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一百四十四章
朝堂總算是平靜下來,懶得應付的溫朗,也總算開始上朝做事了。
宛白又開始無所事事起來,在杜鵑的攛掇下,應了兩個邀請的宴會。
結果……,宛白去了之後身心疲憊。
「武王妃果真傾城之姿,難怪武王會獨寵你一人。」
「呵呵呵,是嗎?」
宛白摸了摸自己的臉,好看確實是怪好看的,也不至於吹捧上了天吧?
「哎呀,武王妃就連喝茶的姿勢,都那麼特別呢,一看就是出自名門。」
宛白聽得,僵硬地笑著將茶盞放下,這就太假了啊,段家在這些人面前絕對算不上名門。
不管她做什麼事情,就連走兩步,都有人要誇出花兒來一樣,讓宛白感覺到很頭疼。
等溫朗回府,看到她蔫蔫的撲在美人榻上,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了?玩得不開心?」
宛白搖了搖頭,「不開心……,被人奉承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溫朗失笑,換了乾淨的衣衫過來將她抱在腿上,「多少人為了讓人奉承費盡了心思,你卻覺得不愉快。」
「因為她們說得都太誇張了,連祖母都沒有那麼誇過我。」
段老夫人跟宛白親近之後,很喜歡沒事兒誇一誇她,省得她太不自信被姜映南奉承兩句就又走上歪路。
那會兒,段老夫人就連她壓根兒沒什麼風骨可言的字,都能昧著良心誇兩句。
「那些人誇得我都覺得自己跟仙女兒一樣,怪心虛的。」
溫朗好笑地將她摟住,埋在她頸窩裡輕嗅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她們誇得,也不算誇張。」
「……」
宛白無語,好吧,溫朗才是誇得最凶的一個。
兩人靜靜相擁了一會兒,溫朗忽然抬頭,「南邊和北邊,你喜歡哪裡?」
宛白一愣,認真地想了一會兒,「哪裡,待得久了都會喜歡上的吧?」
「說得也是。」
溫朗摸了摸她的頭髮,哪裡,有她在的話,都無所謂。
於是第二日,溫朗在皇上面前也是這麼說的,「臣,哪裡都好,全憑皇上做主。」
皇上抿著個嘴,「那就在京城吧。」
「皇上,京城沒有臣的用武之地,臣願意為皇上守護疆土。」
「得了吧,你就想跟你媳婦悠閑地過日子。」
「皇上聖明。」
皇上白了溫朗一眼,也就他,在自己血洗了逆王黨政之後,還敢在自己面前態度隨意,其餘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生怕惹自己不高興了。
他若是離京,那麼宮裡敢這般跟自己說話的,怕是就沒人了。
「你就不怕,朕給賜個荒無人煙的封地?」
「皇恩浩蕩,臣唯有謝恩。」
這就是個油鹽不進的傢伙,皇上忍不住搖頭,真是,跟他那個老子一模一樣的性子。
「好了好了,朕知道你沒什麼野心,不過總要處理乾淨了才能放你走,先前逆王手裡的大軍,正缺個人整頓,你便擔了這個差事吧。」
溫朗猶豫了一下,「皇上,臣剛成親不久……」
「誰不知道啊,京城裡整日就傳著你們恩愛的傳言了,朕答應你,這件事兒做好了,就放你們離京逍遙去。」
溫朗於是上前謝恩,「臣領旨,絕不辜負皇上的期待。」
他一本正經的模樣讓皇上又好氣又好笑,揮了揮手讓他下去,眼不見,心不煩。
朝中不是沒有彈劾溫朗的聲音,自己能安然坐上這把椅子,溫朗功不可沒。
若不是他拚死引走了逆王逼近的隊伍,這局面怕又是另外一個。
有大臣擔心溫朗功高蓋主,怕他手握軍權,威脅到天子的威嚴,溫朗大概也是知道的,於是這陣子格外消極吧。
「哼,他哪兒是顧慮到這些?他根本就是怕麻煩,怕耽誤了他陪媳婦的時間!」
皇上沒好氣地拍了拍扶手,一旁的太監公公上前,「皇上,賞給武王妃的那些東西已經備好了,還……賞不賞?」
皇上瞥了他一眼,太監憨笑著抖了抖身子。
「賞,當然要賞,虧待誰也不能虧待他媳婦,溫朗那小子可護短得狠。」
太監立刻退出去操辦,心裡記著,讓人去武王府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客氣著,這武王妃,可金貴著呢。
……
溫朗回去之後,跟宛白說之後一陣子,他興許會忙起來。
宛白特理解地點點頭,「爹爹那裡都忙了好一陣了,你也該忙了。」
再閑下去,宛白都覺得溫朗是不是要被皇上給忘記了。
可是溫朗不樂意啊,抱著宛白不肯鬆手,「我不在家裡,想你了怎麼辦?」
宛白想了想,「沒關係,我也會想你的。」
然後兩人都微微紅了臉,溫朗抱得更緊了。
宛白臉頰熱熱的,總比,她一個人臉紅心跳要來得好,對吧?
