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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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沒了主意,只好打來涼水,洗了個毛巾,解開麟冉川的白緞綉袍,脫了他的上衣,一點點為他擦拭。他身上的皮膚白白凈凈、柔柔嫩嫩的,擦拭了幾下,手中本是冰涼涼的毛巾變得滾燙,我連連涮洗了幾次毛巾換了幾盆水,才將他的上身擦完,猶猶豫豫還是沒給他擦了下身。好歹我也是個黃花大閨女女鬼,清白一事,不能毀在這位小少主手上。
好在,第二日他竟然真的退燒了。他睜開迷迷朧朧的眼睛問:「我在哪?」
我笑眯眯地說:「你現在終於好了,我要把你賣給兔哥店,把我這幾天花費的銀子和耗費的精力全都補回來……」
他撅著嘴說:「我比兔哥店老闆有錢……」
我用手指磕了他的額頭,道:「說的也是,不如你支援我點銀子,我開個兔哥店,你當頭牌?」
麟冉川竟然點頭說:「好,聽阿欒的!」小少主殿下,你究竟知道什麼是兔哥店不?看他那乾脆豪爽的樣子,我就知道他不清楚……
他委屈地揉著額頭,坐起來問,看著板著臉的我,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我數了數手指,說:「你睡了四日!你比我還是懶蟲。」
他笑著摸著鼻子,十分開懷地笑著:「阿欒,我竟然會做了個夢!」
做夢有何奇怪,我不解。
他眨著大眼睛,睫毛一撲一撲的說:「阿欒,父君說我應該是不會做夢的。」
「為何不會?」
他歪著腦袋想了想:「大概我本不是這世間之魂!阿欒,你怎麼不問問我做什麼夢了?」
我耐著性子,哄孩子般地問:「什麼夢?」
他紅著臉說:「阿欒,我夢見你變成了暖暖軟軟的枕頭,不是東西……」
我一手將床上的枕頭又砸在他的頭上,他委屈地捂著額頭,轉瞬又是淚眼汪汪的。我不理他,整理自己的行李。
麟冉川見我如此,也低頭整理幾日前買回來的東西,他特意挑出了那些胭脂水粉,舉到我的鼻子前:「阿欒,你聞這個多香!」
我頭也沒抬地問:「你買它要送筆筒姑娘?」
他看了我一會兒,語氣頗有些疑惑:「不是!不過,阿欒,她叫碧桐,不是筆筒,你發音錯了!」
我說:「管她碧桐還是筆筒、鼻孔,本鬼差叫著高興!」
麟冉川看著我,點著頭,不爭辯,只是說:「阿欒,你霸道!」
我冷笑:「我就霸道了,你不讓?」
他被我的氣勢嚇住,反應了好久,只能哭笑不得,道:「我哪敢?!」過了會兒,他又猶猶豫豫地小聲問我:「阿欒,為什麼順著你說也要被罵?」
我:「……」因為,小少主殿下,你多加了形容詞!
麟冉川病了這幾日,耽誤了我的工時,人間帝都剛剛死去的蔣府小姐的怨魂現在不知去了何處。
我看著鬼差簿,漫不經心地問麟冉川:「你這病大約什麼時候犯一次?」
他拉著我的手躲過一輛馬車:「我一般不病的,只是比較嗜睡,一天睡個十幾個時辰而已!」
麟冉川,一天一共才十二個時辰!
