?」
「回小姐,這個人鬼鬼祟祟的在窗外偷聽。」
「小姐,奴婢沒有偷聽,奴婢只是路過」小丫鬟抬頭說道。
葉青語端起茶杯輕輕的撥弄著水裡碧綠的茶梗說道:「路過?」聲音很平靜,卻透著一股子的寒意。
小丫鬟沒有回答,低著頭不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葉青語問道。
「燕兒」
「燕兒,好名字!」葉青語輕輕喝了一口茶彷彿真的在想燕兒的名字。
」月影,去端一盆水來!」
「是,小姐!」
片刻后,月影端了一盆水過來,葉青語看了看跪在地上一臉鎮定的丫環又問道:「真的只是路過?「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是……小姐,奴婢只是路過!」燕兒抬眼看了看葉青語,眼神中有些傲慢,顯然是很不把她放在眼裡。
葉青語淡淡一笑,沖月影示意,月影當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抓起燕兒,像拎一隻小雞將她的頭猛的按到那盆水裡,燕兒被嗆的難受,拚命的掙扎,無奈月影本就是習武之人,力道極大,使她動彈不得,燕兒感覺自己快要窒息時月影才把她提了起來。
燕兒大口的喘著氣,那些水灌進了她的嘴裡,順著喉嚨流進胃裡,十分難受,她大口的喘著氣,伴著陣陣的咳嗽。驚恐的看著葉青語。
「還是路過嗎?「葉青語語氣依舊是平平淡淡,似乎在問你吃飯了嗎!
「奴婢真的只是路過,小姐你放了我…!」燕兒還未說完月影又將她提起來按到了水盆里…
燕兒再次跌坐在地上時恐懼萬分,周圍的空氣都帶著一絲冷意,她拚命的喘氣,咳嗽聲一聲高過一聲,眼底滿是淚水。胸前的衣服已經完全濕透,貼在皮膚上,說不出冰冷難受。
府里的人明明說過這個表小姐是個很柔弱膽小的人,可是現在的她盡然比一向跋扈的大夫人看起來還要陰狠。
「我再問一遍還是路過嗎?」葉青語聲音冰寒。
「是…路過!」燕兒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她一口咬定是路過這個表小姐難道還真的會殺了她不成么?何況她還是大夫人的人。
「月影,我沒有耐心了,把她綁起來,晚上扔到湖裡就說是淹死的!」葉青語的語氣真的就帶了那麼一絲的不耐煩,看著燕兒淡淡說道。
月影提起燕兒正要往外走,燕兒卻已經嚇的傻了一般,手指狠狠的扣著地面,聲音顫抖:「我說…我說…是大夫人,她讓奴婢時刻盯著表小姐,還讓奴婢乘機在表小姐的飯食里放這個!」說完從懷裡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
葉青語接過那包白色的粉末打量了半天,卻看不出那是什麼。
月影卻是開口:「小姐,那是寒沙!」
「哦?寒沙?「葉青語不解。
「是,這是一種吃了能讓人產生幻覺的藥物,長期食用會讓人喪失心智變成一個瘋子!」月影說道,心中卻暗自嘆息,這個大夫人好狠毒的心思。
「還有這麼好玩的葯?」葉青語看著藥粉饒有興緻。
」把她的嘴掰開!」她看著燕兒冷冷說道,嘴角卻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燕兒恐懼的看著她,只覺得那笑容像極了地獄爬上來的惡鬼,說不出的恐怖「表小姐,饒…!」
話還沒說完,月影已經將她的嘴掰開,葉青語已經將那包粉末倒入茶里輕輕的攪拌,然後灌進了燕兒的喉嚨。
燕兒眼睛睜的很大,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她拚命的摳著自己的喉嚨,想要把葯吐出來,可是那些藥粉早已順著她的喉嚨流進了胃裡。
葉青語揮了揮手不耐煩道:「把她帶下去!」
月影拖著滿臉驚駭的燕兒出了門!
