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回 藏劍而戰(上)
漢家將士出雄關,
平明斬敵唱凱旋;
敵酋陽魁尤溫血,
王都盡往看京觀!
唐律•大雪歌傳檄報輕騎出征
安達海入帳來,向何七使個眼色恭聲道:好教頭人知曉,昨日王都來訊,道是於僕從軍里,契丹有數個勇士,風雪裡解救王子一場災禍,只不知其性命,過些日子待大雪平定而後,要有金旨傳來調遣往去,前番巡查,已知此幾人,卻為頭人已遣往外間巡哨去也,半日未歸,只怕已有些災禍也。/
哪裡有過此事,都是趙楚與他幾個計較方定,契丹一營將士本便稀少,遼人倘若徵集過多,南面有借刀殺人之過,也非趙楚所願。
只為此,安達海幾個意態忿忿,便是忽律赤自己,也有惱怒之色,左右說不得趙楚,只得將遼營大部置於此番南下之外,只忽律赤當隨從,也選了一千好漢權作中軍護衛。
那耶律大石來使,聞言驚而問道:不想竟有人與小王子過往,卻是何人也?不若使契丹僕從軍留守不必南下,且將漢營奚營的選五萬人馬,足矣。
何七聞言冷笑,道:都道皇叔麾下的,慣會搜刮,不料竟至於此!想我如今,統軍不過十數萬,老弱先佔小半,此番南下之眾,只怕一個也歸不得。五萬之眾,莫非上使道我如今式微,便拿你奈何不得么?
那來使慌得兩手連連亂搖,哪裡再敢提五萬人手,又縮減兩萬,何七隻是不肯。
那來使見他意態堅決,忍耐不得大聲道:頭人好不曉事,如今宋人頗有如狼似虎之態,北上已破瓊妖納延部,更將公主圍困南歸義不得北上,莫非只知曉王子,不知公主也是皇室貴胄么?今日說得好,便是好;若不好,縱然有王子作靠山,也須作許多分辨來,不怕上王都。
何七眼珠一轉問道:甚麼公主?
來使雙手攏住袖子,傲然道:皇室里,有幾個能不讓男子以善戰之名名震草原的?除卻天壽公主,無人如此,當知曉天子面前,也須幾個王子稍遜一籌,若非公主身乃女兒,大事可為!縱然九五之位不可得,也是朝廷柱石一個,抉擇如何,要看頭人好生掂量!
何七心下暗道:那甚麼天壽公主倒有名聲,兀禿延那廝活時,常道這位荅里孛公主勇武不讓契丹男兒,美貌勝賽江南女子,原來耶律大石搬請救兵,竟是為她。此人有勇,謀略也頗為許多人賞識,那遼人天子也贊口不絕,不知當如何處置。
便道:既如此,且容我點查軍馬,明日一早便可南下,只三萬人馬,須記住自我處出,倘若有些許斬獲,莫忘提我一提。
來使笑道:皇叔也知頭人,只前番未曾多些來往,此番前來,便令小的於頭人許個心愿,此戰若取勝歸來,定請奏天子,加頭人作個先鋒官兒,以有人勇武只須三番五次,自中原取來富貴探囊取物,不怕天子面前沒個封賞。
何七心下罵道:姑娘個奶奶,爺爺何曾有心南下擄掠,只待俺家將軍殺了耶律大石,滅了遼人皇帝,取你狗頭蹴鞠來耍子也。面上一團歡笑,大馬金刀只是坐著,有得意顏色笑道。以漢人的話,道是承你吉言,且請入后帳歇息,明日正要啟程。
那來使似笑非笑,臨出門而去時候回頭來又問道:不知引軍將領要作何人,請來也好見過,先代皇叔拜他一拜。此番雪中送炭,恩情匪淺。
何七嘿嘿一笑,擺擺手道:皇叔麾下,戰將如雲,安能以此間不得上面目幾個,往他面前獻醜,既是皇叔要人,便當有計較,上使只管率軍南下便是。
