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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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轉頭看了看,麟冉川自從跟我來到這人間不是病著就是睡著,真不明白他,在幽冥地府天天被筆筒姑娘無微不至的照顧不好嗎?偏偏要為了這人間游,跟著我偷偷的跑出來,受這般苦罪。我想起他,就一個頭兩個大,這事要是回去被幽冥大帝知道,是我帶著他的獨苗命根到人間受苦,豈不要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剝了我的官職,不發我工錢。
「吱嘎」一聲,裡屋的門開了,門中沒出現什麼人,我循著往下看,果然是小川開的門。
恍惚君看見小川,突然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氣,驚訝不已道:「忘川獸!」
小川很是傲慢的理也沒理恍惚君,而是自行地跳到旁邊的椅子,諂媚地看著我,好像是在向我邀功。我不理小川,看了看沒關的門,又回頭看了看面部表情僵硬的恍惚君。
我說:「恍惚君認識忘川獸?」
恍惚君問:「竟然真的是忘川獸,你帶出來的?」
我點頭。
他又說:「我叫籬鑠,葉欒姑娘沒記住?為何要叫我恍惚君?」
呃……一個不小心把他外號叫了出來。我笑了笑不說話。我其實是記住了的,籬鑠,很好聽的名字。
他抬了抬手,又說:「忘川獸,聽說過而已,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小。」
小川一個不高興,對恍惚君開始呲牙咧嘴,張揚跋扈。恍惚君笑著看著它,又看了看我,自嘲地說:「你能馴服它,其實也不奇怪!畢竟連……」他低頭垂眼,沒有往下說。
我很是好奇地想往下問,只見一個睡眼朦朧的畫中美男搖搖晃晃的走來,然後走到我的身後,忽然彎下腰,從後背抱住我,將下頜抵在我的肩窩上,磨來磨去,聲音沙啞的說:「阿欒,我困!」
我:「……」
我尊貴的小少主啊,我又不是沒讓你睡覺,你至於跑來抱著我說困嘛。
恍惚君這次是真的被打擊到了,看著我和畫中人這麼親密,耳根微紅地別過頭。
我也不敢得罪小少主,只好將他拉下坐在桌邊,他一直打著哈欠,眼睛也沒睜開。恍惚君沉默,我也沉默,至於小川,它倒是不想沉默,可惜它只能發出單一的嗷叫聲,無人理睬它,所以最後還是沉默了。
青霧道長從正門進來時,就是看到這種詭異場面。他愣了愣,毫不猶豫地問:「你們扮演木偶?還有這位白衣小美人是誰?」
麟冉川閉著眼睛睡得正迷糊,理也沒理他。
恍惚君問:「青霧,你帶回來的消息呢?」
青霧道長毫不含糊,大聲豪放地說:「我查了,這幾位小姐共同點就是,喜歡養花。」
恍惚君看了看迷迷糊糊的麟冉川一眼,問:「莫非是花妖?」
青霧道長搖著頭:「這個倒不像,雖然這幾位小姐都喜歡養花,卻養的品種不同。花妖成精所能控制的也不過是同種類的花。」
「是花盆,而且是那種土陶的淺紅色花盆!」我突然大喊。
身邊的麟冉川被我的聲音嚇得一抖,頓時清醒了,委委屈屈地說:「阿欒,嚇人!」青霧和籬鑠都被麟冉川撒嬌地姿態嚇了一跳,愣愣地看了半天。
最後還是青霧摸著頭,讚許我:「鬼差姑娘果然聰明,如果貧道沒記錯,這幾位小姐府院中確實有這種淺紅色的土陶花盆。」
其實我只是剛巧看見蔣莞小姐屋內正好有個淺紅色的花盆。
既然推斷出淺紅衫大許是個花盆精,恍惚君和青霧道長便決定夜探皇城帝都的某處小姐閨宅,想誘出這隻妖精。
我本能問:「你們去□□?男□□男色?」
恍惚君和青霧道長瞬間呆愣,麟冉川則是一派雲淡風雲的模樣,臉上還有暗自竊喜的笑容,對我無理出牌早已習慣。
青霧道長眉毛鼻子扭成一團,說:「□□倒是個不錯的方法!只是應該找個女子□□吧?難道世間都好男風了?」
他說的有理,應該尋個女子去□□。我看了一圈,只有我一個女子,於是,羞嗒嗒地說:「讓我去色/誘花盆精,我會害羞的!」
恍惚君和麟冉川這次保持了一致的表情,一臉呆愣,然後扭頭不再看我。青霧道長嗤之以鼻,大聲豪氣地說:「找你去色/誘,還不如用男的色/誘來得實際!」
我不服輸地說:「別的我不敢說,我一定是鬼差中長得最標緻的那個!」
青霧道長撇嘴:「嗯,這倒是實話,其餘的都是牛頭馬面之輩!」
我:「……」這道長,嘴裡說話不留陰德!
