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寵君上天的鳳帝(16)
~\(≧▽≦)/~啦啦啦~\(≧▽≦)/~啦啦啦蘇氏一邊拿手帕擦喜悅的眼淚,一邊也推搡著身邊的丈夫定遠侯派人趕緊遞帖子去太醫院請個精通婦科的太醫過來。她自己也沒閑著的把一起出來迎接嚴承銳夫婦的丫鬟仆婢們指揮的團團轉。
一時間整座侯府熱鬧的就彷彿過年一樣。
現在的定遠侯父子在皇帝心裡可謂是一等一的紅人,因此帖子剛一遞進去,就有擅長婦科的太醫提著藥箱過來了。
結果不用說,自然是皆大歡喜。
在葯童拾掇脈枕和用來開安胎藥方的筆墨紙硯時,這位太醫發自肺腑的對端坐在紫檀嵌黃玉福壽紋寶座上的馮老太君說道:「老太君,您老可真是慧眼識珠啊!這樣的好媳婦都被您娶到家裡來了!」這位老太醫已是花甲之年,即便是說上這麼一兩句充滿感慨的話,也算不上什麼出格。
馮老太君被老太醫捧得眉開眼笑,特別是在確定自己又將得到一對雙胞胎小曾孫后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托福、托福,太醫您行善積德多年,以後的福報只會比老婆子更多、更大!」
重重厚賞了老太醫后,馮老太君又遣嚴承銳親送其出門以示尊重,隨後才拉住陸拾遺的手強迫她坐到自己身邊來,仔仔細細的問起了陸拾遺和嚴承銳這一路走來的飲食起居,定遠侯夫婦也在一側旁聽。
兩個還不懂得為什麼自己不能讓娘親抱的孩子委屈的撅著紅嘟嘟的小嘴巴坐在配套的紫檀木腳踏上,把臉枕放在陸拾遺的大腿上磨蹭。心裡暖成一片的陸拾遺在回答馮老太君文化的同時,也會時常伸手去揉揉他們的小腦袋瓜。
嚴承銳這出去送太醫一送就是大半個時辰,等陸拾遺翻來覆去的把他們沿路走來的事情都抖摟了個精光后,他才興沖沖的回到家裡來。
馮老太君見他出去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回到家居然還會送個太醫就把自己都給送了個沒影,頓時大為生氣,抓著身邊不遠的一把美人錘對著他就是半真半假的一通好捶,等到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后,她才抓著孫子的胳膊讓他也坐到她老人家的旁邊來,問他剛才幹什麼去了,怎麼送個人也送了這麼長時間。
嚴承銳被馮老太君問得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才坦言道:「剛剛送老太醫離開的時候,正巧有一個賣糖人的從門口經過,這不,我琢磨著鈞哥兒和珠姐兒打從落地就不曾和我相處過,因此……」
「因此,你就打算買幾個糖人討好他們?」馮老太君等人的眼裡有了笑意,陸拾遺更是直接笑滾進了馮老太君的懷裡。
嚴承銳又摸了摸鼻子,從袖袋裡摸出一個厚厚的油紙包出來,「這糖人是我買了攤子上的東西親自捏的,每個人都有,大家要不要嘗嘗看?」然後開始在長輩們忍俊不禁、在妻子樂不可支、在兒女們滿眼茫然的注視中,強作鎮定的每人都分了一個。
陸拾遺接過那糖人才發現竟然是照著她的模子捏的,而且還活靈活現的,不由得大感有趣,直對馮老太君和蘇氏說還真沒想過自家相公還有這本事。
馮老太君卻是大笑,「你相公像鈞哥兒這麼大的時候除了玩他父親削給他的那把木劍,最喜歡的就是拿了一團彩泥在那兒捏,捏什麼像什麼,後來大了,才不在抱著彩泥不放了。」
「老太君……」覺得在妻子面前丟了臉的嚴大將軍提聲抗議。
自從有了兩個小曾孫——且馬上又要再添上兩個——就覺得孫子不值錢的馮老太君從鼻子里懶洋洋地哼出一聲,「叫什麼叫?如果不是你要做幾個糖人過來討好賣乖,我會想起你小時候的事情嗎?要怪也只能怪你,誰讓你勾起了老婆子的回憶呢?
