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蘇妍把蒲團放到地上，她盤著腿坐了上去：「看樣子，你對這裡好像很熟？」

「是啊，這裡是我給自己準備的避難所。」陶武說著，突然回頭：「我叫陶武，以後你再被人追殺，可以躲到這裡來。」

雖然對方誠心誠意，蘇妍還是抽了抽嘴角：「我謝謝你啊。」

陶武抓了抓腦袋：「沒事。」

蘇妍閑的無聊，起來東張西望，餘光里瞥到她靠著的牆面上記錄著一行字。

她「呀」的一聲，喊出口。

陶武視線對著她，又看了一眼牆壁，道：「怎麼了？」

蘇妍驚訝：「難道你沒看到牆上的……」

蘇妍一停，陶武問道：「牆上不是什麼都沒有嗎？」

她揉了揉眼睛，歉意道：「我剛才眼花了，以為牆上有一隻壁虎。」

陶武看了看她，又回到蒲團上打坐。

「你也看不到？」蘇妍在心裡問。

「牆上寫的什麼，你給我念念……」九禾的聲音。

「天道酬勤，厚德載物。芸芸眾生，行仁得義……」

長長的一段話念下來，蘇妍口乾舌燥。

九禾興奮的咬了她一口，道：「蘇妍，你真是走狗屎運了，這都能讓你得到功法，這是貨真價實的修仙功法啊。」

蘇妍一愣，真是剛打瞌睡就送枕頭來。

今天真是過的糟糕死了，在她那個時代，有錢能使鬼推磨，於是人們就拚命的賺錢。在這個喪屍橫行的末世時代，人們崇尚武力至上。

她沒有武力，所以她只能像藤蔓一樣依附別人，或者被人追殺。

蘇妍搖了搖頭，揮掉腦袋裡的想法。認真的開始記功法，她邊默讀邊記，這些生澀的文字像印在她腦海里一樣。

她默讀完一遍，再去看的時候，牆面上哪裡還有字跡。蘇妍不信邪的摸了摸，發現牆壁一片光滑。

連她自己都覺得剛才好像只是做了一場夢，但是那一行行吐納功法，分明印在她腦海里。

「九禾，我想先試著打坐，你在外面守著，要是有人闖進來，你就給我傳音。」

「嗯，那你好好練，我去守著。」

蘇妍閉著眼睛，心裡默念著法訣，靜下心來感應天地靈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喝了靈泉水的緣故，很快在一片漆黑之中，她看到五顏六色的光點湧進自己的身體。

轟的一聲，好像一扇塵封的大門緩緩打開，身體的經脈被打通，四肢百骸無不暢快。蘇妍也是驚喜，沒想到竟然一下子突破了練氣一層。

蘇妍感覺自己身上有些黏膩。她睜開眼，就看到陶武的一張大臉湊過來。

「幹什麼？」蘇妍說。

陶武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她，道：「我剛才感覺到一股神秘的力量，可是一瞬間就不見了，好奇怪！」

神秘力量不會說的是她吧！蘇妍拿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又問：「你是異能者？」

陶武二話不說，秀了秀自己結實的胳膊，問她：「你看我像異能者嗎？」

蘇妍搖了搖頭。

陶武又說：「你猜的沒錯，我不是異能者，我是學古武術的。」

「古武術？是電視上那種很厲害的功法嗎？」蘇妍眼睛一亮：「你可不可以教教我，就那種比較大眾，又可以用來防身的武術。」

蘇妍知道，像這種古武術一般是傳內不傳外，但是能學習一些防身術，她已經很知足了。

陶武上下打量她，雖然覺得這小姑娘挺會做人，沒有一開口就要武學秘籍，反而是小心翼翼的懇求有沒有防身術。

雖然他也很樂意幫忙，但是……陶武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蘇妍自己身體年齡三十六，心理年齡二十六，但她這具身體的年齡不大，她說：「十九。」

