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這是個憂傷的故事
第二天清早，易凡朦朦朧朧中就聽到室長趙志在抱怨。
「真奇怪！窗戶明明只留一小縫，臉盆還接了這麼多水！」趙志嘟嚷道：「雨水都是黃的！這霧霾得多嚴重啊！」
「老三！老四！起床啦！還有10分鐘就遲到啦！」趙志抱怨完，作為寢室的人肉鬧鐘，又開始運作了。
易凡一聽，噔地一下就起來了，今天一早是滅絕師太的課，遲到一分鐘扣一分，管你期末考多少，這規矩冷得跟滅絕師太的臉一樣，十年沒人打破過。
也沒時間逗留，易凡起床刷了兩下牙，就奪門而出。
……
揉揉惺忪的睡眼，又是一天的課，教室的桌子板太硬，睡著總沒那麼舒服。
易凡昨天睡得太晚，感覺腦殼一天都是懵的，在教室悶了一天一夜，熬到晚自習時，實在是無聊難耐。
最可恨的是，一夜未歸的方子豪，今天竟敢沒來上課，真是風流倜儻，又秒殺了單身狗。
對了！昨天不是拿到一個布偶嘛，研究研究！
易凡坐在教室的邊角，偷偷拿出手機，滑到微信的漂流瓶，打開「我的瓶子」，裡面除了一排聊天記錄的瓶子，還有兩個屎綠色的金屬瓶子。
其中一個是空瓶子，另一個正是裝著丑布偶的小瓶子。
易凡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一個布偶出現在他的手裡，他驚喜地左右翻看著。
昨夜太黑，這一看，真有新發現！
一是，這布偶果然更丑……
二是，布偶的背面，貼著一張兩寸長黃符，大約拇指大小，看不懂的金篆字體，遊走其上，給人一種刺目的感覺。
不知為何，易凡腦中念頭一閃，一下就明白了這張黃符的用處。
「難怪叫劣質的傀儡符，原來這張符才是關鍵。而且這張傀儡符里，還封印著一絲靈氣，沒有靈氣的凡人，也可以憑氣血直接觸發此符。」易凡喃喃道：「只要用手按住此符的符眼，雙眼注視要控制的對象，默念口訣即可。」
「封印著靈氣？這世上哪有什麼靈氣？弄得跟真的一樣，準是哪個跟老四一樣的修真迷，塗鴉瞎畫的。」易凡不由啞然失笑。
不過，話說回來，這玩意昨晚明明是從手機里鑽出來的啊。
這又怎麼解釋？
易凡左右一看，何不找人來試驗一下？
「滅絕師太？嘿嘿！」易凡鎖定到講台上冷臉師太，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伸出拇指按住符眼，正慾念訣。
鈴鈴鈴！
下課鈴聲突然響起！
「老三！今晚吃燒烤，快點走！老二已經佔了座啦！」室長趙志突然跑過來，扯著易凡喊道。
「好！我馬上來！」易凡手裡的布偶一晃，立即收進手機中，整個人幾乎被室長扯得倒著走。
唉，我說，老大，你跑那麼快，你這是急著去找方子豪取把妹的經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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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浪彎的半條街，幾十個紅頂燒烤攤子，此時已經擺到了路中間，人滿為患。
柳浪彎的這片燒烤攤，就數易凡幾人所在的「胖哥家的燒烤攤」這家味道最好，雖然位置最遠，攤位只有十來個，但是臨著河，吹著河風吃燒烤，那叫一個人生！
昏黃燈泡下，四張藍色塑料凳，一張不大不小的小方桌，擺滿了燒烤，燒肉滋滋冒香，青煙裊裊。
「老二，怎麼樣了？說說你昨晚的經歷唄！」室長趙志真是個24k純吊絲，一坐下就忍不住問了起來。
方子豪舉起酒杯，長長地喝了一大口，然後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混著酒沫子的味道，眼神迷離而朦朧，款款說道：「潤滑，銷魂，酸爽，那才是真正的人生啊~」
「啊？！到底是怎麼樣的，你倒是說具體點呀！」趙志口水都流了下來，恨不得昨天晚上就跟著方子豪去，哪怕在旁觀戰也行啊。
方子豪的眼神，微微一眯，更加迷離了：