商量來商量去,最終的結論便是先去皇城帝都其中一家李姓小姐閨宅,見機行事。
我說:「既然也用不到我色/誘那花盆精,那就有勞二位去抓了,我們先行告辭。」
青霧道長疑惑不解,問:「鬼差姑娘你們不跟我們去?」
我搖著頭,堅決不要,我是抓鬼,不是抓妖,這麼危險的事,還是早日抽身之外的好。
麟冉川睡眼惺忪地問:「不跟著他們,你知道在哪裡嗎?」
我看著他,被小瞧的心情很不好,生氣地說:「我是鬼差,自有我的辦法,他們又不給我銀子,跟他們走做什麼!」
麟冉川抱起旁邊的小川,然後說:「小觸,我們跟阿欒走吧!」
「小觸?」我問。
麟冉川說:「它的新名字,觸角很可愛,所以叫這個多好!」
我眯著眼睛,抱著雙臂,看著麟冉川懷裡的小川說:「你是喜歡叫小川呢,還是喜歡叫小觸呢?」
小川搖著腦袋看看麟冉川,又無辜的看看我,委屈可憐極了,最後它還是把頭靠近了麟冉川的懷裡,表示選擇了麟冉川的稱呼。雖然我一向都知道小川它畏懼麟冉川,可是還是沒能料到它在名字上也這麼沒有氣度、輕易地向那位小少主投降。
我咬著牙,斜眼看著偽主僕二人,說:「別人願意叫小川什麼就讓他叫,反正小川在我這裡就叫小川!」我挑釁地看著麟冉川,說:「現在,大川小川我們一起出發!」
小川往麟冉川鑽了鑽,麟冉川訕訕地摸了摸鼻頭,然後氣勢磅礴的大喊:「我們一起出發!」過了會兒又問:「阿欒,我們去哪?」
我:「……」有種!一竿子戳到我痛處。
青霧道長笑呵呵地說:「要不,我們花銀子請鬼差大人?」
我想了想說:「麟冉川,要不我們就跟他們去探探,也可以方便尋到蔣菀小姐的魂魄不是?」向銀子低頭,沒什麼丟臉的。
恍惚君和青霧道長要先準備降妖之事,商量傍晚在皇城帝都東面的李府相見。
我仰頭看了看正午的日頭,問麟冉川:「要不先去客棧把你要送筆筒姑娘的東西拿回來?」
他想也沒想,說:「不要了,本就不是給她帶的,是我自己買著玩的,下回想玩再買就好!」真是有錢人!
我瞪著他,咬著牙說:「麟冉川,你買胭脂水粉要自己玩?」
疑惑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他無辜地問:「哪個是胭脂水粉?」
我:「……」敢情他不知道他喜歡的那個香噴噴的東西,就是女孩子家用來裝扮自己的胭脂水粉?!
我無奈地說:「麟冉川,你從小長在一堆侍女中,這些女兒香怎會不知?」
他無辜地搖頭,說:「她們身上的味道又好聞,我幹嘛要在他們中間長大?!」
我說:「其實是因為那筆筒姑娘把你看得嚴嚴實實的吧?」才不得已遠離環肥燕瘦地美人侍女們!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說:「還有阿欒呢。」
我扭頭,不理他,出了蔣府,漫不經心地逛著集市。我詭異的眼眸顏色加上我一臉怒容的臉,將凡間的過往行人、擺攤小販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他們越是害怕,我的心情就越好,這就是惡人作怪的心理。
自從麟冉川得罪我后,只好乖乖的帶著小川跟在我身後。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鬧什麼彆扭,每次想回頭和他說話,又在看見他副乖巧懵懂不知自己所犯何錯的表情,就愣是不想開口了。
抬眼看見一處名喚百花的樓閣異常熱鬧,此時已經是下午,正是青樓妓院開始營業的大好時間。此處青樓鬼魂怨氣極重,但因正是午後陽氣極重之時,冤魂怨鬼早就隱匿身形不知去處,我手上的鬼差簿也毫無反應。
逛了一下午,夕陽斜照時,我們如約在皇城帝都的李府宅中小姐閨房外相見。青霧道長和恍惚君就有辦法,借除妖辟邪之名,名正言順地進了小姐閨房。這令隱著身形的我很是尷尬,至於同樣隱者身形的麟冉川倒是抱著小川一片懵懂,不亦樂乎,好奇打量四周。
我看著身後小尾巴似的一人一畜,想到這人間穢息,嘆了口氣,只得開口叫道:「麟冉川!」
麟冉川聽見我終於開口喚他的名字了,高興地抱著小川貼到我身邊,眼睛亮閃閃的。
我說:「不許亂跑!」幽冥地府的小少主要是一會兒捉妖的時候出了什麼事,我鬼差葉欒縱然有十命也擔待不起。
不知道哪句話把小少主逗得眉笑顏開,一直笑眯眯地,本來很大的眼睛都笑成了縫。手心痒痒的,真想拿根繡花針穿上他的眼睫毛將他的眼皮縫上!
