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
白浩站在門外喊道:「樓哥,你準備好了沒啊,兩個小時過去了!再不走等我們去到那裡可以直接留宿在那裡不用回來了。」
「再等等。」白以樓毫無起伏的聲音響起:「不然你先走。」
白浩砸吧了下嘴,有些鬱悶地說:「走個屁啊,你要讓我去坐客車嗎,我擦你都在準備啥啊,上個墳而已,難道你還要化一下妝再去啊。」
屋裡沒回應了。
白浩百無聊賴的在外面踢石子玩,真搞不明白就是去上個墳而已,這傢伙居然光是做準備就用了兩個多小時,還不讓他進去看他到底在搞蛤。
半個小時后,門在白浩的腹誹中拉開了。
白浩總算是鬆了口氣回頭看去,只見白以樓一身黑色西裝,腳踏錚亮皮鞋,被剪短的頭髮被他仔細的梳成了個優雅嚴謹的大背頭,他身材筆直挺拔,簡直帥得天怒人怨,然而白浩卻很不給面子的噴笑出來,好半響才緩過氣來,他不明就裡的笑著說:「樓哥,你穿成這樣真的只是去上墳不是去相親?」
白以樓走過來捏了捏白浩的臉,面無表情地說:「這麼好笑,我給爹娘上個墳穿得正式些有問題嗎。」
「沒,就是想到你兩個小時都在折騰這身我就控制不住。」白浩抓下白以樓的手很是自然的親了親,補充道:「墳地里髒得很啊,昨天才下過雨,你穿這皮鞋去幾下就得踩得滿腳是泥巴,你看我,穿雙膠鞋去多痛快。」
「無礙。」白以樓接過白浩手中的籃子,說:「走吧,背上來。」
白浩也不再糾結,樂呵呵的跳到白以樓背上去,愉悅的喊道:「起飛起飛!」
白以樓溫柔的笑了笑,側頭去吻了吻搭在自己肩上的白皙爪子,這才隱去身形轉瞬便飛上高空。
從城裡到鎮上再到村裡路程雖然有些遠,但對於白以樓來說都是小菜一碟,白浩則一臉新奇的看著腳下,這遊戲即便是玩上百次都不會膩,簡直太爽了。
然而看到一半,白浩就覺得眼睛被風吹得酸澀不堪,開始犯困,於是他將連衣帽的帽子翻來罩住腦袋,靠在白以樓肩上開始小歇。
等到地方后,白浩操起籃子里的鐮刀就開始除墳頭上的雜草,白以樓站在墳前看著殷紅的字體一陣恍惚,雖然這算不上他的親生爹娘,名不副實,但也是他在這世上最惦記的兩人,他盯著看了片刻,這才蹲下.身去拿出供品以及香蠟紙燭來開始擺弄,隨後又在籃子底拿出一個小鋼盆來燒紙。
等白浩將茂盛的雜草割完,白以樓對他招了招手,說:「過來磕頭。」
白浩哦了一聲,擦乾淨雙手顛顛的跑來跪到地上去認真的磕了三個頭,白以樓在一邊將人拉起來,說:「陪我再磕一遍吧。」
白浩有些不解剛剛他怎麼不一起磕,非要等他磕完又喊磕,但他也沒多問,十分乖巧的點頭道:「嗯。」
他剛要再次跪下,白以樓卻一把抓住了他,說:「不是這樣。」
白以樓說完將白浩扭轉身來,兩人一同轉了個圈背對著墓碑,白以樓側頭去看著白浩,卻不吭聲。
白浩莫名了一秒鐘后頓悟,他一塊白皙的臉突然就紅了,緊張得不由攢緊了拳頭,他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幾下,才結結巴巴故作輕鬆地說:「樓樓樓哥,咱們這,這這這是要拜拜拜堂啊?哈哈哈哈......」
白以樓本來也是緊張得不知道說什麼,甫一見他這樣頓時鬆了口氣,他伸手去牽起白浩的手緊緊握著,低聲問:「你可願意。」
白浩不好意思卻堅定的嗯了聲。
這簡單的一字讓白以樓覺得如沐春風般愜意溫暖,他溫柔的勾唇笑了笑,隨後輕聲道:「一拜天地。」
