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娛樂危情07
林茂醒了有半個小時了,對於自己眼下的處境,做過預想,不過當他真的看清周遭的一切時,心底還是不免驚訝。
他所在的是個五六十平米的房間,厚重深黑的窗帘將窗戶完全遮蓋,屋內光線暗沉,幾乎難以視物,好在林茂視力非同一般人,才從對面一面牆壁上,看清了掛著的各式各樣的性ai工具,有些林茂見過,也耳聞過,有的,林茂幾輩子加起來,都未嘗一見。
至於他自己,林茂艱難地抬頭,在車禍中他額頭碰傷,上面人為的包紮過,他眼睛落在自己手腕處,兩隻手被一條指節大小的銀色鐵鏈纏縛,然後鐵鏈從他腕部延伸到上方的牆壁里。
有人綁架了他,在車禍發生以後,林茂不用猜,也知道那人是誰。
林茂眼珠轉動到面前,小黃書悠悠懸浮虛空中。
——總進度34%,分劇情進度10%。賤受你要加油啊,頂住壓力,我和虐文大神都看好你。
"……半個月?"
——是,半個月。
「你確定喬越不會把我弄死?」
——確定以及非常肯定。
林茂乾涸脫皮的嘴唇動了一下,笑容笑得嘲諷,是不會弄死,弄瘋而已。
歸根結底,扮演者們也都是人類,不是真的機器人,有著情感和畏懼的東西,林茂他情感淡薄,目前還沒什麼特別在意的,至於畏懼的,有什麼是比死亡還恐怖的?再沒找到之前,林茂可以說無所畏懼。
但似乎在前面的幾個世界里,他還沒有扮演過精神失常的人,也算是全新的挑戰,為以後的扮演生涯積累經驗。
林茂蓋下眼帘,這屋子裡有監視器,他自然不能在鑼鼓沒敲響之前,就先露了自己的底,那不是一個好演員該有的職業素養。
這必然是一場可怕的夢魘,不然他怎麼會出現在這種令人肝膽俱裂的地方,林茂發了瘋般掙扎叫喊。
「……有沒有人,救命啊,救命,快放我出去。」他聲音幾乎破裂。
啪!昏暗的屋裡忽然亮了起來,頭頂上的燈管發出刺目的光,林茂被刺激地猛地緊閉眼睛。等他再次睜開時,心臟不由的緊緊縮起。
他眼睛瞪得滾圓,覺得太難以置信。
原本空曠死寂的房間里,此刻多了兩個男人,其中一個他剛剛不久前還見過,另外一個,手裡提著一個黑沉沉的箱子,看向他的視線都稱不上善意。
林茂舔舐了一下幹得發痛的下唇,他嘶啞著嗓子:「……你,放了我,趕快放了我,不然我就……」
「你就怎麼樣?」喬越踩著閑適的步伐,向林茂靠近,欣賞著他臉上一點點加深的害怕。
「說啊,你就怎麼樣?」
下顎被擒住,近在咫尺的深眸里,除了惡毒的寒意外,就是戲謔的捉弄,林茂嘴角抽動,被男人顯露出的陰狠邪厲所震懾,發不出一個音。
「乖乖聽話點,那樣會少受很多罪。」喬越手掌在林茂柔滑的臉頰上拍了兩下,滿意於對方的識時務。
林茂喉結滾動,聲音發顫:「你想對我做什麼?」他也不是傻子,在醫院接診過一些相關方面的病人,不過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無盡的悲哀和痛苦抓拽著他,他想自己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過,為什麼老天要對他這樣殘忍。
喬越沒回他的話,他手掌揮動,跟著他進來的另一個瘦的男子將左手提著的箱子擱在地上,蹲下身打開箱蓋,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灰色的小型機械。
林茂眼睛在機械和喬越之間來回移動,他不大認識那個東西,只是在看見瘦高個男人又拿了一瓶血色的玻璃瓶,並將液體往機器裡面不斷注入時,他瞬間就明悟了,那個機器是紋身機。
林茂驚地胸口劇烈起伏。
喬越走到一邊,擰動一個開關,吊著林茂的鐵鏈往底下滑,林茂手臂也跟著落下,他身體靠在牆壁上,被吊了太久,兩條胳膊都又酸又麻,都快不像自己的了。
林茂氣還沒喘勻,喬越大步踏過來,抓著他胳膊,將他帶到了屋子左邊的一個長方形的木桌邊。林茂竭力掙扎,可箍在臂膀上的手半分沒松,更是直接提著他,把他整個人反身扔上了木桌。
林茂扭頭想轉過身體,後頸壓上來一隻手,下身再怎麼掙動,頸部上的手將他釘得死緊。
「乖,安靜點,等會才會痛,那個時候你再掙扎。」喬越另一隻手從林茂后腰往上,落在他突起的蝴蝶骨上,兩塊骨頭微微上凸,在掙扎間像蝴蝶羽翼一樣闔動,有著說不出來的令人沉淪的美感。
