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來來來隨便挑，這株太小咱不要
就見楚天簫將背上那特製的容器放下，然後，隨手取出了一株竹子……
下一刻……
一陣耀目光芒陡然在場間出現，令人睜目如盲，就如同一輪正陽烈日，高懸空頂！
無盡玄妙的氣息從竹中瀰漫出來，令得所有人都為之一懾！
就見眼前之竹，通體皆紅，頂有金光，竹葉似火般燃著，匍一落地，便有一股大日東來的氣勢，迎面而來！
三老同時一顫！
因為他們陡然感到……被這股驚人氣勢一衝，自己的瓶頸，居然有所鬆動？！
「好竹！」
超越了混亂意識，三老的聲音卻是率先發出，但沒等他們有進一步的動作，楚天簫便是隨手將這竹子丟在一旁，然後……居然連頭都不抬，就繼續探手入容器，取出了下一株竹子……
只一瞬，便似有一輪清涼冷月在場間升起，月華如水銀泄地，鋪就一地銀衣……
竹影斑駁，宛如月下美人！
三老瓶頸再跳！
但這……還只是個開始！
就見楚天簫再度將它丟到一旁，然後，似是嫌麻煩一樣，雙手探入，就像取什麼不值錢的玩意一樣，把一堆竹子一同抱了出來！
啪啪啪隨意放下！
只眨眼，場間就有無數光華流轉，變得無比絢爛！
無論是五彩繽紛之仙竹，還是幽漆晦澀之暗竹，又或者是雷霆纏繞之電竹……場間，竟是應有盡有！
一連十七竹，每一竹都各有特色，彷彿蘊藏著某種奧妙，令得場間三老之瓶頸，如同跳舞一樣，踏踏踏此起彼伏！
雖說……這所謂的瓶頸跳動，並非指突破五境的契機，而是「可能的方向」，成功幾率，依舊低到可以忽略不計，因而算來，也不能說是完全「無價」，但……就算這樣，這些竹子摸摸攏，炒一炒，拍賣金額破個百億卻無絲毫問題！
而對於三老來說……它們的價值，恐怕還要更甚！
是以乍見楚天簫像拿雜貨擺地攤一樣，隨手取出這麼多株絕世珍竹……一時間，不要說全場人了，就連他們三人，也都驚呆了！
也就在這時，某些天才隱隱看出了更讓他們驚顫到懷疑人生的「細節」……那就是，這些絕世珍竹的前身，赫然就是他們這些人售出去的智障竹！
雖然……前後有諸多不符，可那畢竟是各天才自己親手養了一陣的竹子，而且，若非如此，楚天簫哪來這麼多竹？
場間沒有傻子，所以他們瞬間就想通了關鍵。
可是這想通，對於他們的心情而言，卻絕非什麼好事……
「怎……怎麼可能！」
被眼前強烈的事實衝擊，這幫人幾乎是竭盡心力，方才剋制住了吼出聲的衝動！
可是……那陣徹骨的羞愧，卻是怎麼也剋制不住了……
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感到自己正被一雙大手揪住麵皮，啪啪啪狂抽——想他們前些天還把楚天簫當冤大頭，覺得他拿二十倍買入簡直無腦，是傻逼一樣的行徑……
可是如今呢？
二十倍？
二十倍算個鳥啊！
傻逼？
到底是誰傻？
一干人等只覺如鯁在喉，麵皮腫起，好半響都無言以對……然而就在這時，楚天簫卻是再度做了一個驚人之舉！
就見他隨意一指場間竹，朝著君臨天淡淡道：「不是要我賠嗎？來來來隨便挑……哦對了。」
話到一半，他隨手取過一株最小的竹子，右手發勁，竟是輕飄飄碾碎了去……
淡淡話音落下，彷彿無形裝逼。
「這株……太小了。」
「不要。」
……
……
一聲落下，場間一應人等，盡數沉默。
他們只覺眼前的一幕，詭異至極——一連串的絕世珍竹被當地攤貨一樣擺出來也就算了，可……這碾碎了是怎麼回事？
還……
嫌它小，說不要？
哦……我們這邊才剛羨慕嫉妒恨，為前些天「低價」出售竹子，後悔得腸子都青了，結果轉瞬間，你便完全不當一回事地碾碎了去？
這是啥？
炫富？
打臉？
狂抽？
這一刻，之前還笑話楚天簫傻逼的那群人，個個連腫了的臉頰都忘了捂了……他們只覺心在滴血，心理陰影面積嚴重超標……
套用一句後世的話……那就是，這不科學！
沒道理啊！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明明剛才那一竹，至少價值一億靈幣，卻是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直接碾碎渾不放在心上……
這，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示威嗎？
至於嗎！
這特么得是多麼殺千刀的敗家子才能做得出的事啊！
此時此刻，一干養竹天才都在心中咆哮，他們真想問問楚天簫——您能不能別這麼會玩？！
當然……儘管這夥人心緒波動極大，但論到場間反應最激烈者，還是要數君臨天此人……
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他現在的心緒？
估計也就只有日了狗了吧。
「這……不可能！」
「你用的只是君修竹那個廢物的方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在楚天簫這般「炫富兼敗家」的刺激下，君臨天再難保持之前的傲然，一個忍不住便是嘶吼了出來。
「是啊，怎麼可能嘛？明明你都用了『血熒竹心』，可以引誘三老入神，足可不戰而勝了……怎麼會陰溝里翻了船呢？」
對此，楚天簫只是淡淡落下一句，話音中，帶著三分戲謔，卻是頓時讓場間見多識廣之輩，都陷入了驚愕的狀態！
血熒竹心……
不同於觀竹悟道，以竹道為根基，經年日久凝聚出的純粹竹心……這血瑩竹心，乃是脫胎於血煞之氣，熒惑之石，再經由達到靈悅上境的大修行者淬鍊而成的特殊「竹心」，一般是用於修習血系，迷幻系道法的，自是從無人想過將之用於「智障竹」的培育……
由此衍生出的種種變化，殊難預料，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由此培育出的血竹，必能吸引強者心魂，越是渴望突破，就越會為之吸引，而偏偏，其中的血煞意境與書院道法相衝……若是長久被它吸引，試圖觀之悟道，那麼，對三老而言，是弊多於利。
當然，本來所謂的瓶頸鬆動便不代表路子對了，所以若只是這樣，三老也只會惋惜，不會怪罪……可問題的是，君臨天明知此物對他們「不祥」，卻不在事先說明，而是不管不顧地將之推出，試圖「矇混過關」，「損人利己」……
這等心思，卻是可誅！
一時間，場間氣氛彷彿凝滯，君臨天更是心中一驚，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看著楚天簫的眼神中，無不在訴說——此人怎麼可能知道！
「我有系統我當然知道……」楚天簫自不會告知他原因，而只是噙著一抹淡笑，轉而看向書院三老……
見狀，三老也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趙老率先出聲。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