被祖母爆了黑歷史還變本加厲倒打一耙的嚴承銳用哀怨無比的眼神去看自己笑得直抽抽的妻子。
陸拾遺被他看得噴笑一聲,大發慈悲地伸出援手,揉了揉兩心肝的小腦袋瓜子,「爹爹特地給你們捏得糖人好不好吃呀?甜不甜呀?」
一口就把小糖人的大腦袋啃了的鈞哥兒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捧場大聲說好吃,甜!珠姐兒卻有些捨不得手裡這個和她長得十分肖似的小糖人,白白的米粒牙磕到小糖人的胖胳膊上又鬆口,磕到又鬆口,在陸拾遺這麼問她的時候,她轉了轉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撲閃著濃密卷翹的眼睫毛一本正經地問:「娘親,如果我說好吃也很甜,他會再給我一個嗎?」
陸拾遺被小閨女討價還價的認真姿態給萌到了,忍俊不住地彎了彎眼睛,才同樣滿臉認真地回:「娘親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給,要不,我們珠姐兒自己問一下爹爹好不好?」
「爹爹?」鈞哥兒和珠姐兒像是才意識到嚴承銳居然是他們親爹一樣的瞪大眼睛。「娘親!你剛才說爹爹?他是我們的爹爹嗎?」
「是啊,他就是你們的爹爹。」陸拾遺掃了眼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些許緊張之色的嚴承銳,「你們不是一直都吵著鬧著要見一見自己的爹爹嗎?如今娘親好不容易把你們爹爹送到你們眼前了,你們怎麼反倒不相信了呢?」
「我們沒有不相信娘親的話!」龍鳳胎異口同聲的說。
「我們只是想要問他一個問題,」鈞哥兒豎起一根胖嘟嘟的肥爪子,臉上表情很是鄭重的強調。「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珠姐兒也配合著哥哥的動作,很是認真的點頭。
這回不管是陸拾遺還是馮老太君等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他們眼睛一眨不眨的來回看著這父子三人,想要知道鈞哥兒說的『很重要的問題』究竟是什麼。
見家裡所有人都把視線放在他們身上的鈞哥兒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他穩穩的踩著兩層的紫檀木腳踏下來,還回身牽過自己妹妹的手,然後小胖腿噠噠噠的跑到嚴承銳面前,揚著小腦袋,一本正經地盯著他問道:「我們的爹爹是殺壞韃子保護百姓的大英雄,你是嗎?你殺過韃子嗎?你保護過百姓嗎?」
嚴承銳難掩面上驚訝的去看自己的妻子和祖母等人。
陸拾遺攤了攤手,表示她也不知道鈞哥兒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出來。反倒是馮老太君和蘇氏婆媳倆個的眼睛不約而同的紅了。
「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回答他們呀!」蘇氏一邊焦急地出口催促兒子,一邊用充滿感觸的聲音對馮老太君說道:「母親,您別瞧著鈞哥兒和珠姐兒年紀小不懂事,實際上他們心裡明白著呢,瞧瞧,咱們隨口說的一兩句話,他們也能夠記得這麼牢……牢得甚至能在幾個月後見到自己的爹爹脫口而出……」越說越覺得心緒不斷起伏的蘇氏抽出手絹擦眼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奪眶而出的熱淚。
這時候陸拾遺等人才知道兩個小傢伙為什麼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出來,一時間,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動容。
總算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的嚴承銳在自己的兩個孩子面前毫無形象的半蹲了下來,然後眼神認真而嚴肅的對兩個彷彿在完成一件莊重儀式的小傢伙說道:「是的,爹爹殺過韃子,也保護過許許多多的老百姓,而他們也確實如你們的曾祖母和祖母所言,一直都把爹爹當做最勇敢的大英雄一樣看待。」
鈞哥兒和珠姐兒默默聽嚴承銳把話說完,然後扭頭去看陸拾遺,再看馮老太君和定遠侯夫婦,直到所有長輩們都鼓勵的對他們微笑點頭后,他們才爭先恐後的大喊著「爹爹」、「爹爹」的猶如那歸巢的乳燕一般,飛也似的撲進嚴承銳迫不及待張開的寬廣懷抱內!