哪知，陶武搖頭道：「年齡太大，成年人的骨架已經定型了，想要學古武術恐怕很難。」

蘇妍汗滴滴，她現在只有修鍊功法，體內可以儲存靈氣，卻沒辦法指揮靈力攻擊敵人。

「現在是末世，異能者都在努力的殺喪屍升級，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只能比別人更努力，不管有多難，有多累，我都想學。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陶武看她眼神很堅定，臉上是不認命的拼搏，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他選了一套最簡單的拳法，此套拳法勝在步法靈活，招式簡單，亦攻亦守，新人很容易上手。

陶武時緩時急的演練，他每一個動作都無比清晰的印在蘇妍的腦袋裡。一些很快的動作，在她眼裡被放慢了數倍。

陶武講了一些自己練拳的心得，對蘇妍說：「你打一遍我看看。」

蘇妍覺得有些明白，又有些不太明白，只好葫蘆畫瓢似的照著他打了一遍。

一套拳打完，扭頭，就看到陶武的濃眉大眼炙熱的望著她。

陶武愣了一會兒，不可思議道：「只看了一遍，就能完整的打出來，你真是天才。」

蘇妍摸不著頭腦：「我只是照葫蘆畫瓢，有這麼厲害嗎？」

陶武狂熱的盯著她：「你不知道，當初我學習這套拳法，足足用了一個星期。我資質不好，所以只能靠勤奮。」

其實陶武那一星期除了睡覺吃飯，其餘時間都在練拳，因為陶域僅僅只用了一天，就練會了拳法。

族裡所有人都說陶域是天之驕子，是天上的雲，而他是廢柴，是地上任人踐踏的泥。

蘇妍眨眨眼睛：「所以，你現在就很厲害啊。雖然我只是個普通人，但是我也知道，學古武術就算有天分，勤奮也是必不可少的，我以後還要像你學習。」

陶武憨憨的笑，覺得蘇妍怎麼越看越耐看。

「那我再打一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記得告訴我。」

這一次，蘇妍打的很慢，陶武看著看著，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那一隻瘦弱的胳膊輕飄飄的揮舞，周圍的氣流跟著她的動作融為一體。

就像掌握了某種不為人知的規則，她的一個動作，一擊掌法，都帶著玄妙的規律。

她的腳往後一步，停了下來，氣流瞬間全部消散開來。她沉浸在剛才揮拳的玄妙感官，靈力隨著身體的每一個動作迸發，由內而外。

她從思緒中醒悟過來，只看到陶武走過來：「你剛才是不是領悟了拳法？」

蘇妍微笑的點頭，這一套拳法打完，她感覺自己對拳法的理解更深了。

陶武火熱的看著她，就在蘇妍以為對方要被自己的人格魅力所征服時，陶武眼裡的火熱卻淡了一些。

他對蘇妍說：「你真的很有天賦，就算是天才陶域跟你比起來，也不堪一提。只可惜你是個女人，不然我可以引薦你當外門弟子，還可以學習更多的秘籍。」

原來，即使兩百年以後的世界，大部分人還是重男輕女。這種連習武也要注重男女觀念的地方，她也不會去。

蘇妍不在乎的擺手：「陶武，謝謝你，其實能學到這套拳法，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陶武不這麼想：「你能這麼快領悟到這套拳法，證明你很有學古武術的天賦。所以，你千萬不能這麼放棄。」

還真是熱情啊，蘇妍小雞啄米的點頭。

這個陶一號只對古武術痴迷，用現在的話來講，叫武痴。

如果她從這方面著手，說不定很快就能獲得好感度。

說到好感度，蘇妍就想到了溫變態，溫二號目前對她有65點好感度……

這個溫二號都快攻略了，就差十五點，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非要幹掉自己。

要不是她跟九禾跑的快，現在已經是刀下亡魂。

哎，看來溫二號的好感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她打算先攻略眼前的一號，還是老實人心眼好。剛才蘇妍「不小心」碰了對方的手，才知道陶武對她已經有50點的好感度。

雖然他也覺得蘇妍是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手，但是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跟女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

陶武耳根子紅透了一片，他挪到蘇妍碰不到的地方，眼睛卻是怎麼也不敢再看她。

蘇妍苦笑，不就是摸了一把小手，她有這麼可怕嗎？

地下室點著蠟燭，蘇妍老老實實的坐在蒲團上發獃，也不知過了多久，蘇妍無聊道：「現在應該天黑了，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陶武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見蘇妍望過去，他忙撇開視線，假裝看地面，道：「我打算回b區，你呢？」