半刻鐘后,燕兒的叫聲驚動了院子里的丫鬟媽媽們,她們紛紛圍著觀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她披頭散髮突然像瘋了一樣,見人就咬,就抓,四處瘋跑,最後還是幾個力氣的媽媽才將她制住。
動靜鬧的這麼大早已驚動了府里的其他人,沒一會功夫大夫人就帶著老夫人以及眾人趕到了。
大夫人看著燕兒,心底竟莫名滲出一抹寒意,她當下就明白髮生了什麼,燕兒這個蠢貨,自己的本意是想讓葉青語慢慢的服用寒沙,喪失心智變成一個瘋子,然後名正言順的將她趕出去,但是看到眼前場景,心中不禁懊惱自己有些莽撞了,倒是小瞧了葉青語這個丫頭。但她還是強做鎮定質問道:「怎麼回事?「
媽媽丫頭們皆是一愣,眾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個膽大的媽媽說道:「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燕兒從表小姐屋裡出來突然就發起瘋來!」
大夫人目光嚴厲的看著葉青語:「這是怎麼回事?「
葉青語還沒說話,姜月雲卻開口道:「表姐才剛回來,屋裡的丫頭就突然發瘋了,難不成是表姐身上有什麼髒東西犯沖了不成?「她語氣中透著輕蔑,臉色很是得意。
一邊的姜月華也開口道:「三妹切莫胡說,許是這丫頭伺候的不周到,表妹教訓她也是應該的!只是不知道表妹用了什麼手段居然能令燕兒變成這個樣子?」說完便幸災樂禍的看著葉青語,臉上卻露出惋惜的表情。
老夫人心頭不悅,目光嚴厲的看著葉青語。
葉青語卻是滿臉的委屈,她低低的垂著頭,等到眾人說完,她才開口道:「老夫人,求您把我送走吧!「說完撲通一下跪在了老夫人的面前,眼淚滿是淚水,看起來著實可憐。
老夫人聞言一驚道:「怎麼好好的要走!」
葉青語滿臉委屈,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老夫人,有人要害我!」
老夫人更加疑惑道「怎麼回事?「
「今天青語剛回來,由於口渴便叫燕兒倒杯茶來,燕兒端著茶進了屋子,神色卻很慌張,我也沒有太在意,端起茶正要喝,卻見燕兒在發抖,於是問她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燕兒搖頭說自己只是新換了主子不習慣。我也沒在意,就要喝茶時,突然看見茶杯邊緣有些白色的粉末,心中驚疑,聯想到燕兒的反應便問她是怎麼回事,她支支吾吾稱自己不知道,我覺得事有蹊蹺便對她說,要帶她去見老夫人讓老夫人管她,不曾想她一把奪過茶杯將裡面的茶都喝了,我還沒反應過來,燕兒便發起瘋來,見東西就砸,見人就咬!」
眾人聞言皆是一驚,心中已經瞭然,這燕兒本是大夫人房裡的丫頭,如今出了這樣的事,眾人於不禁將目光紛紛投向大夫人。
大夫人心中一驚,暗罵燕兒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她鎮定精神道:「燕兒這丫頭平時看她老實厚道手腳也利索,所以才將她指給表小姐,誰能想到她盡做出這樣的事,來人吶!拖出去杖斃!」
便有幾個丫鬟媽媽們拖著燕兒往外走,燕兒雖然拚命的掙扎但也無濟於事。
老夫人心中也明白了幾分,加上她聽羅媽媽說起下午在園子里發生的事情,於是對葉青語的話更是深信不疑,她目光嚴厲的看了大夫人一眼,隨即又看著葉青語道:「青兒放心住著,外祖母保證以後再不會有人傷害你!」老夫人目光嚴厲的看了眾人一眼,算是給了他們一個重重的警告。
眾人見老夫人發怒,個個低下頭大氣也不敢出。
葉青語依舊是一副受驚的模樣,她顫聲的說道:「謝謝老夫人!」
老夫人瞧著她溫和的笑了笑,沖身後說道:「夏雨,以後你就跟著表小姐照顧她,她出了什麼事唯你是問!」
「是!」老夫人身後一個幹練的丫頭走了出來,輕聲答道。
老夫人此舉算是給了葉青語一個保證,有老夫人的人在身邊以後誰要想害葉青語就要掂量掂量了。
眾人走後,葉青語恢復了以往的冰冷,她坐在雕花的椅子上,輕輕的撫摸衣服上的繡花圖案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良久她抬起頭對月影說道:「你會易容嗎?」
月影想了想道:「我不會,不過公子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