兩人牽著手對著前面安靜的郊野一鞠躬。
「二拜高堂。」
兩人轉身,對著墓碑叩首。
「......」
白浩與白以樓面對面站著,他見對方不說話且眉頭微蹙,還以為他要反悔,忙問道:「怎麼了。」
白以樓有些遲疑道:「夫妻對拜?你介意嗎,若介意,就夫夫。」
「都一樣啊。」白浩十分豪邁地說:「就是個稱呼而已,你說一句夫妻對拜我還能真變成女人啊,沒事,就喊夫妻吧。」
反正我默認你是妻,白浩心忖。
白以樓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輕笑道:「夫妻對拜。」
兩人面對面低下頭。
白浩抬起頭來掩飾心中的緊張感般砸吧了下嘴,正尋思著找些話來說,白以樓已上前一步,摸出懷中訂做的一對戒指,拿出較小的一個牽起白浩的手推進他左手的無名指,隨後遞過另一枚給白浩,伸出手去讓他為自己戴上,白以樓溫柔的將他擁入了懷中,只聽他輕聲說道:「終於完全的屬於我了。」
白浩原本緊張的心頓時被他這話弄得柔軟的同時還有些鼻塞,他嗯了聲,更加抱緊了白以樓的腰,總算知道他在裡面收拾了兩個小時是為哪般了,但這傢伙也太不夠意思了,他穿得光鮮亮麗是個合格的『新娘』,卻不先跟自己打聲招呼,讓自己跟個小痞子一樣,一點新郎的樣子都沒有,簡直了。
等溫存夠了,白以樓這才不舍的鬆開手,緩緩折起西裝袖子,白浩看得莫名其妙,遂問道:「樓哥,你這是幹嘛。」
「叫相公。」白以樓道:「我打算將爹娘的墓移到白家祖墳去,他們憋屈了一輩子,不應該再繼續待在這裡。」
「......」白浩被他這話弄得有些方,當然也不肯承認他居然有那麼些想喊的衝動,他強壓下這股悸動,哈哈打趣道:「祖墳里的老祖宗們不會有意見吧。」
「有意見?」白以樓冷冷地道:「我不介意將有意見的人的墳墓夷為平地。」
「厲害了我的哥。」白浩佯裝佩服道:「我爸保證不會有意見的,他的墳應該保得住。」
白以樓聞言笑了笑,白浩總是能將他有些暴戾的心緒化解。
這裡離白家祖墳實在是太遠,縱使白以樓很厲害,白浩還是覺得有些夠嗆,不過他也不多問,而是站在一旁看著白以樓『施法』。
然而白以樓卻並未施法,他自西裝內側的袋子里摸出幾張黃符,白浩頓時傻眼了,這尼瑪難不成要做法不成。
只見白以樓將黃符合十於掌心,閉上眼默念了片刻后隨手一擲,那幾張黃符瞬息便鑽入了土中。
片刻后那與周圍的地皮融為一體的墳包尖的土壤拱動了下,白浩被嚇了一跳,詫異得瞪大了眼。
白以樓走過來一把托住他的後腦勺將他往懷裡帶,讓他的臉埋在自己胸前,他低聲道:「這些陰邪之術,你不看為好。」
白浩悶悶的嗯了聲,鼻尖聞著白以樓的氣息,不禁猛地吸了幾下,然後舒服的蹭來蹭去,安逸的靠在他懷裡。
周圍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白浩知道有動靜了。
數十分鐘過去,白浩等得快睡著了,周圍悉悉索索的聲音才逐漸小去,白以樓鬆開手,一把攔腰抱起白浩,說:「已經可以了,我們去看看。」
白浩忙抱住白以樓的脖子,下意識的往之前的墳包處看了看,只見那處往下凹去形成了個大坑,就像坍塌了一般,土卻沒有被動過的痕迹,而是連著草皮一起凹了下去。
什麼法術,那麼厲害。
白以樓抱著白浩一路飛到白家祖墳,白以樓徑直將白浩帶到白公天成的墓前,這白天成,也就是白以燁那一世的老爺子,白浩心中不住打鼓,難道樓哥要挖墳挫骨?