等到天色暗下來,青霧道長擺了道案,點了火燭,嘴中陣陣有詞,噴水潑墨,道符在手,有模有樣。看到他手中的道符,我心有戚戚然。凡間的道士雖然主要抓妖兼職捉鬼,但是道符這種東西對鬼魂確實威力極大,一旦鬼魂被道符縛住,非死即亡,最輕也得落入道士修鍊魔爪。縱然我是個鬼差,可究其本質還是個鬼魂,心中自然對青霧道長手中道符恐懼萬分。
我貓著腰躲在麟冉川的身後,恍惚君好笑地看著我道:「葉欒,你放心,那妖精不會傷你的。」
我搖頭,無奈嘆息:「可是道士會傷我!」青霧道長噴出火焰,我被驚嚇的渾身開始抖動,那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包圍全身。麟冉川扔下小川轉過身來擋住我的視線,我眼前全是他白緞綉袍的閃爍柔光,看不見嗡嗡作響的道士台。
恍惚君看見我瑟瑟發抖,關切地問:「葉欒,你在害怕什麼?」
我本能的捂住耳朵,彎下腰身,發出的聲音不自覺的顫抖:「我……前幾世……是被道士當成妖怪來驅除的……」都是這樣的場面,幾世下來,無論是人是鬼,我都是害怕的!
我話未說完,麟冉川伸出雙臂將我攔腰打橫抱起,頭也沒回地說:「我們先告辭了!」
我窩在麟冉川的懷裡,不想聽不想看。
回了客棧,麟冉川把我扔在床上,毫不客氣。
我氣呼呼地掙扎著爬起來,眼珠子瞪著麟冉川。他倒是不緊不慢地用食指狠狠地推了一下我的腦門兒,恨恨地說:「看你以後還貪財!」
他的力道不大,我卻因為沒坐穩,被他手指一摁,栽了個跟頭,頓時暴跳如雷,跳起來直接給了他一個爆栗,聲音脆響,力道十足。我冷笑著說:「怎麼,你還教訓上我了?!」
麟冉川瞬間雙手捂頭,退了幾步,表情甚是委屈,不滿道:「阿欒,你欺負人!」
外面突然陰風陣陣,風聲混亂。我跳下床看了看窗外夜色,回頭對麟冉川道:「你老老實實在客棧呆著,我出去趟。小川,守著他!」話音剛落,我就直接穿牆跳出去。
這陰風中帶著陣陣胭脂香味,正是今日午後路過百花樓之時所聞到的胭脂香。午時所見百花樓怨氣極重,這入夜時分正是怨魂活動之時。歷朝歷代,青樓妓院都是怨鬼幽魂聚集之地,而且大多為女鬼怨氣,厲氣很重。我一邊翻著名冊極亂的鬼差簿,一邊順著胭脂香味追尋跑著。
跑著跑著,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跟在我的身後。雖然我是個鬼差,不應該害怕夜半鬼敲門的事。可是,這深更半夜,後面跟著個東西,總會覺得不習慣的,我雙手合起鬼差簿,偷偷放慢腳下步子,猛地轉身,狠狠地砸了過去。
只聽哀號之聲,定睛一看,小川的腦袋頓時腫起了個大包,委委屈屈地趴在地上,甚是可憐。它身後不遠處,麟冉川抱著胳膊幸災樂禍地看熱鬧,還陰陽怪氣地說:「小觸,看你偏要比我跑得快,這就是跑得快的結果!」
我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捏住他的耳朵,揪了過來:「麟冉川,不是不讓你跟著我嗎?你怎麼還跟來了?」
他委屈道:「小觸偏要跟著你,我不放心小觸,就跟著它了!」
「麟冉川!」我咬牙切齒:「小川它就是個上古神獸,哪有你猴精八怪,你跟著我竟然還拿小川做盾牌!」小川挺著肚子,急忙點頭,贊同我的說法。麟冉川自知有罪,任由我牽著耳朵,他手摸鼻頭,默不作聲。
我問:「你說你跟著我幹嘛?」
麟冉川依舊沉默。
我說:「我要去凡間的青樓,莫非你也要跟著去?」
他懵懂無辜地問:「我為什麼不能跟著去?」
「青樓是你一個男子能去的地方嗎?」真想把他打哪來塞回哪裡去!