那來使一笑,甚為詭異,又似頗讚賞彼此知趣,口中連道不甚著急,徑往後帳歇息去了,何七忙使安達海請趙楚來議,只將假扮副將校尉的,自是也要請來,眾人圍拱處,瞧不得人群中趙楚幾個模樣。
方入帳,假扮遼人的幾個老卒便在四面八方將氈房把手,外間更有親信看守,那來使縱然有飛檐走壁如履平地好手,須近不得來探聽。
將那來使說辭細細說將一遍,趙楚正自考較間,忽律赤迭聲道:契丹營里,已有一千勇士,都寫了請戰的字,要我定然帶來將軍面前,若此千人也不得南下,往後我等如何過意。
趙楚點頭道:也好,千人契丹勇士,都是我麾下,與親信並無二樣,南下自是隨得,休冷了弟兄們心意。
他也有思慮,契丹營暫且動不得,然也是不能一動不動的。
若大舉動用契丹營,自有人心內難免碰坎,甚為不利再行召集契丹酷寒之人來投;只若不用,幾日來好生不易方歸心契丹勇士,也難免有自己不信他等念頭,裂痕便在一剎那間。
忽律赤安下心來,退往一旁靜候,他為人本便精細,如何不知其餘將領不爽快,回營去將麾下召集來稍稍一番商議,都道趙楚愛惜他這一營尚為弱小是真,然出征當有出力也是應該,不然,往後如何立足。
未曾出力而得一分便宜,也非好事。
安達海知安達溪不得跟隨趙楚身畔,便也搶先來道:俺來時,長老只管道不可落於人后,兩萬戰士,已摩拳擦掌只等一聲令下!
牛皋冷笑道:也是奚人中多英雄好漢不成,俺來時,氈房內便已有幾十個校尉來,都道此番出征,正是咱們報仇雪恨時候,若是冷了弟兄們的心思,萬萬不可!
他麾下最是人多勢眾,三個將領一起附和,安達海一見,惱怒道:都是一去不知歸途的,俺好心送你些時候,如何這般蠻纏,好生使俺不爽快,來,來,只管在將軍面前作個較量,當知俺奚人里好漢,此番南下最是適宜。
牛皋奮然將鐵鐧掣在手裡,叫道:不得了,莫非不知俺踏破大營無敵手,快來,快來,怕你不是好漢,大戰三百回合!
登時間,帳內這個不忿那個不服,柴瑤甚是機靈,只在趙楚身後站立,趙楚暫來作親兵的十數個女子,都歸她手內看管,此時間一夥強盜也似男人竟爭先恐後奪個功勞,自是站往柴瑤這廂,紛紛攘攘只管與趙楚說些使她等隨軍好處。
趙楚為這廂吵鬧煩惱,又見那十幾個強盜也似男子不肯退讓,便是何七也躍躍欲試摩拳擦掌,怒道:就此說,誰也不可南下,只將契丹營弟兄率了,好取如此功勞獨享。取我刀來,爭功如何能少我一份。
眾將急忙停手,他等如何能與趙楚爭搶,便是牛皋這等魯莽的,也知若論武藝他等合手只怕也非一人之敵,急忙訕訕立在旁處。
卻將忽律赤喜得呵呵笑,搓手便要往外去通傳營內,安達海眼疾手快一把拽住,道:弟兄們置辦些家當,分家也是平平地分來,如何你能獨享,休走,只管聽將軍計較!
趙楚索性不與他幾個商議,斷然道:此番南下,乃奪城廝殺又要聯絡大軍,柴瑤須往,正作個聯絡官兒。
柴瑤大喜,自出門整頓待行,那十數個女子自也當隨軍而行。
趙楚將眼巴巴將領轉眼瞧將數個來回,牛皋終究耐不得作態,忍不住跨出一步,又為安達海幸災樂禍笑容惹怒,忿忿忍住尋他晦氣念頭,吞一口口水後退候命。/
既有柴瑤部南下,已有一萬人手,再令郭渙與安達烈部隨從,安達海為主將。
一令既下,牛皋跳腳叫道:將軍好生偏心,俺如何比不得他等,索性不做個主將,俺寧願成小卒,此處坐鎮,有安達海便可。
安達海怒道:耳朵也不須凍壞,怎地不聞軍令如山倒,若壞俺好事,與你不肯罷休!