看著摟抱成一團的父子三人,陸拾遺只覺得自己整個心窩都因為面前的這三個人暖成了一片。
有家人陪伴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快,在一家人正式去陸府拜訪感謝沒多久,幾乎轉眼間的功夫不到,陸拾遺又到了要生產的日子。
「拾娘,要是真疼得受不了你就喊出來吧——我在這裡了呢!你的相公就站在門口呢,千萬別委屈了自己!」還是頭一回直面妻子生孩子的嚴承銳聽著裡面時斷時續的悶哼聲,焦急的在產房門口直打轉轉!
上一回因為嚴承銳還在邊關的緣故,為了讓他深刻體會一把孩子出生時的激動心情,馮老太君等人寫給他的信裡面只差沒長篇累牘的把當時的場景整個還原了一遍,而嚴承銳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因此一聽到裡面沒聲音他就急了,就擔心妻子是不是又要像四年前一樣因為害怕惹來家裡的長輩擔心而刻意苦忍!
同樣坐在旁邊守著的馮老太君和蘇氏也紛紛喊話讓陸拾遺不用顧及她們,至於兩個小的因為怕他們嚇到特意沒有帶到產房門口來,而是專門留了嚴峪鋒在那邊照看。
不論是上回還是這回之所以不大喊大叫都是為了積攢儲蓄力氣,靜等宮口開后一鼓作氣把孩子生下來的陸拾遺聽著外面充滿焦慮和擔憂的喊叫聲,嘴角止不住的就是一翹,只要是產婦,就沒有不希望丈夫和家人守在產房門外等候的,畢竟,這樣能夠給她們帶來極大的安全感。
而吸取上回沒有第一眼見到龍鳳胎教訓的陸尚書等人也在女兒女婿去拜訪他們的時候特地打了預防針,直說這回女兒生產的時候他們一定要在旁邊守著——因此,強烈要求女婿只要女兒一有胎動的跡象,就趕緊派人過來通知他們。
嚴承銳記得自己的承諾,在打橫抱起妻子進入產房的中途,他也沒忘記叮囑才提拔上來沒多久的貼身小廝趕緊到陸尚書府上去報信——就這樣,在嚴承銳和馮老太君等人在產房門口毫無形象的大叫大嚷的時候,陸尚書一行風塵僕僕的也趕過來了!
嚴承銳沒心思招呼岳父岳母和幾個舅兄一家,近乎敷衍似的拱了拱手后就繼續緊盯著產房的門不放了。大家也能夠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紛紛也在靠近產房的地方坐了下來,七嘴八舌的問馮老太君和蘇氏現在情況怎麼樣。特別是陸拾遺的母親朱氏,她只差沒情緒亢奮的親自鑽到產房裡去替心肝寶貝接生了。
馮老太君婆媳對陸家人是打從心底的感激,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當聽到陸拾遺才進去沒一個時辰的大家頓時不約而同放下了緊繃的神經。嚴承銳的大舅子陸廷玉更是用過來人的語氣說道:「還沒一個時辰?看樣子我們還有得等。」
「希望一切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陸廷玉的夫人見不得丈夫這一副母雞下蛋一樣輕鬆的腔調和婆母妯娌一起雙手合十的默默向觀音菩薩禱告。
對這個時代的女人而言,觀音菩薩簡直就是能夠送子、保胎以及護佑她們平安順遂誕下麟兒的護身符。
就在大家等得心如火燎之際,外面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喧嘩聲,嚴承銳等人還沒做出什麼反應,就見家裡的管家面色大放紅光的急匆匆跑了過來大聲說道:「老太君、夫人、世子爺,皇宮裡的公公過來傳旨了!聽侯爺的意思是我們府里由侯封公的旨意下來了!侯爺讓你們趕緊換上一身正式衣物去前面接旨!」
「怎麼會這麼巧?!」嚴承銳脫口而出。現在的他擔心媳婦兒都來不及了,哪裡有心情去接什麼狗屁聖旨。
