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第三十一章
樹林里,一場酣戰剛剛結束。
秦揚所在小組裡,還「活著」的組員中,只剩下秦楊、厲明哲還有梁羽銘這三個人了。
而在開始「犧牲」了兩位組員后,在最後關頭,又有一位組員不幸出局,他是被秦楊正在對付的那個人,掙扎著「死亡」之前擊中要害「犧牲」的。
不得不說,在眼看就要勝利的最後一刻戲劇化地「死亡」,這一點讓人十分地憋屈。
被打中的時候,這位最後「犧牲」的組員臉上帶著愕然。
因為雙方的武器都是特製的,被打到的人都會因為彈藥中含有的麻醉成分而倒地,所以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墓地」里的「先輩」們給拖了進去。
而當他醒來的第一時間,便聽到一個驚恐的聲音響徹天地。
「你你你!你別過來!」那聲音是從不遠處傳來的。
醒來的人疑惑地看著周圍想笑卻不敢笑,只能憋著的曾經的敵人,和先自己「犧牲」的兩個同伴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然後便將目光轉向了聲音的傳來的地方。
只見一個渾身上下裹著樹葉偽裝服的人躺在地上無力地掙扎,他們小組中名叫梁羽銘的那個人雙手在掙扎著的人身上摸索著,秦揚和厲明哲在一旁熟視無睹。
這是一個很讓人誤會的畫面。
而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幕呢?時間調整到十幾分鐘前。
當秦揚一把將敵人中嘴最碎的那個人貫倒在地后,這場前進路上的突發障礙事件也戛然而止。
當時並不是所有埋伏的人都被秦揚他們打敗了的,之所以事件結束得那麼快,蓋因為障礙設置者在障礙行動啟動之前,曾定下的一個死規矩——
當第三場比賽期間的突發障礙事件發生后,選手只要能夠將作為首領的那個人「擊斃」或者俘虜的話,其他人就應該主動停手。
但是現在躺在地上的這個人,原本卻並不是此次屬於秦揚他們小組的障礙事件的首領。
他是主辦方邀請前來的,設置第三場比賽中途障礙的人。
本來他可以不用親自下場的,但是當他選擇了秦楊他們的小組並親身出手時,障礙小隊的領頭位置也相應順給了他。
但沒想到馬失前蹄,他這麼快就被人給幹掉了,落到了現在這個下場。
「你們這幾個小子可以嘛,竟然把我給薅了下來,尤其是你,你叫什麼來著?這一手擒拿功夫是誰教你的?我跟你說啊,你這功夫雖然把我給「弄死」嘍,但其實並不到家,會打敗我純粹是因為我自己大意,擱下次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要不,我們先遺忘幾分鐘的記憶,把時間回溯到你打敗我之前,然後我倆再打一場,這次我一定不會失手了……」
就算「死了」,這個人的話還是這麼多。
秦楊、厲明哲、梁羽銘,三個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因為受了麻醉,所以一時半會兒起不來的人。
有些人的體質就是這麼好,換作別人早就歇菜昏迷了,只有他還能保持清醒,甚至於還有力氣說出那麼長的一段話。
可他們根本不想和他說話怎麼辦?
但是有些事情不搞清楚弄明白,他們也不好行動啊……看著因為「犧牲」了,所以只能窩在一旁空地里的那三個人,他們三個還能跟著一起行動嗎?
對此,躺在地上的人用一種欠揍的表情,乾脆利落地說道。
「不行。」
「他們可是已經『死』了的人了,怎麼可能還能走呢?這又不是什麼末世喪屍大片,也不是靈異片,死了就是死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從『墳墓』里爬出來的,你們怎麼可以罔顧生死規律,說什麼讓他們一起走呢?我跟你們說啊……」
這些話一出來,不說還站在外面的三個人了,除開當時還被麻醉效果弄得昏迷的那個人,其他兩位不幸「犧牲」的小組成員連臉都綠了,差點都忍不住想衝過去將人揍一頓,還好理智還在,沒有做出那樣的舉動,而且周圍還有其他明顯和那個拉仇恨的人是一路的人在,就更加不好動手了。
「夠了!」一聲喝止成功地讓地上的人停止了胡亂說話的行為,只是因為半路急停,那人聲音嘎然而止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維持著一個古怪極了的樣子。
那麼到底是誰,僅憑這區區兩個字就讓地上的人住嘴了呢?