趙楚喝道:都莫做小子模樣,南下固然榮耀,鎮守卻是更為艱難!牛皋須謹記,自我軍南下,三五日便有舉動,遼軍潰逃在所難免,畢竟契丹勇士悍勇,非心志便可抵消!
牛皋問道:如何計較?
趙楚道:我軍三萬一千人,只怕南下便是步軍,倘若取歸義二城,花榮與石寶兩路騎兵不過萬人,追殺也是不及。倘若那耶律大石入了析津府,只怕再要攻城非是易事,你當與何七,一人與遼軍北逃路口處設置障礙不得使那耶律大石順利入城,另一個使些法子,將析津府取來且當保證穩固在手不得為遼人重新奪回!往後燕雲在手經略天下,你兩個便是頭一個殺入遼國城郭將領,榮耀不比安達海幾個少三分。
又將其餘幾個將領道:牛皋魯莽,何七狡詐,使他兩個為主將也算合用。你等須知,行事都在你身上,取來析津府而後,論功勞不以職位高低只看功勞,我軍內四條死令,當使人人警惕,便是遼國城內,休論漢人契丹人,不可輕侮擄掠,倘若知曉你等縱容,功勞比天高也須饒不了軍法從事!
眾人肅然應命,忽律赤踏前拜道:將軍仁厚,末將感激在心。契丹人里,做主的儘是貴族,尋常貧苦的,也往中原定居而為漢人朝廷不容,邊關卻為貴族再行擄回,只怕析津府內奴隸,不下十萬,取城而後,末將願為將軍說之,若不能添五萬精騎,願將人頭送上!
趙楚手扶而起,嘆道:天下當官的都是一般兒,想漢武唐宗,麾下戰將千員,匈奴之金日磾,突厥之阿史那杜爾、契芯何力、執失思力之輩,銘功廟堂而與漢人俱是一體,契丹人,漢人,奚人,如今且為弟兄,共效命也。
那安達海幾個不知如何只是笑,忽律赤再拜而道:主上以親厚待我,我必以死命報效,願為哥舒翰李光弼!
趙楚笑道:何來安祿山,只作本分,便是足夠,留大好/性命,往後建凌煙閣,方待你等銘功其上,千百年後,無論漢胡,俱作英雄來拜!
安達海哪裡讀書,聞聽一個安,急忙叫道:好教將軍知曉,那甚麼安祿山,與俺安達一部並無干係,俺族譜里,素來無此人名姓。
趙楚大笑,手扶其背勉勵道:安祿山,姓氏本該喚作亞歷山大,母乃阿史德氏,都是突厥之人,與奚人何干?往後須好生讀些書,休教牛皋這廝莽莽地笑。
安達海愁眉苦臉,瞪將牛皋兩眼,遲疑道:俺只管說話,頗是流利,倘若使俺讀漢人里讀書人作的文章,只怕比登天更不易,將軍且教俺大兄讀來便可,俺只隨軍廝殺,哪裡管那許多。
眾人盡笑,趙楚道:往後行軍作戰,你也當是一路主將,如何能不通兵法。想我漢人里,有兩條最是了不起的英雄,一個喚作大將軍衛青,一個便是驃騎將軍霍去病。他兩個,誰人不識蒼天垂憐漢人所降,天縱奇才,也須將兵書讀來,明戰令而曉軍事。又有個投筆從戎的班超,以書生而封侯,決戰千里,他既有如此壯志,文弱之人投身軍伍,你只讀些兵法,有甚麼不易?
安達海只是遲疑,趙楚正色道:都休要笑話,別樣不提,單這兵書,諸位都需讀來,往後安穩,便是一個考核,不得而通的,便不可自引軍征戰!
