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母老虎發威了
昨晚把話已經說滿了,人家今天來也沒拿那件衣服,顯然是索賠來的。自己咋地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假男人,言而有信,對,不管男人女人,都必須得言而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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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張苦兮兮的小臉兒,花慕寒坐在凳子上眯起了狹長的鳳眸,抬起一側胳膊放在桌角上,長長的手指懶懶的擺弄著那盆蘭花。
「請尊主先喝口茶降降火氣。」百里長汀借遞茶,偷偷打量了一下那張沒有絲毫表情的臉。嘖嘖,真生氣呢!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任如風不解的看看自己的徒弟,又看向了一臉淡漠的花慕寒。
百里長汀將茶盤抱在懷裡,嘻嘻的無賴一笑,向任如風的面前湊去,「那啥,師父,徒兒能不能……向您老人家借些銀錢啊?」
花慕寒垂眸看到那茶碗很是潔凈,正準備喝上兩口,卻又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把手收了回來。任如風這次,註定又要走眼了。
任如風一聽那個敏感的字眼,臉色頓時大變,「借──錢?!」
百里長汀被他那過激的反應嚇了一大跳,趕忙抱著茶盤後退了兩步,有些小慌亂的快速解釋道:「尊主今日是來討債的,徒兒不能失信於人,可又囊中羞澀,還請師父先替徒兒將銀子墊上,徒兒日後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您!」
「討債?!」任如風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正打量長汀的花慕寒,「昨晚,那個被她撲倒在地的人,就是你啊?」
花慕寒的眼中閃過古怪之色,他覺得任如風的話很刺耳、很彆扭,什麼就被撲倒在地了?可細想想,事實又的確如此。
「我是來找你師父下棋的,你去忙吧。」花慕寒沒有再看向那個古靈精怪的大男孩兒,低頭喝著茶,語氣淡漠。
任如風素日里最忌諱的便是「借錢」二字,見那傻徒弟還要向前開口,忙沖她連連擺手,「快去把衣服洗完,然後再把菊花的殘葉修剪一下。」
百里長汀骨碌著眼珠瞅了一眼花慕寒,抱著茶盤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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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本來就已經洗的差不多了,晾好后,她就拿著剪刀,在窗外修剪枝葉。
窗影浮動,花慕寒執棋瞥眸,竟有那麼幾次為之分神。
撲稜稜!
一隻靈巧的青鳥直飛房中,長汀舉著剪刀就興奮的追了進去,「師父!好漂亮的鳥兒!」
那小鳥進房后,乖乖巧巧的落到了棋盤旁。
「你這傻小子,再把為師的鳥兒嚇壞了!快收起來!」任如風氣的吹鬍子瞪眼。
長汀趕忙將手裡的剪刀藏到了身後,不好意思的吐舌笑語,「原來,這是師父養的啊……」
花慕寒看著她那副俏皮模樣兒,唇角淺淺勾了勾。
只見那小鳥靈巧一蹦,便跳到了任如風的手心裡,長汀越發的感興趣了,雙眼晶亮的向前湊了兩步。
「糟了!糟了!」
任如風從那小鳥腿上綁著的小竹筒中抽出了張小小的紙箋,才剛看了一眼,就哭天搶地的喊了起來。
百里長汀被他豪放不羈的樣子嚇了一大跳,趕忙拿著剪刀跑上前,「師父,發生了什麼事?」
「家裡來信兒了,我家那母老虎又鬧著要上吊呢!」任如風將那信箋胡亂的往懷裡一塞,便開始滿房子里翻找東西。
「母老虎?!」長汀跟在他後面一陣亂跑,「師父,你有老婆啊?怎麼不接來君子苑一起住啊?怎麼還搞兩地分居呢?」
「什麼老婆老婆的,你得叫師娘!」任如風將翻找出的東西胡亂的往包袱里塞著,「完了!完了!我這好日子才剛剛開頭,就又要結束了!」
「師父,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什麼對不起我師娘的事了?若是這樣,可是你不對,女子要對自己的丈夫忠貞,那男子也理所應當該對自己的老婆忠貞!您老人家可不能做出那種始亂終棄的事!」
長汀化身成了小跟屁蟲,手裡的剪刀一陣亂揮舞,神色激動的跟任如風不分伯仲,「師父你這是要回家嗎?那帶著徒兒一起去吧,徒兒幫你和師娘多說些好話,保證哄的她歡歡喜喜!」
花慕寒眸中帶著淺淺笑意,悠然的喝著茶,看著師徒兩個在房間里來回穿梭。
「你這個小毛孩子懂什麼?為師哪裡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好好在這裡看門兒,為師走了!」
這是嘛情況?拜師第四日,什麼東西還沒學,師父就要溜?
見任如風抱著包袱就向房外跑,長汀慌了,一把便拽住了他的衣袖,一臉的慘兮兮、憐巴巴,「師父,你這是要拋下徒兒不管了嗎?」
任如風腳步頓停,回頭看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用力拍了拍腦門兒,「哎呀,為師一著急,把你給忘了!」
「師父,你家在哪裡?要去幾天?不會需要十年八年吧?徒兒還什麼都沒跟你學呢!」百里長汀扯著他的衣袖,一陣搖晃。
找個靠山可不易,什麼計劃都沒實施呢,再讓他溜了。
長汀是真心後悔拜到了君子苑,一連串的打擊都快讓她崩潰了。
任如風為難的看著面前的小徒弟,翻動著眼皮想了想后,抱著包袱向坐在那裡自顧自喝茶的花慕寒走去,「尊主,我這小徒兒剛來,什麼都不懂,我就把她先託付給塵煙了,勞煩尊主回去跟塵煙說一聲。」
「塵煙是誰?」還不等花慕寒應聲,長汀便湊了上去,眼睛忽閃忽閃。
「塵煙是尊主的近侍,你以後有什麼事就去找他,他自然會罩著你的。」任如風說著,眼睛往房間里胡亂四瞄,「入門武功的冊子不知被為師扔到哪裡去了,你自己找找看,找不到就讓塵煙到劍閣給你弄本去。」
「師父,你就這麼把徒兒推給別人了?那個塵煙會不會很兇啊?徒兒不會受他白眼、遭他毒打吧?」長汀都快急哭了,拿著剪刀的手都是抖的。
花慕寒暗覺好笑,虧得塵煙不在。
「不會的,你和他在一起,一定會很開心的!」任如風趕忙拍打著小徒弟瘦弱的肩膀,連安慰帶哄騙,「別看他比你大不了幾歲,武功造詣卻不薄,平時嘴巴甜點兒,興許等為師回來時,你的功夫都會在為師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