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61謝轉

原本他該是要去什麼地方的，竟然走到她身邊說道：「是身體不舒服嗎？」

遲柔柔猶豫著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

姜晏笑了。

遲柔柔忙解釋：「我只是來複診。」

她一直都知道姜晏很高，可當對方居高臨下微微頷首看著她的時候，她還是有些震驚。

「掛過號了嗎？」

「還沒。」

這種說話的方式讓無異於在表明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再加上，他的聲線透著無與倫比的溫柔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遲柔柔忍不住都被他帶到溝里去了。

但在她看來，僅僅是吃過一次飯，一次旅行偶遇，他們是不是太親近了？

她有些不適應地挪了下步子，姜晏看在眼裡微微一笑，並不在意。

能在這個地方看到姜晏，遲柔柔其實也很吃驚，垂眸看了一眼他身上的白大褂，嗅著近乎可聞的消毒水的氣味，似乎又覺得這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她思索的時候，面部表情波動並不大，看起來有點漠然。

正是下午，天氣還沒有大熱，她在藍白格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暖荷色的針織衫，頭髮被鬆散地紮成了馬尾辮。

醫院一側的玻璃窗開著，微熱的輕風和金燦燦的光灑了進來，陽光正曬在她的臉頰上，就連白皙皮膚上的細小絨毛都在瑩瑩發光，像個毛絨絨的小動物。

她眯著眼，認真思考的樣子，在姜晏看來，溫暖得就像路遙光家裡那隻養得肥肥胖胖的安吉，眼神越發柔和起來。

而這一切，遲柔柔並沒有意識到，只是看了看四周，跟姜晏說：「姜教授，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大概是怕她尷尬，姜晏同意了，並且很客氣地目送她上了二樓。

遲柔柔雖然覺得奇怪，但也只把這些歸結於姜教授是個很不錯的人，並沒有多想。

到了耳鼻喉科，值班的林醫生看了她的病例，並對她的耳朵進行了檢查。

知道她是為了用耳機來複查的，林醫生皺了皺眉頭：「其實，上次檢查的時候，你的耳朵已經康復了。不過，康復不代表可以進行二次傷害啊。」

遲柔柔有些不好意思。

林醫生道：「不過，如果是必要的，每天佩戴的時間不宜過多，其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如果有任何情況，要及時反饋給我！」

「好，沒問題。」

遲柔柔想，她也就yy語音的時候用耳麥了，其餘時間還真用不到。

既然有了醫生的許可，她就可以放心用耳機了。

謝過林醫生后，遲柔柔出了科室，一邊看著自己的病歷簿，一邊盤算著買什麼樣的耳機，忽然，從身側走過來一個人，她讓了讓，沒讓開，抬頭看了對方一眼。

姜晏正眸色清亮地看著她：「對了，剛才忘了說，有件東西想麻煩你交給我媽。」

遲柔柔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姜晏說的是誰。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她點頭，坐在走廊一邊的椅子上看著姜晏風塵僕僕地消失在走廊盡頭。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多了一杯飲料。

姜晏把紙杯遞給她。

「檸檬水，你應該會喜歡。」

他怎麼知道她喜歡？

捧在手裡的時候，遲柔柔有一瞬間的怔愣。竟然還是熱的！

姜晏要交給安教授的是一封信。

反正順路，她很願意跑一次腿。

遲柔柔走後，姜晏從門口返回，正碰上化驗科的愣頭青徐曉峰。

「姜哥，剛才那誰啊？」徐曉峰跟上來，笑嘻嘻地打聽，「還勞煩你專門跑出去買檸檬汁，女朋友啊？」

姜晏道：「你溜班的事兒，宋主任應該不知道。」

徐曉峰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別別，我就溜個號，馬上就回去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姜晏笑笑，不置可否，踏上了樓梯。

剛才遲柔柔翻看病歷簿的時候，他拿眼瞥了一下，看到了一個「耳」字。

再說，安教授收到遲柔柔給她帶的信，以遲柔柔的肉眼來觀察，那個表情應該可以稱作「不可思議」了吧。

「這是給我的？」

遲柔柔點頭：「是姜教授讓我交給你的。」

「哦哦！謝謝。」

「教授，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

「嗯，辛苦你了。」

安教授一邊拆信，一邊覺得莫名其妙。

她這個兒子，一貫是信息時代的倡導者，平日里給她發簡訊，微信，扣扣，今天竟然想起給她寫信了！

想起姜晏的字一向都是瘦金體那種風格的，安教授有點欣慰。

她想看看兒子寫了啥，打開是一張a4紙，上面列印了一句話：姐和遙光回b市了。

***

離開教師辦公室之後，遲柔柔在c大的電子小賣部逛了好久，終於選定了一款立體聲環繞的耳麥，有了這個耳麥，她就可以跟錦衣夜行說話了。

遲柔柔笑眯眯地付了錢，走路特別輕快地回了宿舍。

上了yy之後，錦衣夜行不在線，她拉著周楚怡到小黑屋裡面試了下耳麥，果然跟店員說的一樣，說話聲音十分清晰，還帶變音功能。

等姜晏上線的時候，發現吃肉肉給他發了一個yy消息。

吃肉肉：我今天買了新的耳麥，以後我就能說話了。不會，總是你一個人說，而我只能打字了。

兩人進了yy小黑屋，就真跟第一次見面似的，遲柔柔有點緊張，開麥小聲道：

「喂喂，聽、聽得到嗎？」

她的聲音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輕輕地，軟軟的，跟她的性格不太一樣，更像是她喜歡的檸檬水，酸甜味道的。

