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0.第430章 :青花瓷
歐詩蔓連連搖頭,「你欠她的,這一輩子都不可能還清,這就是她的目的,她要你永遠記著她。」歐詩蔓仰起頭,望著支出的屋檐,綠樹藍天,甚至可以看到蘇沫跟她較勁的臉,她得意的笑了,「蘇沫啊蘇沫,你贏了所有人,卻輸了他。你我鬥了上千年,我才是最後的贏家。哈哈,哈哈哈哈……」
歌盡歡有些疑惑,「你什麼意思?」
歐詩蔓柳眉一挑,厲聲說道:「我什麼意思?我需要告訴你嗎?」
歌盡歡微垂著頭,「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說罷,歌盡歡就要往屋子裡走,歐詩蔓往右跨出一步,擋住了歌盡歡的去路。
「別忘了這裡是林府,是渭城,我才是渭城的首富,而你呢,現在什麼都不是。」
歌盡歡面不改色,依舊柔聲說道:「我來這裡沒有惡意,所以希望你也不要故意從中刁難。」
歐詩蔓雙手抱胸,挑釁道:「倘若我就是不讓你見他,你能如何?」
歌盡歡臉上的青筋動了動,他沉默著,極力隱忍著。
忽聞遠處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他是我的客人,是去是留還由不得你替我做主。」
斥責的語氣,憤怒的眼神,一襲華貴玄衣的陸謹然從另一側走來,他玉冠束髮,臉色滄桑,略顯疲憊,似乎生活得並不如意,看到歌盡歡時臉上也是淡淡的,沒有震驚,沒有恨意,就像一個無關緊要的朋友。
「你來這裡做什麼?」平靜的語氣,淡定的眼神,陸謹然再也不是那個一心想著梅瓶的瘋狂愛好者,多了幾分滄桑。
或許是經歷得多了,心也老了幾歲。
看到陸謹然,歌盡歡臉上頓時放鬆了不少,他語氣淡淡,「我來找你,是想學燒瓷的。」
歌盡歡篤信陸謹然依舊在燒瓷,陸謹然是一個青花瓷的狂熱愛好者,他心無天下,在這個朝代也沒什麼親人朋友,燒瓷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你想學燒瓷?」陸謹然劍眉微挑,語氣依舊平靜。
「是。」歌盡歡堅定的回道。
「你憑什麼相信我一定會教你?」
歌盡歡頓時緊張了幾分,他憑什麼?他和陸謹然沒有任何交情,只是憑著他的感覺而已。
「因為你喜歡青花瓷,而我,亦是如此。」
陸謹然臉色微變,倘若歌盡歡提到蘇沫,提到林可心,提到任何一個人他都會翻臉,可歌盡歡的回答讓他無言以對。
他喜歡青花瓷,就像蘇沫也喜歡青花瓷一樣。
一種單純的喜歡,永遠不會倦怠的一個愛好。
「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今生今世不得娶妻生子!她為了你可以拋棄一切,穿越千年,你不會連這種小事都做不到吧?」
「一言為定!」歌盡歡果斷的語氣和堅定的眼神讓陸謹然心裡的敵意消減了幾分,陸謹然補充道:「還有一件事情。」
「只要你教我燒瓷,只要你不會帶走她,我什麼都答應你。」
「我要你永遠留在這裡,除非你死,否則今生今世都不得離開渭城一步。」
歌盡歡身子一僵,臉色微變,「這個我不能答應你。」
陸謹然怒意一下子就冒出來了,諷刺道:「看來你並非真心想學燒瓷,只是為了來找茬吧?」
歌盡歡依舊淡定,「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的墓穴里,她喜歡看雪,下雪的時候我要去陪她,就像在神女峰上一樣,她喜歡春天,那我就陪她看花,她還喜歡坐在高高的樹上看風景,看夕陽西下,她喜歡的一切我都要陪著她。不讓她孤單。」
陸謹然的手不知不覺中握起了拳頭,「歌盡歡,我不知道你對蘇沫到底有幾分真心。但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我答應你,僅限於渭城和她之間這兩個地方,你要放棄一切榮華富貴,就像她一樣,拋下一切來到這裡。你若能做到就留下,你若做不到就離開渭城!」
「我答應你!」歌盡歡毫不猶豫的回道:「我願意放下一切,就算讓我立地成佛,又有何不可?繁華如煙,她都走了,我還有什麼好眷戀的。」
陸謹然被歌盡歡此時的態度所震驚,歐詩蔓更是驚訝道:「你當真能放下一切?」
歌盡歡果斷點點頭。
歐詩蔓又問,「你可知道蕭夏和龔牧去了哪裡?」雖說在祁國她的日子過得風生水起,富甲一方,但畢竟沒有親人朋友,陸謹然整日在窯子里燒瓷,很少和她搭話,難免覺得有些孤單。
如果有可能,歐詩蔓更願意回到現代,她還是那個歐式集團的公主,還得到了陸謹然,她是這一場遊戲的贏家,對於這個結果,她很滿足。
但歌盡歡的回答讓歐詩蔓的希望落空。
「我不知道,他們或許已經死了,或許回去了,又或許隱居在某個神秘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就像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一樣。」
陸謹然眸子一亮,「那個和尚呢?你知道他的下落?」
絕塵是他們唯一的希望,隱隱之中陸謹然希望回去,眼前竟然浮現出林可心的臉,她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笑,竟會覺得有幾分可愛。
面對歐詩蔓炙熱的目光,陸謹然毫不猶豫的別開了視線。
歌盡歡似有若無的嘆了嘆氣,「他也失蹤了。」
一場瀰漫著硝煙的對話頓時沉默了,許久之後陸謹然才道:「隨我來。」
陸謹然把歌盡歡帶去了平窯,這是他為了燒瓷而修的一個火窯,取名平窯是為了紀念林故,那個可愛而慈祥的老人。
歌盡歡對燒瓷很有天賦,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已能獨自燒出完美的青花瓷來。
「你很有天賦。」陸謹然在歌盡歡身後,淡淡說道:「你刻的是什麼?」
歌盡歡拿著陶丕的手怔了怔,「一幅畫。」
陸謹然湊了過去,低頭一看,歌盡歡手上捏得陶丕正是梅瓶的形狀,就連大小都一模一樣。
最讓陸謹然驚訝的是瓶身的畫正是一棵樹,一個人,一把古琴。
心中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莫非歌盡歡要重蹈覆轍?以魂鑄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