我轉身低頭對跟在我的身後小川說:「小川啊,以後交給你個艱巨的任務!」它乖巧的搖著尾巴高興的接任務,和麟冉川頗有幾分神似,我指了指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麟冉川說:「從此以後,你的哥哥大川要是想睡覺,你就陪著他守在他的身邊,記住沒?」小川四腿一立叫了兩聲。我又說:「他可是我們的金主,要是丟了,我就把你賣了換銀子……」
麟冉川看著我們,只能無聲地沉默。
到了富麗堂皇的蔣府大門,我打開鬼差簿,上面書寫的蔣家長女蔣莞之名變得閃閃發光,這個魂魄不知為何,剛剛死去就變成了怨魂,如今我又失去了她的行蹤。
怕驚擾嚇到蔣府他人,我帶著大川、小川隱去了身形,穿透紅漆鐵門,進了蔣府院內,肉眼凡胎的人們是看不見我們的。
這蔣家院內恢弘壯麗,樓台庭院,氣勢磅礴,不愧是凡間帝都高官之所,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何人曉得!
麟冉川聽我感慨,小聲地嘟囔:「阿欒,你太憤世嫉俗了!」
我笑著看著他,他向後退了幾步,摸著鼻子怯生生地瞧著我。
我說:「這便是你這種出身名門貴族、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不可懂之處。來來來,小少主只要你拿銀子來,我定會仔細為你講解一番……」
麟冉川撅著嘴,不說話。
我也無暇理他,蔣府房宇樓閣再富麗堂皇,也承受著喪女之痛,白綾縞素,祭奠靈堂,整個府上都籠著一層深深的凄涼。
我們繞過前堂,直接進了蔣家長女蔣菀的閨房。閨房素緞綢錦、玉床軟榻,青紗幔簾,鏤空雕窗,百般名花,甚屬華麗。這般閨房,無不透著大家閨秀之氣!雖然我曾夢想過有這般女子閨房一間,但此般豪華瑰麗、金絲雀籠,卻不是我想要的。尋了一圈,果然,蔣菀小姐的魂魄已經不在這裡了。
正欲待回客棧,從長計議,附近傳出一絲詭異氣息。
我本是個毫無無法術、修為不高的小魂魄,氣息實質分辨不清。只能感覺,這氣息正靠近蔣家小姐閨房。
果然,蔣菀小姐閨房房門頃刻被推開,一個灰衣道士手執一把寶劍,探進房內。灰色道袍雖不破爛,卻不整齊,衣服鬆鬆垮垮,弔兒郎當,這樣子與我幾世之前在凡間討飯所見過的招搖撞騙、道貌岸然的道士一點都不相像……其實,他比他們更不像道士!
鬼差是奉命將人間的魂魄帶回幽冥地府,而道士是滅妖魔的,偶爾會插插手幫忙制服一下惡鬼,幫助鬼差收了厲鬼。兩者時而算友,時而算敵,因人而異!
只見眼前的灰衣道士走到我身邊,眼神掃蕩了四周,開口哈哈大笑,沖著一個方向彎腰作揖:「原來鬼差大人早了貧道一步,幸會幸會!」
雖然他並不是向我這個方向作揖,但若能看見隱了身形的鬼差,這道士也是個有修為的道士。不想結怨,我禮貌作揖,回道:「幸會幸會!」
那道士循著我走了過來,嘿嘿一笑:「貧道竟然蒙著了,這閨房之內果然有鬼差,鬼差姑娘現個身形可好?」
我:「……」本以為他道行修為高深,沒想到我竟然是被詐出來的。只好現出身形,問:「道長如何稱呼?」
那灰衣道長看了我一眼,瞬間一愣,臉色頗為一黑。
我不明所以看著他,他忽然哈哈大笑:「多謝鬼差姑娘現形,在下清風虛觀道士青霧!」
我問:「青霧道長,你來這蔣菀小姐閨房所為何事?」
他說:「貧道最近追尋一種奇特的氣息。恰與這家喪命的未出閣的女子有些關聯,所以特意同好友到蔣府查看一番。」
「這般意思便是說,蔣菀小姐不是自然死亡?」我現在挺好奇這蔣菀小姐是如何喪命的,為何短短几日就變了怨鬼。
如今覺得這鬼差不知魂魄生前事並不見得是件好事。當年在幽冥地府時,就曾聽聞有個鬼差在辦公差時,愛上了凡間的一位女子魂魄。那女子魂魄生得嬌美、溫婉可人,迷得鬼差為他瘋狂致死,魂飛魄散,她倒是吸了那鬼差修為,成了鬼妖。後來,多傳說,說這個女鬼在死之前,就靠美色迷惑男子,不知坑蒙拐騙害死了多少男子,那個鬼差也算是自作自孽!