麟冉川揉著腦袋,怯生生地說:「青樓難道是女子去的地方?」
我:「……」青樓確實不是女子去的地方。
「姑娘……姑娘……」細細幽幽顫顫抖音從不遠處的河岸傳來,顫抖之聲毛骨悚然,空靈靈,恐怖至極,這是……鬼嚎的聲音。
麟冉川一個健步,直接竄了出去,率先奔向河岸。我大叫:「麟冉川,你給我回來!」小少主殿下真是哪有熱鬧往哪湊。
我帶著小川好不容易追上他,他腰板挺得比直,一動不動,像個雕像,表情難得嚴肅。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河裡看,果然冤家路窄。竟然是當年忘川邊用探魂絲抓住我要將我送進輪迴道的小白臉鬼差。
小白臉鬼差撲哧撲哧地在河水中掙扎,大喊:「姑娘……姑娘……」他雖然是朝著岸邊喊的,卻不是朝著我喊的。我順著水中掙扎地小白臉鬼差視線瞄了瞄,對麟冉川說:「那小白臉鬼差眼神不濟,竟把你當成姑娘了!」
「阿欒,他不是叫我!」麟冉川扭過身頭也不回地就往回走。
我覺得同為鬼差,我似乎不應該冷酷無情,殘害同類。
我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捏住他的耳朵,揪了過來:「麟冉川,不是不讓你跟著我嗎?你怎麼還跟來了?」
他委屈道:「小觸偏要跟著你,我不放心小觸,就跟著它了!」
「麟冉川!」我咬牙切齒:「小川它就是個上古神獸,哪有你猴精八怪,你跟著我竟然還拿小川做盾牌!」小川挺著肚子,急忙點頭,贊同我的說法。麟冉川自知有罪,任由我牽著耳朵,他手摸鼻頭,默不作聲。
我問:「你說你跟著我幹嘛?」
麟冉川依舊沉默。
我說:「我要去凡間的青樓,莫非你也要跟著去?」
他懵懂無辜地問:「我為什麼不能跟著去?」
「青樓是你一個男子能去的地方嗎?」真想把他打哪來塞回哪裡去!
麟冉川揉著腦袋,怯生生地說:「青樓難道是女子去的地方?」
我:「……」青樓確實不是女子去的地方。
「姑娘……姑娘……」細細幽幽顫顫抖音從不遠處的河岸傳來,顫抖之聲毛骨悚然,空靈靈,恐怖至極,這是……鬼嚎的聲音。
麟冉川一個健步,直接竄了出去,率先奔向河岸。我大叫:「麟冉川,你給我回來!」小少主殿下真是哪有熱鬧往哪湊。
我帶著小川好不容易追上他,他腰板挺得比直,一動不動,像個雕像,表情難得嚴肅。
我順著他的視線往河裡看,果然冤家路窄。竟然是當年忘川邊用探魂絲抓住我要將我送進輪迴道的小白臉鬼差。
小白臉鬼差撲哧撲哧地在河水中掙扎,大喊:「姑娘……姑娘……」他雖然是朝著岸邊喊的,卻不是朝著我喊的。我順著水中掙扎地小白臉鬼差視線瞄了瞄,對麟冉川說:「那小白臉鬼差眼神不濟,竟把你當成姑娘了!」
「阿欒,他不是叫我!」麟冉川扭過身頭也不回地就往回走。
我覺得同為鬼差,我似乎不應該冷酷無情,殘害同類。
我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捏住他的耳朵,揪了過來:「麟冉川,不是不讓你跟著我嗎?你怎麼還跟來了?」
他委屈道:「小觸偏要跟著你,我不放心小觸,就跟著它了!」
「麟冉川!」我咬牙切齒:「小川它就是個上古神獸,哪有你猴精八怪,你跟著我竟然還拿小川做盾牌!」小川挺著肚子,急忙點頭,贊同我的說法。麟冉川自知有罪,任由我牽著耳朵,他手摸鼻頭,默不作聲。
我問:「你說你跟著我幹嘛?」
麟冉川依舊沉默。
我說:「我要去凡間的青樓,莫非你也要跟著去?」
他懵懂無辜地問:「我為什麼不能跟著去?」
「青樓是你一個男子能去的地方嗎?」真想把他打哪來塞回哪裡去!
麟冉川揉著腦袋,怯生生地說:「青樓難道是女子去的地方?」
我:「……」青樓確實不是女子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