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六十五章
?(貓撲中文)醒來后的簫十一郎,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柔軟的木床上,身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了,藥膏散發出來的幽幽香氣聞上去倒是讓他有些睡的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些。
「咳!」
他感到胸口有些煩悶,忍不住咳嗽了聲。
「公子,你醒了?」
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響起,簫十一郎側頭往旁邊望了望,一個穿著翠色衣裙的侍女映入了眼帘。
侍女一張臉圓圓的,臉頰上的梨窩在笑起來后顯的親切極了,她聽到簫十一郎的聲音,便從外間快步走了進來。
「公子,你感覺怎麼樣?需用奴婢叫大夫過來嗎?」
簫十一郎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昏了幾日,乾澀的嗓子讓他說話聲音也有些沙啞,「請問……姑娘有水嗎……」
「公子稍等。」
侍女福了福身子,到旁邊的桌子倒了杯溫水,扶著簫十一郎靠坐起來,簫十一郎把水接過去后喝了。
「這裡是?」
潤了幾口水后,嗓子舒服了很多,他看了圈自己待著的這個屋子,屋子內陳設很是雅緻,陽光透過鏤空的雕花窗戶細細碎碎的灑了進來,他不太確定自己在哪,記憶中最後最後見到的人是……
「王憐花……咳,王公子呢?」聲音明顯比適才清亮許多了。
侍女的性子也不拘謹,向簫十一郎欠了欠身子笑道,「公子,這裡是萬戶山莊,是主人帶公子來的,奴婢這就去叫主人過來。」
「謝過姑娘了。」
簫十一郎道了聲謝,知道這是萬戶山莊后,也就明白這侍女口中的主人就是救了他的王憐花了。
萬戶山莊的前身是白雲山莊,當年千面公子奉沈萬為萬戶山莊莊主,萬戶山莊上下尊沈莊主為主上,而這個原白雲山莊的莊主退居當了萬戶山莊的管家,被山莊中人稱為主人,可是被江湖中人津津樂道一時的。
畢竟這個沈莊主可是以一己之力殺了快活王的人,尤其是沈莊主那時似乎只有……八歲稚齡。
嗯,這個沈萬,也不知是個什麼人,這次來了萬戶山莊,倒是能見上一見了。
還有……對了,割鹿刀!
簫十一郎急急的左右望了望,並未見到那把被人莫名其妙塞到他手中的寶刀,在他還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塞給他刀的人已經不見了。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被人盯上了,還不止一個。
那時簫十一郎已和風四娘與熊貓兒兵分兩路,他準備去歸客客棧找王憐花。
——
他們三人從沈家莊出來后,談論后決定,熊貓兒和風四娘蹲守沈家莊,看看這沈家莊到底打的什麼算盤,而簫十一郎去找王憐花,告訴王憐花今晚發生的事情,沈太君言語中提及王憐花的意思,顯然是不安好心,想要算計王憐花。
今日下來,三人也摸清楚這沈太君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了,擔心這沈太君一計不成還會想出別的招數害王憐花,三人想著去給王憐花提個醒,為免對方疏於防範,給了那沈太君可乘之機。
「這沈太君一定會傳出消息說是咱們三人偷了割鹿刀,趙無極又與沈家是通了氣的,也會證明沈太君所言非虛,光憑這沈家莊在武林中的名聲,到時候信沈家的可會多些,如果被武林中人誤認為割鹿刀在咱們手上……」
簫十一郎停頓了下,言語間頗為無奈。
「那咱們三個可就多的是麻煩了!」
風四娘剁了下腳,「咱們可不能坐以待斃,要搞清楚那沈老太婆到底想幹什麼,還有那趙無極又是怎麼回事。」
她轉眼看到熊貓兒依舊低垂著的腦袋,上去拍了對方腦門一下,「蠢貓兒!」
「四娘……」
熊貓兒的聲音有氣無力的。
「識人不清便算了,你還為這個低落不成?」風四娘說道。
熊貓兒搖頭嘆氣,「我交錯了朋友,只怪我自己,只是……我把你們都害了。」
「熊貓兒兄弟,要不是你,咱們可不會知道這沈家莊幹了些什麼好事。」簫十一郎勸解道,「還望熊貓兒兄弟勿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就趁著這次機會,把這表裡不一的沈家莊揭露了正好!」
「可不是,成了后咱們可就有大功一件了,那些個武林人士可得佩服咱們。」風四娘笑了起來。
熊貓兒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即正色道,「蕭公子和四娘不怪我就好,那咱們現在就各自行事,我和四娘在這盯著沈家,蕭公子便去找王憐花,越早把這沈家莊的陰謀揭露了,咱們也越早安心。」
「……」
「……」
儘管熊貓兒說的很是義正言辭,簫十一郎和風四娘卻同時汗顏了下。
就這麼目的明確的分好誰留誰去真的好嗎……
所以為什麼不能是他和他一起留下,或者是他和她一起留下,或她一個人或者他一個人去找王憐花……
都不用想了不是。
倒也省事。
——
簫十一郎往歸客客棧的方向趕去時,已是子時,路上空蕩蕩的,打更的人偶爾敲擊梆子的聲音傳來,倒顯得夜色更加寂靜了。
這時候要是有了什麼動靜,總是很容易聽見的。
所以簫十一郎也聽見了。
一陣很輕的腳步聲,緩緩朝著他的方向走來,簫十一郎手已經摸上了腰側的彎刀上,只等這個人出現。
是敵是友,有意還是路過,都尚且不知。