「那是一個寂寞的夜，妹紙失戀了，很傷心，靠在我的肩膀上哭訴了一個晚上，梨花帶雨，是那摸動人。她的心扉已經打開，枯竭的靈魂，需要我的安慰，就在我已經準備好犧牲自我，讓妹紙升華滴時候……」
「突然，她的前男友，嗖的一下，就出現了，並提出要跟妹紙複合…………」
「就這樣，他們兩個人在我的面前，深情款款地聊了兩個小時。作為一個有修養的燈泡，我還是盡職盡責地守護在她的旁邊，直到天降暴雨……」
「我們已經無法回校，妹紙的男友又沒有錢，於是，我做了一個連我自己都感動的決定。我決定給我自己發一張大大的好人卡。我選來選去，終於為他們在速掰（速8）酒店，開了一間房，我自己在隔壁也開了一間。」
「昨夜，隔壁吱呀吱呀地響，我一夜難眠……咕嚕……」方子豪一口酸酒下肚，眼神愈發迷離：「那一夜的暴雨，是我逝去的青春……」
噗！
「哈哈哈哈！」三人酒沫大噴！
「來來來！哥幾個走一個！為這個憂傷的故事乾杯！」易凡舉起滿是冰泡沫的啤酒杯，招呼道。
趙志舉杯：「為這個憂傷的故事乾杯！」
方子豪舉杯：「……」
「啊……哦！」林誠正在看小說，一下反應過來，趕緊關掉手機，推了推圓框眼鏡，雙手捧起酒杯，沖三人不好意思道：「嗯……垃圾分類……嗯……從我做起！」
易凡擺了擺手，大笑起來：「哈哈，老二的這個鬼故事，都沒能把你拉回來，同意老四可以分類到『可收回垃圾』的，碰杯！」
「我同意，碰杯！」方子豪高聲附和。
「哈哈，我也同意！」趙志舉杯，轉而對林誠笑道：「老四，這個口號咱早換啦！你又被易凡擺了一道！」
「啊……」作為寢室年齡最小的林誠，也就是老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圓框眼鏡，嘿嘿一笑。
四人一飲而盡。
方子豪是個樂天派，一下就從傷痛里回復了過來，他伸手拍了拍林誠肩膀，說道：「老四，你別一天老盯著小說看呢，跟著你豪哥哥，多出去把把妹紙，那才是真正的大世界啊！」
「拉倒吧你！」趙志深受過方子豪的荼毒，第一個反駁道：「老二，你你看你這次也著了道了！還好意思教別人！」
「把妹都是這樣，越挫越勇，總有一個眼瞎的。」方子豪嘬了一小口啤酒，不滿道：「還有，老大，你能不能別總叫我老二，聽著怪怪的……」
「好的，老二。」趙志鄭重地點了點頭。
「嘿你……」方子豪正要假裝發飆，突然發現平日里話最多最損的易凡，怎麼沒進來煽風點火了，只是低頭喝酒，眼神望著遠處。
方子豪順著易凡的眼光，向左後方望了一眼，看到幾個人影走來，總算明白了怎麼一回事，胳膊肘捅了捅趙志，低聲問道：「室長，你看後面摟著郁光輝的那個大波妹，不就是朱虹艷嗎？」
郁光輝是學校里出了名的霸氣公子哥，有事沒事帶幾個高年級小弟出門，想不認識都難。
「你這一說還真是！」趙志瞪大了眼睛，咕嚕吞了一塊肉下去，吃驚道：「昨天剛提到她，今天就見面了！老三，你看到了不會傷心吧？」
我傷毛心啊，都沒在一起過。
易凡輕舉酒杯，想把這三人的嘴堵上：「你們別瞎扯啦，根本就沒發生什麼，嘴下留情啊！」
方子豪哈哈一笑：「沒事，朱虹艷這種物質女，不要也罷，真正的美女，只有像新晉校花幕可雪那樣，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絕色啊！」
「新晉校花？幕可雪？」趙誠瞪大了雙眼，一聽校花的名號，兩眼放光。
「室長，你別想了，幕可雪可不是一般的校花！」方子豪點醒道。
「不過，幕可雪確實很美。」連低頭看手機的林誠，也忍不住抬頭補充了一句。
幕可雪其人，易凡也聽說過，但只是遠遠見過一面，雖然給他一種很動人的感覺中，但畢竟沒有正式見過。
而且，聽說幕可雪之前在國外讀書，大一下學期才轉進江州大學，立即成為學校里的熱門人物了。
方子豪舉杯：「好啦，不扯啦，我們一起慶祝老三遠離朱虹艷這個女人！」
林誠舉杯：「慶祝凡哥遠離朱虹艷這個女人！」
易凡：「……」
根本沒在一起過好吧，而且你們這話題扯得也太快了吧。
趙志：「老二說得好！」
方子豪：「別叫我老二……」
「咦，等等，不對呀，郁光輝跟朱虹艷那幫人怎麼過來了？！」林誠推了推圓框眼鏡，突然吃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