青霧道長默認我的猜測。我壓下好奇心,撇著嘴說:「人死原因,與本鬼差無關。蔣菀小姐如今已是鬼魂,她就是無辜死亡,我也須帶她回幽冥地府。至於妖怪冤屈之事,就請道長幫忙了,本鬼差先行告辭了!」說罷,我豪氣地拍了拍青霧道長的肩膀,試圖在他的**凡胎上拍出幾道青紫鬼印。
轉身出了蔣菀小姐的閨房,躍上年久風乾泥土高築的外牆。心中哀嘆,千萬別讓本鬼差第一次抓怨鬼,就遇上妖魔所為事件。閻王殿下加不加我工錢事小,丟了我的小命卻是大事!
雖然修為高的鬼差可以知曉鬼神仙妖的氣息,不過我才是個當了幾天官的鬼差,修行遠遠不足,倘若真是遇上了妖魔作怪,自然丟了小命的人便是我無疑了!
無精打采地正欲從牆上向下跳去,一個白衣男子悄無聲息地立於牆下。我被他的突然出現嚇得一驚,驚呼出聲,腳下一滑,跌落下去,手急忙抓牆沿,卻只撓到一手干泥,沒能阻止住我墜落趨勢。
白衣人見我落下去,伸手接我。慌亂中,我定了下魂,作為一介鬼差,怎麼可以恣意欺負一個凡人?!於是我憑藉魂魄體態輕盈優勢,轉了個小方向躲開他的懷抱,不想雙腳還是咯上了兩個東西。
我低頭仔細查看,發現自己綠色的繡花鞋正穩穩地分別踩在一雙淡灰色的男子的布鞋上,腳上的干土黃泥已經把那雙鞋玷污強/奸了。
男子驚呼了一聲,然後似乎咬著牙地說:「你可真夠狠的!」
被他話音一震,我腳下不穩,雙手本能的拉住他的衣襟,剛才牆頭上沾了一手的干泥全都抹在了他的白衫上,頓時留下了兩個金晃晃的手印。他白衫的清譽也被我雙手玷污了。
我不好意思地賠笑的抬起頭,想要道歉,思量著如何才能不用賠銀子,卻在看清他的那張臉時恍惚了。
他的臉俊秀儒雅、扣人心弦,紅唇誘人,深邃的一雙大眼被掩在深深的眼窩中,令人痴迷。我從不曾見過他,他身上氣息似乎不像凡人,一襲白衣,乾淨脫俗,遺世獨立。
想起孟婆湯攤邊孟婆講起的關於她自己那個老掉牙的故事。幽冥鬼族剛剛定居幽冥地府時,人間魂魄極其混亂,那時沒有讓魂魄忘記前塵的孟婆湯。孟婆年紀還小,熱衷於進輪迴道一次次演繹不同人生。那輪迴幾世后,她便愛上了個唇紅齒白的小書生,死纏爛打追了人家幾世。奈何那個小書生忘記不了幾世之前的情人,對孟婆毫不動心。孟婆偷來神族秘葯,熬製成湯給那個小書生灌下,讓他忘記前塵,那小書生倒是忘記前塵,卻也沒愛上孟婆,最終輪迴幾世,魂飛魄散了。孟婆傷心難過,留守忘川旁擺起了湯攤,希望魂魄重新投胎可以忘記前塵,重新過活,不要把他們的悲劇重演。後來,過鬼門關喝孟婆湯成了嚴格規矩,更有利於幽冥地府管理轉世魂魄、避免人間混亂。
他聲音溫柔,說:「姑娘,您可不可以移下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