一個人影漸漸清晰起來,他的面容在夜色的掩映里看不太清,身形不高也不矮,有些偏瘦,「簫十一郎?」
他問道。
「閣下是?」簫十一郎開口。
「我是誰可不重要。」
來人的聲音淡淡,聽著年紀並不大,還有些輕柔,簫十一郎一時分辨不出來這人到底是男是女,本想著是男子,畢竟看這人的穿著是身男子的衣裳,但從聲音來看又不太像個男子。
「那閣下找我有事?」
簫十一郎又問一句。
來人把手中拿著的東西遞給了簫十一郎,「這是給你的。」
「給我的?」
簫十一郎沒有接,他並不認識這個人,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何出現在這,還給他一樣東西。
那是一把刀,刀身不長,刀光襯著黑夜裡的月色閃出絲青色,卻又轉瞬消失不見了,那絲青色也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簫十一郎一眼就看出這是一把極其好的刀,他這麼些年見過很多好刀,卻沒有一把是像這把刀一樣,並不耀眼,卻讓人看了移不開眼睛。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把刀送的更前面了些。
「無功不受祿,閣下還是拿回去吧。」
簫十一郎搖頭拒絕道,來路不明的好刀,讓他無緣無故的接受,是怎麼都不可能的。
「這是割鹿刀。」
來人悠悠的回答道,他的語氣輕鬆極了,似乎只是說著一件很是普通的事情,「簫十一郎,我既然能來給你送刀的,就沒想把這刀拿回去。」
簫十一郎眨了眨眼睛,「閣下這話,倒是我不接受也得接受了,真是好沒道理。」
「道理?」
來人吃吃的笑了起來,「我說的話,就算是沒道理,也是有道理的。」
「我倒不知如何辯駁閣下的話了。」
簫十一郎哭笑不得,只好問了別的問題,「這真是割鹿刀,割鹿刀又怎麼會在閣下這裡?」
「我從沈家莊拿出來的。」
來人道,一點隱瞞之意也無,然後也不多解釋,笑了一聲,「沈家人要拿這割鹿刀給誰,你知道嗎?」
簫十一郎沒說話,他確實也不清楚沈太君藏起割鹿刀騙眾人刀被盜了是要幹什麼。
「沈太君要把割鹿刀給天宗門,她是要討好天宗門門主。」
來人說了后,直直看向簫十一郎,他的面容也顯得清晰了些,簫十一郎怔了下,沒想到這人的還帶著個半邊臉的面具。
他的另外半張臉乾乾淨淨的,下巴有些尖,帶起的弧度剛好隱在了面具下,不知怎麼給人些脆弱的感覺。
「割鹿刀,就送給你了,簫十一郎。」
來人的目光閃爍了下,拿著刀的手緩緩鬆開,「叮!」
刀落下砸到地面后響起清脆的聲響。
「多謝了。」
然後來人身法極快的掠了出去,幾個起落間,已消失無蹤。
只留下了這句不明所以的話來。
「……」
簫十一郎現在的情況,真是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人出現的奇怪,行事更加奇怪,讓無數人士爭先想來一看的割鹿刀就這麼往地上一扔便走了?
「唉,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嘆了一聲,彎腰把地上的刀撿了起來,這就是割鹿刀了?
拿在手上隨意掂量了下,簫十一郎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只覺的自己像是踏進了什麼圈套一般,又想起剛才那人說的天宗門……
沈太君竟要把割鹿刀送給天宗門門主,那個門下殺手林立的神秘組織。
還是為了討好那個門主?
實在想不通,簫十一郎覺的還是先去找王憐花,把本來要做的事情幹了再說。
歸客客棧,也不遠了。
——
是不遠了,可惜簫十一郎沒機會過去。
有幾個人跟上了他,在他把割鹿刀帶上後走了剛幾步的時候。
跟著他的幾個人武功不低,一直不緊不慢的跟著他,簫十一郎快了他們便快,簫十一郎慢了他們便慢。
「不知幾位兄台跟著我所謂何事,還請出來一見!」
簫十一郎提高聲音。
……
沒人回答,一片安靜。
要是朋友,可不會一句話不吭。
為了把這幾個人引出來,簫十一郎換了個方向而去,免得到了客棧處萬一打起來,擾了住的客人清凈。
結果還真不是什麼好事,等到了野外偏僻處的時候,還沒等他說話,跟著他的幾個人便現出身形來,是四個黑衣人。
「幾位兄台跟了我也有些時候,總得有個目的才是。」簫十一郎看著這四個人。
「割鹿刀。」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語氣平靜。
簫十一郎凝視他們,「你們怎麼知道割鹿刀在我這裡?」
幾人都不說話。
「你們是誰派來的?」
簫十一郎謹慎道,他想到適才給他割鹿刀的那人,這些人一前一後出現的太過巧合,就像是專門等著他一樣。
「天宗門。」那個黑衣人道。
簫十一郎臉色微微變了變,他倒是沒料到剛聽到天宗門這個名字沒一會兒,又被人提起了。
「割鹿刀本就不是我的,你們想要給了你們便是。」
簫十一郎深深覺的還是把這個燙手山芋趕緊給出去的好,反正他算是白撿的,現在這種落入別人圈套中的感覺實在不好。
哪想四人並不理會他的話,直接向他攻了過來。
竟是招招不留情,儼然要致他於死地。
簫十一郎費了些勁才從這幾人圍攻中逃了出去,但被這四人追著跑了兩日,作為大盜,還是從未失手過的大盜,他的武功自然不弱,可這些人的武功路數詭秘極了,幾經對招下,他和這四人身上都受了傷,他的要更嚴重些,要不是王憐花即時趕到,這條命保不保的住還是兩說。
這四人說是要割鹿刀,可真實卻是要取他性命。
究竟是誰……想要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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