在韓嘯把人帶來的時候,喬越就知道,這具身體很不錯,而這麼不錯的身體,理應落到他手上,由他親自來改造,讓它由不錯,變得完美。
在掙扎中,額頭的傷口裂開,鮮血滲透出來,將白色紗布瞬間染紅,一道道的抽痛,讓林茂即便緊咬牙關,還是沒能止住泄露出來的呻、吟聲。
他反身趴著,□□的上身同冰涼的木板緊實接觸,寒冷躥進皮膚,他不住的打顫。
忽然,後背一個針扎的痛,刺進皮肉里,讓他直接慘叫了出來。
已經擰開開關,正在轉動的紋身機,開始在林茂身上工作,因為想欣賞林茂的掙扎和痛苦,喬越沒用給他上麻藥,直接就讓紋身師上手。
尖銳的針頭一下下扎進林茂後背,每一下,都讓他身體激烈顫抖一番,血色的液體浸入鑽出的小孔里,與鮮血混雜在一起,空氣里的血腥味漸濃。
這場酷刑像是永遠不會停止般,不知道過了多久,林茂昏昏沉沉,已經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清醒著,還是在夢魘里。哪怕只是淺淺呼吸一下,扯動到後背上的皮肉,都是一陣撕裂地鈍痛。
林茂嘴唇被他咬得血肉模糊,按在後頸的手移到他下顎上,將他臉扳了過去。
「要不要看看?」惡魔一樣溫柔但滲了毒的聲音響起,林茂眼睛被不斷落下的汗水弄地發痛,他眨了眨眼睛,從唇齒里擠出兩個字。
「畜牲!」
「哈哈哈哈,哈哈……」像是聽到什麼搞笑的笑話般,喬越朗聲笑了起來,還沒有人敢這麼對他說話,但一身血趴在那裡,任他肆意妄為的青年,這樣唾罵他,他倒不覺生氣,反而覺得對方這是在向他撒嬌。
「是啊,我是畜牲,那你呢?在畜牲手裡,連畜生都不如。」喬越聲音輕蔑,笑意不減。
紋身師做完本職工作后,把工具放回箱里,低目向喬越說了聲,就匆匆離開了這間屋。
喬越把林茂從木板上拉起來,手圍在鮮血淋漓的腰間,摟著人走了幾步,到一面落地鏡子面前。
他抓著林茂後頸,逼迫林茂去看裡面自己赤、裸的後背。
在那裡,雖然鮮血四溢,不過還是能看見一個雛形,覆蓋著他整個背脊'從肩胛骨一直到胯骨處,一朵盛放的血色曼珠沙華,地獄之花,象徵死亡和背棄。
林茂駭得直往後退,可喬越擋住了他的退路,他無路可退。
雖然沒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易損傷的古老觀念,不過作為醫生的林茂,潔身自好的程度也達到了某個階段,在這個階段里,他是永遠都不會在自己身上去弄什麼紋身。
但眼下,他不僅被迫紋了,還是一整背。哪怕日後去洗,也洗不幹凈。這妖冶邪惡的花,從他皮肉里,深深烙印在他的靈魂上。
林茂看著看著,不知道從哪裡又生出一些力氣,他回身就用綁在一起的兩手向喬越腦袋狠狠砸去,猩紅的眼珠,加上悲痛欲絕的神情,分明是起了同歸於盡的想法。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必定只是一個開頭,後面會發生的事,他不想去想,也不願去想,時間不能溯回,那麼就停在這裡也好。
受傷嚴重的林茂,身體協調性畢竟不如正常人,更不用說是曾經學過拳腳的喬越了,在林茂手還沒有落下時,喬越已經先行一步擒住他手腕。
咔噠一聲脆響!林茂兩隻腕骨同時被折斷,他極力咬牙將痛吟吞下肚,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涔涔落下,臉和嘴唇都發白到幾乎失色。
喬越將林茂往地上一推,林茂摔倒下去,碰到鮮血的背部,又是一陣痙攣。
腳步聲遠去,房門合攏,林茂蜷縮在地上,痛苦的眼眸閃動了兩下,當沉寂過後,是一片看不見底的深黑。
——哎哎,很好看哦。
小黃書在林茂身後轉了兩圈,然後游到他面前。
「喜歡我下次畫你身上。」
——我拒絕!
地磚又冷又硬,這具皮囊在韓嘯那裡,雖然沒多少自由,可也算是嬌養著,一時間換了地方,猶如從天堂墜落地獄,林茂覺得全身都不適,腕骨錯位,沒有移正,骨骼處已經腫成了饅頭,不算很痛,還可以忍受,就是後背上,那些針扎的小孔,細細微微的,蜘蛛網一樣開始往全身各處蔓延,林茂不耐地動了動脖子肩膀,閉上眼,催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