蘇妍垂著腦袋：「我……我沒有地方可去，又被人追殺，可不可以跟著你呀！」

地下室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昏暗的燭光下，陶武說：「行，那你跟著我去b區。」

從地下室里走出來，外面的天，灰濛濛，隱隱約約可見周圍模糊的建築。

兩人走出寺廟，衚衕口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一絲動靜。這個時候，大部分人要麼睡了，要麼躲在家裡不敢出來。

因為，天黑后的c區不怎麼太平。

「小心。」陶武警戒的靠近瞧了一眼，鬆了一口氣：「死的，剛死不久，臉都被毀了，也不知道什麼人這麼狠。」

蘇妍聽到「臉都被毀了」一頓，她立馬對陶武說：「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

她把女屍的衣服扒下來，到寺廟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穿上女屍的外套。回到原地，她又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女屍身上。

想了想，蘇妍又把脖子上的項鏈摘下來，掛到女屍脖子上。

蘇妍拍了拍手：「弄好了，你可以轉過來了。」

陶武的目光被銀光一閃，落到那根項鏈墜上，是一朵微微綻放的山茶花，精雕細琢，雕刻的栩栩如生，像活過來的花兒一樣。

「你是溫家的什麼人？」

蘇妍一愣，看他不像認識溫習的樣子。斟酌了一下用詞，把自己被人救回家，又為了報恩，到後來差點被溫習殺死的事說了一遍。

陶武的眼睛大睜：「難怪溫家幾個兄弟的名聲都不太好，唯獨這個溫習聲名遠播，人人都道是翩翩君子溫如玉。沒想到溫習不但拋棄女人，還心狠手辣的想要殺死你。」

陶武望著蘇妍，眼裡的情緒很複雜，蘇妍辨認了一會兒，居然是憐憫和肯定。

他又問：「你這是幹什麼？」

蘇妍眨著狐狸眼：「這叫移花接木。」

b區，蘇妍從入定中醒來，昨晚她修鍊了一夜，早上起來整個人神清氣爽。

而且，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力更上一層樓，從床上跳了下來，她從空間拿出礦泉水瓶，一瓶給九禾，一瓶自己留著喝。

蘇妍喝完以後覺得哪裡不對勁，她閉上眼睛又回想了一下，把神識觸在空間壁上，此時的空間除了泉眼沒有變動以外，好像……大了點。

十五平方左右。

天吶，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可成長型的空間，這也太高大上了，她之前還暗搓搓的嫌棄自己的空間太小，現在蘇妍笑得合不攏嘴。

心情倍好，她哼著小調走到浴室洗漱，餘光瞥到鏡子，鏡子里的人臉黃中發黑。蘇妍拿毛巾擦了擦，很容易就擦掉臉上的雜質，露出裡面白皙的皮膚。

昨晚，她跟著陶武進了這棟公寓，蘇妍回到房間，就先去洗了個澡。

脫掉衣服，她發現自己渾身發黑，發臭，把毛巾弄得黑不溜秋，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的皮膚好像沒以前那麼黃了。

接著到了今天，她的皮膚已經白回來了。

蘇妍流著兩行清淚，雖然她現在的模樣，並沒有美得驚天動地，也不是溫婉柔美的氣質美人，但是她終於像個……正常的普通人了。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九禾，九禾，快過來……」

「一大早，什麼事情大驚小怪的。」

它邁著優雅的貓步，藍寶石般的眼睛往上一撩，九禾全身炸毛，「蘇妍，你怎麼變醜了。」

「哪裡丑了，什麼眼光，我這是變美的開始……」蘇妍翻了個白眼。

她一高興，忍不住找個人分享自己的喜悅，結果忘了這貨反人類的「審美」。

不過蘇妍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開心。

九禾覺得她丑，那就證明她的確變美了。

蘇妍打開房門，有了一種「我一定要迷倒各路大反派」的迷之自信。

陶武天沒亮就出去了，餐桌上放著他買來的早餐，還有一張紙條和一串鑰匙，大意是她閑著的話，可以到處逛逛。

望著空蕩蕩的屋子，蘇妍忍不住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