帳簾一挑,柴瑤進來,低聲報道:耶律大石那廝使來的,果然不是善茬。竟敢明目張胆使人往各營挑撥,都說漢人如何兇橫,好教人人憤怒。
趙楚笑道:且由他,誰人願信,只將他幾個好生可憐,大雪天里不得不為耶律大石奔走,便是個篝火也享用不得。
轉頭與何七交代道:你這廝做事頗為得力,只是生性狡黠不肯讓人,只如今也是一軍將領,少不得往後有千軍萬馬統帥,須將胸懷開些,口頭少點言語,大有可為之人。
何七赧然笑道:俺也做不得個將領,穿個鎧甲也不像校尉,將軍但有差遣,小人只作個跑腿的便足矣。
至此,行軍之軍,計有三軍另一千,趙楚思忖片刻,將兩路將領聚集,道:原我軍里,已有旗號,步軍之老羆營陷陣營,騎軍之羽林衛惡虎衛,現也有八軍,倘若不使旗號,行動不便,暫且定個名字,往後再行計較。
遂命漢軍四營,牛皋部為飛熊軍,郭渙部為飛騏營,劉漢部為飛驥營,柴瑤部為飛鳳營。
又命安達烈部號飛將營,七曷全部號飛弩營,烏武曼部號飛虎營。
契丹一營,趙楚問其騎射,忽律赤道是精熟,趙楚便命為飛騎營。
至此,旗號定奪,乃命他等星夜作就戰旗將旗號錦繡其上暗暗隱藏:取來析津府,便是你等旗號張開時候,彼時當有巧手工匠做就大纛,定親來軍內發放。至於之下旗號,你等自行商議不可衝突,待戰後歸去,往梁采芷輜重營報上便可。
牛皋奇道:莫非更有女將坐鎮輜重營?
趙楚笑道:如今北伐軍內,做主的都是三個女子,數日之後,定當見來。
柴瑤歡喜莫名,她自知軍中一女將為主,頗多不便,如今只聽趙楚訊息,已是猜測得知那引軍的主將,只怕便是他形影不離兩個紅顏,心道:旁人作得,如何我便做不得。只待往後,處處爭些好強,須使軍內人人心服,想那先朝的李秀寧,不寧便是如此?!那位扈三娘人稱一丈青,江湖裡好漢都道好生了得,那位瓊英,竟能與她比肩,想來也是不差,卻要見識,竟是何等人物!
趙楚似知她心思,一笑置之。
次日天明,號角方起,耶律大石來使幾個匆匆出帳來瞧,只見漫漫風雪裡,衣衫破舊面有怒色三萬餘僕從軍,手內兵刃也無幾個,靜悄悄凝立校場內,前頭站立四個似將領模樣的,兀禿延正自訓話。
心下一笑,暗道:都道這兀禿延沒個前途,原來果真一毛不拔!區區數萬彎刀算得了甚麼,想來也要做個買賣。
何七充個樣子好生訓就一通話,轉身來笑容可親與來使說道:好教上使知曉,此間本便無許多補充,戰馬無幾,兵刃也只精銳手內方有,非是小將不肯大方。
來使也笑作面上一團花,將何七拽往一旁低聲道:區區三萬彎刀,與頭人前途孰輕孰重,小人何必多嘴?頭人只須買個好,皇叔處自漢人處取來金銀不計其數,只須一小將,引三五百騎兵南下與小人同行,有金銀在,不怕不得兵器。
何七心內一喜,面上不動聲色假意推辭,只是說不曾有。
來使心內冷笑,自袖內取一株翠綠頸圈,暗黑血跡尚未消散,不知自何處擄來,乃是不曾成年少年佩戴,低聲道:此物事,通體都是翡翠,比我國所產強似百倍,頭人持之往朝廷作些言語,皇叔再行些方便,何愁青雲之日不來?
