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劍聖傳人

19.19、劍聖傳人

?任世間潮起潮落,唯有藥王谷的寧靜永遠不會被打破。

這是劍仙·司馬御風的隱世之所,沒有人能夠將戰火引向這裡。因為「天劍」已經是無人可以撼動的存在。

名劍一氣盪九州!而今豈有試劍人?

司馬御風的威名正如他手中之劍,不可欺,不可逆,不可破!無需出鞘,已是鋒芒畢露。縱覽天下英豪,何人敢與一戰?

站於巔峰,方知萬物渺小。驀然回首,身邊只剩刺骨寒風。孤獨——終於成為了劍者的常態。

這樣的人,內心大約是痛苦的。好在有一個人願意包容他的冷漠和桀驁,與他攜手前程,為他築起一座溫柔的港灣。當他們有了一個幸福的小家,家裡再添上一兩個孩子,終有一天……他也會動情的吧?

顏漣就是這個人。

每次想到這兩人的情路,蝶秋靈都會忍不住在心中搖頭唏噓。司馬御風乃是劍聖·李白衣的傳人,已將《忘情天書》修鍊到第九層,哪裡還有七情六慾?顏醫師何苦死守這一人。

五年了。這些年來他們過得如何,恐怕也只有如人飲人——冷暖自知。旁人究竟沒有置喙的餘地。她此番前來,自然也不想再為了此事老生常談。

很多人都知道藥王谷北面有一座斷壁,名叫試劍峰,景色相當壯觀。數年前,它還是谷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後來被司馬御風一劍斬斷,裂成兩半,變成了現在的斷崖。

再後來,那裡就成了劍仙最常待的地方。

蝶秋靈提著裙裾,緩慢行走在山道上。離崖頂尚有一段距離,已經能夠感受到風中傳來的凜冽劍意,仿如實質一般割裂她周身防禦。在護體真氣散盡之前,若她不能走上崖頂,那就真的危險了。

藥王谷中遍地是寶,各種奇花異草在自然條件下生長得格外繁茂。如此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連她這個醫修都要暗自羨慕。顏漣身為少谷主,卻是縱容自己的夫君隨意踐踏,其中的寵\'溺之意簡直能把人酸死。

那兩個人的相處模式,也是有夠奇怪的。自古只聽說過丈夫寵妻子,哪有妻子反過來寵丈夫的?

正自感嘆間,已經行至崖頂。蝶秋靈扶了扶髮髻,把將要脫落的簪子重新插好。這才試探著向前再走兩步,靠近那人。

司馬御風此時正負手立於斷壁邊緣,整個人都身處於崖下逆衝上來的氣流當中。銀髮飛揚,衣袂翩翩,彷彿隨時都要乘風而去……

他的脊背從來都是筆直的,給人一種堅毅之感。體型雖不壯碩,卻能在烈風中穩如磐石,洽洽襯托出心靈的底蘊是何等的深厚!冷漠、疏離、純凈,在他身上得到了最直觀的體現。

蝶秋靈一身天青色的紗裙,雲鬢素釵,面若芙蓉,算得上當世數一數二的美人。然而跟此人站在一起,卻被對比成了庸俗不堪的無知婦人……實在叫人泄氣!

這年頭,連男人也開始搶女人的地位了。

「我剛剛在半山腰上看見一座新建起的茅屋,那是你們的新家吧?」其實她還有後半句沒有說完——茅屋裡傳出嬰孩的哭聲,該當恭喜某人喜得貴子才是。

她此番前來,原是抱著一分惡趣味,特意過來挑撥離間的。

司馬御風與弒神機年少時曾經有過一段情,這事兒幾乎鬧得人盡皆知。顏漣為此跟他翻過臉,還不止一次。時間長了,「弒神機」三個字便成為了藥王谷的禁忌。說實話,蝶秋靈至今也不相信司馬御風真的對這兩個人有情,畢竟《忘情天書》這種東西實在太有名了。

沒聽說過哪一代劍聖為情所困過。

所以她特別想知道,顏漣和弒神機在他心裡,究竟誰更重要。亦或是,兩個人都無關緊要?

哼……那他可真是一等一的大混蛋!

「你的心不凈。」司馬御風突然開口,打斷了她的遐想。

銀髮劍者僅著一襲白衣,手中無劍,卻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寶劍開鋒時的那種驚艷。單單一個背影,透露\'出來的威勢便已勝過千軍萬馬!

好在蝶秋靈自家的夫君就是郢國大將軍,多少也見過幾次大陣仗,還不至於被他嚇到。只見她莞爾一笑,細長的柳葉眉高高挑起,含笑說:「你成天窩在深山裡,消息不靈通。我今日特地跑這麼遠的路,就是想告訴你——弒神機有難,似乎需要你的幫助。」

這事來得太巧了!顏漣剛生完孩子,按普通婦人生孩子的章程,應該還在坐月子。司馬御風要是敢在這種時候離谷,以顏醫師那種外柔內剛的性子,估計得直接跟他離!

哦不對……以顏大美人的性子,多半會去找弒神機麻煩,然後掐死孩子,再跟他的好夫君同歸於盡。

有趣,太有趣了!

司馬御風的回答卻令她始料未及,「天命如此,無須強求。」

「哎?你居然置他的死活於不顧?」蝶秋靈粉唇微張,滿臉驚訝地看著他。

「吾曾說過,不再與他相見。」

——他的確說過這種話。早在五年多前,他為了幫助弒神機探索某處密境,將新婚妻子丟下不管,差點害得顏漣羞憤自盡。自那以後,便發誓不再與那人相見,並且斷鋒立誓。

世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禁錮他,但是顏漣做到了。那位看似溫柔似水、實則心狠手辣的少谷主,用自己的性命鑄成愛的牢籠,成功捕獲了無情無欲的劍修。

君子一諾,重於泰山。司馬御風當然不可以打破自己立下的誓言。

弒神機的事,不管他是有心也好、無力也罷,總之是不會去管的。蝶秋靈能夠看破這一層,已經很難得了。這個男人實在難懂。

山風靈動多變,毫無方向可言。不一會兒,西北風轉成東南風,攜帶著新鮮的風信襲卷而來。司馬御風閉上雙目,鼻間聞到飯食的香味,耳中聽到嬰兒響亮的啼哭,破天荒地露\'出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容。

縱使無愛,有家便該知足。

顏漣於他,有情,有義,更有恩。一生尚且不夠報答,早已欠下三生三世。而弒神機與他緣分已盡,強求只會攪亂塵緣,誤人誤己。

不以親疏論輕重,不以喜惡論黑白。我命即是天命,天道亦是我道。

神機,我已找到了我的道。而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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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攻休想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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