「銳哥兒!不許胡鬧!聽候旨意是大事!我們趕緊以最快的速度過去,再以最快的速度回來!拾娘這邊要生還早著呢!」馮老太君板著臉呵斥心不甘情不願的孫子。蘇氏也在旁邊好聲好氣的勸他不要衝動,不過話是這麼說了,在心裡她自然也是和兒子一樣的覺得皇帝這道聖旨實在是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陸尚書知道勛貴之家歷來把自家的爵位看得極重,如今嚴承銳能夠在面臨這樣的大喜事上還一門心思的惦記著他的女兒已經讓他很滿意了,因此他也主動開口勸說嚴承銳快點過去接旨。
可嚴承銳的鞋底就彷彿被膠水黏住了似的,怎麼都不肯動。
最後還是陸廷玉兄弟幾個推了他一把,「這聖旨能夠在我外甥們出生的時候下降,足可見我的外甥們都是有大福氣的,這是好事不是嗎?」
曾經和嚴承銳打過一段時間交道的陸家老七也湊熱鬧的嚷嚷著說:「當然是大福氣!兩個外甥再加這麼一道寓意深遠的聖旨,不是三星報喜是什麼?!趕緊去吧!這樣的好事別人家求都求不來呢!」
在大家的好說歹說、苦口婆心下,嚴承銳總算是換上了一身精緻華美的世子服跟著祖母和母親去前面和父親匯合,迎接聖旨下降侯府了。
已經在前廳等候的傳旨公公沒見到陸拾遺起先有些納悶,但很快就從機敏的管家口中聽到了對方沒有過來的原因,頓時就滿臉理解的笑了。
這公公既然能混到御前當差,自然也是個聰明的。因此,不但沒有冥頑不靈的堅持讓陸拾遺也出來接旨,還二話不說的表示香案供奉什麼的也可以不準備了。
畢竟事急從權嘛。
而且他也相信只要他回去把這巧合一說,皇帝和太后不僅不會因此而怪罪他,相反還可能會大大的褒獎他一回。
要知道,像這樣足可以傳承千古的佳話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幸運的趕得上趟兒的。
因為顧念著嚴承銳等人的焦急心情,那公公也沒擺什麼架子,尖聲尖氣的把兩道聖旨逐一念完后,就卷吧卷吧的親自交到了新出爐定國公嚴峪鋒的手上,還很是吹捧的誇了對方一句當真是虎父無犬子。
是的,兩道聖旨。
一道是定遠侯府成功跨上一個新台階,搖身一變成京城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的國公府第之一。
一道是親自率領一小隊士兵直取王帳俘虜了韃子大汗的定國公府世子嚴承銳陞官,由四品平戎將軍連跳兩個台階,成為了大楚有史以來最年輕的二品鎮逆將軍。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垂花門裡又有人跌跌撞撞的朝著大門所在的方向狂奔而來!那人臉面漲得通紅,雙手搖得和風車一樣近乎可以看見重影。
正在為自家爵位升等和兒孫陞官而感到欣喜萬分的馮老太君等人心頭一跳,還沒來得及詢問出口,對方已經一個踉蹌,骨碌碌滾到了馮老太君等人面前。
「蠢材!你大喊大叫的做什麼?是不是世子夫人那裡出了什麼事?」生怕是妻子那邊有個什麼差錯的嚴承銳抬腳就怒踹了過去,聲音更是止不住的在輕輕發顫。
那人被嚴承銳這一腳踹得總算從癲狂中清醒過來了。
「將軍大人!大喜!大喜啊!」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蹦了起來,然後傻乎乎的對嚴承銳大聲說道:「世子夫人生了!世子夫人她生了!她生了三個小主子!三個小主子啊!」
「什——什麼?你說幾個?!你說世子夫人生了幾個小主子?!」嚴承銳一把將近乎要樂瘋了的來人拽到了自己跟前,同樣扯著嗓子大聲喝問道。
「三個!將軍大人!是三個小少爺啊!三個聲音嘹亮,健康無比的小少爺啊!」那人口齒清晰的大聲回答道!