正當他困惑不已時,眼前的石碑卻猛地變了字樣,變成了白志權與白母王氏之墓。
白浩只詫異了一秒就淡定了下來,這種事發生在白以樓面前一點也不值得再大驚小怪了,想必這墳里的『內容』已經被換成白以樓的爹娘了,老爺子的作為確實不配待在白家祖墳,事後遭到白以樓的報復也是活該。
白浩不關心老爺子的屍骨被換到了什麼地方,而是擔心另一件事,他看著白以樓問道:「樓哥,這墓碑突然換了會不會嚇到我奶奶他們。」
白以樓淡淡地說:「無礙,他們不會發現這座墳墓有任何改變。」
白浩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天漸漸黑了,兩人又在此地呆了片刻便回去了。
他們回到市裡,為了慶祝『新婚』,白浩換了身衣服就帶著白以樓去下館子。
距離白以樓回來已經半個月了,不得不說白以樓的適應能力十分之快,學習能力十分之強,什麼東西只要簡單的教一下他就學會了,特別是在穿著這一塊,每次穿衣服雖然都是十分保守,不是西裝就是襯衫,但卻意外的適合他,不對,應該是說白以樓穿什麼都很帥氣,畢竟人長得帥了......
兩人找了個火鍋店,這天氣較為濕冷,吃火鍋再合適不過。
晚上店裡人很多,兩人進店不多久就惹來諸多的矚目,女的眼神痴迷男的咬牙嫉妒,當局者卻全然無視了這些眼神,他們找了個角落剛坐下,便有兩個女服務員抱著菜單小跑而來,十分殷勤的為兩人推薦菜色鍋底。
然而白以樓看也不看菜單,更不去看旁人,那溫柔的眼神全數放在了白浩的身上,他挑了挑眉示意白浩,那意思是讓白浩做主,這溫柔的模樣又惹得兩個服務生頻頻看去。
白浩翻看半天,隨後問道:「樓哥,麻辣的你能吃不。」
白以樓挑了挑眉,唇角微勾:「你能吃我就沒問題。」
竟然笑了......簡直帥得要死,一旁的服務員心臟亂跳,也不禁痴迷的笑了起來。
白浩點了個麻辣鍋底,又點了些配菜,服務員這才磨蹭著走了。
白浩掃了周圍一圈,那些總是頻頻望向他們那邊的女生急忙回頭去,嘻嘻哈哈的湊在一起小聲說話,他蹙了蹙眉,有些鬱悶地說:「樓哥,你也太有人氣了,這些妹子都在看你,你不會被她們勾搭跑了吧?」
白以樓聞言淡淡的瞟了一眼,才說:「你已嫁給我了,現在你才是我明媒正娶的人,何須擔心這些。」
「現在離婚的現象也很多啊。」白浩也不去鑽那個嫁字的牛角尖,一本正經地說:「何況咱們還沒有領證,這算哪門子的明媒正娶。」
白以樓說:「領證?」
白浩比劃了下,說:「結婚證,證明兩個人關係的小本本。」
白以樓說:「我們去領就是。」
「領個屁。」白浩說:「咱們國家還沒開放到允許兩個男的結婚的,再說你身份證都沒有,坐個火車都坐不上去,領啥證,回家去畫個還差不多。」
白以樓突然有些不明白白浩繞來繞去說了半天想表達什麼,於是蹙了蹙眉,問道:「那你是什麼意思,不妨直說。」
白浩突然就安靜了,他握了握拳,好半晌才說:「我在想我們的感情能持續多久,畢竟你那麼優秀......」
「蠢貨。」白以樓打斷他的話,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摩挲著,說:「想這麼多做什麼,你只要知道我不會離開你就可以。」白浩所擔心的問題,何嘗又不是他所擔心的,如今白浩突然說出來,白以樓就莫名的感到安心。
白浩抿了抿唇,反握住白以樓的手,突然就想通了,媽的幹嘛擔心這擔心那的,能愛的時候就要不惜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再說樓哥從來都不是會把話說滿的人,他答應的事,就自然是有把握。
一想到白以樓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白浩就不由一陣樂呵。
正當兩人『深情』對望時,一旁的妹子已經掏出手機咔咔拍照了,隨後發到朋友圈,一則帥哥都是小白臉的說說瘋傳在各個妹子的朋友圈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