是梁羽銘。
這明顯不同尋常的現象,使得秦揚和厲明哲的目光在地上與身邊這人身上來回逡巡,只是兩個當事人似乎都沒有解釋的意思。
罷了,每個人都有他們的小秘密不是嗎?他們可不是那種什麼事情都要探究到底的人。
「咳咳。」厲明哲用咳嗽打破了現場古怪的氣氛,他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他們真的不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嗎?」
「……」躺在地上的人剛想要說話,眼睛瞟了一眼梁羽銘,又瞥了一眼半空中的某個位置,身體一抖,只好把百分之九十九的句子嚼吧嚼吧吞肚子里去了,憋屈地吐出倆字。
「不能。」
「你說不能就不能?」梁羽銘皺著眉頭,看著地上的人問道。
「規矩。」
「……什麼規矩。」
「比賽。」
「……」
為什麼感覺這人話短了也很欠揍呢?
大概是所謂的氣場吧。
「比賽規定,每個小組遇到了像你們的這種障礙,『死去』的人都不可以走嗎?」秦揚簡單地敘述了一遍。
「是的。」
「是說他們都不可以自己走嗎?因為他們已經變成了『死人』?」秦揚接著說。
「沒錯。」
「那……如果接下來的路我們可以不用他們『走』就到達終點呢?」秦揚拋出了這句話。
地上的人睜大了眼睛,似乎猜想到了秦揚的真正意思,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可以。」
「那就好。」秦揚也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一旁的厲明哲的腦筋似乎也轉過了彎,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秦揚點點頭,說道,「雖然比賽規定了『犧牲』的成員不能獨自行走。」
「但是我們可以。」厲明哲接上了話。
從秦揚和地上的人說話開始,就一直認真傾聽的梁羽銘也明白了秦揚想要表達的意思。
「也就是說,他們三個不能行動,但我們三個可以啊,反正只是『屍體』,只要我們把他們背上帶走就行了。」
呆在「墓地」里聽他們討論的兩位清醒的「屍體君」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裡的慶幸,還好他們遇上了這樣的同伴,要不然那三個人聽到比賽規則后,說不定第一時間就將他們這些「死人」拋棄了,至於被拋下的他們會不會徹底出局,也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更別提如此煞費苦心地為他的鑽規則的空子了。
只是……
其中一人也顧不得自己現在「已死」的狀態了,他出聲說出了他們兩個人的疑問。
「雖然很感激你們,但是本來你們三個人要繼續接下來的路程已經很難了,再帶上作為『屍體』的我們,會不會很累贅?」這規則雖然被鑽了空子,但他們也被局限在「屍體」上,可是無法再做任何事情了。
「誒,什麼累贅不累贅的,你們可是我們的同伴,說這些幹什麼,帶三個人而已,我們還背得起。」厲明哲擺擺手,打破了他們的疑慮。
對比,『屍體君』們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只是由衷地說道,「謝謝你們。」
外面的三個人坦然地接受了這份謝意,然後他們又有新問題了。
「既然那『犧牲』了的三個人的問題解決了,我們也快出發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厲明哲與秦楊和梁羽銘說道。
「嗯。」「好。」兩人回答。
「不過在走之前,這位……」厲明哲半蹲地看著地上躺著的人,這才發現他竟然還不知道這位的名字,撓撓頭,問道,「這位長官,你貴姓?」
「……」地上的人斜眼看向厲明哲,沒有說話。
「呃。」厲明哲尷尬地站了起來,本來還想從這人嘴裡套點什麼出來,例如往終點更近的路什麼的,不過看來不行了。
「為什麼不說話了。」梁羽銘整理好了行裝,看著那人,「先前不是說得正歡嗎?」
「……」地上的人嘴唇動了動,徹底自暴自棄,「別和我說話,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這下是換作梁羽銘無語了。
秦揚聽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眼珠子動了動,「對,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地上的人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既然是具屍體……所以我們想要對你做什麼都可以了,例如在屍體身上搜搜,說不定就能找到什麼情報呢!」秦楊笑眯眯地說。
梁羽銘眼前一亮,眼神火熱地看向地上的人,有些蠢蠢欲動。
「你要幹什麼?!!你你你!你別過來!」那人驚恐地看著漸漸向他逼近的梁羽銘,可惜身體還在麻醉效果中,動彈不得。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墓地」里幽幽轉醒的那個人,在看到身邊的人憋笑而往這邊好奇地看了一眼。
梁羽銘一把將地上的人按住,開始搜身。
那人臉上帶著死定了的申請,一隻手顫顫巍巍地伸向天空,用畢生剩餘的最後力量怒吼道。
「看見了嗎!是他!!!先動的手!!!」
基地禮堂中。
楚飛雲神色一頓,目光從電子屏幕上轉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