「嗯。聽得見。」

姜晏在她看不見的電腦那邊彎起嘴角，想起今天在耳鼻喉科室聽林姨說的那番話——

「那個小姑娘？一年前來看過病的。」

「耳朵發炎醫治不及時，導致左耳聽力障礙，年紀輕輕，怪可憐的。」

「你問一年前是什麼時候？哎喲，小姜啊，這麼多病人，我也記不清了。大概□□月份……」

……

姜晏記得，八月十五日是大師賽。

那段時間，他是上不了遊戲。

新買的賬號身份證未更改，被原號主惡意找回三次，又因為ip變動頻繁，曾被系統判定過幾次不安全，所以在登不上號的時候，他被迫向遊戲網站提出賬戶申訴，而這段時間是非常漫長的。

當時他還在米國，因為海外網路不穩定，看視頻特別卡，知道她跟自己的jjc隊友一起參加比賽，他竟然是一期不落地追過來的。

他在國內外見過很多不一樣的姑娘，沒有一個女生是像她這樣的，決策果斷、毫不拖泥帶水！

轉播視頻看到一半，他聽說了一池溫柔退賽的消息。

那時候h服正是風雨飄搖，惡人浩氣對壘，內戰不斷。

逐鹿中原和焚寂血公會對掐，一池溫柔作為逐鹿中原的高管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說她潛規則上位的有之，說她苛責小號的有之，更有甚者說她插足攻防指揮個人感情……

很多的無稽之談，她都一笑置之。可她為什麼要退賽？還要背上背棄隊友的罵名？

她跟他說，她想參加大師賽，那是證明自己的機會。

堅持著指揮這麼多場比賽，決賽之前，臨門一腳卻選擇了放棄，因為她的耳朵不好。

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能說通了……

「做日常嗎？我大戰、戰場都沒做。」

姜晏被遲柔柔的聲音拉出了回憶，恍惚間已經神行到了她的身邊。

「好。」

他們很默契地組起隊。

「那我喊人。」

「好。」

姜晏看在大戰門口賣力喊人的小咩蘿吃肉肉，突然有種說不出的心酸。

c大的女生宿舍里，電腦前的遲柔柔把幾個dps組進了隊伍，就缺一個奶媽了，看著一旁嘬酸奶的周楚怡，露出微微一笑。

「周楚怡，來大戰嗎？」

周楚怡搖頭：「我打過了！」

「那再打一次！」

周楚怡：「……」

遲柔柔眯眼：「22帶你上九段！」

「這可是你說的！我就不信我這攤爛泥還能扶得上牆！」

奶秀陌瑾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了組。

「哪有人說自己是爛泥的，你也太妄自菲薄了。」遲柔柔皺眉。

周楚怡跟著撇嘴：「不是我說的，是我師父說的！」

「北夜君少？」

「對啊，他還說，蘇小朵的奶人技術比我好多了，那奶量36e的，能把人奶吐了！」

「君少這麼說啊……是有點過分了。」

「何止啊！」周楚怡忍不住吐槽，「他上次答應帶我22的，結果那天是他和蘇小朵認識20天，兩人去蒼山洱海踏青去了。每天被你們塞狗糧也是夠了，我強烈要求解放狗權！」

遲柔柔樂了：「你又不是單身狗，你有小江啊！」

「不在身邊的情緣跟單身狗有什麼區別？」周楚怡嘆氣，「他在s服笑傲江湖把妹玩，可憐我啊，空虛寂寞冷！」

「那你怎麼沒跟著去s服，那樣不就可以跟小江在一起了？」

周楚怡：「因為看了一個視頻，裡面的美秀娘就是w服的！而且，貼吧說w服的人都很友善！」

遲柔柔忍不住為小江叫屈，現在的情況看來，明明是周楚怡先拋棄他的，可憐的小江……

遠在k大男生宿舍寫代碼的小江打了一個噴嚏。

「喏，這是上次的程序。」同班的周偉遞給他一本書，「怎麼，江哥，感冒嗎？」

江客舟抬了下眼鏡：「沒事，鼻子有點癢而已。」說完，繼續在筆記本上輸入一串英文字母。

周楚怡進了隊伍，看了兩眼團隊界面。除了吃肉肉和大神是自己認識的外，還有一個id頗為眼熟。

【隊伍】[二十個蛋蛋]：嚯，我認識你！你就是上次把我奶死的那個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