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十八「非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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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安意已經起了,穿著一件黑色毛衣和白色褲子在陽台畫畫。
我下床穿衣喝水,故意把動靜弄得很響,但他也沒有回過頭,畫得這麼專心,我也不好意思再吵他,便偷偷溜進浴室了。
出來之後立即就聞到了烤麵包的香味,飢腸轆轆的我順著香味跑出去,安意剛把吃的放下,看到我伺機而動,笑著將牛奶和麵包片遞給我,「先吃一點墊肚子,等會去鎮上再吃別的。」
我噢了一聲,看著他把錢包打開問我:「這是你放的?」
我眨巴著眼,「怎麼了?」
「我還有錢。」
我撇撇嘴,「你的我的分這麼清楚幹嘛。」
「不是。」他表情好無奈的,「你這樣讓我太有階級感了,你希望這樣嗎?」
這件事被他說得有些嚴肅了,我放下牛奶,正襟危坐起來,「只是我們和Vivian吃飯那一次,理應是我付款的……」
「我是你丈夫,理應是我付款。」
我有些煩躁了,伸手接過他的錢包,把錢和卡都拿出來,然後把錢包丟回去給他,「那就這樣吧。」
他看了我一眼,「又生氣了?」
「我又不是氣球。」我鼓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把牛奶喝完。」
「不喝。」
他走過來把我丟在地上的錢和卡撿起放回錢夾,復讀機似的說:「把牛奶喝完。」
我抬頭看他,「你拿我的錢幹什麼。」
「你的我的分這麼清楚?」他的表情很溫柔,倒是看不出一點不得不妥協的委屈和無奈。
我抿唇,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乖。」他用食指刮刮我的臉,「喝了牛奶去換衣服,Vivian該到了。」
我端起牛奶一飲而盡。
我們總是這樣,先相互試探,而後才各退一步。
今天氣溫不低,我穿了一件露肩的紫色毛衣和黑色開叉高腰裙,化好妝出來的時候安意又在陽台坐上了。
他在畫小鎮的風景,用色有些奇怪,但很有感覺,我忍不住問:「你哪裡來的顏料和畫板啊?」
他沒有被我驚到,似乎早就發現我靠近了,視線仍然聚焦在他的畫上,回答卻絲毫不含糊,「我去哪都會帶著顏料,畫板是跟小姑娘借的。」
「這幅畫很漂亮。」我覺得比他之前的畫都要漂亮,線條柔和,顏色夢幻,感覺很奇妙。
「謝謝。」他側頭對我笑了笑,而後看到我身上穿的衣服,皺起了眉,「這件你不是沒帶?」
「沒帶那件稍微長一點。」
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有區別?這不都露肩了?」
我眨眨眼,「哎呦外面又不冷。」
「女孩子要注意保暖的,我爸就從來不讓我媽碰冰的東西,何況這冰天雪地的。」
我的臉要多苦有多苦。
「去換。」他幾乎是哄著說,「乖,你看你小嘴都白了。」
「行行好,我塗的裸粉色口紅的啦。」
他笑了,「好好好,但是還是去換吧。」
「那你親個。」我撅起嘴。
他笑著側開臉,「你換了衣服擦掉口紅,我再親。」
好嘛,真煩。
中午我們到小鎮上去吃了點東西,然後乘坐直升飛機到峰頂觀光。而後滑了幾個小時的雪。
第二天我仍然有些低燒,所以就在酒店休息,安意也沒有出門,陪我窩在床上,但我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吃了老闆娘給的葯后反而有些更嚴重了。
安意不敢耽擱,第二天我燒退了一點之後就立即讓Vivian買了機票回國了。
我因為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下飛機之後發現回國了,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岳醫生親自來接我們,上車后就遞了一個保溫壺過來,裡面裝著黑乎乎的葯汁,苦得讓人想翻白眼,我用全身力氣抗拒,最後還是被安意哄得喝了大半。
之後從機場回家的路上我都在睡覺,出了一身的汗,車停穩后感覺安意將我抱下車,有人幫我換衣服擦汗,吵了一陣子,周圍才終於安靜下來。
但我睡得並不安穩,因為一會覺得熱,一會又覺得冷,而後做了一個噩夢,徹底嚇醒。
睜眼就對上安意那雙漂亮的眸子,他坐在床邊,手上拿著體溫針,眉頭緊蹙,「又燒起來了。」
