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番外二

?(貓撲中文)景陵的外貌與孔令羽不一樣，這是兩人早已經默認的事實。

如果說孔令羽的面貌是張揚、邪魅而又艷麗，那麼景陵就是清貴、雅緻而溫和，雖然各有各不同的氣質，站在一起卻是極其相配，讓人見之忘俗。

但，明明在最初始時的他們是同一個靈魂，為何在最後的面貌卻完全不一樣呢？

對此，孔令羽曾問過景陵，景陵卻只滿是感懷的一笑，思緒不知飄蕩到了何處，和煦笑道：「因為對於器靈而言，從他們誕生的時候便會一直處於生長期，直到他們他們的道途穩固，方會定下容貌。而我在器靈階段，道途經歷了幾次起伏波折，所以在最終踏上道途前，面貌隨著自己的心意產生了幾次變化。」

說罷，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正板著臉吸收月之精華的襄鈴。

明明最初始的香奴與他完全不像，卻在他救下了她的那一刻，她無論是外貌還是行事風格都有了景陵的影子，這便是器靈的成長。

孔令羽隨著景陵的視線看到襄鈴那越發像景陵的面貌與神韻后，便收起了曾經的疑惑，笑道：「若不是我早已知曉你與襄鈴沒有親緣關係的話，恐怕還會認為你們是父女呢。」

「我是父親，那你呢？」

「當然是師公。」

兩人嘻哈一番笑鬧，最終止於唇齒，曖昧升溫。

只是在孔令羽心底還是有一絲好奇。如果說，襄鈴是因為景陵給予了她新生、或者與景陵的長時間相處的緣故，這才五官氣質越發向景陵靠攏，那麼造成景陵改變的人，又是誰呢？

是誰給予了他新生？

又是誰讓他心甘情願的放棄曾經最為自戀的面容、願意改變？

是誰？

孔令羽心中存有很多疑問，但這些疑問僅僅憑藉景陵的言語，無法給他最完善的解答，所以只能將這些疑問掩藏到心底，直至有一天，在他和景陵一起飛升仙界萬年後，他們遇到了那個男人。

「你很像我，我感覺我們很有緣。」一身白衣、英姿颯爽的男子主動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說道，音未完，人已走至景陵面前。

但見男子面若溫陽，唇似暖香，明明是一個俊逸溫暖到極致之人，孔令羽看到他眼底的冰冷和無情。

這是一個強者，道途信念堅定，身有強**則氣息，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與之為敵。

景陵眸光乍亮，嘴角笑意擴大，點頭道，「相逢即是有緣，敢問道友貴姓？」

胸中一股酸意洶湧的孔令羽：「……」

「在下般若。」

「在下景陵。」

眼見景陵唇角笑意越來越大，孔令羽孔令羽心中噌的一下，危機感大增。能夠讓情緒波動趨近於無的景陵心情如此愉悅，這已是危險訊號。

般若，仙界一大奇葩。

與他強大的實力、神秘的傳承一起聞名於世間的是，他面上的溫和有禮，和他內心的冷酷無情。

傳言中，曾經有人以千年真心祈福所得願力，雙手捧來只為換取他一絲垂憐，卻只得了身死道消的下場。用般若的話說，既然將所有的一切都放在期待不知道誰的同情心上，還不如早早投胎重活一世，才能更快心想事成。

「能夠一眼便合了我眼緣的人不多，能夠穿著和我相似衣服、卻又讓我生不起反感心思的也不多，而小友你今日恰巧將這些都集全了，不知為何，我現在心下愉悅。」

景陵眼中的熱切和激動，敏銳如般若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知為何，他對眼前的男子卻完全生不起厭惡之心，反之卻頗為關切，這對於一向冷情的他而言，很是少見。

「前輩也是少有的幾個、和我撞衫還讓我心下歡喜的人，能夠與前輩合了眼緣，是晚輩的榮幸。」

「我輩修真人士相信緣分。」

「今生的緣分，必是前世的因果。」

兩人含笑對視了一會，轉而哈哈大笑，相約向不遠處的酒露處長談。

孔令羽面上忽青忽白，銳利的目光狠狠看向男子，隨二人在酒樓坐定后，便佔有慾十足的貼近景陵，拱手道：「在下孔令羽，是景陵的道侶。」

般若目光有禮的看向孔令羽，拱手還禮：「幸會幸會。」如果忽略他眼底隱藏的很好的挑剔與不滿，和他馬上投入到與景陵的下一個話題中、不再理會他這麼搭話者的話，那麼這絕對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

差點將心頭一口老血嘔出來的孔令羽：「……」這絕對是區別對待！

莫非這位曾經在前世改變過景陵命運軌跡的人，當真對景陵有什麼企圖不成？

若當真如此，那麼這人絕對會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於是這番會話，伴隨著孔令羽不遺餘力的攪局插話，般若與景陵的談話雖然未進入忘我狀態，但仍舊漸入佳境。