見何七已有猶豫之色,來使趁勢又道:此物事,不過些許心意,彎刀弓箭資費,只須頭人使人南下,自是取來,不敢壞此處規矩。
何七方將那頸圈納入袖內,笑道:如此甚好,上使且請帳內飲些暖酒,片刻便行,小將使人喚來辦事妥當的,當與上使同行。
那來使微微悵然,這頸圈名貴至極,他自也不願送出,只事到如今,不得而為,面上一團和氣,緩緩入內去了。
何七假意喝叱三軍,左右尋趙楚不見,便只得與最前的安達海商議:若是安達溪將軍八百精騎南下,藏匿城外,最是有用,不知將軍卻在何處?
安達海苦惱道:俺何曾得知,今日起身偷偷往見,休說將軍,便是柴瑤那十幾個女子,也都不見影蹤,俺也使人往營內查探,竟無人知曉將軍所在。
何七皺眉,頗是猶豫,陡然喜道:安達溪將軍既為副將,自有行事主張,快使人往外尋他,將此間變故說來,且看他如何行事。倘若要南下,自有人來說,若是不意,便是作罷。
安達海點點頭,何七肅然使三部主將來訓話,趁隙低聲將此事言語一番,郭渙沉吟道:此事可為!此間有牛皋將軍諸位,遼人一旦慌亂,八百精騎廝殺也是有限,倘若隨將軍南下,只尋個託辭不入歸義城去,待亂起時候,將遼人歸路斬斷,若與三位大娘子會和,此間更有截獲明日後日時分南下五萬戰馬,兩路騎兵相向殺出,那耶律大石或可逃脫,析津府卻再非他人掌握!
安達烈也道:頭領行事,頗為將軍賞識,尋他商議,自是無差。
於是將遼人彎刀分發了三萬令一千將士,又將一把硬弓發來,卻不予一箭,此也是那來使說話,原來他雖篤定遼國境內僕從軍不敢逃走,卻也擔心自有不要命的暗箭將他射殺,非是心疼狼牙箭資費。
眾人冷笑不止,如今之勢,誰願行些壞事壞了計較,只等大事已成,許多好漢只要尋這廝晦氣。
何七遂命心腹往外十里處山林里與安達溪商議,不片刻,那耶律大石來使要攜軍先行,方行不遠,安達溪八百騎飛馬追來,揚聲叫道:待我等取了彎刀弓箭資費,自往僕從軍營里歸來,皇叔須不差些許錢財!
來使幾人見這一支軍馬踏雪而來,但見雪浪滾滾如狂飆突進,天地間金戈鐵馬萬萬千,總不及這數百騎軍有擎天柱倒之勢,心下駭然,暗道:兀禿延那廝雖是品行惡劣,練軍卻是好手,此數百輕騎竟有金人里鐵浮屠氣勢,皇叔麾下,無人能及也!
於是和顏悅色只管來討好,安達溪精熟契丹言語哪裡懼他,冷著臉甚少搭話,那來使好生尷尬,卻也眼饞心熱八百騎兵,越發喜愛只是說耶律大石的好,又許諾許多好處,安達溪不與他計較。
又行半日,風雪愈發呼嘯,僕從軍穿著破舊卻也算的上厚厚一層,行動自是緩慢許多,那來使幾個親隨縱馬便打,終而將幾條大漢惹怒,憤然便要拔刀。
安達溪陡然眼眸里閃爍喜意,轉頭往那來使時候,卻是惱怒溢於言表,道:若你敢惹惱他等,作起亂來休怪我袖手旁觀!
那來使方摩拳擦掌要行一番威武,卻聽此言,恍如大伏天里兜頭一桶冷水澆下,訕訕令隨從罷手,道:不給他些好看,不知我等厲害,不過漢人奚人,縱然頭人不忍同族的,也只千多人,不必如此。
卻不知,他那隨從,一番鞭打正落人群里趙楚肩頭,休說安達溪眼尖見了,便是護衛趙楚身邊忽律赤幾條大漢與那假扮僕從軍的十數個女子,將彎刀也拔將一半,若無趙楚厲色止住,早已發作起來。
殺幾個遼人容易,若要進城行事非是一時半刻,壞了大事,方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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