我一點力氣也沒有,口乾得不行,剛剛張開嘴,他就扶著我微微坐起,將水杯送到我嘴邊。
我喝完水之後看著他杯子放好,然後拿出手機給岳醫生打電話說了一下情況,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他掛了電話之後就去衣櫥給我找了一件薄外套讓我穿上。
「幹嘛啊。」我蔫不拉幾的不想動。
「得送你去醫院。」他掀開我的被子,將我摟起來穿好衣服,然後打橫抱出去,走到客廳的時候碰到剛進門的岳醫生,他攔住安意,「把她抱回去。」
安意怔住了,「她在發燒。」
「我知道。」岳醫生堅持說:「你把她先抱回去。」
安意蹙著眉,但仍順從地把我抱回了房間,之後進來一個女人,她讓安意先出去,接著脫掉了我的衣服,打開藥箱幫我處理傷口。
我自己看不到傷口,但因為在瑞士的時候安意幫我處理過一次,所以我沒有注意,之後就一直發燒,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眼下她給我塗藥,我才疼得要暈過去。
這種火辣辣的痛,我真的這輩子都不想再來一次。
上完葯之後那女人讓我吃了葯,又囑咐了幾句,最後十分嚴肅地告誡我兩個禮拜不能有房事。
我窘迫得不行。
岳醫生和安意就在外間,她出去之後一五一十的毫無隱瞞的和岳醫生說明了情況,因為很安靜,門也沒關嚴實,所以我聽得一清二楚。
「已經上過葯了……不需要去醫院,只是傷口有些發炎和輕微水腫,發燒是這個引起的,幸好回來得及時……」
外面沉默了好大一陣。
許久之後外間的門響了一下,我以為他們都出去了,結果岳醫生的聲音又傳來,「安意,是你做的?」
這聲音是少有的嚴肅,某一瞬間我恍惚以為是我的父親在說話。
安意沒有開口,但想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岳醫生重新開口,語氣隱隱帶著責難的味道。「昵昵父母早逝,親人也少,但我們這些下人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我把她當妹妹在疼愛,從不願讓她受半分苦。你也應該清楚,她雖然比較任性,但從不胡鬧。」
「我知道。」安意的聲音很低,「我很抱歉傷害了她,以後不會了。」
「如果你只是沒有技巧而弄傷了她,那我希望你下一次能多做點準備,動作適當一些。」岳醫生的聲音柔和了許多,但仍有施壓的味道,「但如果你是刻意傷害她的話,那我會追究到底。顧家不是沒有人。」
安意沒有做聲。
「她雖然比你大,但我相信你的心智比她成熟得多,也希望這樣的事下次不會再發生。」
安意仍然沉默著,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僵硬,我坐起來,剛想下床,就聽到岳醫生一聲輕笑,聲音也終於和緩了下來,「以前顧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他可是把我當孫子一樣對待的,我不僅僅是顧家的家庭醫生。所以我說這番話請你不要反感,如果她父母還在,會更生氣。」
幾秒后安意才終於開口,「我知道,我真的很抱歉。」
岳醫生似乎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有些語重心長,「希望你善待她。」
之後無人再開口,幾秒鐘后裡間的門被推開,有人進屋,聽腳步聲我分辨不出是岳醫生還是安意,只好先閉上眼裝睡,隨後便感覺床邊有點動靜,似乎是手壓在上面了。
岳醫生是不會靠得這麼近的,所以我立刻就睜開了眼睛,對上那雙濃墨般的眸子,果然是安意。
他坐在地上,手肘抵在床沿,撐著下巴望著我,大概是知道我並沒有睡著,所以對視的時候表情無變。
「要喝水嗎?」他問我。
我搖頭,語氣近乎嬌嗔:「我都快躺廢了。」
他彎唇,「得等傷口癒合再起來,你還有一天假期。」
我哦了一聲,小心地瞧著他的神色,怕他因為岳醫生的那番話不愉,但他的神色一點異樣都沒有。
這反而讓我覺得不安,不知道他是冷漠,還是隱藏得太好。
「廚房弄了點吃的,我端上來給你吃好不好?」他問。
我搖搖頭,「我沒胃口。」
「那睡一覺?」
「睡膩了。」
他笑了笑,伸手過來用食指的指背颳了刮我的臉頰,「那我去拿平板過來給你玩遊戲?」
我被這個親昵的溫柔的動作弄得有些心神蕩漾,心軟成一灘水了,忍不住歪頭在他手背上蹭了蹭,「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