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切還是未知
夕陽將天空染紅,亭外的燃燒的篝火噼里啪啦的響著,火上架著的野兔滴落金黃色的油脂,被群山切斷的城市廢墟有如一直巨大的怪獸,埋葬下無數鮮活的生命。
收回目光,何洋閉上眼睛虛弱的靠在亭壁上,手臂上的傷口清洗后已不再流血,深深的疲倦感一次次湧上大腦想令他昏睡過去。
「來,吃一點」李胖子撕下兔腿遞給何洋。
咬上一口金黃的兔腿,目光轉而看著張恆,「地震后倖存了多少人?那天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確定倖存的人都是被狼群叼走的?」
何洋去狼窩,群狼在那裡守護著什麼,但狼窩外卻沒有想象中的滿地鮮血,四周也沒有發現一點殘肢,就連吹下來的風都沒有哪怕一絲血腥味,何洋心中很是疑惑。
「這次地震雖然很強,但也倖存了很多人。」張恆放下手中的食物,抬頭望著晚霞緩緩的說道「那晚我們很多倖存的人聚集在廣場等待救援,當晚十二點左右天空出現白色的光圈。手機,手電筒...各種電子設備都無法再使用,不知道是誰先驚呼了聲『核大戰爆發了』人群開始變得慌亂,有人大叫著朝城外跑去,有人相擁在一起痛哭。」
李胖子把水扔給張恆,示意他喝口水在繼續說。張恆拿著水的手顫抖起來,眼眶漸漸變紅,弓著身子抽泣著「我們一家人留在廣場沒有走,早上,第二次地震來了,這次地震中出現的事情將很多人的精神擊垮了,人群開始暴動。」
眼淚順著張恆的臉頰,不住的低落在地上。張書妍走過來輕輕拍著張恆的背「哥,別難過了,爸媽在天上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難過。」本來是想安慰張恆,自己卻也跟著抽泣起來。
「我爸媽,將我兄妹兩人關進報亭,死死的堵著門,門外傳來叫罵聲,尖叫聲。我們聽見爸被人推到在地,媽哭著想上去扶我爸,我打開門想出去,卻被人一腳踹在地上,我爸拚命的抱著那人腿,叫我關上門,保護好我妹妹。」說到這裡兄妹兩人已經泣不成聲。
「哎~」何洋嘆了口氣,「真不知道遠方的親人怎麼樣了。」,何洋家住農村,村民都很淳樸,倒不擔心會發生這種情況。只是自己成為修道者在叢林中也是險些身死,只能祈禱家人安康。
在李胖子還未記事的時候,他父母就已經雙亡,只剩下奶奶一個人將他撫養長大,奶奶從小對他極好,奶奶過世那年,李胖子悲傷的兩天沒有吃飯,經歷過那種痛之後,他慢慢明白,有些傷痛只能被歲月抹平,再多安慰的話語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半柱香后張恆止住眼淚開始繼續往下說「我含著眼淚將門關上,死死地抵著門,門外一直有人在踹門,不多時,門外傳來尖叫聲,所有的聲音都變成了尖叫聲。我推開門,爸媽不見了,一個巨大的黑影朝我撲來,我心中怕極了。我家的大黃狗救了我一命,它變得很高大,很猙獰,我還是認出了它。之後我和妹妹躲在報亭里,傍晚狼嚎不斷,我看見一個老人被狼群叼走,在之後就沒有出去過,一直到你們來。」張恆低頭盤坐著,掩飾自己臉上的悲傷,脆弱。
何洋想問張恆初次看到的黑影是不是狼群,他覺得有很多蹊蹺的地方。他們出來只走了一天多,以他們的腳程怎麼可能走到離t市一百多公裡外的z市;這個廣場的大小至少可以容納數千人,還有那麼多身在城市各處的人,這幾百頭狼是怎麼把人都叼走的;如果不光只有狼群出現,那還有什麼野獸,它們比狼群更強大嗎?
遠處的叢林內還充滿許多更強大,更兇猛的不知名野獸。丟掉這些令人煩悶的問題,何洋扶著長槍站了起來,「李胖子,把火滅了,天已經黑了大家趕緊休息下,明天一早離開這裡。」說完徑直走進了報亭。
關上報亭的門,四周的黑暗圍了過來,遠處的叢林中獸吼聲不絕於耳,或許是因為何洋把青月狼王殺了的緣故,狼吼聲聽起來是那麼的憤怒,悲愴。
張恆兄妹倆靠坐在裡面的亭壁上,李胖子用自己的身軀將門抵住,何洋盤坐在對面。
運氣時胸口疼痛難忍,幾次讓何洋從不得不從聚氣入體的狀態中退出來。吐出一口瘀血,何洋一手撐著地。身上的傷好了大半,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丹田內靈氣所形成的湖泊擴大了一倍,充滿力量的舒暢感讓何洋不禁呻吟一聲。
夜不知過了幾分,何洋將睡著的李胖子叫醒,推開門獨自走了出去。叢林內的獸吼已不像剛入夜時那麼的密集,只是偶爾樹枝上的鳥類在睡夢中被驚醒,發出幾聲鳴叫,一切都顯得那麼靜好,如果四周的廢墟內沒有掩埋那麼多生命,這或許是一個美妙的早晨。沒有被污染的空氣,沒有擾人的汽笛聲,只有清脆的鳥鳴,蔥鬱的森林和初生的朝陽。
吐出一口濁氣,何洋握著手中的長槍,迎著初生的朝陽練了起來。沒有武技,沒有導師,動作顯得那麼生疏,笨拙。
長槍已經認主,不管怎樣,握在手中就是身體的一部分,何洋要做的是熟練的掌握長槍,就像手臂一樣,心之所到,槍鋒所向。
「平原地帶叢林中的野獸太多,山裡兇猛的野獸因該會少很多」結束了早上的練習,何洋靠在亭壁上思忖著接下的道路,「四個人還是太少了,得多找些倖存者傳授修鍊方法,不然很難存活下來。不知道這場災難過後還有多少人能活著。」
「謝謝你,傷好些了嗎?」張書妍清甜的聲音將何洋從沉思中帶了回來,回頭看著那張精緻的臉上滿是淚痕,何洋心中不免微微嘆息一聲,「這場災難令所有人都變的不幸了啊。」
「沒事了,怎麼不多睡會兒,今天還得走很遠的路呢。」何洋儘可能的露出微笑,現在他是這四個人活下去的希望,他必須傳遞樂觀的情緒,不然悲觀,消極的情緒會比野獸先殺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