原以為溫朗要忙起來的話,宛白會變得無聊,結果,第二天溫朗才走,府里就熱鬧了起來。
宛白暈暈乎乎地起身,杜鵑一邊伺候她用些早飯,一邊說著外面的情況。
「說是溫大人的親戚,當年溫家抄斬的時候,她們並不在京中,這些年一直躲躲藏藏,如今找上門來,想要認親。」
宛白吃著東西,覺得這是件好事兒,然而是真是假她卻並不知道。
「那我便去見見吧。」
前廳里,兩名女子穿著尋常的布衣,手邊一人一個包裹,面色有些局促。
年輕一些的女子惴惴不安,「娘,您說武王他……,會認我們嗎?」
「當然,我們可是貨真價實的溫家人,武王的親人如今只剩下咱們,他怎麼會不認?」
年長的女子抬頭看著屋子裡華美精緻的擺設,眼睛里放出奇異的光芒,她多少年沒有見過這些了!
沒想到曾經讓她避之不及的溫家遺孤,如今居然成了武王!也該是她們時來運轉的時候了!
一陣珠簾晃動,宛白走了進來,她穿了一件玉色的衣裙,罩著芽綠色的紗衣,頭上是碧綠的精美玉石寶簪,耳上是碧綠的玉石耳墜。
整個人光華慵懶,氣度非凡。
那兩個女子的眼睛都看直了,愣愣地盯著宛白。
那年長的女子率先回過神,斂去了眼裡的驚艷,端著架子看了看宛白,「你就是朗哥兒的媳婦?」
宛白沒說話,杜鵑的眉頭卻是微微皺了皺。
「王妃,便是這兩位,自稱是咱們王爺的親戚,我可沒聽王爺提起過呢。」
那婦人眼睛一瞪,「這裡的規矩竟然是奴婢搶在主子面前說話嗎?」
宛白將杜鵑攔下,淡淡地笑了笑,「這裡的規矩,向來是我覺得可以就行。」
「你這丫頭也實在沒規矩,我可是朗哥兒的姑母,連他的父親都要敬我幾分!」
「王爺如今不在府中,究竟如何,我也不好做定奪,不若請您二位先暫住下,待王爺回來再說。」
宛白覺得如此最好,然而那個婦人卻皺起了眉。
「怎麼,難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一個女子竟然如此多疑,小心朗哥兒厭棄了你。」
「……」
宛白當時就覺得不好了,她這麼做有什麼問題嗎?她本來就不認識溫朗的什麼姑母啊?
她向來是人敬她一尺,她還人一丈的性子,簡稱吃軟不吃硬,如今見這位姑母如此莫名地詛咒她,宛白也是有脾氣的。
於是她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了兩下,走了,讓人去安頓了,別怠慢了就好。
溫巧蘭,也就是溫朗的姑母立刻橫眉瞪眼,「真是個不懂規矩的丫頭,長輩上門也不知道按著禮數來!」
「娘,咱們先落下腳,等到武王回來以後再說吧。」
秦懷雲拉了拉溫巧蘭的衣袖,能在這種地方住下來,她已經很高興了。
「哼,也好,等朗哥兒回來之後,看她還能不能那麼神氣,我可是朗哥兒的姑母!」
……
宛白在內院得知溫巧蘭兩人已經安頓下來了,只是並不安分。
「也太過分了,客房裡都收拾得妥妥帖帖,偏偏挑三揀四地不滿意,連窗紗床幔都覺得不稱心,這裡可不是她們家。」
杜鵑抱怨著,宛白卻慢吞吞地看著賬本,溫朗這廝都丟給她了。
「先由著她們吧,若真是溫朗的親戚,他的親戚,或許就只這兩個了。」
宛白心疼溫朗從小孤苦無依,漂泊在陌生的人家裡長大,如今好不容易多了兩個親戚,他應該會很高興的。
呃……,可能會高興的吧……
宛白也不確定,畢竟溫朗的性子,彷彿也吃軟不吃硬……,不,他壓根兒軟硬不吃!
「夫人,若她們當真是王爺的親戚,難道要一直住在府里?」
杜鵑抽了抽嘴角,那夫人的好日子可是要被打擾了。
宛白翻動賬本,漫不經心地開口,「看王爺的意思,便是住在府里,也不過是多了兩個人罷了。」
雖說是長輩,到底不是婆母,只是親戚的話,宛白還是有自信應付的。
……
溫朗兩日後回府,宛白直接將這事兒跟他說了。
溫朗神色疲憊,聽完了以後全無反應,換了衣衫抱著宛白滾到床上,沒多大一會兒就睡著了。
宛白看著他眼底淡淡的烏青,心疼地摸了摸,先好好兒睡吧,還能有什麼事兒比他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