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黑衣人
在回到宅子的路上,沈觀對方清逸提了一下自己之前在屋子裡的發現。
聽到沈觀提及那道古怪的視線,方清逸不由得皺了皺眉,放慢了車速。他想了想開口問了一句話,所問的內容正是沈觀之前所想到的仇家問題,沈觀自然是回答自己沒有結仇的人。
方清逸擰緊的眉頭沒有鬆開,沉吟片刻,說道:「那隻能是你長輩留下的事情了。」
沈觀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急不來,我回去跟我媽打聽一下,她說不定知道一些。」這看起來不像是一件小事,所以為了不讓方柔擔心受怕,沈觀自然不會傻傻的直接去問,他忽然想到了掛在牆壁上的那張照片,以那個作為開場,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方清逸「恩」了一聲,而後開口問道:「你身體恢復的怎麼樣了?」
沈觀回道:「沒有什麼大礙了,再修養幾天,就差不多了。」
方清逸聞言,用懷疑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江遠橋並沒有將沈觀的受傷情況隱瞞,而是如實的告訴了方清逸,因此方清逸很明白沈觀的身體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情況,現在竟然恢復的這麼快?他心中懷疑,這完全是沈觀為了搪塞自己隨口一說的話。
沈觀被他瞧的莫名心虛,輕咳了一聲,加重了語氣,「我是真的沒有什麼事情了。」
方清逸淡淡的說道:「那就好。」
事實上,不僅僅是自己也有些驚訝於自己身體恢復的速度,作為一個受傷「履歷」頗為豐富的人,他非常清楚,自己那天受得傷愛你不輕,要是換了從前,繞是他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上許多,治傷養傷加起來,那起碼也得十幾天半個月的時間。而現在,算上之後可能要修養的日子,也不過才一個星期左右。
在醫院養病的那些天無聊的時候,沈觀曾經在醫院的圖書館翻過有關獸魂的書。其中有一本由喬老所著,名為《覺醒者的特殊》就有提到,獸魂覺醒者在受傷之後恢復的速度比一般人會迅速的多。
聯邦的精英將領,那些大名鼎鼎的戰場英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獸魂覺醒者。其中喬老提出的這點,覺醒者受傷之後恢復力極快,也是他們在戰場上能夠取得勝利的重要因素之一。
然後他瞬間就悟了,自己這次傷愈的這麼快,絕對和自己身體內的獸魂有關。
想起這件事,沈觀順帶和方清逸提了一提。
「嗯,是有這麼個說法。」方清逸的語氣沒有什麼大的起伏,眉頭卻微微一挑,「不過你也注意一點,在恢復的關鍵時候,記得忌口,不要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往嘴裡塞。」
這交代的內容,除了語氣有所不同,簡直跟自己的媽沒有什麼差別了,沈觀好笑之餘,更多是感動,以方清逸的性格,能讓他說出這麼一段話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更能說明,對方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他一臉深沉,盯著方清逸的側臉,險些脫口而出一句「哥,你真是我的親哥」。
不知道是不是方清逸感受到了這股灼熱的視線,頓時加快了車速。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馬路周圍的路燈都已經亮了起來。
橘黃色的燈光之下,銀色的跑車猶如脫離了弓的箭一般,呼嘯而過,瞬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沈家老宅,這座老舊的宅子一向保持的平靜,被兩撥不速之客所打破了。
濃烈的血腥氣味在原本充滿木頭味的老宅子里蔓延開來,並且迅速的擴散,伴隨著幾不可聞的□□聲。
身穿灰衣的男人睜著雙目,看著面前蒙上了口罩的黑衣人,眼裡流露出驚恐的神色,而他身邊,躺著的正是他不久前一起行動的同伴,此時此刻已經毫無聲息,成了一具再也不會開口的屍體。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也絕對不會說出去的。」灰衣服的男人顧不上尊嚴這兩個字,「撲通」一聲跪在了黑衣人的面前。
黑衣人饒有興趣的望著他,一對清澈見底的琥珀色雙眸里,蘊著幾分淺淺的笑意,但就是這樣的笑意,在此時此景下顯得格外的殘忍。
「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任何秘密。」他用著沙啞的聲音說道,饒有興緻的注視著灰衣男人,彷彿在逗弄一隻已經無路可退的老鼠。
灰衣男人絕望的看著他。
「我知道你,紅鬼里有名的變態,蛇。」
紅鬼是一個很有名的雇傭兵團,裡面魚龍混雜,成員都以一種動物來為自己命名。他們中間有已經退役的前軍人,深不可測的平民,來歷不明的亡命徒,不過無論是哪一張,他們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作為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烏合之眾,只要給錢,無論雇傭者是人是鬼,所做的事情是對是錯,正義與否,與他們無關。暗殺、綁架、甚至是發起政變,為了金錢,他們無所不為。
蛇在紅鬼裡面並不是特別出色的一員,但他的變態是紅鬼雇傭兵團里有名的。這人最喜歡折磨別人,尤其是那種不肯屈服的硬骨頭。
蛇在組織里出名的不是他的戰鬥能力,而是他的刑訊能力。
他會先把他們關進一個狹小的小黑屋,身體卡在小小的空間里,動彈不得,沒有光線,沒有交流,不給任何的水和食物,不需要過多久,對方會先崩潰,吐出紅鬼想要知道的一切。
不過就算說清楚了一切也無濟於事,落入了蛇的手中,不要說命,能留下一張皮就算不錯了。
聽到他這句話,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自己從前審訊的畫面,看著別人恨不得將自己挫骨揚灰,卻為了活下去,或者是讓自己在乎的人活下去,不得不放下自尊心,苦苦哀求自己的場景,還有那種怨恨而不甘心的眼神,不得不說,這簡直比毒品還要讓他上癮。
回憶起這些,蛇眯起眼睛,神態之中竟然露出了幾分陶醉。
黑衣人見了,面罩之下的唇輕輕勾起,冷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忘了你現在的處境?」
蛇被他冰涼涼的聲音驚醒,頓時回過了神。
黑衣人注視著他驚恐萬分的臉,語氣微微上揚,透出一股疑惑來,「你為什麼這麼害怕?你不是最喜歡這種事情了嗎?」
蛇欲哭無淚,他是喜歡凌虐,不過絕對不是他被別人凌虐,而是他凌虐別人。
「看來你是喜歡欺負別人,不喜歡被人欺負。」黑衣人眯起眼睛,語氣平淡的說。
蛇拚命點頭,同時在心中不停的祈禱對方能夠放過自己。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黑衣人的眼裡滿是諷刺,「不過你放心,身為一個正常人,比起死在你手中的那些人,在我手下,你死得會非常的幸福。」
「真的不關我的事情,我只是拿錢做事,但是我什麼都不知道。」蛇顫抖著聲線,手腳冰涼,當初他加入紅鬼完全只是一個偶然。比起那些不要命的瘋子,他非常愛惜自己生命,每次接任務,都會權衡一番。沒想到,挑來挑去,竟然挑中了這場死神在場的任務。
沒有聽見對方任何的回復,蛇心中一寒,自己這次是死定了。以對方的能力,他沒有絲毫的信心自己能夠逃脫。
而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了一陣動靜。
蛇的眼睛瞬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