孔令羽：「……」一眼沒看到，這兩人竟已開始互撩，這感情升溫的速度會不會太快？！思及曾經他追求景陵的悲催史，再對比此刻的兩人，他抿了抿唇。

於是不久后，景陵捏住翩翩飛來的傳訊紙鶴，歉意道：「般若道友，實在不好意思，在下另有他事，只能改日再聚。」

「無妨，與小友一番暢談，讓我的瓶頸又鬆動了不少，正好要回去閉關，那咱們便相約下次再聊。」

景陵欣喜的笑彎了眉眼：「恭敬不如從命。」

幾乎已經快要將怒氣實體化的孔令羽：「……」

而匆匆趕回領地，卻發現明心火只是為了試驗他與孔令羽在他心中誰最重要而發出紙鶴時，還來不及生氣，便被孔令羽給抓回床上一萬遍。

「我、我都說了，這是正常的恩情因果，某種程度上說，他確實是我的再生父母也沒錯。」終於暫告一段落、得以喘息片刻的景陵，當即將在這段日子一直不能夠連續說完的話吐出。

對此，孔令羽只是饜足的將人拖到身下，繼續開始下一輪的征伐：「我相信你對他絕對沒有其他想法，但是我還是不開心。」

不僅是因為吃醋景陵對那人的心緒起伏有些大了，更是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那人對自己有種莫名的排斥，和對景陵的莫名庇護。

在沒有前世記憶、不知前因後果的前提下，他並不能保證般若對景陵會沒有想法。

不過即便他說出來心中的擔憂，景陵也只會認為他在瞎想，所以現在他只要讓景陵知曉，他很排斥他與那人走的太近即可。

一番翻雲覆雨，終於在多年後，孔令羽才放開景陵，與他一起閉關消化這番雙修所得。

當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身邊空無一人時，心頭驀然一跳，傳音道：「丁黎，阿陵人呢？」

「回前輩，主人赴朋友約去了，臨行前他留言給您：『我去見般若了，這次真的有急事，你老老實實等我，等我了卻完這番因果就回來，千萬不要給我鬧幺蛾子』。」

孔令羽：「……」本尊今日有點想砍人。

孔令羽深呼吸一口，思及上次兩人見面時不正常的氛圍，心中危機感再次湧現。第一次見面不過短短一天時間，兩人便能夠發展為無話不說的好友，若當真讓兩人多相處一段時間，還不知會發展處什麼簍子。

「阿陵離開了多長時間。」

「剛剛兩月。」

這麼長時間？如此算來，豈不是阿陵根本就沒有閉關消化多長時間？

「哈哈哈，小魔星，你都把人做成那樣了，你家道侶還有精神和人跑了，你是不是不行啊。」楮沁沒心沒肺的出言挑釁。

「呲。」金色絲絛被撕為兩截。

「嚶嚶嚶。」小魔星，你是個壞人。

狠狠發泄了一番心中的鬱結，孔令羽咬牙切齒，臨行前突然回身問道：「明心火呢？」

「回前輩，明心火前輩和主人一起走的，主人說要介紹給他一個特殊的朋友，帶他去一個特殊的地方。」

「呲。」剛剛努力粘合好表面的金色絲絛，再次被撕為兩截。

「嚶嚶嚶。」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壞人，老娘要去找小白衣去了！

想罷，楮沁身形一動，主意識便回到景陵身上的絲絛上，至於孔令羽身側留下的絲絛殘片，則化為點點金色光點，消散不見。

「屠樓秘境。」景陵輕聲感嘆。他看著身邊熟悉的風景，神識感應所及熟識的地形，掩飾住眼底的複雜。

這裡，便是他曾經初獲新生的秘境，是他作為器靈之後的最重要轉折點。

因為在這個秘境中，他的「主人」終於身隕、他終於得到了自由身，在這個秘境中，他遇到了他一生的好朋友明心火、開啟了他們雙劍合璧的一生，在這個秘境中，他與明心火整整在其中修鍊、躲藏了萬年，將其中的藏寶閣、藏書閣都搜颳了一遍。

可以說，這個秘境中的任何角落、任何寶物，他都能夠如數家珍，將之報出。

明心火亦是老懷感慨，捋著唇上的兩撇小鬍子，百感交集。

於景陵而言，這裡是他命運的轉折點，於他而言，這裡是他的出聲醞釀之地。

般若看著兩人激動的神色，只以為兩人初次踏入這種天生地養的初代古秘境：「這屠樓秘境為仙界中十大神秘難以探索的秘境之一，他的神秘性不止是這裡有許多縱使是大能也難以探尋的法則隔離區，更在於這裡出現密寶與靈草的概率要遠比其他秘境大的多，也因此，進入秘境的名額才如此難得。」

景陵迅速回過神，「此番還要感謝道友的贈送名額之情。」

「哈哈，小友這樣說就是見外了，這便是咱們的緣分，冥冥中我得到這兩個多餘名額的時候想到的是你，那你便是與此秘境有緣。只是我原以為你會帶著你的道侶來的。」、

景陵思及孔令羽對般若的排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我離開時他尚未出關，不過不用等多久，他便會趕來的。」以他對孔令羽的了解，他定會在出關后的第一時間尋來，縱使他留下那番話，但……孔令羽當真會聽嗎？

景陵垂下烏長的睫羽，掩下眼底的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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