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殘存之人

林幼娘終於等來了期待已久的專家講座，將要在巴伐利亞大學全天聽講。

左右也沒事可做，蘇凡帶著鳳舞在當地的街區漫步。兩人吃吃喝喝逛逛，折騰了整個下午，終於在一間咖啡廳里坐下。

「感覺到了嗎？」蘇凡笑著飲下一口咖啡。「再給我放點糖吧，這也太苦了，還不如喝白開水來地爽快。」

鳳舞噗哧一笑，軍人出身的蘇凡，自然不可能喜歡這種小資情調。但鳳舞過去所在的朱雀特勤隊，卻以後勤工作為主，坐辦公室的時間比出外勤的時間多，自然少不了與咖啡做伴。

給蘇凡夾了一塊方糖，鳳舞才道：「人家實力不如你，但好歹也是特勤隊的隊長好不好？不就是兩根尾巴嗎？我去解決他們？」

「不了，還是我去吧。」蘇凡道：「殺一個留一個，應該能問出些有用的。」

從離開酒店后不久，蘇凡就發現自己竟然被人跟蹤了。但以他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把兩個普通的持槍殺手放在眼裡？

即便特菲爾和哥頓是當地最好的殺手，隸屬於最大的黑手黨『響尾蛇』。

他們今天接到的任務，是暗殺一個來自華夏的年輕人，獎金是十萬。五五分成，意味著被暗殺的目標價值二十萬。

在西方經濟陷入蕭條的今天，這不是一筆小數目。

但很遺憾，特菲爾和哥頓無福消受。首先特菲爾已經是一個死人，安靜地躺在街區拐角處的一個死胡同里。

哥頓顫抖著跪在地上，特菲爾的屍體還斜靠在他的肩膀上。鮮血和其他液體的混合物從口鼻流下，把哥頓新買的西裝給弄髒了。

「要殺就殺吧。」哥頓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但他還是很硬氣地說道：「我殺過的人，足夠填滿一片墓地。殺手，總有被殺的一天。」

「如果你真的這麼勇敢，剛才就應該像你的同伴一樣向我開槍，而不是轉身逃跑。」蘇凡笑道：「何必裝英雄呢？我可以讓你活下去，真的，我不太喜歡殺人。」

「你說真的？！」哥頓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立刻改口道：「尊敬的華夏人，只要有什麼我能為您做的，只管開口。當然，請您務必遵守諾言，讓我活下去。」

「好說。」蘇凡道：「我知道你只是個辦事的，知道的不多。你只需要帶我去見你們的首領就行了，按當地說法，帶我去見你的教父。」

「你要見教父？！」哥頓一驚，慌亂道：「不！不！如果我答應你，就算你不殺我，教父也會殺我的！」

蘇凡卻道：「你認為有我在，他還能殺你嗎？」

哥頓一愣，才想起蘇凡剛才超越常人的表現。

他突然出現在自己和特菲爾面前，徒手將他搭檔手中的槍捏碎，讓還未離開槍膛的子彈炸開。然後只對著特菲爾的腦袋輕輕一拍，後者便以一種略顯詭異的角度，歪著頭死去。

「你是……超人嗎？」哥頓不知道用什麼詞能形容蘇凡，他只能想起那個電影里把紅色內褲穿在外面的虛構人物。

「不，我只是個比較強大的華夏人。」蘇凡笑道。

聖馬丁教堂，當地信徒寄託心中信仰和希望的地方。今天，除了一位叫馬庫斯的男人，誰也不能進入這間教堂。

當地人已經習慣了，每個月的第一天，都是獨眼教父馬庫斯在教堂中靜思的日子。在連續更換了幾位神父后，當地人終究不再糾結馬庫斯的無禮放肆。

好好活著，才是他們信仰的最初目的。

砰！

一聲槍響。

馬庫斯把槍放下，也不朝教堂門口自己射擊的方向多看一眼。

「我休息的時候，最討厭有人打攪。」馬庫斯自言自語道。

「M500轉輪手槍？米國產火力最大的手槍之一？」蘇凡手中捏著一發子彈，笑著走向馬庫斯。

獨眼教父一愣，卻並未被蘇凡手抓子彈的本事嚇住。他站起身來，道：「你沒死？看來特菲爾和哥頓失敗了？」

作為一名高水準的黑手黨教父，馬庫斯記得自己安排下去的每一個暗殺目標。

「還活著的那個殺手好像叫哥頓。」蘇凡道：「他很聽說，把我待到了這裡。作為獎勵，我允許他活下去。」

「他能不能活下去，由我說了算。」馬庫斯冷冷道。

「從現在開始，改了。」蘇凡話音未落，教父居然率先發動了攻擊。

「氣海境五品？！」蘇凡一愣，沒想到這位黑手黨教父竟然擁有堪比氣海境五品的實力。

但即便是這樣，馬庫斯在蘇凡面前也不值一提。三秒鐘后，蘇凡便輕鬆地制住了馬庫斯，後者氣喘吁吁，終於意識到自己面對著一個無法對抗的強敵。

「你…你是誰？」馬庫斯問道。

蘇凡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的攻擊方式很特別，你曾經在蝰蛇傭兵團服役？」

「你怎麼知道？！」馬庫斯一愣。蝰蛇傭兵團曾經是西方大陸諸國中最頂尖的三大傭兵團之一，所有隸屬於蝰蛇的雇傭兵，都擁有超越凡人的力量。

當然，這只是曾經。蝰蛇的歷史，結束在數年前的一次任務，三大傭兵團聯手，跨境在太平洋公海區域截殺一名華夏富商，富商的名字叫白業。

白業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是因為三大傭兵團幾乎全軍覆沒。說幾乎，因為馬庫斯就是其中的一個倖存者。

「我怎麼知道的？」蘇凡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想知道，那天晚上我應該殺光了蝰蛇傭兵團全部的三百二十名成員，你又是怎麼活下來的？」

「青龍？！」馬庫斯一驚，渾身顫抖著說道：「你是青龍？華夏的青龍？」

「啊！我明白了。」蘇凡指著馬庫斯那隻瞎了的眼睛道：「那天晚上光線不太好，我一定誤以為自己擊穿了你的頭部，但沒想到只弄下一隻眼睛。」

馬庫斯苦笑著點點頭。

那天晚上，蘇凡以一敵千，殺光了三大傭兵團以及其他一些組織派來的殺手，總計超過一千人。

幾近透支的蘇凡，當然有可能在出手時錯了幾分力道，才會讓馬庫斯僥倖逃過一劫。

「聽說東瀛的鈴木財團也被您摧毀了。」馬庫斯用上的敬語，道：「業內傳聞，從東瀛返回后您便收山了。但即便如此，我也不敢重操舊業，只能躲在這裡當個黑手黨頭目，安分守己地過日子。」

安分守己？蘇凡忍不住笑了，馬庫斯對『安分守己』的定義真的很特別。成為當地最強勢的黑手黨教父，竟然可以稱得上『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