又一次從對方口中聽到『三』這個字眼的嚴承銳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臨昏厥前,他還依稀聽到母親用喜極而泣的聲音大聲對他的祖母馮老太君和父親定國公說道:「親家舅爺說我們家的孩子有大福,是三星報喜,可是現在我才知道,這哪裡是什麼三星報喜——分明就是五福臨門啊!是我們嚴家的五福臨門啊!」
養孩子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尤其是養一對活潑好動的龍鳳胎——陸拾遺覺得她都沒怎麼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就已經是三年過去了。
這三年,嚴承銳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父親——還是做了一對龍鳳胎父親的緣故,整個人就如同打了雞血一樣,在戰場上屢立奇功。當今聖上更是在朝會上把他誇了又誇,原本應該因為嚴峪鋒重傷殘疾而沒落的定遠侯府在京城依然處於一種紅得發紫的狀態中。
每當陸拾遺帶著家裡的兩個小寶貝跟著婆婆蘇氏出去應酬的時候,都會得到大家熱情的近乎討好的恭維。大家有志一同的說,只要定遠侯府的世子從邊關歸來,聖上很可能會因為他的緣故讓侯府的地位再升一個台階,直接成為定國公府也不一定。
對於外面沸沸揚揚的討論,定遠侯府中人卻端得很穩。
每當大家用充滿歆羨的語氣說這樣的話時,他們臉上都會露出緊張的神色,直言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能夠為皇上效犬馬之勞是他們定遠侯府的榮幸,斷不敢因為家中小子幾場微不足道的勝利就生出驕橫之態來。
定遠侯府的表現讓收到消息的皇帝十分滿意,封不是封賞是他的自由,如果定遠侯府真的倚仗著幾場大勝就挾功自傲,他們大楚皇室也白扶持、白信任他們這麼多年了。
不過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向來是明君的最基本素質。如果這一次嚴承銳真的能夠直取韃子王庭,把那所謂的天上之汗給抓到京城來獻給他,說不定他還真的會在情緒激蕩下,賜一塊國公府的匾額送到他們嚴家去。
畢竟,早在先皇離世前,就和他討論過定遠侯府升等的問題。
定遠侯府滿門忠烈,絕大部分的定遠侯都犧牲於邊關的戰場之上,即便是為了讓忠臣的血不白流,讓忠臣的靈魂能夠早一日安歇,他們大楚皇室都有必要再給定遠侯府升上一等了。
而且,皇帝對定遠侯府的操守有信心,相信他們即便是真的升了等,也不會功高震主的對大楚皇室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出來。
因此,皇帝的心中可謂是早就有了決定。
而對皇帝的心思可以說是瞭若指掌的馮老太君在奶娘們把兩個孩子抱下去休息后,也是這麼和家裡的晚輩們說的。
「這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家的地位很快就會邁上一個嶄新的台階,這是天大的好事,我們必須做到心中有數,免得聖旨頒下,真措手不及的鬧了笑話。」
由於定遠侯府這段時間極力闢謠的緣故,大家都在感慨他們太頑固,不曉變通,還半開玩笑的表示別等到聖旨真來了,反倒在這樣的大喜事上鬧出幾個足以傳上好些年的大笑話出來,那樂子可就真的大發了。
「母親您就放心吧,我們心中有數,知道該怎麼做。」早已經暗地裡吩咐妻子和兒媳悄悄準備起來的嚴峪鋒一派氣定神閑之態,「銳哥兒為我們掙了這麼大的體面,我們自然說什麼也不能拖他的後腿,讓他丟臉。」
蘇氏也把她和陸拾遺這段時間做出的一些準備說給馮老太君聽,請她掌掌眼,也好抓緊時間補救修改。
馮老太君很滿意兒媳婦謙虛受教的態度,和她說了許多從侯府晉陞為公府的注意事項,在旁邊的嚴峪鋒也時不時的會插上一句嘴,說說他自己的想法。
在家裡的長輩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之際,陸拾遺卻若有所思的坐在一旁發獃。
她擁有原主所有的記憶,雖然對方香消玉殞的時間早得讓人心生唏噓,但是對陸拾遺而言也足夠用了。
今年是原主的死劫,也是嚴承銳的。
這對被當今皇帝以天作之合為名賜婚的未婚夫妻即便沒有真的結合在一起,但也應下了夫妻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美好說法。
陸拾遺和嚴承銳皆亡故在大楚歷恆光四十二年的深秋。
嚴承銳戰死沙場的消息剛傳到京城,陸拾遺也就緊跟著撒手人寰。
如今在定遠侯府過得如魚得水的陸拾遺自然不會像原主一樣抑鬱早亡,但是嚴承銳就不一定了。
據原主的記憶所顯示,嚴承銳的死訊是齊元河那個小人親自告訴她的。
當時對願意為了她這個與人私奔的前未婚妻出頭的平戎將軍充滿感激之情的原主壓根就不相信齊元河口裡所說的話——在她看來,嚴承銳和他的父祖一樣優秀,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死在了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